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招揽

01.

在场的人里面,梅宫一是身高top。

手长腿长的优势就在充当人形自拍架时显现出来。

“唔,这个滤镜好清爽。”

他坐在最外面的位置,调试了下便高高举起手机,椿野亲密地贴过去,一手揽住梅宫的肩膀,凑近的同时在脸侧伸出一个“耶”的手势,他后面是挺直身板、露出标准证件照微笑的柊登马。

时雨坐在桃濑和水木中间,他们三个与梅宫隔着桌子,身高形成等差数列,全上身入镜。

因此拍到了桃濑手边包包上的歌势vup吧唧、水木内衬T恤上印的全开者logo,和时雨还没来得及取下的工牌。

像游戏cg一样。

椿野在拍完后还认真地检查了下:“这张拍得超好——完全不用修!”

看着梅宫还给时雨手机,椿野一敲掌心,恍然道:“啊,时雨亲好像没有加我们的聊天室?”

……时雨亲看上去也不是热衷于在社交软件上花费时间的人。

真是的,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水木聪久僵了下,跟着掏手机,若无其事地把躺在列表里两个月的联系人拉进聊天群组里。

他之前在周边店里就认识了作为同好的时雨,每周固定时间畅聊战队设定、讨论剧情什么的……

还是先不要说了吧。

【蜃气楼】加入聊天室 【风铃战队护佑者】

【雨天决行】:咳,不要在意群组名字

【雨天决行】:欢迎欢迎

【雨天决行】:皮套人欢呼.jpg

【恋路十六夜】:欢迎欢迎!

【恋路十六夜】:时雨亲终于来了……!

【蛋包饭赛高】:护佑者再添一员大将!

【雨天决行】:这个名字……可以改了

【恋路十六夜】:哈哈这个名字明明很帅气的说!

【Re-Fiction-O】:欢迎欢迎

【Re-Fiction-O】:人数够开投票了

【柊】:欢迎

【柊】:这里大概可以畅所欲言…

【Re-Fiction-O】:时雨君不会暴言的啦,你反应过度了

【Re-Fiction-O】:黑白熊唔噗噗噗.jpg

【柊】:喂……!

【蛋包饭赛高】:就是这样!可以在这里面发日常!

【Re-Fiction-O】:梅宫在这方面特别积极呢……

聊天室消息刷新得很快,时雨阳炎抿着嘴,把刚才的合影微调滤镜放上去。

【蜃气楼】上传 【柏鹭家六人合影】

【蜃气楼】:小鸟咕咕谢谢.jpg

【蜃气楼】:小鸟蹦蹦跳跳·感谢关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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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执念很深的重男真的惹不起。

(注:日语中【重い女】一词,直译意思“让人觉得沉重的女人”,令人不安而强烈的爱/情感,这里改用)

比如现在,棪堂身边跟着的三个不怀好意的同级生,这四个人把他堵在楼梯拐角。

时雨想半天也记不得另外三个人姓甚名谁。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

他们是来找茬的。

说实话,时雨阳炎不讨厌棪堂哉真斗。

虽然棪堂平日吊儿郎当的,看上去有点乐子人,也集结了一批唯恐天下不乱的暴力分子……

但这些并不意味着棪堂是个没事儿喜欢到处找架打的战狂。

时雨阳炎有时能模糊地、理解棪堂。

在战败之后,那些对手便已然丧失了平视棪堂的资格,棪堂蹂躏他们,感到无趣与厌倦。

在没有和棪堂发生冲突之前,在走廊上,时雨曾和他有一瞬目光交汇。

棪堂扫过来的视线沉默而淡然,与在焚石身边的、宛如谄媚弄臣形象天差地别。

他保持自然表情的时候有种精锐的冷酷,秀气纤细的眉毛和薄薄的嘴唇,一副寡淡的冷漠面相。

让时雨想起来,棪堂的成绩在年级里数一数二,他学什么都不费力,是个天才。

单从学习方面来说,时雨阳炎羡慕棪堂哉真斗。

棪堂哉真斗崇拜焚石矢。

他所做的一切,合乎情理与否,像是对这个永远不会令他厌倦的偶像的狂热追随。

时雨阳炎很难理解这种情绪,也因为抗拒理解,对这种令人感到沉重的关系敬而远之。

如果知道和棪堂打得五五开之后会遇到那么多麻烦,时雨一定会在那一脚之后迅速开溜。

·

·

03.

“呦。”

棪堂哉真斗竖起手掌,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两天不见而已,怎么露出这种表情——时、雨、阳、炎、同、学?”

话音未落,棪堂旁边按捺不住的眯眯眼已经一个箭步冲过来,抬拳砸向时雨的正脸。

时雨阳炎在他动作的那一刻便撒开书包,不慌不忙矮身避过那记直拳。

对方反应迅速,变拳为劈掌,发狠下砸,这招被时雨一手卡住,另一手同时反绕到肩膀手臂连接处,他快速起身,腰部转动发力,推拉之下,带着那人被擒拿技反剪手臂摁在地上。

攻守之势异也,颠覆速度之快让其他人反应不过来。

在他们看来,樽味清太郎只是冲过去,下一瞬就被放倒了。

“喀!”

这是时雨一膝盖顶在人后心处,牢牢把人镇压的声响。

“清太郎!”

“哇哦。”

时雨阳炎站起来,一只脚还踩着地上的什么太郎……名字没听清,应该不重要。

他这一下似乎震慑了除棪堂以外的两人,而棪堂目露惊喜,饶有兴趣的神情又让时雨眉心一跳。

时雨避开棪堂哉真斗的目光,他平静地注视进入戒备状态的另外两人。

“你们这是……要和我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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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棪堂他们还真不是来打架的。

他维持着愉悦的笑容,吧啦吧啦说了一通,总结下来可以这样概括:

邀请时雨加入焚石矢后援会。

……不对。

是邀请时雨阳炎加入“烽”。

时雨阳炎可以和所有人打得五五开。

这个所有人里包含焚石矢。

棪堂认为时雨是潜力股,最重要的是,时雨可能会让焚石矢满意。

所以他发出了邀请。

时雨各种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谨慎地问:“你们会打自己人吗?”

棪堂咧嘴,尖锐的犬齿微微露出:“这个也说不准哦。”

想想也是。

焚石不给棪堂面子,说上手就上手,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周瑜和黄盖。

时雨断然拒绝:“那我不要。”

加入之后岂不是麻烦更多了。

棪堂不意外时雨会拒绝,他古怪地笑起来,慢慢上前把时雨逼到角落里,平时跟混混一样佝着背的人,这会儿认真起来显得高大而有压迫感。

像在另一个片场一样,棪堂接着说出了很炸裂的发言:“啊啊、是吗,你和梅宫他们走的很近吧——既然不能到我们这边来,就只好连你一起、不择手段毁掉咯?”

时雨阳炎:……

他费解地分析棪堂的意思,两秒之后大脑停转,不知为何羞耻心异常高涨,艰难地支撑他干干巴巴说出口:“我对你们的斗争没兴趣。”

他只想好好毕业,真的。

“况且,你这不是邀请的态度,毫无诚意。”

时雨阳炎不客气地指出,“试探之前有和焚石矢商量过吗,这么越过他做决定……还是说,你们其实只是一盘不成气候的散沙,口头表决就能加入?”

焚石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学校里关于他的传言可不少。

但大多数人都说,他看不上“弱者”。

且不论强弱的标准评判,“烽”这边的人,大概都是能在焚石面前露脸的。

吸纳成员、首先要过焚石那一关吧……?

棪堂闻言并不回应,只是伸手,但时雨目测他的落点是自己的脸,一个激灵便抬脚踢向身前人的胫骨,借对方下意识跳开的空档漂移闪出去。

……差点被自己丢在一边的书包绊倒。

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时雨火速捡起书包,抱在身前。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因为警惕与戒备变得凛冽森寒,如择人而噬的兽类,轻易地把挡在他楼梯处的两人吓得一怔。

时雨也就抓住这微小的破绽,冲撞过去,一举突破看上去很校园霸凌的封锁,眨眼间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速度快的优势:没多少人能跟上时雨阳炎的思必得()。

棪堂倒也没有去追、或者阻拦,他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摩挲下巴。

“直接说果然不行吗……”

他突然蹲下,和挣扎着爬起来的樽味清太郎对上。

两人脸凑得极近,也因此棪堂笑起来的样子蒙上阴影,樽味清太郎知道这是一种特殊的讯号。

“怎么样,那个人很不错吧?”

棪堂哉真斗说。

明明是上扬的语调,但没有任何疑问的意思。

“嘶……”

樽味清太郎天生含笑的眯眯眼都睁大了,他龇牙咧嘴,“我跟不上他的速度,下手真狠,亏了。”

跟在棪堂旁边的杓子千宙俯身,含着夸张的嘲讽笑意,拨弄两下清太郎细密而毛茸茸的发顶:“清太郎,好弱唉。”

他本来就是下垂眼,眼型又狭长,皮笑肉不笑的时候贱兮兮的,能把人气个半死,这副逗狗的样子直接让樽味一跃而起,杀气腾腾。

“杀了你哦——”

两个人打成一团。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盤杖奏音啃着指甲,黑色甲油坑坑洼洼的,他欣赏够了蠢货同伴的闹剧,才转向恢复懒散姿态的棪堂哉真斗,跟上对方离开的脚步。

那个时雨阳炎……

嘛,保证自己不会和那种怪物(时雨阳炎)对上就好了。

怎么看,都是棪堂和焚石那样的人才能应付的样子。

说起来,刚才他的眼神真是可怕啊,感觉要被杀掉了……

·

·

05.

风铃高中在梅宫一和棪堂&焚石之间,还存在大大小小的团体。

不过就照梅宫收服人心的速度和棪堂他们的作对程度看来,在时雨升上二年级之前,这些团体就会挤在两个不断扩张的庞然大物之间,被任一方吞噬、然后消失。

不知道是怎样传出去的风声,说时雨阳炎“游离于两方之外”“想要成为新的霸主”。

好嘛,梅宫的和平派,焚石的暴乱派。

现在又多了时雨一个自由派。

头一次听见这种说法的时雨阳炎:……

他手里的章鱼小丸子饭团都不香了。

“欸欸~阳炎要成为风铃的老大吗?”

梅宫撑着下巴,一脸坏笑,“阳·炎·大·哥~请指示我们下一步行动——”

时雨阳炎一噎。

哪个混蛋造的谣……!

就算他武力值尚可,成为三足鼎立中的一足还是太勉强了吧!

“梅宫同学,”他咽下嘴里的食物,郑重地说,“水木知道我今天跟你们在一起吃饭,我被噎死了他会替我报仇的。”

说曹操曹操到,水木拿着便当盒从拐角出现,开始棒读:“啊,时雨同学牺牲了。”

接着转向笑嘻嘻的梅宫一,眼镜反光一闪:“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水木动作利落地掀开饭盒,富有信念感的坚定声线响起来:“我将,效忠于梅宫!”

时雨阳炎:“……”

时雨阳炎:“或许你缺一根拐杖,但这是骑士的名场面吧。”

“特摄棚一家亲嘛,”水木施施然在时雨旁边空位坐下,“你不就是从revice片场出来的嘛,大二君*。”

时雨阳炎轻轻撞了下水木的肩膀:“谐音梗,扣钱。”

他们也算是有了一起打棪堂的交情,这种奇妙的羁绊又延伸出“一起吃麻辣烫”和“一起吃午餐”。

等时雨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自然地加入梅宫一群人的活动了。

偏偏梅宫也是个不给别人纠结机会的人,他以纯粹的热情爽朗,击穿树立起来的心之壁。

总觉得、自己的付出并不对等。

浅淡的愧疚萦绕心间。

无趣又普通的自己,所求的东西十分庸俗,在面对梅宫、椿野他们的时候……

时雨阳炎难以描述自己的犹豫。

这些情绪如果坦荡说出来,在梅宫的包容下,想必如同阳光下的残雪,迅速消弭。

但他做不到。

他还无法将自己彻底地归入某个集体。

昵称是会改的!所以和原作有点不同!

【雨天决行】:风雨无阻地前行,这里用作水木聪久的昵称

(原本想用·勇气之光·的、算了水木哥……)

【恋路十六夜】:在月光照耀下略显葡萄紫的深蓝色,梦幻的爱情颜色,这里用作椿野佑的昵称

(虽然是九月的诞生色,椿野是十一月的……)

【Re-Fiction-O】:sasakure. UK 的一首歌歌名,用作桃濑匠的昵称

(虽然桃濑喜欢术曲……)

【蜃气楼】:即蜃楼,一种光学现象,时雨阳炎的昵称

蜃气楼读音为shinkiro,蜃楼读音kagerou(同“阳炎”,阳炎大意与蜃楼相同,但规模更小)

Revice里五十岚大二体内的恶魔叫“蜃楼”,读音也是kagerou……

嗯……被水木拿来玩梗了()

从名字上看,似乎时雨很合适加入烽

毕竟阳炎,棪堂,焚石,里面都有火(bushi)

先招揽一下()

之后大家就会知道“反复横跳的叛徒”这个称号怎么来的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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