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赢下高卢后的回程路上，军队虽然疲惫但至少士气高昂，且不像来时那样因为一场大战在即而情绪紧绷。
从者和御主们大多也放松下来。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只有和那位皇帝尼禄的叔父大人的短暂交战，而且卡利古拉还被强制召回，什么情报都没得到。
现在好歹知道了圣杯的去向——哪怕就在敌人手中，再加上罗曼医生也和Ruler确认了雷夫·莱诺尔在此——哪怕不论是迦勒底大爆炸还是燃烧的冬木市都表明他是个难缠的对手。
以上是乐观的Dr.罗曼得出的结论。
这么一看根本就是是困难重重啊！
罗曼微笑地说着悲痛的事实。
“医生你能保持这样的表情面对现状真是再好不过啦……”玛修叹了口气，“可是，并没有实质性的下一步指示吧？比如那个联合帝国的首都在哪儿……”
“玛修是悲观主义者吗？”藤丸立香闻言侧过头来好奇地看着他的紫发后辈。
“啊？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不知怎么的，盾兵少女红了脸颊。
在她浅紫色的眼里，倒映出一个人类世界普通男孩的脸庞。
“只是想想放不下心？”男孩翘起的黑发边缘又露出一张脸，几缕柔顺的长直发因为主人的动作落下，女孩即使瘫着脸也让玛修想起曾经出现在图片里的橱柜里的洋娃娃。
夜月哥俩好似的搭着立香的肩膀，他俩刚刚正聊到高中生活。
大抵世界上的学生总有相同的鸡毛蒜皮的烦恼，他们的话题放在原来的世界是最平凡不过的日常，可到了如今这不平凡的处境中，身边围绕的都是英雄伟人魔术师，这平凡竟也显得弥足珍贵。
如果不是立香无意提及父母的话题，气氛突然陷入尴尬的沉默，意识到自己好像踩到雷区的立香慌忙转移话题到玛修和医生的对话上，他们大概还能就各自的老师聊上一整天。
此时，立香和夜月都为了尽快消磨刚刚的尴尬，并秉持着开导后辈的责任心，左一句右一句地安慰着：
“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玛修。我们大可以就按着尼禄陛下的军队行进。”
“是啊，不管首都在哪，就照这次那样一个个收复过去，他们总会暴露的。”
“而且历史上并不存在联合帝国，所以平定叛乱同样是修复特异点。”
“如果担心圣杯被用来召唤从者的话，我们还有抑制力和迦勒底召唤系统做后盾呢。”
最后一句话夜月嘴一瓢是想说还有Ruler在的，但她想到之前罗曼医生吹Ruler结果被拆台的情景，默默地咽了下去。
至少在后辈面前维护自己作为御主的一点尊严。
虽然那玩意早在他俩看见自己只剩一口气被黑贞从训练室背出来时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从未见识过外面的世界的少女，在刚来到第二特异点时拼尽力气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少女，会因为简单的蓝天绿地的风景而由衷快乐的少女，在她那两位【前辈】看过来时失了语。
清澈的蓝与清澈的绿，明明是迥异的颜色却纯净地如出一辙。
玛修莫名联想到迦勒底外终年不变的皑皑白雪。
“唔！”那双翠青的眼眸突然撇到一边，夜月像有些不适般小小的嘀咕了一声，停下脚步。
“夜月前辈！是眼睛进了什么吗？”
“没事吧小夜！”
随着玛修和立香的停顿，假装脚力较慢一直偷偷跟在后面听夜月和立香玛修聊天内容的黑贞也大步跟上。
“眼睛疼？啧，你这小鬼真麻烦……要我给你吹吹吗？”
黑贞凑了过来。
“嗯……嗯，没事没事。”夜月下意识想伸手去碰右眼，伸到中途又克制住了，转而挥挥手说：“只是眼皮跳而已，过会儿就好了。”
“这样啊——”夜月从黑贞拖长的音节里听出一种遗憾。
夜月眨了几下右眼，双手一边推一个后辈催促他们：“走吧走吧，不能挡着后面的队伍。”
走了几步，“眼皮跳”这件事让夜月想起一个话头，她兴致勃勃地跟玛修他们科普：
“说起来，在我们国家，因为眼皮跳还产生了一个俗语。”
“让我想想啊，好像是左眼跳c……咳咳，左眼跳灾，右眼跳财。”
“你没记错吧？”罗曼医生表示困惑，“这句话我也听过，我怎么记的反过来了？”
“没、没错啦！我家乡话我怎么可能记错？肯定是医生你弄混啦。”
其实夜月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是哪一边跳灾跳财，不过按照他们大天朝百姓的处理方式，一般来说都是哪只眼睛跳了就哪边是财，加上刚刚安慰玛修来着，她肯定往好处说。
“当然，我们说的跳财也不一定指发财，只是代表会有好事发生。”
“嗯……”罗曼想想也是，便不再纠结，转头就这话开始讨论起眼皮跳是缺什么、要补什么。
玛修倒很感兴趣地记了下来，还表达了希望立香和夜月以后多和她说说这些方面的意愿，有关外面的人是怎么活的。
正说着，他们就看见尼禄从队伍前头赶来。
“余刚刚又听到了，类似昨天遇到的旅商说的话……”
因为遭逢早已死去的先代凯撒，和对布狄卡身份隐约的猜测，尼禄这几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都说什么远古神明现身了。是真的吗？”
位于地中海的某座岛屿上出现了远古神明。
这样的传闻在路上已经听过不下几次了。
“医生，我有个问题。神灵的现界实际上可能实现吗？”
夜月悄悄往面朝他们的尼禄身后瞟了几眼，Ruler一直悬在他们几个前面，和Lancer库一排，她克制不住想问问Ruler对此事的看法。
罗曼医生倒在发表他的见解，耳朵里满是他信誓旦旦的说辞。
“有点难啊，从神灵这种存在说起……在物理的角度来看，他们也许就没存在过？你想啊，遇到麻烦时就算求神拜佛，也几乎得不到什么帮助吧？”
“确实。”夜月嗯嗯地点着头，对这句话深表赞同，“自从我小时候把舌头贴冰上后祈祷五分钟都没拔出来，我就只信仰社会主义了。”
“……姑且不问你为什么会把舌头贴冰上了。”罗曼噎了一下，试图重新找回自己的思路，“总之，他们不存在。”
“阿啾……”
夜月听到模糊的喷嚏声，可看过去Ruler的背影丝毫不动？
医生还在继续说着：
“……不能。这就是答案……”
“……不过啦，并不排除万一出现的可能性哦？”
夜月眼尖地注意到Ruler的身影晃了晃。
“若是从神座上堕落的神明，或许……”
“阿啾！”罗曼的声音这次明显被一个喷嚏打断，前面的Ruler停下来，神色异样地转过来，有些奶嫩婴儿肥的脸上浮现些许红润，他刚想开口，又是捂住嘴巴，“阿啾”一声，第三个喷嚏也打了出来。
“你这家伙……说什么呢！”连打三个喷嚏可不好受，Ruler大大的碧瞳浮起一层生理性的水雾，他难受地揉揉眼角，略带鼻音奶声奶气地指责。
唉。
幸好布狄卡在前面。
夜月感叹道，这是什么对颜狗的毒杀啊！
人类果然都是看脸的生物！大家都好安静了啊！
她突然理解那些饭圈少女为什么青春年华却要当妈了。
对着这张脸，她生出一种她能无限包容它主人所有恶魔行为的错觉。
冷静、冷静！这个时候，只有默念那张挂在房间墙上的训练计划才能心如止水……
女孩深吸一口气，眼珠滴溜转了转，暗示道：
“常言是，一想二骂三念叨。”
她念念有词。
“Ruler你说，这大白天的，谁会念叨你呢？”
结果话刚说完，她自己背后生出阵凉意，跟着“阿啾——！”了一声。
夜月脸色一变，想起另一种可能，瞪大眼睛：“不好，你是不是感冒了？”
虽然话题有点跑偏，但在大家努力维持严肃的一番讨论后，尼禄认为，无论如何都要去那个岛上确认传闻。
于是，皇帝的旨意被传下，大军转向地中海前进，一探究竟之后再顺海路返回罗马。
“虽然这天气不像会感冒的样子但套个毛衣总不会错的Ruler！这是我奶奶说的！”
“滚！”
“或者你把披风解开让我看看你穿的什么？要是足够保暖的话我就不强迫你了。”
“……你当同样的把戏对朕还有用吗？！”
Ruler：冥王是不会被同一个招式打败两次的！（震声）
以及珀耳塞福涅（超小声）:想他的是我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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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右眼跳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