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萧若渺自窗椽上落下，“回去吧。”

薰儿颔首。

跃出窗户前，萧若渺回眸，看一眼柳席尸体。少女唇角微扯，讽意隐现。薰儿一击袭出，柳席失去气息，却不是死亡，而是丹药造就的假象。

指间光华闪过，无声提醒。萧若渺神情微顿，本就觉得不对，现在更是确定。她未曾言语，只轻点指尖。几不可闻的闷哼于屋内响起，跃至窗外的薰儿并未听见。

如此，萧若渺收回视线，唇角勾起满意浅弧，才是死透了。

——让他觊觎薰儿！

*

两人回到萧家，告别分开。

萧若渺走进屋内，坐定床榻，垂眸凝注指间。银线之上，光华不转，只隐约闪烁。

柳席死后，法则情绪稍缓，这一态度令她疑惑。因她受冒犯而愤怒，想要动手，却以她意愿为先。这份特殊究竟为何？总不可能她真是什么话本主角吧？

思绪渐缓，困意涌上心头。萧若渺顺势倒上床榻，眸光微顿。这种感觉很熟悉，上次还是……

手掌覆住额头，她沉沉睡去，陷入模糊梦境，只有两道身影清晰。

一道是穿着紫色锦袍的女人，身躯丰满玲珑，宛如成熟蜜桃，渗出无尽妩媚。她青丝披散，勾勒美艳动人的脸庞；扬唇笑起，显露高贵雍容的气质。

另一道是……

萧若渺惊诧地看着抱臂而立的少女。样貌相同，衣饰一致，那分明是她自己。她从未想到自己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

唇角弯起弧度，漫不经心；眸中闪动微光，似笑非笑。调侃、揶揄、戏谑，近乎恶劣。

女人看着少女，唇齿开合，俨然是在与她交谈。萧若渺听不清她们口中的话，直到某刻。

“你被算计了？！”女人难以置信，妖丽紫眸写满错愕，“谁能算计你？！”

“呵……”低笑声响起，音色与萧若渺无异，却轻佻随性，不显清冷。

“被算计的感觉很陌生……”少女垂眸掌心，瞳孔放空一瞬。

“但我不怪他……”少女语气不含谴责，甚至透出一闪而逝的同情与愧疚。

“如果不是……”少女不知想起什么，眼眸掠过恍惚，面色略显愣怔。

“若他生于远古或上古，早就……”少女陷入沉默。

女人打量她，迟疑道：“萧瑗？”

这个名字让萧若渺一怔，难言的熟悉感升腾而起。

“……啊，”被唤作“萧瑗”的少女抬眸轻笑，墨瞳泛出诡异银纹，“抱歉。”

这两个字毫无歉意，准确地讲，毫无感情。浓郁的非人之感溢出，像是由于某种原因进行表演，却连基本模样都不愿维系。

“但这不是我的错。”

“是他们……”

耳边晃过什么，萧若渺已听不真切。

两人眉眼逐渐模糊，唇齿开合却依旧清晰。听完少女的话，女人神情陡变。她不可思议，但无法反驳，只显出警惕、忌惮、甚至惊惧。

画面定格，裂缝蔓延。

刹那破碎，瞬息重组。

白衣墨发的文雅青年映入眼帘，萧若渺神思微凝。她怎又梦到年轻时的师尊了？

他看着对面之人，星眸含笑。那人被银色光晕笼罩，形容模糊。祂开口，声音雌雄莫辨，莫名悦耳。

“我的朋友，你喜欢什么类型？”那人兴致勃勃，“我都可以捏。”

魂天帝眸光微亮，握住那人的手，热情恳切：“如果你捏出帝丹雏形，灌注法则，能否产生真实效用？”

那人沉默一瞬，抽出手来，冷笑一声：“活该你单身！”

梦境破碎。床榻之上，少女睁开眼睛，眸光凌厉如刀。

“……啊。”她沉默许久，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语气词。

呼吸渐缓，萧若渺从床上坐起，视线落向窗棂，瞳孔放空。

比上回更奇怪的梦……

混沌大脑逐渐清醒，少女黛眉微蹙，手指稍紧。梦中场景她没记得多少，似乎有两段。一段是自己与美艳女人的对话，具体内容已然忘却。另一段是魂天帝跟看不清身形和面容的人……

萧若渺思绪略顿。她记得那人对魂天帝道“活该你单身！”，不由默然。

她好像梦到师尊的情感过往，会被灭口吗？

指间灼热，她垂眸，银线光华流转，熠熠生辉。法则意念从未如此强烈——

修炼。

*

如果用表情包形容玩家现在状态，那必然是：exe未响应.jpg。非静止画面，静止之人，世界就是如此奇妙。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回过神来，深吸口气，开始复盘。

本着柳席必死的想法，玩家暂时放弃探索新地图，赶回乌坦城，连毁尸灭迹都由专属账号去做。

掐点到达，参与剧情……一切都相当正常，直到那个梦。

玩家知道这是游戏给出的新线索，她冥思苦想，苦思冥想，终于得出结论：谜语人滚出游戏！

魂天帝：……该记的不记，不该记的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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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