“留了一手。”萧若渺看向小医仙，“你的魔兽伙伴？”

后者吹响竹笛，奇异声波回荡在夜空之中。尖锐鸣叫响起，通体蔚蓝的巨鹰急掠而来，抵达悬崖下方。小医仙足尖一点，跃上它后背，萧若渺紧随其右。

“小岚，走！”

蓝鹰双翅一振，冲天而起。

“射下它！”见两人登上蓝鹰，伴着急喝声，悬崖上骚乱一阵，而后平息。箭雨破空而出，射向蓝鹰。

萧若渺神情微凛。蓝鹰双翅一震，狂风拂出，挡下箭雨。少女手指微动，本应被狂风吹落悬崖的箭雨掉转方向，准确无误地射向悬崖上的佣兵。

两人乘着蓝鹰，越飞越高，无视身后惨叫。

……

狂风吹乱小医仙长发，她蹲下身，温柔抚摸蓝鹰的头：“安全了。”

萧若渺颔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小医仙笑道：“回采药队。”

萧若渺略显讶异：“你还要回去？”

她们杀了穆力，狼头佣兵团不可能放过她们。于萧若渺而言，这种记恨不值一提。对小医仙来讲，这种记恨十分危险。

小医仙自信道：“等我回采药队，他们就不敢对我做什么了。”

以她在青山镇的声望，狼头佣兵团如果不想引起众怒，就不会对她出手。

“回青山镇后，他们更不敢动手，”小医仙眉眼弯弯，“万药斋势力不比狼头佣兵团小，另外两大佣兵团首领还欠我人情。”

“有道理，”萧若渺看着她，“但如果他们将你得到秘宝一事说出去呢？”

小医仙一怔，面色微变。如果他们说出去……财帛动人心，其他人难道不会做出和穆力相同的选择？青山镇里超过一半的人都被她救治过又如何？她救治过的佣兵中，狼头佣兵团的数量可不少！

——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心。

思绪微凝，小医仙听萧若渺道：“其实很简单，解决参与穆力计划的佣兵就行。”

她语气轻松，一锤定音。小医仙错愕：“……那些箭？”

萧若渺点头。穆力等人尽数死去，其余狼头佣兵团成员对山洞位置一无所知。这种情况下，就算他们对外宣扬小医仙得到秘宝也拿不出任何证据。

人心经不起考验，前提是有考验。因为毫无证据的事，得罪青山镇唯一医师……正常人绝不会这样做。至于不正常的人，小医仙在青山镇的声望与人脉可不是摆设。

思绪流转，逻辑理清，小医仙忍不住对萧若渺竖起大拇指：“厉害！”

后者扬唇，坦然收下赞美，并补充道：“还有你那个助手……”

提起出卖自己信息之人，小医仙神情黯淡。被亲近之人背叛，她分外难捱：“我会处理好。”

身为知情者，莉菲必须死。小医仙如是想着，垂眸掩去瞳孔深处情绪。她不会给她第二次背叛她的机会。

话说回来——

小医仙忽然道：“万一他们尸体被发现了怎么办？”

萧若渺说他们已死，她毫无怀疑。斗师对付斗者再简单不过，精准操控斗气、反弹箭雨全灭对方非常合理。

但……

穆力等人死在山洞里，山洞原先隐蔽，可遮掩物现在已被她们尽数摧毁。还有悬崖上的佣兵，简直不要太显眼。

小医仙担忧目光中，萧若渺摇头，眼眸含笑：“没有万一。”

见她如此自信，小医仙迟疑：“你还有其他同伴，会帮忙清理痕迹？”

这话让萧若渺失笑：“算是。”

动动手指的事，师尊肯定不介意。

小医仙舒气：“那就好。”

她笑道：“我们一起回营地？”

萧若渺摇头：“我有事要处理。”

没想到会被拒绝，小医仙微愣，有些遗憾：“好。”

她顿了顿：“我送你到魔兽山脉入口？”

萧若渺颔首：“多谢。”

……

与萧若渺分开，小医仙乘着蓝鹰，去往营地。

“轰隆！”

巨响毫无征兆。地动山摇，飞沙走石，魔兽纷纷跃出森林，惊疑不定地打量彼此，冲突一触即发。

小医仙：？！

她坐在蓝鹰背上，顺着巨响望去，悬崖方向映入眼帘。

好家伙。回想起和萧若渺的对话，小医仙面色恍惚。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位于那片悬崖上方的天空之中，向下望去，就会看到——

山洞里的尸体、山洞、悬崖上的尸体、悬崖通通湮灭，不复存在。

地形改变，引起剧烈连锁反应，拂袖造就这一切的人却只淡淡瞥上一眼就消失在原地。

*

玩家没想到这款游戏的探索进度会这么快。这才第二、三张地图，怎就把世界背景放出来了？想到目前开放区域在斗气大陆总地图上的占比，她不由沉默。还没出新手村剧情就涉及位面根本，合理？

吐槽归吐槽，玩家还是认真过完，然后被那道法则震撼。萧若渺伸手时她隐约听到歌声，音色雌雄莫辨，旋律晦涩难懂，却莫名悦耳。

“我见那混沌初分，天地已立，鸿蒙里，惜群雄逐鹿化烬寂。”

“谁追忆，远古时代的盛极，斗帝纷，争相，引战火并起山河崩析。”

“战果出，鼎立局面终归依，任强者，离去，陷源气不足万年沉寂。”

“我见那新生异火，微弱易泮，焚诀出，以小并大现奇迹。”

“集齐这列榜异火，终成斗帝，破界只身离去复归沉寂。”

“天与地相隔仅一夕。”

“我叹那木秀于林，狂风必摧，吞灵役，八族围攻回天无力。”

“只剩这残魂一缕，噬于无虚，传承不绝只是换了新……”

玩家：？

好端端的唱什么歌，这款游戏有这么文艺？

少女心中不解，面上认真聆听。这首歌显然在唱斗气大陆历史，从法则角度出发很合理。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正思索着，歌声却戛然而止。

玩家再次：？

她皱眉，无法理解。就算策划转性走文艺路线，以歌曲给予提示，也不该只有这几句吧？不能唱完整首？有什么她这个尊贵的VIP用户不能听？

也许是感觉到玩家凝成实质的无语，剧情发生惊人变化。

玩家：！

她看着萧若渺指间银线，难以置信。什么情况？！铺垫这么久法则的可怕，就为反衬它对萧若渺的温顺？！

玩家深吸口气，思绪分成两半：她痛斥这种不讲道理的情节，为爽而爽，毫无意义，拉低游戏逼格；她喜欢这种只有主控角色特殊的情节，极致舒爽，体现氪金意义，提高游戏可玩性。

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同时出现在玩家身上，几番对峙后逐渐磨合，令她感概人类果然是复杂矛盾的生物。

其实，仔细想想，法则对萧若渺的特殊应该和她隐藏身份有关。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好好欣赏新到手的外挂。

玩家美滋滋地点开法则信息，意料之中的满屏问号，意料之外的使用限制。

……也不算意料之外。

游戏不可能给她颠覆平衡的永久外挂，专属账号的话也体现出这道法则已是强弩之末。无论吸收多少能量，都改变不了它被劫取而出、脱离世界本源的事实。

但……

玩家盯着系统面板，眼中光芒暗下。原先使用次数5/5，现在变成3/5。

……就算有限制，也不该限制成这样吧？！

玩家抓狂。她实在受不起这种刺激，大起大落莫过于是。

算了，玩家悲叹一声，关闭系统面板，欣赏小医仙建模。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只有美丽的小姐姐才能给她一丝慰籍。

轻松解决穆力，玩家计划起和小医仙赶还营地、结束魔兽山脉行程、返回青山镇的后续。她要合理安排时间，好好探索这两张地图。

然，计划赶不上变化。看着更新出来的主线剧情，玩家拳头硬了。

——竟有人对薰儿痴心妄想？！

“柳席是吧？一品炼药师是吧？你、很、能、啊！”她勾起唇角，笑容危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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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