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不准吃小蛋糕

杰内西斯拎来一盒蛋糕。

圆形的,淋满果酱,装饰着奶油。

吃吧,朋友,他切了一大块,别客气。

萨菲罗斯拿着白色的纸碟,不知所措。

安吉尔已经开始吃起来了。

他咽下一口蛋糕,布丁馅,味道不错。

你不吃吗,萨菲罗斯?他问道。

萨菲罗斯抬头瞧了瞧安吉尔和杰内西斯,又看着手里的蛋糕。

他说:“你们看不见吗?”

萨菲罗斯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家伙从蛋糕的内陷里钻了出来。

黄色的、刺刺的头发,像某种小动物,背着一把几乎和他一样高的刀。

他抖抖身子,把奶油从身上拍掉。奶油一片片剥落下来,露出黑色的底衫。

他环顾四周,看到萨菲罗斯时,目光中的疑惑忽然消失了。他以一种极其流利顺畅的动作把大刀摘了下来,对准萨菲罗斯。

可他不足十厘米,姿势就变得滑稽起来。

萨菲罗斯指着剑士的方向,又问了一遍:“你们看不见吗?”

“什么?”杰内西斯慵懒地答道,用叉子戳着红色的樱桃。

萨菲罗斯迟疑着。“没什么。”他终于说道。

小小的剑士直勾勾地盯着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认得这种眼神。这种充满仇恨和敌视的目光,他经常在五台人身上遇到。

萨菲罗斯不明白自己对他做了什么。

他看着剑士刺刺的头发,确信自己并不认识他。

莫名其妙……萨菲罗斯叉起一块蛋糕,准备放入口中。

就在这时,剑士动了。他灵巧地一跃而起,顺着萨菲罗斯的袖子,砍向萨菲罗斯的手。

刀狠狠劈下,贯穿整个手腕,却没有流血。

紧接着一阵刺痛袭来,纵使萨菲罗斯反应再快,拿叉子的手一抖,蛋糕落在地上。

耳畔传来杰内西斯的尖叫,我的地毯!

萨菲罗斯连声说抱歉,蹲下去用纸巾拾起蛋糕,眼睛不离古怪的小人。

小人偷袭成功后,顺势落回桌子上,漂亮地比了一个剑花。

我会一直跟着你的,小人用口型说。

萨菲罗斯皱着眉。尽可以试试,他回道。

安吉尔过来帮忙。他顺着萨菲罗斯的视线望去,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萨菲罗斯低下头,谢谢,没有。

安吉尔若有所思地又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最后说道,小心一点吧。

萨菲罗斯说好。

萨菲罗斯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直到他在洗漱时,透过镜子,看见一个小小的金发小人在他的书架上冲他龇牙。

你想做什么?他问道。

取决于你做什么。那个小人说。

萨菲罗斯没放在心上。

他会为此付出代价。

他迟早会知道这一点。

被剑士砍过的左手偶尔会刺痛一下,萨菲罗斯没有在意。

星期二晚上,他们如期相约在模拟训练室。

当他和杰内西斯对决的时候,手又疼了起来——比之前严重得多,就像被电击一样。

他努力地调整状态,但那是他的左手,他的惯用手。杰内西斯瞄准机会,瞬间挑飞了他的刀。

哈,我赢了,杰内西斯用剑指着他。

他扣住手,现在那个部位又不疼了。

真奇怪。

最后一下怎么回事?观战的安吉尔问道。

不,没什么。萨菲罗斯漫不经心地说,心里觉得该去做个检查了。

杰内西斯也回过神来:你该不是放水了吧?

只是状态不好,萨菲罗斯说,我先回去了。

在朋友们狐疑的目光下,萨菲罗斯逃也似的离开了训练室。

他紧急预约了一个体检服务。

其实没有必要,他知道宝条比任何人都关心他身体的问题。各种意义上。

他不是很想见到宝条,但他是个善于反思的人。

如果任务中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呢?这是致命的。

宝条亲自接见了他。

一通检查后,宝条推着眼镜,冰冷地说,一切正常。

我希望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说着,把萨菲罗斯赶了出去。

萨菲罗斯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走廊上,听见一声轻笑。

他转过头,什么也没有。

他想,他或许是累了。

不然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梦里他看见金发的剑士站在他的床头柜上,愤怒地一下一下操练着。

月光下,他就像童话中的锡兵。但他绝不会守护萨菲罗斯的安宁。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萨菲罗斯的左手又开始疼了。或许那个剑士晚上把他当靶子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

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昨天萨菲罗斯出任务时,差点划伤下属。

正宗太长了,稍有偏离,便会得到一个截然不同的结果。

他曾对这种精妙的艺术引以为傲,现在却有一丝后悔。

好在那名步兵反应足够快,躲过一劫。

盖亚晓得当时他的心跳得有多快。

萨菲罗斯认真地考虑着现状。

你对我做了什么?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内,他大声问道。

风吹过,没有反应。

天很蓝。云很淡。

他又问了一遍,手附在正宗的刀柄上。

正宗如同针做的一样,萨菲罗斯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咬了咬牙。这和宝条的耐力训练比起来,不算什么。

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出来!萨菲罗斯高声说道。

金色的剑士在萨菲罗斯眼前,缓缓凝聚成型。

他还是小小的,举着大剑。

和安吉尔一模一样的大剑。

你再也握不了刀了,剑士用一种平淡的语调宣布道。

你究竟是什么,是五台派你来的吗?萨菲罗斯没有管,他抽出刀,对准剑士。

他差点没握住正宗。真丢人啊。

我都快被你的毅力感动了,剑士说道。

但不行,这事没商量,他说,你还是趁早退休吧。

听到这句话,萨菲罗斯挑起眉毛。

退休?他不可思议地说道。荒谬的词汇。他这么年轻,离退休还有好远好远。

我不会让你再碰刀了,剑士宣布道。

这只是一个告知,说完,剑士又凭空消失了。

萨菲罗斯的刀终于承受不住,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萨菲罗斯看着自己的手。它在微微颤抖。

他的左手握不住东西了,右手开始像左手最初的时候一样,开始刺痛。

使用越多报废得就越快,应该很快就会演变成左手的情况,萨菲罗斯评估道。

他试着减少战斗的任务,但萨菲罗斯的存在就是为了成为神罗的刀。

所以行不通。

他没法用正宗,他握不住正宗了。

他找出了以前用过的太刀。短很多,好在可控性强。

他装配上以前不屑一顾的枪,用魔晶石作战。

他的变化当然被他的同僚和上司放在眼里。

他又去了一趟宝条的实验室。

他将事情和宝条一五一十地说了,宝条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

时隔许久,他躺上手术台。

无影灯刺眼夺目。巨大的探针向他的大脑直直地伸去。

那一刻,他没有感受到恐惧。

真可悲啊,他听见有人说。

这是日常,他认真地回道。

离开这里吧,那个声音又说。

麻醉起效了,他迷迷糊糊地说,再说。

即使是宝条,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

萨菲罗斯的双手明明没有外伤,却失去了所有力气。再多的检查和试验也无法逆转这个趋势。

萨菲罗斯能够忍受疼痛,可他的办事效率与准确度还是无法避免地受到影响。

他的任务越来越少。安吉尔和杰内西斯看见他时,总是欲言又止。

你不能这么做!

萨菲罗斯被调离米德加时,宝条冲到拉扎德的办公室,拍着桌子说。

好好看看数据吧,拉扎德支着下巴。

萨菲罗斯是最完美的!宝条疯了一般囔着,他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问题!

萨菲罗斯站在一边,闻言别过脸。

拉扎德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又对宝条说,他现在已经不适合出任务了。如果不是补救及时,就会出现失败案例了。

萨菲罗斯不能失败。拉扎德如此说道。

他没有受伤!检查没有一点问题!宝条拉扯着头发,歇斯底里地说。

拉扎德怜悯地、平静地开口道,你有没有让他做过心理检查呢?

宝条的动作停滞了。

拉扎德把一份报告推到他的面前。

这不可能,阅读完后,宝条反而冷静了下来。

萨菲罗斯的心理韧性没有任何问题。

的确,拉扎德耐心地说,但作为一个人来说,他是有缺陷的。

他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宝条眼里闪过一丝凶狠的光。

和我走,他扣住萨菲罗斯的手腕,和我回去。

我会治好你的。他的声音甜腻而果决。

萨菲罗斯想要撤回手,但他的左手早就不能发力了。

拉扎德站了起来,你想要做什么,宝条?那是我的士兵!

宝条冷哼一声。萨菲罗斯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男人,忽然觉得一丝悲哀。

既为自己,也为这个男人。

他知道宝条因为他的关系,在科学部的地位直线下降。现在霍华德是社长眼前的红人了。

只是,他不想再挣扎了。

曾几何时,他掌握着能杀了宝条的力量,却没有动手;现在他想放弃了,连宝条的手都甩不开。何其可悲!

这时,宝条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惊叫一声缩回了手。

萨菲罗斯的余光瞥见金色的剑士从他的前面一闪而过。

门开了,杰内西斯和安吉尔冲了进来。

你为什么会帮我?

事后,萨菲罗斯问剑士。

别误会,剑士在窗台上挥着刀做基础训练,连头也没抬一下,我只是阻止灾厄的发生而已。

月光下,剑士的身姿有几分似曾相识。

安吉尔……萨菲罗斯不由地喃喃道。

剑士停止动作,盯着萨菲罗斯。他的眼睛闪着魔晄的光辉。

算了,他挠挠头发,告诉你一些事情吧。

萨菲罗斯消失了。

在一个晴朗的夜晚,他就那么无声无息地,从安保严密的神罗大楼消失了。

人们知道的情况是,这位传奇的一等特种兵因为伤痛,退役疗养去了。

神罗为他举行了盛大的告别仪式。主角没有参加,他的同僚,上级和下属发表了演说,回忆他十多年的从业经历和功绩。

我们衷心感谢萨菲罗斯为我们做的一切。

怎么你就像死掉了一样,剑士站在萨菲罗斯的肩头说。那次谈话后,他们的关系不可思议地好了起来。

现在他们在一个离米德加很远的城镇里。萨菲罗斯戴着帽子,将银色的长发遮的严严实实的。

餐馆的电视机还放着英雄萨菲罗斯的纪录片。

萨菲罗斯笑了笑,结账离开。

***

杰内西斯从一开始就发现萨菲罗斯的不对劲了。

剑劈下去的瞬间,他清楚地记得,萨菲罗斯的表情和攻击方式变了。

但他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夜里他的良心抬起头,于是他给萨菲罗斯发了一条消息。

你还好吗?

第二天早上,萨菲罗斯有了回复。

没有大碍。

那就是没事了,杰内西斯想,既然这么说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时间,杰内西斯很忙。

他听说萨菲罗斯拒绝了一些任务,刚想着萨菲罗斯终于开始行驶一等兵的特权了?然后一个本属于萨菲罗斯任务便甩到了他的手上。

一个讨伐。

对萨菲罗斯来说应该很轻松才对。

放弃这样的任务是什么意思?是对他的蔑视吗?

杰内西斯怀着一肚子疑惑和气懑,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

他碰上了安吉尔。安吉尔见四下无人,悄声对他说道,你知道萨菲罗斯把难的任务都放弃了吗?

什么?杰内西斯的脑子嗡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安吉尔叹着气说,萨菲罗斯好像受伤了。

好像?杰内西斯挑眉问道。受伤就是受伤,没受伤就是没受伤,这是确定的事情。

检查不出来,安吉尔忧心地说,外表没事。

但他左手用不上力气,右手也开始不行了,安吉尔说。

别表现太过,别直接问,安吉尔叮嘱道,他的情况很特殊。

杰内西斯已经开始想别的了。

萨菲罗斯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开始躲着杰内西斯和安吉尔了。

每次遇见时,只会露出一个称得上是赔笑的笑容,便迅速离开了。

军队里对萨菲罗斯的评价也发生了悄然的变化。

人们说萨菲罗斯开始飘了,身为一个一等兵居然不出现在第一线。

他准是把自己的职责忘了,人们又说。

杰内西斯想要大喊,你们知道什么呢?你知道他为了上战场,甚至开始学习的新的战斗方式了吗?

但他一句都说不出口。拉扎德让他什么都别说。

萨菲罗斯还在努力挣扎着。

拉扎德说,是心理的问题。

他已经出现幻听幻视了,拉扎德对他和安吉尔说。

这场秘密会议没有萨菲罗斯。

我让他去做了个心理咨询,比想象的严重。

他接下来会怎么办?安吉尔问道。

拉扎德转着手里的笔,沉默良久。

虽然很残酷,他已经不适合再战斗了。

杰内西斯早就预料到了结果,却高兴不起来。

他偶然碰见萨菲罗斯一个人在训练室里,摆弄着年少时用过的竹刀。

他的姿势很标准,手在微微发颤。

他甚至没法挥剑。

我们能做什么?杰内西斯沙哑地问道。

那一天,在宝条和萨菲罗斯进入拉扎德的办公室后,杰内西斯和安吉尔在门口待命。

宝条果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但命运已经下达裁决,杰内西斯想,容不得世人的质疑。

萨菲罗斯向他们感激地笑了。

这是很久很久以来,杰内西斯第一次看见萨菲罗斯这样的笑容。

多么叫人难过。

萨菲罗斯没打算留在神罗。

医生也同意了。

他需要出去走走,医生说,定期回来复查。

萨菲罗斯的安然离开可以说是多方博弈的结果。有太多人不满他的存在,无法挥刀的萨菲罗斯成了社长眼中的弃子。

宝条当然不想答应,可现在他连科学部部长的名头都难保了,怎么顾得上萨菲罗斯呢?

杰内西斯知道他走后,自己和安吉尔身上的担子可能会非常重。

有什么关系?送别萨菲罗斯时,他恍惚间意识到,比起与荣耀和疾病苦苦挣扎的萨菲罗斯,他更想见到骄傲的、会无奈背诵LOVELESS、鲜活的萨菲罗斯。

我们会再见的,萨菲罗斯说。

你走后,我就是英雄了,杰内西斯故作镇定地说。

你本来就是,萨菲罗斯歪着头道。

杰内西斯愣了一刻。

此时萨菲罗斯挥了挥手,迎着明亮的月光,向广阔的世界走去了。

杰内西斯的英雄之路又持续了两年。

直到一次负伤,他的伤口再也愈合不了。

霍华德说这是劣化——无药可医。

杰内西斯想了想,英雄也当了,事情也都做了,还有什么遗憾呢?

他潇洒地选择了退休。其他就交给安吉尔和他那个小徒弟吧。

他回了家,坐在儿时屋子的窗台前。

笨苹果树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高了、茂盛了许多,遮天蔽日。

告别仪式上,他收到了萨菲罗斯的一条信息。

只有一张图,远远的拍着台上的杰内西斯。

原来他在啊,杰内西斯想,这个除了逢年过节发发祝福的人,居然真的在啊。

如果不是塔克斯和偶尔寄来的明信片,杰内西斯真以为萨菲罗斯失踪了。

等闲下来,他才记起这个朋友。

他们真的是朋友吗?杰内西斯想,总归是战友。

一天他坐在湖滨的小屋里,埋头写作时,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不耐烦地喊道,谁啊?牛奶放在门口箱子里就行了……

是我,声音熟悉又陌生。

杰内西斯迟疑了一下,紧接着,他扔下笔,墨水洒得纸页到处都是,他没有管,踉踉跄跄地跑到门口。

曾经的一等兵站在门槛上,手里拎着一盒点心。

银色的长发编成一股麻花辫,萨菲罗斯穿着黑色的斗篷,风尘仆仆,充满活力。

不请我进来吗?他笑着说。

杰内西斯给萨菲罗斯倒了杯茶,过得怎么样?

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景色,做了很多事情,萨菲罗斯眯起眼睛。

正宗呢?还带着吗?杰内西斯问道。

用得不多了,萨菲罗斯说。

茶杯的水汽氤氲开来,他说,我听见你在这里,我就来了。

再晚一点或许就见不到我了,杰内西斯哼哼唧唧地道,我没几年好活了。

劣化,是吧?萨菲罗斯放下杯子,有些难过地说。

嗯,杰内西斯的声音开朗起来,别管这个,我带你去见见安吉尔的妈妈。

然后他迟疑的看着萨菲罗斯的肩膀,那里站着一个金发小人。

他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

萨菲罗斯惊讶地说,你看得见他?

小人行了个礼。

当然,杰内西斯魂不守舍地说,所以你当年说的是真的?

我从不骗人。萨菲罗斯不屑地说。你也算因为劣化才能见到他吧。他补充道。

介绍一下,这是克劳德·斯特莱夫,时空旅行者,我现在在帮他回家。他说有办法救你。

杰内西斯差点蹦了起来。

去见吉利安女士吧,萨菲罗斯催促道。

杰内西斯的病治好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好的药是自己朋友的血。而他和安吉尔,都是一场罪恶实验的产物。

这下我们没有区别了,他苦笑着对萨菲罗斯说。

萨菲罗斯摇头,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就好了。

杰内西斯不想待在家里了,在整理好心情之前,他打算和萨菲罗斯出去转转。

现在就差安吉尔了,杰内西斯伸了个懒腰。

萨菲罗斯在他的边上钓鱼。是啊,说不定能让安吉尔把扎克斯带来看看。

我还不认识他,他说道,安吉尔经常夸他干得不错。

克劳德在戳鱼饵,闻言竖起耳朵。

天很蓝,日子还很长。

他们总能相聚的。

求收藏求评论!

嘛,不失为一种解法吧,可怜的萨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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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不准吃小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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