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放在我手边的《吉尔伽美什史诗》,我没有想到,间桐慎二会拿出这本——这是间桐雁夜昔日的东西。
当时为了防止吉尔伽美什和言峰绮礼看出什么端倪,我强压着走远了教会才把身体所属权归还,当然,这引起了间桐慎二的暴怒。
她在等我的解释。
“你要的道具已经有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愤怒。
任何一个人被别人不由分说地抢过了身体的控制权,都会生气。
“你刚才见到的那个人,有着和这本书一样的名字。乌鲁克最为古老的王者,王中之王,吉尔伽美什。”
“你熟悉他?”
间桐慎二没有用认识,也没有用见过,而是“熟悉”。
我小心地斟酌词句:“十年前的圣杯战争……他是远坂家的servant,这是我目前能够回想到的事实。”
能够将一切推到失忆上,的确多了许多便利。
我翻动着手上这本史书,我几乎亲身经历过其中的大部分环节,可是上面唯二记载我的片段,只是带回来恩奇都和被濒死的恩奇都诅咒而已。
昔日经历的伤痛在刹那间卷席而来,压着我沉痛得难以呼吸。
为什么到现在了……还会这般在意呢。
我看着书中夹杂的书签,连间桐慎二“这么说他很强咯”的话都没法注意了。
那书签不是我留下的东西,上面的楔形文字,我闭着眼都能描摹下来。
这个东西……这个夹在间桐雁夜的书里的东西……
——“卡莉亚,我很高兴遇见你。”
写下这句话的恩奇都,到底是报以怎样的心情呢?
也许我再也回不来了,也许我再也看不到了,就算这样,也想要把这句心意传达给我的他……
我一直在害怕啊,害怕到最后,恩奇都会不会因为背负太多而后悔,然后,憎恨我们的相遇。
那个在四战坚定说出为了我的愿望的英灵,那个我从杉树林中带出来的他,那个纵使病重既诅咒又嘱咐我的他……恩奇都……
身体某处像是即将爆炸一般的疼痛,浑身翻涌而来的情感吞噬着我无法呼吸,我想着遇见了间桐雁夜后,偷偷留下这张字条的少年——那是我的少年啊。
我伸出手,努力去够到那个字条,脸上挤出了笑容。
能够遇见他,真的是最幸运的事了。
据间桐慎二说,我那天说到一半,就突然反应大变,好像晕了过去,就连她都被影响得身体不适。
而这一切,都被我用“兴许是魔术实验后的遗留反应”搪塞了过去。
我并不知道原因,但我知道结果。
我看着我的手托起了那张书签,再看着一旁尚未察觉到的间桐慎二,还是把书签放回到了主神空间。
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了。
我并不在间桐慎二的体内——准确说我可以不局限于在间桐慎二体内。
我清楚地记得我当时的想法,我想用自己的双手触碰到那个书签。
——然后,我就真的做到了。
间桐慎二并没有察觉到我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这件事,对此深感惊愕的我来到镜子的跟前,实际上,镜子面前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我持续盯着镜子看,然后慢慢地我拥有了接近透明的轮廓,镜中的我大约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双黑的模样,和间桐雁夜又些许相似又有些许不同,容貌虽然比不上恩奇都来得惊艳也能算优秀。
这……莫非是在我记忆中早已遗忘的,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模样?
之后我又尝试了几次。我发现自己就像英灵一样,能够灵活在灵体化和实体化之间切换——说是实体化,也只是几近有一个朦胧的轮廓罢了。
而且每次这样都会感受到魔力的枯竭,一旦离开间桐慎二有些距离就会非常难受,这样来看,倒有点像是间桐慎二召唤而出的servant。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慎二。
仔细来看这张脸还是能够隐隐看出间桐雁夜的影子,而我并没有告诉她我原先身份的打算。
她已经同我生分,我隐瞒了她些许事实,我这侄女只是没有追问罢了,自然,也没有同我交心的打算。
我也并不清楚,间桐慎二究竟想要得到什么——魔术师对于自己家族荣耀的追求,这是我至今无法理解的谜题。
如今圣杯战争已经开始了,所有的servant全都召唤完毕。
在间桐慎二的帮助下,我拿到了作为间桐雁夜时,存下的枪支弹药——在不见光的地下的确存在着一种军火秘密银行,只要付足够的钱,以信物作为凭证就可以匿名收件的交换方式。
曾经的信物自然是被我丢到主神空间里的,哪怕过了十年,这批武器也得到了足够的保养和及时更替。
武器到手的时候,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心安。
这一次主神布置的任务,没有任何评级,或许是因为它已经说了,这是最后的任务。
——在五战结束前彻底摧毁圣杯。
任务完成之后,回归原点或者选择一个时代留下,都是它能给我的许诺。
主神这样的奖励,对我来说没什么动力,回归我原先来到的世界——那是我已经不记得了、不熟悉、难以融入的世界。
我变了多少,就算是现在让我回归普通的生活,让我被法制社会束缚……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接受。
可是这个世界,又没有我能够容身的时代。我最喜欢的乌鲁克……已经无法回去了。除此之外的地方,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真的没什么干劲,主神说这是最后一个任务,在我有可能摆脱它的时候,我却已经不在意了。
可我又不得不去做,毕竟,最后一个任务的言下之意,是我连失败的机会都不被给予,没有下一个世界,失败即被抹杀。
彻底毁灭圣杯,不是毁掉小圣杯让其不降临就可以有的程度,而是……解体大圣杯。
我记得日后,在韦伯·维尔维特或者说埃尔梅罗二世和远坂凛的合力之下,他们成功做到了这点,而这两人,都是远超于我的魔术师。
就算我现在想办法把埃尔梅罗二世弄到冬木,在圣杯战争已经开始的现在,也来不及了。
如果主神不会发布必死的任务……那也就只有暴力破解了,用英灵的宝具,暴力地劈了圣杯——原本fz中没有成功,仅仅是因为位置找错了。
我在心底盘算了一遍这次的所有参加者,卫宫士郎和远坂凛肯定能够成为助力;说服间桐慎二可能有些问题,但必要的话也可以无视她的意愿;caster组如果知道了圣杯的真相应该也不会过于敌对……我真正需要注意的,是言峰绮礼,间桐脏砚和伊莉雅。
伊莉雅是因为觉得切嗣丢弃了她们才成为这样的,如果将四战的真相告知于她也是有可能合作的对象;间桐脏砚……就算他再怎么强大我也不相信,他能够在几名servant的攻击下全身而退。
最棘手的是言峰绮礼,不,是他身后的吉尔伽美什。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敢与之为敌的对象是他,或许有部分源自于不愿意。
无论哪条线,他都死于自己的漫不经心。
我知道,我还是不愿意看见他被杀死的场景——这好歹也是我曾经效忠过的王啊!就算我对他有怨恨,我也不认为任何人有资格让他消失——厚颜无耻地讲,如果一定有必要,我希望下杀手的人是我。
我怎么会有……这么糟糕的心境。
终究还是失算了,那条线早就越了界,这个状态的我,怎么才能成功算计他呢?
我捂住了自己的脸。
还真是不公平,毕竟,只有我会为这种事困扰。他的话……早就不记得了吧。
他者封印.鲜血神殿。
这是美杜莎所拥有的宝具之一。
设置之后区域内人类的体力都会被掠夺,从而就能够获得魔力——就算这样,也不是这个宝具真正的威力。
在正式发动后,结界内部的人类会被急速溶解。
我只是冷眼旁观看着目睹了远坂凛和卫宫士郎结伴而行的间桐慎二气急败坏地要发动结界。
劝阻毫无意义,因为怒火冲昏了头的间桐慎二,不存在更改主意的可能性。
“我会让他后悔的。”说着这句话的间桐慎二,就像是被抛弃了一般的咬牙切齿——从结果论来说,在同时知晓间桐慎二与远坂凛都为御主的情况下还选择同凛共处,慎二的确没被她唯一认定的朋友多么看重。
看起来,这个世界是ubw的凛线么?
我看着樱站在慎二的面前:“姐姐,请住手。……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去的。”
“怎么,连你都想要背叛我么?”慎二冷笑着,不过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不过如果是你的请求的话……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妹妹,在卫宫士郎和远坂凛之中我可以由你选择放过一个,怎么样?”
要我说,间桐慎二是拥有了力量之后变得更不可爱的典范。
原先没有从者的时候,最起码这孩子还能够进行理性沟通,但在得到美杜莎之后,她一下子变得这般傲慢——就这么对于自己的战略有自信吗?她凭什么认为美杜莎的这个封印结界不会被他人攻破?到时候……可是对方愿不愿意放过她的情况了。
可这句对樱的逼迫,的确犀利。逼迫她放弃其中一个人……就像赋予她同等的绝望。
“姐姐……我不会离开姐姐和间桐家。”就算在这片鲜血神殿之内,樱都能够展露笑容,虽然像是虚幻一般,但已经足以成为他人的指引和救赎,“我会和你一起的。”
——“雁夜,我在这里。”
这是葵曾经对我说的话。所以,我知道自己再也不是独自一人。
“你……”
间桐慎二,也会被这样相似的话语蛊惑吧?否则为什么声音都变得迟疑了?
而能给我们沉浸在莫名情绪的时间并没有多长。
“小心!”我几乎是同时地实体化,拔出枪,子弹成功的阻碍了远处朝樱射来的魔力弹,造成的时间差足以让慎二带着樱躲过了攻击。
“真遗憾。”这般做的是一个戴着兜帽浮在半空的女人,我知道她的身份,这一次的caster美狄亚,她的指尖仍然有魔力汇聚,一副随时准备朝我们发射魔弹的样子。
“Rider!”在樱的令咒下Rider在瞬间出现,有了servant在身边的间桐慎二又有了底气,转过头来朝我质问:“怎么回事,突然之间你能够这样实体化了?这又是什么原因?”
“姐姐……这个人应该是……”樱将视线停留在我手中的枪上,“这个武器……我在那个人身上见到过的……”
我没有想到樱的记忆力会这么好,只是这样就会被认出。
不过毕竟是救人要紧,“间桐雁夜”这个身份暴露也不至于多严重的后果。
我没有来得及回答间桐慎二的质问,又再次发生了变故。
同Rider战斗的,并不是caster,而是人类之躯,这个学校的老师,葛木宗一郎。
一开始还无比自信的间桐慎二突然渐渐收起了笑容,我也在隐约间想起了被我忽略的细节——caster根本就是为了引诱我们把Rider召唤在身边才这么做的!美杜莎的怪力加成根本打不过在caster的支援下的葛木宗一郎!
人类对从者,并不是无法获胜。
这样下去,当rider落败的时候,我们连保命的资本都没有。
我朝着空中,又开了一枪。
枪声足以暴露人的方位,在鲜血结界中能够行动的唯有servant和master,祈祷卫宫士郎和远坂凛能够及时赶来。
这个意图显然会被对方轻而易举的识破。
“还真是天真的家伙。”在caster的灵弹下我们躲避的很狼狈,而caster还有精力调侃我们,“就凭你们两个小家伙和这边这个不知名的游魂可是没办法活下去的——这样吧,如果在此放弃令咒我也并非不可网开一面哦?”
这应该是唯一的好消息了,这位魔女,自然不会对敌人有这样的好心肠。这样的说辞也只有一个解释:对方也想要尽快解决。对他们来说,也无法接受其他组可能会有的搅和。
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在这种魔术师的对决之中,就会发现间桐家的虫子弱的无法言明,几乎完全不能被看做战力。
我举枪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力竭,而是因为……
“原来如此,害怕火么?”我看着caster手上骤然跃起的火焰,竭力抑制自己浑身翻涌的惧怕。
在这片鲜血封印神殿,隐约带着沼泽之气,一有火花就容易点燃生火,而子弹,却是拿火药推进的。地上已经有了些许燃起的火苗,我前面行动的时候,必须竭力避开所有的火焰才是。
这样刻意的举动,自然不可能不被caster注意。
至于对火焰的惧怕,是源于浑身都被燃烧过的那次。肌肤的每个部分都在隐隐作痛,我曾经在那场大火中奄奄一息,那样的痛楚,我绝对不想要再经历一次。
身体记住了。那样灼热的气息,会夺去我所有的一切。
就算再怎么用理智压抑,也无法控制靠近火的瞬间会僵直得无法动弹的身躯。
这一次,几乎是贴着头发擦过的火球了。
已经跑不动了,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我看着远处Rider被葛木宗一郎的一拳打得无法动弹,看着躲在一边的慎二和被她拽着的樱,开始思考被caster杀死之后我应该怎么安排了。
不知道我会在哪个时间点重来,我又应该怎样躲过这次的危机?
然后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
——“碍眼的杂种!还不赶紧退场!”
以及,视野之中突然出现的,如同箭矢般密集的宝具。
都是朝着caster攻击,无一例外,我根本没有被一丝一毫的误伤。
我必须竭力才能够使自己的惊呼声不至于脱口而出。
为什么……吉尔伽美什,王他会在这里?
“你是谁?”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魔术,caster几乎在瞬间来到宝具射程之外,“就身体来看是个人类……不对……你是servant?”
“本王不必朝杂种解释。”随着吉尔伽美什的挥手,王之财宝的武器矛头重新对准了caster,“倒是你,胆敢朝王的所有物下手,准备好以死谢罪的决心么?”
……王的所有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他的东西吧,只是这样的意思才对。
毕竟,吉尔伽美什怎么会记得呢?
“樱!”几乎是同时,远坂凛和卫宫士郎出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他们的servant,仍然是阿尔托莉雅和英灵卫宫。
凛飞快地来到樱的身侧想要确认她的安危,却被慎二毫不留情地挡住了。
而另一方面,saber则对上了吉尔伽美什:“为什么你这家伙在这里?你想做什么?”
不知在什么时候,caster组已经悄无声息的撤退了,留在那里的,只有rider的尸体。
骤然间失去目标的吉尔伽美什似乎也并没有非常生气:“果然杂种也有拿得出手的躲藏本事么……saber哟,不必担心,本王目前并没有对你们出手的打算,实际上,本王只是为了自己的王后而来。”
忽略自己内心复杂的感情,我些许怜悯地看着曾经被王求过婚的阿尔托莉雅,她满脸怒气,像是下一秒就要毫不留情地发动宝具,突然之间,我不知道该同情吉尔伽美什还是阿尔托莉雅好。
“怎么,卡莉亚,还不来到王的身边么?”
…………………………………什么???!!!!
“卡莉亚?这个名字……”远坂凛这么说着,我已经顾不得她可能会联想到间桐雁夜的事情了。
我几乎是目瞪口呆地,接受因为王的一句话,所有人朝我看过来的视线。
“……开什么玩笑啊?!”我的声音因为激愤而硬生生地变了调,“你不是在十年前才朝saber求过婚么!说什么‘放下剑,成为本王的妻子吧’,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我能够感受到原本我身上的视线又一部分重新分担到saber身上了。
“哦?就算是这样的醋意也别有趣味。”上古之王面不改色,厚颜无耻地回避了我的问题,“不过不必这般失态的抓狂,既然本王已经给予了你承诺,你自然就是王唯一的妻子。”
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不不不不,不能这么询问,这么说话就好像是自己心虚了一样。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嫁给你了啊?!”开玩笑的吧!我很确定我记忆力没有这段过去!“而且你分明根本没有求过婚吧!”
糟糕。好像也说错话了。
这么说不就像是我希望他求婚一样了么!
何况吉尔伽美什的话让我陷入了更深一轮的自暴自弃。
“还真是惹人怜爱的娇嗔,赐予这如你所愿的嘉奖也未尝不可——本王的神妓啊,以青金石为证,以万象之王的名义起誓,你将得到在这后花园随意行事的权利,世间所有的快乐都会由我赐予给你。”
以青金石为证,在我的那个时代,这几乎可以说是除去向伊士塔尔起誓外的最高起誓了。
赠送礼物之人向接受礼物之人诉求爱意。
接受礼物之人则以这项链上伟大的珠子起誓,我记得你赠予我此物时的每一刻、每一分、每一个动作。
这爱恋如青金石上的金星,熠熠生辉,永不熄灭。
这是哪门子的求婚啊,吉尔伽美什的言语之中根本就是在称述事实,我哪里有拒绝的选项啊。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王,我都快以为这是他别样的报复手段了,可是这个人,他绝对不会撒谎,换句话说,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他所认定的事实。
搞什么啊,这个人简直从来没变嘛,自顾自的从来不听他人意见的臭脾气,但为什么,我会打心底里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喜悦呢?
啊啊。
我早就知道了啊。
我对这个人——
“那只金皮卡!这是哪门子的求婚啊!”远坂凛突如其来的气势惊人,“雁夜阿姨分明是喜欢我母亲的好不好!”
我:……蛤?
哈哈哈修罗场!!
这一章字数是不是超级肥!要命写的我炒鸡愉悦啊。
青金石来自a闪情人节礼装:【
赠送礼物之人向接受礼物之人诉求爱意。
接受礼物之人则以这项链上伟大的珠子起誓,我记得你赠予我此物时的每一刻、每一分、每一个动作。
这爱恋如青金石上的金星,熠熠生辉,永不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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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凛的相认顺序和第一卷的番外冲突了。
凛的心情想必也能够理解吧,说好的喜欢我母亲呢2333333
凛:“明明是我母亲先来的!”
闪闪:“不,按照正统时间轴肯定是史前的本王先。”
卡莉亚:“……卧槽你们别看我啊!”
英灵卫宫:“这怎么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
一群吃瓜群众:“啊——Interes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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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卡莉亚推断有错。
这不是ubw线,而是三线混合。
想了想还是没把这一章当做存稿,今晚是上次停更之后难得空闲的时间,所有的作业都暂时性告一段路。
【我觉得这段时间我真的是忙的像条狗……】
我居然写了六千字!不敢想象!
我果然超级有良心啊,厚颜无耻赞美我自己。
以及这里只是炸了个雷之后继续沉寂的蠢作者。
还是等暑假吧,这一章真的是忙里偷闲赶完的。
我闪是不是非常帅!今天作者是不是有一米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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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白色相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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