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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我试图挣扎

留守在据点的卫宫切嗣和陈山烟等来了一个大消息。

“你的意思是说，”陈山烟不可置信，“你带着兰斯洛特先生和樱去远坂家进行例行检查和治疗却撞破言峰绮礼背刺现场为了不让樱留下阴影索性把远坂时臣救下来带到我们据点？”

说完这长长一大串，陈山烟觉得今天实在是非常魔幻的一天，卫宫切嗣不愧是经验丰富的魔术师杀手，听完间桐雁夜讲述反应不大，而是对言峰绮礼进行了评价：“动作很快，上午刚说完要把他送出冬木，晚上就计划着谋杀恩师，照你说的弓兵的表现来看，恐怕言峰绮礼已经和那位英雄王达成某种程度的共识了吧。”

如卫宫切嗣所料，言峰绮礼不会那么轻易退出圣杯战争，他还要为了不为人知的目的继续参战。显然，英雄王也对一直钳制自己的御主很不顺眼，二人一拍即合，本打算今晚就给远坂时臣背刺一波，但变数出在间桐雁夜这边，因为和间桐雁夜私下会面，了解间桐樱的情况并为樱做例行检查，魔力调理这些事远坂时臣没有必要，也不会和言峰绮礼讲，向来独自行动对御主不太关注的英雄王也不在意凡人的琐碎家事——综上所述，当晚间桐雁夜带着樱，后面跟着保护他们的兰斯洛特来到远坂宅时，打了愉悦二人组一个措手不及（吗？）。

根据间桐雁夜的描述，卫宫切嗣还原了案发现场：

远坂时臣记得今天是要为樱做检查的时间，遂在临近黄昏的时候把言峰绮礼叫到沙发上给了他结业礼物，即一把匕首，师徒聊了几句后远坂时臣从沙发上站起来面朝出口——但没有走在言峰绮礼前面把背后留给弟子，因为在接下来的安排中远坂时臣还是在这间会客厅招待间桐雁夜和樱，所以没必要走在前面送弟子出门，他只是打算目送言峰绮礼而已。

言峰绮礼当时就感觉不对，因为凭师徒关系，远坂时臣怎么说起码送自己到楼下，他把背后留给自己才好下手啊，但言峰绮礼觉得问题不大，因为代行者的身体素质不能和魔术师一概而论，加上英雄王早已反水，言峰绮礼遂突然发难，抄起匕首正面上了。

按理说言峰绮礼稍微费点时间还是能背刺成功的，然而远坂时臣面对弟子背刺，立刻使用了声势浩大的火系魔术，动静一大，远远还在宅子外的间桐雁夜感觉不对，立刻带着从者闯进来，正好对上英雄王旁观战局，远坂时臣和间桐雁夜认清局势，两个死对头在关键时刻异常团结，在樱的“不要伤害爸爸”的尖叫声中，间桐雁夜和远坂时臣同时攻击了言峰绮礼，由兰斯洛特短暂地拖住了英雄王（也可能是对方觉得实在有趣然后放了水），然后赶紧跑路回了盟友的据点。

“然而，间桐雁夜，你的行为为我们的同盟带来了风险，”卫宫切嗣冷酷的话语从口中吐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言峰绮礼和英雄王原本预定的计划失败，他们的目光很快就会转移到我们这边，你用自己一个人的行为为我们的三方盟约带来了不稳定的因素。”

“更何况你还带着一个活着的御主进入了我们的据点——这是否算一种破坏盟约的行为？”

间桐雁夜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不对，但是他总不能叫樱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死于见死不救……至于为什么会把远坂时臣带回来，因为间桐雁夜下意识认为这处据点是最安全的地方，毕竟在常人认知中，一个从者总不能一人单挑有三名从者驻守的据点吧？

陈山烟看着这僵硬的气氛赶紧打圆场：“但是，好歹言峰绮礼的计划没有成功对不对？现在英雄王的御主还是远坂先生，只要他还活着，言峰绮礼就不能获得其他从者；对于你来说一个言峰绮礼肯定比一个远坂时臣更具有威胁性吧。”

卫宫切嗣：“但这又如何呢？依照今晚他们的表现，追杀远坂时臣几乎是必然的事情，如果远坂时臣仍在我们据点，那么我们所有人都要面对弓兵的攻击。”

陈山烟：“那你说怎么办？远坂时臣不死弓兵就要冲着我们来，远坂时臣死了言峰绮礼就要获得从者跟你对上，现在还有大圣杯的问题没解决呢。”

间桐雁夜：“……所以要让弓兵先死？”

众人一听，有道理啊！

阿尔托莉雅率先将目光投向远坂时臣的左手，上面剩两枚象征御主身份的红色令咒，在剿灭Caster的战斗中，吉尔伽美什出了四把武器的力，被远坂时臣走关系从言峰璃正那里获得了一枚令咒作为奖励。

令咒的作用有很多，但是御三家的魔术师都很明白，一定要留下最后一枚令咒拿来让从者自杀，这样所有从者魂归圣杯，才能打开通往世界之外和根源的道路。

弓兵这个职介具有单独行动的固有技能，在御主死亡，没有魔力供给后还可以现世活动三天左右，自己也具有一定的储存魔力的能力，因此想要彻底杀死弓兵，除了在战斗中击败，最好就是御主用令咒下令其自杀。

远坂时臣一看就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但他同时很清楚这屋子里三个从者三名御主，自己独身一人是打不过的，虽然很不愿意就这样失去自己的从者，彻底失去参与圣杯战争的机会，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魔术世家是善于等待的，抱歉，是父亲没用，追求根源的远坂家族的光荣使命就交给你了，凛……

秉持优雅的远坂时臣内心虽然放弃躺平，但嘴上还是试图做最后的努力：“诸位，真的没有交涉的可能了吗？毕竟大圣杯的问题尚未得到解决，此时失去一员强大的从者助力属实不是明智之举啊。”

说到这个，确实得考虑一下，卫宫切嗣想了想英雄王那一脸“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样子，诚恳地询问远坂时臣：“他很服从你的命令吗？”

“……我怎么能让王听我的话呢？”

“所以也不能指望他在大圣杯的问题上帮忙对吧？”

有转机！远坂时臣立刻精神起来了：“这不好说，王将世界视作自己的后花园，将一切宝物视作自己的宝库珍藏……圣杯也是王的私有物，倘若圣杯是无法令王满意的宝物，或许为了让宝物恢复原样，王会略施援手……吧。”

陈山烟发散思维：“可能他会觉得这样的残次品毁掉算了。”

当然，英雄王想毁掉大圣杯陈山烟毫不介意，给她留一份大圣杯资料就行，以及毁掉的过程不要污染环境和扰民。

但远坂时臣很介意：“这！这怎么行，追求根源是我们御三家数百年来的夙愿，毁掉大圣杯岂不是……哎，诸位，请容我想一想……”

卫宫切嗣不容他多想，举起了□□17；间桐雁夜也用刀人的眼神看了过来。

陈山烟/爱丽丝菲尔：“你两位先等一等，我来给远坂先生解释一下，大圣杯其实已经不行了……”

“嘀嘀——”

机械上的红光快速闪烁，黑色的塑料支架外壳逐渐变形，坍缩，融化。

显示屏上闪过一片蓝光，它的信号发射器连接着网络，连接着周围唯一超越时代技术水平的小型基站，0与1在数字世界交替。

储存卡满格了，超高浓度的魔力以匀速蔓延，圆藏山的柳洞寺，此刻已经是一个超大型高浓度魔力场。

“啪嗒。”

是某种粘稠的物质掉下来的声音。

“嘀——”

一串长音，尖锐刺耳。

器械最顶端冒出一阵白烟，它报废了，摄像头还在忠诚地面对着柳洞寺的方向。

“嘀——”

“怎么回事？”陈山烟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从气氛紧张的客厅移转，一直插着电线开着屏幕的笔记本电脑弹出了警示信息，“失去反应……很好，先生们，局势变化地比我们想的要快很多，就在刚才你们争论的时候，圆藏山的魔力浓度已经突破了新的上限，我的监测仪器彻底报废了。”

还沉浸在陈山烟与爱丽丝菲尔所说的“被污染的毫无用处的大圣杯”不能回神的远坂时臣闻言，险些有点维持不住优雅的仪态：“事到如今，难道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能让他既能摆脱从者与弟子的追杀，又能摆脱面前卫宫切嗣的枪口和解决圆藏山的大圣杯吗？！

陈山烟敲打了几下键盘，按下回车键传输最后的数据。那边阿尔托莉雅和卫宫切嗣已经在条理清晰地分析英雄王面对远坂时臣和即将崩溃的大圣杯会更倾向于选择哪一边。

以目前言峰绮礼和英雄王并没有成为实质上的主从这一点来看，他们理论上应当将远坂时臣作为最高仇恨，现来攻击目前三方联盟所在的据点；但是英雄王自傲的性格和强大的实力以及任性的作战风格可能会驱使对方率先赶往大圣杯处。从心理侧写来看，英雄王以追求有趣和有意思的东西作为这场战争中的追求，包括让他另眼相待的征服王，卫宫切嗣和参谋团都是狠狠做了一番分析的——好吧，对真正的英雄豪杰予以正眼也算是英雄王的特点……大概？（陈山烟：你指望我干什么？）

“因此，挟持这名御主对Archer形成威慑是有必要的。”卫宫切嗣看向远坂时臣手背上的令咒，“在关键时刻，远坂先生可以选择利用令咒驱使那位英雄王为你作战，但之后是否会被对方杀死都很难说。”

言下之意就是：你最好老实点，自己配合这场挟持。别想着打歪主意，起码现在当人质你还能活着。

远坂时臣自是答应——他还表示愿意按照目前这个三方同盟的要求逐步对大圣杯进行探查和瓦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大圣杯要真的解体了他很心疼，但是自己死了逆徒言峰绮礼不能帮忙传承刻印到凛身上远坂时臣更心疼。

见他这么识时务，陈山烟很欣慰，导出冬木市地图和圆藏山魔力浓度分布图，示意在场所有魔术师朝投屏看。

“接下来，按照我们之前讨论的方向，第一步是探查周边环境，并想尽一切办法破坏大圣杯与本地地脉的链接渠道，让大圣杯失去本地地脉的魔力，远坂家主，作为东道主和掌管本地地脉的魔术师，还请你详细讲一讲圆藏山附近的地脉……”

“嘀——”

刺耳尖锐的报警声从扬声器中传来，划破了半夜技术部值班室的宁静。

“中东魔力浓度大幅下降……气象监测结果发送过来！转接参谋团……”

值班人员一下子精神起来，这一间办公室的活跃似乎带动了整个楼层的灯火通明，不停有其他人员进入这间办公室，很快，有人进来有条不紊地下发命令，“先对我方御主发送消息确认情况，获取更详细的信息；保持通讯畅通，继续关注中东那边的状况；‘入口’的值班人员增派一组过去防止意外发生。”

通讯灯再度亮起，有人到张敬身旁汇报：“组长，这是刚传过来的。”

“几天前的消息？”

“对，根据御主发过来的级别标注，是我不能看的，先给你拿着。”

“不用给我，直接交给参谋团，顺便把这些也带过去。”

“好。”

穿过亮如白昼的长长走廊，技术人员与逆向而来的其他同事们擦肩而过，同一时刻，大楼的外层闪现过一层微弱的光亮，密密麻麻的纹路一闪而过，隐藏在有些老旧的外部墙砖下，技术人员和其他人一样对这种变化投去微微一瞥，随后不甚关心地左转，上楼梯，敲开了参谋团会议室的双开大门。

秘书接过他手中的热乎打印文件，宽大的会议室暖和地有些熏人，茶香，喝水声，椅子挪动的声音，纸张翻动……这些声音混在一起有些嘈杂，但是技术人员是一位训练有素的警员，他忍住了这些。

讨论继续，他们对着新来的资料分析着大圣杯可能的构造，分析着在接下来的事件中其崩溃的可能速度与解决方法。太阳都快升起来了，还没等商量出什么结果，技术人员看见另一个技术部的同事跑过来宣布：

“刚刚的讯息！监测仪器彻底报废，圆藏山的大圣杯已经进入崩溃程序。”

主持会议的中年人沉稳道：“我方御主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这个年轻的女职员汇报：“根据最新消息，所有存活的御主和从者目前以切断地脉魔力供应为首要任务。”

“他们已经采取了行动？”

“是的。”

这话一说出来，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年人和会议桌上几位长者交换了眼神，嘱咐道：“一切应当以我方御主人身安全为最重要的保障，‘入口’处保持警戒，随时准备接应；外围巡逻加强，通知各单位注意可能的突发情况，技术部准备好随时启动【乾坤移】运送物资……如有必要，可以使用最新技术。”

女职员：“了解，还有别的吗？”

中年人欲言又止，最后挥手道：“去忙吧。”

和女职员一起出去的还有几位勤务员和秘书——不一会儿，整栋大楼都被唤醒了，人们的脚步踏在楼梯上，地板上；技术部办公室中央空出来的地板上，周围的仪器全部开启，力求能够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张敬身后跟着两名警员，在签署了一张回执单后，她进入了自己的魔术工坊，她同两位警员对视，随后默契地启动了大楼的监测系统。

“请输入密钥——”

“请确认身份——”

“确认启动二级监测系统——”

“确认进入三级守备状态——”

“确认成功——”

张敬做完这一切，呼出一口气。

警员之一看着运转的淡蓝色法阵，轻叹道：“这种神秘学魔力监测将会辐射到整个市区，包括郊区，只要有一点不对，就可以立刻标记坐标引导我们的人过去查看。”

张敬：“当然，启动这种法阵消耗的魔力是极其庞大的，平时我们只会用到三级的监测系统，范围和阈值都比现在的狭窄很多。”

这不是奢侈地消耗魔力，也不是闲的没事干——从陈山烟作为御主离开后到现在，在巨大的时间差下，张敬和同事们已经度过了秋季，迎来了冬季，马上就要迎来跨年。几个月来他们已经陆续在这个西南二线城市逮捕了数名可疑的神秘侧人员，从有登记的民间散修，装作外国游客的不知名外国魔术师再到有点名气的正统魔术师——

本国对消息封锁地还算严实，但有时候还是不能低估带英的大缺大德……这些可疑人员当然是一个不落地进了拘留所，领事馆的官员几次交涉都放不出去，张敬觉得这时候警戒点没什么坏处。

至于这个法阵对地脉力量造成的消耗嘛……张敬挠挠头：“今年要不还是让市里多买点肥料给绿化补一补吧？”

不然地脉一下子被吸走魔力，城市绿化最先因为这个枯萎。

“区区人造之物的拙劣印记也想将本王束缚在杂种之身……哈哈哈，绮礼，这是否也算是人类的可笑之处呢？想到你的老师发现这一点的时候那张脸上会露出的不可思议的丑态，本王觉得那姑且也算是不错的笑料，可以稍微延迟他的死期以示王的宽宏啊。”

金发红眼的高傲王者从身后荡漾的金色光晕中取出一柄形状怪异的淡紫色匕首，“虽说伤害王的躯体乃是万死的罪过，但此等物品能被本王用上也算是它的荣幸了。”

“若非面前有更大的盛宴可以享受，本王不会放过时臣的；绮礼，你看，这就是魔术师们苦苦追求的，丑恶之物——”

作用为背叛的匕首被王在自己的手掌中划破一道微不可见的伤口，【破除万物戒律之符】即刻发挥作用，缠绕在英雄王身上的因果和言灵的束缚，圣杯战争中主从的契约消失了。

人类最古之王，拥有包含一切人类历史上宝物的【王之财宝】，拿出某知名背叛魔女的宝具没有任何逻辑上的问题。

“绮礼，让我们来欣赏这场战争最后的余光吧，看看他们还能怎样挣扎，还能迸发出如何的光彩——”

坐在梅赛德斯奔驰车后座的远坂时臣很慌。

就在刚才，他感应到自己和英雄王的主从契约关系断开了——当然不可能是对方良心发现自裁了！显然，对方用自己的方法摆脱了主从契约，并且极有可能和言峰绮礼这个逆徒结为主从，打算来一场师呲徒哮的【最后の战斗】……

换言之，对于枪剑狂三方同盟来说自己已经失去了钳制英雄王的工具作用，失去作用就会成为他们的玩物，不，应该说成为间桐雁夜发泄怒火的沙包！

想了想狂战士黑化后那饭碗大的拳头，远坂时臣只觉得心情安详。

开车的是经过摘除手术后身体被强化为“活尸”级别的爱丽丝菲尔，阿尔托莉雅已经习惯了爱丽丝菲尔公路杀手的车技，坐在副驾驶上的卫宫切嗣和后座的舞弥作为身经百战的雇佣兵也强忍不适，这让坐在后座中间脸色苍白的远坂时臣看起来没那么突出。

阿尔托莉雅摇下自己这一侧的车窗，问身边的远坂时臣：“请问您脸色看上去不大好，是要吐了吗？”

“没……没有哦……”

就在此时，公路另一侧驶来另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对面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白发青年对面色苍白的远坂时臣露出嘲讽的笑容，一句话也不说，又把车窗摇了上去，由于载重更少，驾驶人技术也更好，这辆被狂战士主从使用的轿车迅速超车，跑在了剑组一行人的前面。

远坂时臣：……

圆藏山的山脚魔力浓度依然是人类可以承受的范围。

陈山烟是被迪卢木多抱着一路过来的，以敏捷和速度见长的枪兵可以用超越物理法则的速度将她带到此处。按照接下来的计划，从者将组队进入圆藏山内部的柳洞寺探查大圣杯的结构，御主们将在山脚尝试破坏大圣杯吸取地脉的法阵。她和迪卢木多是最先抵达的主从，其次是一直单独行动的Rider组，当看见红发大汉驾着牛车和漫天雷声而来时，陈山烟的关注点依旧放在了车厢内神色紧绷的英伦佳人上。

不知为何，比起上一次三王之宴和圣堂集会的时候，这个名叫索拉的魔术世家千金变得更沉稳了一些……倘若说之前是被推上台前的不知名配角，慌张而不知所措，那么现在她便是确立了自己台位的C位演员，正在一丝不苟努力地完成自己拿到的剧本和戏份……甚至正在抹除自己是一个临时顶替角色的印记。

在向他们解释了自己和同盟接下来要进行的工作并邀请他们加入后，索拉在征服王之前答应了陈山烟的邀请，同意自己作为御主出一份力，并要求征服王也要协助迪卢木多等人的工作。

征服王一口应下，提及未到场的英雄王，他的语气中满是期待——他觉得英雄王不大可能看着他们拆除大圣杯，甚至可能会为了乐趣阻止，而他渴望着和英雄王来一次王者的对决。

在等待的时间中，陈山烟和迪卢木多仪器调试了对讲机，指南针和便携式监测仪器，检查了最后要使用的各种符咒，对照地图进行最后的线路确认。

直到这个时候，陈山烟才有了自己身处圣杯战争中的紧张感。

“迪卢木多，你紧张吗？”

陈山烟握了握掌心，她的手掌在出汗。

迪卢木多看过来，他的御主微微低着头，垂下的眼睫遮住了唯一能流露出微妙情绪的双眼，陈山烟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我有点紧张。”

迪卢木多肯定般地低声说：“您还在害怕。”

“是的。”

陈山烟抬头轻松地笑笑：“你肯定不怕，毕竟里面魔力浓度对你们英灵来说不算什么，你们的工作就是找到大圣杯……或许会毁掉吧，但是我们谁都无法判断改用什么样的方式毁掉。”

迪卢木多伸出一只手，陈山烟会意地将自己的手交握上去，这给了她一点安心的感觉，英灵注视着她的面庞：“我也在害怕……我害怕您出事。”

陈山烟：“我们都在害怕未知，或者说，一知半解的东西更让人恐惧。”

迪卢木多：“……您和您的同胞为此做的已经够多了，您做到了最好。”

陈山烟不说话，她握着从者的手，温暖坚实的触感让她的心一点点落回脏腑中，迪卢木多张张嘴，看着女士的脸想说什么，但是目光又转回了女士左手背上那三枚从没动过的令咒，当时剿灭了Caster后陈山烟前去圣堂报上身份，试图获得令咒作为奖励，但神父表示三枚令咒已经是常规圣杯战争中御主的满额状态，只有用过令咒的御主才能接受令咒的转移。说完还当着陈山烟的面演示过，神父满臂的令咒无法转移。不论对方有没有敷衍陈山烟，她的手背上确实保留着三枚令咒——留到现在。

这是主从之间相互信任的证明，不必强令英灵违背自己的意愿；是主从配合得当，运筹帷幄的证明，不必直面强敌和困境；亦是他们羁绊的开始和链接的实证，三大言灵的束缚以此将现世的人类和逝去的英灵捆绑，成为英灵现世的依凭。

或许今天就是它该发挥作用的时候了，迪卢木多想。

“吾主，请在您需要我的时候以令咒呼唤我。”

陈山烟：“知道。”

迪卢木多认真道：“这是必要的消耗，如果圆藏山内部的情况很糟糕，只有令咒有可能将我送到您身边帮助您。请不要吝啬——不论如何，我都是您的从者和骑士。”

陈山烟：“……但你也是你自己，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们不是捆绑的关系，也不是相互束缚的关系，我信任你，正如你信任着我。我会做的，如果我需要。”

“希望一切平安，吾主。”迪卢木多如此说，圆藏山下的公路上停着两辆车，他们的盟友正在往这边赶来。

陈山烟给自己打气：“快了，过完这一关，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大圣杯又算什么呢？”

“啊……回家，是的。”迪卢木多碾着这个温暖柔和的词汇，光辉的容颜上绽放出陈山烟熟悉的笑容，她正打算拍拍迪卢木多的肩膀，却见骑士将另一只手也握了上来。

“吾主，请允许我在最后稍微抒发一下我激越的情感。”

“怎么……”陈山烟的语音卡在嗓子里，迪卢木多双手捧起她的左手，一个吻轻轻落在令咒上，也落在她的皮肤上。

这个吻停留的时间有些长，迪卢木多眨了眨眼，他长长的眼睫毛在手背上扫过，陈山烟觉得有些痒，但她没有立刻抽手。这个吻的最后，迪卢木多动唇在她的手上碰了一下，就一下，发出像泡泡破裂的声音，“啵”，留下一点润湿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