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教室，萧若渺脚步一顿。空地上围着一群人，有男有女，目光好奇。
身穿红色袍服的青年站在不远处，浓郁血腥弥漫开来。他眼眸充斥杀气，如草原嗜血狼群，此刻却罕见柔和，显出爱意。顺着他视线看去，少女一袭紫衣，亭亭玉立，淡雅如莲。
哇……
萧若渺瞥一眼身侧薰儿，调笑道：“某人魅力真大，连血修罗都动心了。”
感觉到她的揶揄，薰儿唇角微抽，语气不满：“若渺！”
萧若渺眉眼弯弯：“在呢，你还有空跟我说话？”
薰儿：……
谁能告诉她这一年里究竟发生什么？萧若渺怎变成这幅模样？
少女情绪波动日益明显，再不复昔日清冷。面对她时，甚至，促狭！
薰儿想着，无奈地转过目光，看向对面之人。她知道他，吴昊，迦南学院执法队成员，用无数尸体铸就“血修罗”这一令人敬惧的名号。她没想到执着战斗与杀戮的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向自己表白，但她毫无感觉。
少女唇角勾起礼貌疏离的笑，耐心等他将话讲完。无论内心是何想法，她面上都显出尊重。结束之后，对上他期待眼神，她语气委婉却不乏坚定：“抱歉，学长。我一心修炼，无意于此。”
闻言，吴昊沉默一瞬。他视线先转向萧若渺，而后看回薰儿，带上理解。
“琥嘉说的没错。”他点头道，“我尊重你的意愿，可我不会放弃。”
“——你加油。”
留下鼓励，吴昊转身离开。
萧若渺：？
薰儿笑出声来。
萧若渺难以理解：“他什么意思？”
“意思是若渺太卷了，”薰儿叹息，“作为你的朋友，我不得不跟着卷。他显然这样认为。”
萧若渺只觉冤枉：“明明是你自己想修炼！”
“没办法，”薰儿摊手，“经过琥嘉学姐宣传，若渺的卷王形象已深入人心，是吧？”
围观众人不约而同地颔首。他们主动散开，殷切道：“你去修炼，我们不打扰。”
萧若渺：……
*
微风拂面，花香淡淡，林荫小道环境清幽，令人心旷神怡。
萧若渺面无表情地往前走，薰儿跟在她身后，强忍笑意。
“吴昊走的路能大幅提升实力，”她忽然道，“但他已被血气侵蚀，很可能失去理智，沦为只以杀戮存活的机器。”
听她这般冷漠地评判，薰儿不再忍耐，笑声清脆。
“你是对他感兴趣，”她上前几步，和萧若渺并肩，“还是在转移话题？”
后者看她一眼，似笑非笑：“之前白山，现在吴昊。薰儿如此优秀，难怪他们欲痴欲狂。”
薰儿眨眨眼睛：“若渺醋了？”
话题转移，萧若渺满意点头：“对。”
“那我也醋了，”薰儿狭长的秋水双眸戏谑弯起，“琥嘉学姐……”
话题转回，萧若渺微恼：“薰儿！”
“在，”薰儿笑意盈盈，“知道什么叫一报还一报吗？”
萧若渺：……
她质问：“我们的友情就这样脆弱？”
薰儿讶异：“这话应该由我来说，若渺怎么恶人先告状？”
萧若渺默然片刻，抽身离去：“我回宿舍修炼，再见。”
薰儿看着她的背影，抬手鼓掌：“卷王之名，果不虚传。”
萧若渺脚步一顿，走得更快。指间银线光华流转，被她狠瞪一眼。
——都怪它！
法则：……
法则：QAQ
*
几个月前，迦南学院后山。
被对方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到，萧若渺蹙眉迟疑：“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琥嘉颔首：“是。”
“那你，”萧若渺难以理解，“为什么？”
琥嘉理所当然：“一见钟情。”
萧若渺：……
她唇角微抽，略显无语：“学姐，这事很严肃。”
“我知道。”琥嘉看着她，饶有兴致，“你好像不惊讶，我是指，我喜欢女性。”
“你的性取向在外院不是秘密，”萧若渺平静回应，“这是你的自由，我为何惊讶？”
琥嘉鼓掌：“我喜欢你的态度，所以考虑一下我？”
萧若渺：。
感觉到她浓郁无语，琥嘉强调：“我认真的。”
“你至少给我个理由？”
“一见钟情！”
萧若渺：。
对上她一言难尽的眼神，琥嘉轻咳：“好吧，非要说的话，你长得好看、天赋强大、性格合我胃口……”
“你怎知我性格？”
“听别人说的，”琥嘉看着萧若渺，补充道，“现在看来，相差不大。”
“当然，除此之外，”不等她说话，她又道，“你还给我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萧若渺：？
琥嘉解释：“就是想靠近你……”
“我问过很多与你有接触的人，他们都有这种感觉。”女人扬唇，红衣随风而起，“微弱，可确实存在。”
看着少女眸中讶异，琥嘉莞尔：“我本以为这是因为你在修炼某种特殊功法，但你似乎并不知情。”
萧若渺默然。她确实不清楚，自己何时有了魅魔属性？真就话本主角？
停！萧若渺强压思绪，暗自懊恼。她怎么总会想起这事，黑历史过不去了？！
见她显露赞同，琥嘉笑意加深：“你不怎么和别人交流，不知情很正常。”
“可你现在应该明白，”她抱臂道，“你其实有不少追求者，包括我在内。”
“所以，”她巧笑倩兮，“你意下如何？”
萧若渺面无表情：“我拒绝。”
琥嘉并不意外，却仍遗憾：“为什么？”
“我才只有十七岁，”萧若渺正色，“怎么可以谈恋爱？”
琥嘉一愣。
少女义正言辞：“这个年纪不用来修炼简直对不起自己！”
“学姐，”她看着琥嘉，眸光灼灼，“你还年轻，怎能辜负大好时光？不抓紧时间提升实力，你睡得着吗？”
后者彻底愣住。是啊，她年轻，她天赋异禀，她前途无量，她怎能不努力？韶华易逝，她怎能不珍惜？
……天哪。
琥嘉深吸口气，只觉醍醐灌顶、拨云散雾——
再看萧若渺时，她陡然生出惭愧。明明她也曾一心修炼，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甚至还要学妹提醒！
琥嘉神情一凛，目光坚定。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一定要……
等等，琥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她明明没做什么，只是在向萧若渺表达感情，怎么就到这种地步了？
琥嘉不理解。强烈愧疚依然存在，她只觉自己对不起天地存纳，对不起父母养育，对不起师长栽培，对不起众人期望……
停！
琥嘉强按思绪，看向萧若渺的眼神变得莫名。对方说的话似乎有某种魔力，让人下意识地想要信服。这种感觉极浅极淡、似有似无，琥嘉难以确定。从刚才到现在，确实是她的思绪、她的情感。即使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她也依旧赞同这个观点。
……也许是错觉。
琥嘉收敛笑意，面色郑重：“若渺学妹说的对，我受教了。”
没想到她转变会如此之快，萧若渺视线一顿：“不至于。”
于萧若渺而言，这只是一段插曲。虽有些奇怪，却不算什么。
对外院学生来讲，她带着黄阶二班卷还不够，又带着小妖女卷？优秀的人尚且如此努力，他们这些普通人情何以堪？
再加上琥嘉不遗余力地宣传，她卷王形象就此诞生，令不少想要尝试的追求者选择放弃。
他们不配，谢谢。
琥嘉：（宣传）我追不到，你们也别想。
吴昊：（感慨）做卷王朋友真难。
薰儿：（赞同）是这样的。
萧若渺：……污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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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卷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