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测量天空,而今丈量幽冥。
灵魂归于天国,□□安息土中。
——丹麦,约翰尼斯·开普勒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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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凝重的步子穿过了沉睡的街道,似乎漫无目的地踏向笼罩在夜色下的河岸。
哒、哒、哒。
在沉寂的月夜中,红色钢骨横跨海港的宽阔吊索大桥,被缥缈的水银灯光辉映照得一片雪白。
哒、哒、哒。
深夜的街道比平常更加寂静,仿佛陷入一种令人心悸的沉睡之中。大概是害怕频繁发生的怪异事件吧,习惯夜间活动的人们这几天也听从了当局关于夜里不要外出的劝告,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街上连个汽车的影子都看不见,只有沥青路面在冬夜寒气的浸染下被街灯照得苍白。
同样苍白的,是独自一人行走在冷暗灯光下的女孩。
她的步子不快也不慢,似乎在若有所思地随意漫步,又像刻意在等什么人。夜幕下寂静得近乎诡异的冬木市的背景下,少女披着斗篷的清瘦身姿在道路上投射出长长的一片阴影。带有鹰嘴的兜帽已经放了下来,以细碎天青石珠链装饰的深黑长发简单披散垂肩,和披风的亚麻质衣料一起在夜风中微微飘摇。
没有初时近乎耀眼的光芒,没有所谓的英灵的光耀——那个身影看起来极为不真实,仿佛她本身就是黑夜的影子,甚至会给人一种随时将要化作雾霭融入周遭街道那片寒冷夜景的错觉。然而这缥缈虚无的表象下却依旧透出一种近乎金属闪影的锐利。与王者的豪迈又或傲岸不同,更不像众人印象中天真烂漫的公主该有的形象——她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无机质般的空茫,还有剑刃般透骨的冷澈。
荒无人烟、一片沉寂的街角——毫无预兆地,身穿长斗篷的少女猛然顿住脚步。
“Berserker,能听到我说话吧。”
她突然开口,以一种冷漠而笃定的语气,对着拐角一条空旷无人的小巷定定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但是,与此同时,半倚着一片水泥涂饰的灰色矮墙,一个身披中世纪铠甲的黑色人影无声地现出了身形。
——不同于原本笼罩在刻意隐藏身份的雾霭之中,这一次,骑士的身姿很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唯一的问题是,他此刻有一种和女孩极其相似的状态:近乎本质的虚化。
原本就是黑色的身影映着昏暗背景的小巷,似乎下一秒就要完全融入其中——隐匿前行的完美状态。如果拉去做阿萨辛说不定风格还真挺合适的,简直是天衣无缝的契合。
少女不禁暗自露出一丝苦笑。奇怪的同僚,该死的合作关系。
这是怎样奇怪的命运带来的组合。
只不过,现在需要担心的已经不是相性不合的问题。如果自己跟同僚的Berserker在华丽的初战之后却因为魔力透支悄无声息地双双回归英灵座的怀抱,那才是真正绝妙的讽刺。
不幸的是,根据目前两人濒临透明的状态来看,这种设想真的相当可能变成现实。
——好吧,是我的错。该死的圣杯战争,是因为我……
她闭上眼睛,然后睁开。
“是因为我的意气用事、导致事态陷入现在的局面。”语气丝毫未变,她很突兀地开口说道。“对此我很抱歉。”
没有回答。的确,谁能想到,那个来自神秘国度的英灵,面对传说中的英雄帝王傲然迎战——甫一开口,居然是为自己的举动道歉?
然而她仿佛根本不期待回答一般、更加突兀地一转话题:
“暂时你和他都不适合战斗。而‘他’现在处境危险。我很抱歉。”她微微低头,说道。“我的要求是你尽快回到‘那个人’身边,并保证‘他’离开时的安全。”
这几乎像是外交官式的措辞;而这一次,依着墙壁的骑士依然并没有反应。
“我假设您能听懂我的话。”少女开始皱眉,语调下意识地变得锐利。“拜托,回去。现在!”
出乎意料地,对方却似乎执拗的站在那里,仿佛等待什么一般根本不为所动。
“这是什么情况。”Caster少女不耐烦却又无奈地把手覆在额头上。“不会真的听不懂吧,Berserker阁下……”
——话说回来……Berserker的话。
上一任的Berserker,米开朗琪罗·德·卡拉瓦乔(Michelangelo da Caravaggio),名为莎乐美的英灵出于某种特殊渊源也曾有过接触。那是一位极其有传奇色彩的意大利画家——当然了,普通的画家也不可能拿到“狂战士”的职介吧——却又是个因为生前经历而不可思议地拥有了“狂化E~A”这样诡异属性的奇特人物。而现在这位“狂化C”等级简单地取到“标准中位数”的骑士,虽然已经共事不短的时间,反倒实在不清楚理智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所以,言语沟通什么的,真的很讨厌啊。尽管与“公主”的身份很不相称,但如果可以选择,她绝对希望以“Lone-Wolf Attack(独狼闪击)”的行动方式参与圣杯战争。不幸的是,这完全不是能够由她自己来决定的。
所以——还是要使用“那种能力”吗……
犹太王室出身的少女再次缓缓闭上眼睛。那双眸子重新睁开之时,曾经在战斗中变得如透明琥珀一般的瞳孔,再次恢复了那种不似人类的,耀眼却冷酷的沙金色。
“——是这样吗。”
她慢慢眯起眼睛,以一种奇怪的考量神色逼近打量着同一阵营的男性英灵。作为英灵,莎乐美并没有读心术;但只要她愿意,的确有另一种办法能看透任何人的思维。
然后,突然地,她一字一顿地说:
“不,我不打算和你一起回去。”
夜风中的女孩不着痕迹地将那种奇异目光收回,然而她整个人看起来却依旧隐藏着某种冷酷而锐利的情绪:
“我不会死。而——至少就目前而言,‘那一个人’的安全比我更关键。”
她停了下来,并不确定应该怎么表示拒绝。就像当初和圣约翰的天真懵懂的初恋都能以三重死亡的血腥而告终一样,这个生前身为巴比伦公主的女孩,似乎恰恰擅长在毫不知觉之间让一切以最匪夷所思方式达成悲剧结局。然而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接下来,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这只能给‘他’带来更多的风险。所以我要求你守在他那里,并且——好吧,”她似乎斟酌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
“不妨直言:我感激你之前的配合。”
“但我现在并不需要你的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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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高高的路灯之下,一只小小的蝙蝠无声地倒挂在灯柱前伸的灯盘下方。在那个小生物的腹部,一处细小的红色光点正有规律般不断闪烁。
远处废弃的露台之上,魔术师杀手身着黑色风衣的冷酷身影如同雕塑般侧身立在斑驳暗影之中。放低了手中的军用望远镜,男人坚毅冷峻的面孔上写满了凝重。
与此同时,冬木主教堂的小礼拜室里。年轻神父身披黑色法衣,双目紧闭。
在视线的迷失点,一个暗淡白色骷髅面具的身形一动不动地隐藏在几处店面交汇之下的阴影中。黑色的袍角被不断吹起,在夜风中猎猎响动。
曾经在滨海仓库街的初战之上放射异彩、而今却夜风中濒临消失的英灵——此时此刻,在紧紧注视着这一切的目光视线之下,他们又可曾知晓,自己正被各怀心事的目光环绕?
昏暗的路灯给视线中的一切投下了一重又一重斑驳交织的阴影。空旷的街道上,隐隐回荡起令人不安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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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行动的英灵和御主面临的风险。看起来很直白,但这是个够好的理由吗?
对方仍然一动不动地沉默着。
少女暗中叹气。没错,间桐雁夜的存在是重要的;但对于一个犹太人来说,这样的理由之牵强简直连自己也不抱希望。
然而下一秒的发展却让她猝不及防:半透明状态的骑士像一抹影子一样瞬间移动到离她对面很近的地方,然后在她条件反射地弹出袖剑之前——把一个细小的金属饰件按在女孩手里。
……戒指?
紧接着,和之前的拒绝一样,对方这次没有任何质疑地、一言不发地直接以行动执行起命令:本来已经虚化的身影直接开始像轻雾一样,融化、飘碎……很干脆地趋于消散。
他会只是离开这里,还是真的会消失……?
少女看着面前默默服从的虚化身影,突然生出一种更强的无力感。
“等一下!”脑中涌动着混乱的思绪,然而现实中的她却下意识地出声阻止了骑士即将消散的灵体化。
——这就是圣杯战争。不,真该死。根本没必要这样的,本来一切都不该这样发生!
少女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突然的情绪失常究竟从何而来。以Caster身份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女孩并非初次参加圣杯战争,然而,这却是她第一次真正作为Servant出战。上一次的波谲云诡的经历犹在眼前,但是此时成为英灵的她也不得不感慨:这次阵营的分配实在惨烈到了一定境界。
间桐雁夜本身就是以魔道强行改造而成的临时魔术师,没有在虫豸侵掠之下死去已经可谓奇迹;Berserker则是在供魔透支的情况下面对宝具的致命伤害。至于身为“Caster”的自己——很不幸,在光彩夺目的表象之下早已是强弩之末,而她唯一和必须能做的只有用一系列看似深不可测实则凶险无比的奇谋装点下一步的棋局。
这样下去,甚至根本不需要敌袭,仅仅因为无力承担自身消耗而自动退场已是早晚的事情。不做点什么的话,就算不论自己——间桐雁夜和兰斯洛特,他们两个根本不可能撑下来。
或者说,是“退场”和“死亡”。但是通过要“那个”圣杯来实现的话,两者有什么区别可言?
女孩的双眉不知不觉地皱起,精致妩媚的脸庞沉下越来越深的阴影。
我应该……我可以……我,不能……我……
——该死!少女阴郁地把指甲深深掐进手心。
“握下手再走吧,Berserker先生。”与思维的紊乱相反,女孩极其平静、目不斜视地上前几步。不易察觉的淡笑令清秀娇媚的五官平添一分冷肃,与此同时,她的右手却以一个怪异姿势托住看起来无力垂下的左臂,然后莫名地、很坚决地补充道:“握一下手。作为同僚的敬意,仅此而已。”
——作为希律王朝和犹大世族后裔的我。本身就是传承着圣殿骑士最古老血脉的我。
也许现在,只有在我手中才有办法了结当前这样进退两难的困境。因为某种意义上讲——即使是作为圣经传说里身份扑朔迷离的妖娆舞女、犹太历史中冷血杀戮的王族后裔,承袭着传说中的“铁锤犹大”血系的自己——却依然也有着“Templar”的身份。
——但是,该死。我确实有办法解决这些,甚至圣杯都轻而易举垂手可得;然而我的身份,我的立场,我的曾经许下的承诺——这一切都绝不允许我那样做!
那么,怎样做?看着他们在注定的命运中走向毁灭,然后自己继续在无法逃脱的战场游荡不歇?
其实,并没有必要对别人的生命太过在意——有在脑中回响的声音告诉她说。女孩一直记得幼时听过导师的话:“从历史的角度,死亡并不是太大的事故。”只是现在,如果原本难得可以在同一阵营的战友因为自己的错误而退场又或死去——总归是令人很困扰的失策吧。
所以——现在?
淡淡地,仿佛夜之女儿的英灵带着轻微自嘲地开口:
“——很难相信吧,Berserker?被诅咒如我的家族,尽管讽刺,却也传承自高贵‘骑士’的血统呢。”
只不过,与我同类的“骑士”血脉,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对任何人类之身效忠的的可能。所以——
——圣约翰之灵在上。呐,看到这些又会作何感想呢,湮灭于尘埃的背叛之先祖、收复耶路撒冷圣殿的犹太先王……
少女不太能记起她究竟是怎样做到这一切的,但当她确实将这位亚瑟王传说中的湖之骑士的手握住自己手中时,她以一种令人惊讶的中世纪礼仪在他面前单膝跪下。
伴随这个动作的同时,颈间用细银链垂挂着的一枚饰物也滑落出来:银质的十字架上镶嵌着十三颗黑曜石泛起冷冽的微光;没有人会意识到那正是初始之际她本已掏出却并未使用的武器,而它在中古基督教圈有一个太过有名的名字——所罗门圣殿继承者的遗物,正是所谓的“宝石十字架”。
她向Berserker笔直伸出的是左手。绘有两道圣痕的左手已经消失了部分知觉,但手指依靠模糊的握力依然存在勉强完成了握手的动作——尽管力度大概轻得无法感知。
她能感受到对方的错愕,还有自己的。
的确,这种乍看上去几乎像效忠仪式的举动——无论怎样都想都是很奇怪的。可是,没有办法解释,这完全是两回事。
Berserker处于魔力透支;不幸的是,他的Master间桐雁夜恐怕更是如此。而自己的状态也好不了多少,说不定更糟。但现在唯有这个办法,可以比较平和地凭借微妙方式将当下的困境摆脱,只不过……
——只不过,这意味着“背叛”。
可是,那又如何。被诅咒如我,渎神者的女儿呵……
她抬起头,眼睛没有一丝波动,脸上浮现的淡笑却清冷得与年龄不符。然而她依旧镇定自若地、奇异地半跪在这夜风呼啸的无人街道上,仿佛最初授勋的骑士、又像当初在魔法阵前召唤英灵的魔术师一般,朗声吟诵起本不该由自己口中念出的,属于耶路撒冷最早创始之际的圣殿骑士的誓言:
“谨记我们的目标——
引领所有躁动的灵魂,直至走上宁静之道;
引领所有鼓动的**,直到激昂的热血冷却;
引领所有浮动的意志,以至化为安稳的沉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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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起微微的寒意。圣杯战争的路途正在延伸向前而去——
“舞弥,你的使魔……什么?不,舞弥君,到底怎么回事?!……”
“Assassin?出了什么事?……不可能……等等,以御主之名——……!”
毫无预兆地——正在一切监视稳步进行之际,原本站在监视者位置的两方势力却骤然陷入了空前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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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微笑着站直了身子,若无其事地捋了捋长袍上的兜帽。
她慢慢地把一枚闪烁着黯淡光泽的戒指套回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轻声地、像唱歌一样轻轻吟唱:
“Quis custodiet ipsos custodes?……(拉丁语:谁又来监视那些监视者?……)”
“你看啊——即使我们在那些魔术师的眼皮底下这样做出这样颠覆圣杯战争规则的事情,他们也根本看不懂为什么的。”
只不过——
命运的轨迹历来缥缈无痕迹,需要怎样的眼光才能洞悉?在一切的背后,谁又是在监视那些监视者们的人呢?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这是个古老的信条,更是一个哲学命题啊。
“这场战争,剩下的路还长着呢。对吧?Berserker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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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还以为你要让那群无聊的杂种看到什么时候呢——”
就在同一时刻,斑驳树影之中,有一个颀长优雅的影子正坦然目睹着这一切。片刻之后,那人用低沉中渗透着华丽与欢愉的声线,幽幽然发出了感慨:“果然是长大了呢,‘撒罗米(Salome)’殿下——”
隐藏在阴影中的,是个从冬木圣杯战争开始第一次露面的陌生男人。事实上,如果现在正式参与圣杯争夺的任何一方得知这个神秘人物的存在,恐怕都只会大惊失色而完全不知所措吧。
——因为,绝没有任何人会预料到,在一切的背后的背后,还有一个无法预知的力量,正在悄然无声地操纵着命运盘根错节的轨迹。
——【JOKER:鬼牌】
那是一个俊秀优雅的年轻人,有着曲线柔和的嘴唇,鬈曲的金发和不受世俗玷污的气质。他的美仿佛世间之美本身,就像阳光、春天,或者是映在黑黑的水中的称之为月亮的银色贝壳般纯粹,却具有某种令人蓦然之间神魂俱失的奇异魔力。一双在暗夜里依旧撩人心魄的桃花眼越过重重障碍,悠悠然落到身着披风的少女身上。
那个身量未足的女孩此时已经笔直地站起,却似乎仍有事情料理一样没有离开的打算。
“不过——很有意思嘛。”张扬着暗沉华丽气息的年轻男人忽然转身,看向另一个隐匿在视觉盲点中的同伴,幽幽地微笑起来:“那个担任Berserker的男人,叫兰斯洛特的……也许我们家小美人对他太过专注了一点呢,你不觉得吗?奈拉伯斯?”
“道连少爷(Master Dorian)。请您慎言。”一个略带中东口音的、更为年轻的声音,极其平淡地回应道。奇异的是,与之前音调幽雅华丽的男人不同,即使在这个隐藏在暗处的隐蔽点,此时那个说话者却仍然没有显露出的一丝气息,更罔论身形。
“呀嘞呀嘞~~”树影间的美貌的年轻人再次幽幽开口,慢悠悠低沉的嗓音里仿佛沉淀着一种极为动人的东西。“你第一次见到我可爱的妹妹时是怎么说的来着?‘今晚的莎乐美公主是多么美丽啊……我从未见过她如此苍白……’今晚的她就很苍白,不是吗?就像月亮一样苍白……”
“——道连勋爵,您真是多愁善感。”面对令人迷醉的声线,另一个踪影不见的神秘年轻人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
“啊啊,真是痴情呢,可怜的奈拉伯斯卫队长……”那个阴影之间美貌绝伦的金发青年却完全没有放下这个话题的意思:“ ‘时间之沙’的传说,到头来甚至换不回我可爱的小妹最初就应该承诺兑现的笑颜。宁肯选择一个堕落成Berserker的男人,却将你千年羁绊的守护视若无睹?即使我这个做哥哥的都替你可惜呢……
“哦——对了,好像就连这样的场面,暗恋着公主的你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对么?奈拉伯斯队长哟……”
那个始终没有现出身形的英灵似乎默然无语。似乎意识到了对方的阴郁,自称兄长的金发青年一派悠然将目光投向暗淡的天穹,似乎对此颇付以一笑。
“我亲爱的侍卫长,我可不相信你会不明白。”他微笑,轻声叹息着。“‘引领所有躁动的灵魂,直到走上宁静之道;引领所有鼓动的**,直到激昂的热血冷却;引领所有浮动的意志,以至化为安稳的沉思;’——呵,撒罗米,我最小的妹妹——连我也想不到,身为渎神者的她竟会比那些圣殿出身的人类更有骑士风度。在出战的第一天就敢于利用先行者的特权转嫁职阶,对于圣杯战争这出戏剧,她也未免有点太过认真了一些……”
俊秀优雅的英国青年微微一顿:“而你对此又会作何感想呢,奈拉伯斯阁下?”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他以一种若有所思的诱惑口吻问,“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作为阿萨辛出身的你,叙利亚年轻的刺客大师?”
一阵短暂的沉默。
“这些,我自会判断。”微带中东口音的年轻人终于说话了。“只不过,容我提醒你,Monsieur Dorian——在这场圣杯战争中,Salome殿下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与您有半点关系。”
他停了很久。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已是古井般的平静与沉着:“而您无权干涉我的任何行动,即使,您的身份……是一位‘Master’。”
那人的虚空的目光投射到昏暗街灯之下的小巷。
那里刚刚留伫下魂牵梦绕的少女声影的地方,已经再次空无一人。
只有夜风呼啸的街角,甚至没有一丝痕迹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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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Nothing is true, Everything is permitted——不用说啦,刺客信条哦 :)
“愿你心宁平安”:Safety and peace, Brother——AC1刺客兄弟会的告别辞。
妹子的“愿洞察之父指引我们”——我觉得把圣殿信条给刺客信条放一起有点作死(~ ̄▽ ̄)~ ……
……圣殿骑士团的宣誓。。。被我拿来误用的节奏(﹁﹁)~?但逼格超~高的有木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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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The Bloodline Unalloy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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