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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老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把萧炎练成了一只死狗。别说还去休息了，连爬起来都没有力气。后者全凭一腔倔气坚持下来，也堪称一声苦不堪言了。

远处遥遥传来魔兽的吼声，是魔兽山脉永恒的背景音。药老漂浮在空中，满意道：“还不错，这才五天时间，竟然便能在第三根木桩上坚持这么长的时间。”

萧炎趴在瀑布边永远湿漉漉的石头上，张嘴吐出一口湖水，有气无力：“谢谢老师夸奖……”

他这段时间在跟着药老学习低阶斗技焰分噬浪尺，老师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站在瀑布下的木桩上挥动玄重尺——药老给他的一把焰陨玄铁所铸重剑，虽然压制斗气，但该说不说锻炼身体还挺好使——何时能站在第十根木桩下，坚持劈砍水流三百次而不被激流冲下去，就算是过了第一阶段了。

“要不要吃点？”药老捏着一块用树枝穿起来，被烤得香喷喷的魔兽肉，飘过来，在他面前蹲下，扬了扬手。

萧炎艰难的蠕动了一下，缓缓抬头：“要……”

仿佛街头饿了十天的乞丐，奄奄一息。

药老把烤肉递给他，蹲在旁边看着徒弟首先缓慢的爬起身，移动到斜靠着巨石的位置，很有偶像包裹的坐好了，再偶像包裹到此为止的以风卷残云的速度一整块把烤肉吞了下去。果不其然，吃得太快，被噎得缓了半天，然后吃第二条药老递过去的烤鱼就知道细嚼慢咽了。不得不说，你老师还是你老师，这就是药老的先见之明了，要不然萧炎今天就能用鱼刺把自己卡死。

药老抓来的魔兽和鱼都不是普通品种，至少也有斗者的水平，能量非常充沛，在气旋中化开，以至于烤鱼吃到一半，萧炎差不多就饱了，连吃的速度都放慢了，结果药老又递过来一串，不由分说的塞进他手里。

萧炎：“？”

“烤都烤了，”药老用一种“来都来了”的语气关爱道，“吃了吧。”

萧炎深思了一秒钟，想这和你妈觉得你饿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吐槽道：“老师，这肉又不珍贵，也不用一定要吃完吧。”

“确实。”这一点药老承认，魔兽山脉缺什么都不会缺魔兽，但这并不代表他同意萧炎的话，“然而这都是你老师我亲自动手，为师烤的当然很珍贵，就不能浪费了，给我吃。”

“……”

萧炎无话可说。他现在已经缓过劲来，但一天不适宜练习过度，过度之后对身体反而会有损伤，所以休息中，不情不愿的拿着烤肉去摸古镜了，跟一边吃饭一边打游戏的网瘾少年同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来也是巧，镜面启动的时候，另一边的鲤儿也正在吃饭。

鉴于两边时间并不相同，对萧炎来说只是一天，对鲤儿来说却经常是过了几十个，更多个的昼夜，加上鲤儿是个乖孩子，既不会去乱捡东西吃，自己吃饭速度也很快，从概率学上来说就很难遇见，所以萧炎其实也很少看见鲤儿会吃什么，差点都怀疑纸片人不需要吃饭。这一下就不同，有些惊讶之下，都没来得及跟鲤儿打招呼，就先拉近视角去看了看。

萧炎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族内长老哄孙子吃饭，父母斥责，小孩哭闹，一顿饭跟翻了天似的，得使尽手段，软硬兼施才能喂进去，看完能让人从此以后对生孩子失去信心。但鲤儿又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模样，小家伙坐的端端正正，小手紧紧捏着筷子一点点扒拉食物，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音，乖的像是个布娃娃。面前的食物也很简单，除了白就是绿，说好听了是蛮清淡的，说难听一点就是寒酸。

“这可不像是给龙吃的。”药老飘到他旁边的巨石上，眼光挑剔的看着镜面，点评道，“幼龙需要能量成长，最不济也要补充肉食，这样养是养不活的。”

萧炎倒是觉得很合理：“所以这不是让我来养了吗？”

然后他点开商城，对着一片灰色的无效页面开始发愁。

……这怎么养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买下“一朵三色的莲花”那次之后，商城的所有物品就都禁止购买了。任凭他怎么点，连个解锁条件都不提示，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萧炎换了只手拿着烤肉，饿的时候闻着很香，现在就有些油腻了，所以就算是老师烤的，他也不想吃。手肘微微一动，树枝的末梢扫过镜面，便见发着微光的镜面微微一闪，跳出一行新字。

【是否将“烤肉x1”放入背包？（提示：放入背包后不可再次取出）】

萧炎愣了下，因为没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他甚至也没太思考，直接点了是。

下一秒，他手上的烤肉猝然消失了，突兀的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样。

萧炎大受震撼。

——药老更加大受震撼！

就像是缺乏见识的村民会把一切归结为神迹，科学家才能意识到其中具有多少科技含量，眼界浅薄的萧炎看不懂，还以为高阶法器都会这一手，但药老身为来自中州的强者，完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腾得一下直接从巨石上飘了起来，语气难以置信：“……空间之力！”

***

“……诶？”

鲤儿呆呆的看着面前桌案上突然浮现出的一大块烤肉，色泽焦黄油亮，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像是睡前故事里妖魔诱骗小孩子的把戏。

——然后他想都没想，啊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管什么妖魔，会出现在他面前的，只能是神仙送给他的。

“……好次！”

咬下去的第一口，小银龙顿时睁大眼睛。如果有尾巴的话，恐怕已经在身后摇摆起来了。别看人小小一只，啃起肉食来却一点不慢。

毕竟本体是龙嘛，而且，就算是很乖的孩子，吃起喜欢的东西，也总会吃得更快几分吧。

【好感度 2】

【好感度 5】

【好感度 3】

仅仅是一块其实也没多少调料的烤肉，却好像无上美味一样，不知是说没见识多一点，还是小可怜多一点。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啃着烤肉就很满足，脑袋上的粉色小爱心跳个不停，像是烧开了一壶开水，顺着蒸汽不断往上窜的，细小却源源不断的爱心。

无形的力量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脸颊，鲤儿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神仙还在旁边看着。他竭力仰起头，包着一嘴烤肉，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勉强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于是萧炎又戳了戳他的脸颊，贴心的把旁边装着水的小茶杯端过来。虽然的确是亲水的小银龙，但鲤儿明显还不怎么会用他的天赋呢。

“会不会不太够吃？”他忧虑的问药老，“老师，要不要再烤点？”

药老：“……”

***

天赋高绝的斗宗强者在触摸到斗尊门槛之后，或多或少就会有些使用空间之力的本领，但真正的掌握并运用空间之力，至少也要到成就斗尊之后。

而这面镜子的空间传送能力……

药老拿不准，但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用从前看待一个玩具的目光来看待徒弟的这件法器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全盛之时，是做不到古镜这样的。

他曾经是远古八族的一员，哪怕持续时间不久，但足以让他拥有寻常中州之人无法想象的眼界。如果说之前的神异都还在可解释的范围内，这一手空间传送，就让药老收起过往所有的随意之心，郑重的正视起这面镜子了。如此程度的空间之力令绝大多数斗尊都望尘莫及，能制造出它的又得是什么人呢。传说中天生擅长空间的太虚古龙？亦或是……神秘莫测的斗圣之阶？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面看似普通无比，近乎于游戏，近乎于玩笑，实际上于细枝末节处却一点都不普通的镜子会流落到萧炎这么一个连斗师都没到的小家伙手里，却不妨碍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徒弟的机缘，药老郑重的告诫萧炎，一定要收好古镜，财不露白，然后……照顾好鲤儿。

“我原本就是这么做的。”萧炎提醒老师，他习惯性的抚着古镜的边缘，金属的质地冰冷，在无数个日日夜夜被摩挲的光滑干净，连小刺都没有。药老并没有跟他解释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他也没有问，但这绝不代表萧炎是个蠢人。他若有所思的抬起头，对着面前的灵魂体，“而且，老师，我喜欢鲤儿，也不是因为古镜多么神奇啊。”

好吧。

药尘想。

倒也是他关心则乱了。世间万物本就自有根由，就像是正因为萧炎是这样的性格，他才会收萧炎为弟子，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古镜才会落到萧炎手里。

于是他和蔼道：“但我想，还是自己烤的肉比较有诚意，小炎子，你觉得呢？”

萧炎：“……啧。”

他垂眸望向镜面，鲤儿并不知道镜面另一端的“神仙”在做什么，还在认认真真的啃烤肉，又一颗小小的粉色爱心从他脑袋上飞出来，飘进了上方的好感度池。填充至9999，好像是到了数据上限，数字终于不再变化了。

*本章对应时间线：斗破苍穹124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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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空间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