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堆积的密密麻麻的石板,有点脑壳疼。
这么多信息乱七八糟一点条理都没有地堆积着,过于杂乱,甚至连哪位长老家中有子嗣诞生都会被上奏……难怪那位贤王殿下这样一副累得半死不活的样子。
简直是太多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如果哪天他累得过劳死我都不会有丝毫的意外,可鉴于部分工作将由我分担的缘故,我觉得我也需要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
第一次他交给我的那叠石板的处理结果得到了他的首肯,否则我也不会继续收到这些陆陆续续的工作,但我实际上真的无法对他的肯定心怀喜悦。
我对于那位贤王殿下,虽然敬佩于他的敬业,但除此之外还有些莫名其妙的讨厌,这种过于私人化的感情实在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我听着隔壁那位贤王的寝宫传来的乒乒乓乓的作响声,觉得自己头更大了。
要我说,那位贤王殿下在某些方面的安排的确实在让人觉得奇怪——让我一个外来人处理乌鲁克的国事就算了,还允许我居住在王的宫殿里面——面对我的时候又是一副冷言冷语的模样。
当第一次爆炸的轰隆声传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敌袭,对于乌鲁克这样一个高度王权集中化的城邦国家,在这位王没有继承人的情况下,他的死亡绝对会使得这个国家一片散沙。
就算我对自己的战斗能力没有把握,我还是赶了过去。
然后我看到了希杜里站在一旁,神色里没有一丝担忧地旁观着那边两位一来一往的战斗。
一位自然是身为caster的贤王殿下,他手中的黏土板在空中漂浮着,随着他口中的念念有词,各种各样的魔术攻击招式都展现出来,以我的眼光来看,尽管相互之间切换的速度还稍有迟疑,但攻击威力的确强大。
另一位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家伙,我无法判断他是尚且活着还是早已死去的英灵,但这位rider身穿银色的盔甲,以诡异的步伐躲闪着,手中握着长剑试图近身攻击。
虽然用剑,但的确是rider而非saber。
两个人一边战斗还一边有足够的功夫互相嘲讽:
“喂吉尔伽美什,你那位新召唤出的caster小姐在那边看着我们……你真的还要继续么?”
“嘁,率先挑事的分明是你才对吧?难道说失去了国家的家伙连记忆力都会衰退成单细胞生物么?”
“我这不是为了磨炼你作为caster的熟练度么,像我这样免费的陪练可不好找哦?”
“……你以为本王和你这个无业游民一样时间多的过分么?”
我的眼皮跳了跳。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跑过来听他们两个这么没有营养的对话啊?我还希望尽快再看掉点石板抽空去乌鲁克的集市晃一圈啊,说不定这样我能发现某些更多的细节。
正当我准备溜走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的时候,那位rider突然喊住了我:“说起来,那位caster小姐,你要不要像我曾经许诺过的那样来我这儿?”
“……连国家都失去了的家伙居然还想着这种事情?”
“阿伽殿下,如果说您要当着我们的面挖乌鲁克的墙角实在是太过分了。”
无论是贤王殿下还是希杜里的言辞似乎都没有被这位rider放在心上:“caster小姐,你怎么看的?如果和我走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你所有的疑惑一定可以迎难而解了。”
“阿伽殿下!”希杜里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了,倒有些不怒而威,“您确定要做出这样冒犯的举动吗?”
“希杜里,这件事你并不应该插手。”这么说着的贤王停下了手上的攻击,他合起了手上的粘土版,这么说着话的他却是看着对面的rider,“你是认真的么?……把她带去见她?”
“这是她应该面对的事情,我想吉尔伽美什你想要看到这样的情况不是吗?”rider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眯眯的模样,好像并没有趁机做出什么试探。
这两位之间,打着我听不懂的哑谜。
我拍了拍因为贤王的言辞而有些许低落的希杜里的肩膀,在心底飞快权衡计算着。
这位rider……被称之为“阿伽”,应该是因为大洪水而被毁去的那个国家,基什的王。他和贤王的关系,看起来倒有点亦敌亦友的感觉。
他说的有句话让我很在意。
“曾经许诺过的那样”,我也认识阿伽么?他许诺过我让我去他的国家的意思?
我想起我对这个国家的政治形态的熟悉,觉得我原先的地位可能真的算举足轻重。
“本王自从冥界归来,有些过去早已与现在无关。”贤王手中的斧头和石板都在瞬间消失,他转而回到了自己尚未被战斗波及到的王座上,“这种事你应该问本人才对。”
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施舍给我一个眼神。
我觉得……也许我对这位贤王莫名其妙的情绪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他也不见得看我有多顺眼。
当rider向我走来的时候,我明显感受到了希杜里握着我的手的力气突然加大,这位年轻的祭祀早就已经在不经意间多少流露了些许恳求。
“我拒绝。”在rider尚未继续说什么之前我抢先就道,“只要乌鲁克没有完全将我驱逐出境我就不会去别的地方……如果你需要带我去见一个人,不妨考虑让她来见我。”
为什么会以这种堪称挑衅的方式拒绝?
因为对于这位rider,我怎么看都无法顺眼啊。
就算被我上次那么不留情面地拒绝了,阿伽还是照来不误。
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拉着贤王干架,然后顺便问我有没有改变主意。
这足以让我更加看他不爽了——要知道这家伙简直就是过来当拆迁办的!!每次他和贤王轰轰烈烈地战斗一场之后就意味着这边的宫殿需要重新派人修缮,每次想着消耗的人力和物力我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就不能够到空场地上去战斗么?就比如那片广场战斗个三天三夜都没有问题啊!”我终于忍不住砸了手上的石板,和难得空闲下来找我的玛格莎抱怨道。
当话出口的瞬间,我神色恍惚了一下。
……这样类似的话,我好像也曾经对谁说过。
那个时候坐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托着腮看着我,仍然是微笑的模样:“抱歉啊,■■■,实在是有的时候突然间就想打一场了……嗯下次我一定会稍微注意的。”
“……你还打算要有下次?”
“哼,这种小事也应该算你的工作范围内,自己就没办法解决?”
“这就是我的解决方式啊,所以我才想要拜托你们配合——这样可以吗?”
然后呢?那个人是怎么回答的?摆出一副满脸不情愿的样子,结果到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做到了我的请求。
“caster、caster?你刚才有在听么?”
我从回忆中惊醒,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你失忆的原因应该是不完全召唤的结果,换言之除非自己想起来,否则就算被其他人告知身份也无济于事。”玛格莎看起来也很疲惫,“所有的召唤过程的细节都被排除了……只是单纯的意外?你如果一直这个状态可是完全没有办法被当做战力来参考……要召唤的英灵数量势必又得增加了。”
“你觉得有那位王在,你们会输么?”就算我不侍奉那位王,也不妨碍我对他的看法。
这个世界上,应该不存在他无法解决的问题——就算他并非万能,他也能够创造奇迹。
“你倒是和基什王阿伽说了一样的话。王当然能带领我们走出绝境,但我们身为子民也应该努力减轻王的负担才是。”玛格莎突然话锋一转,“所以你也得努力想起来你是谁!就算是再怎么没用的英灵有了宝具也应该多少能作为战力。”
“……玛格莎,你有没有觉得你有的时候对我一点都不客气啊?”
我的本意,还是希望她稍微对我温柔点啊。
结果她却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就这样承认了:“这大概就和你怎么看基什王阿伽都不顺眼的原因相似吧?我怎么也看不习惯你这家伙——既然那时你直接就喊出了我的名字,说不定年轻的时候我们的确相识。”
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怀疑。
基什这个国家被洪水冲毁的时间大概是恩奇都死后的十年左右,与之相邻的乌鲁克依靠着自我打造的“舟”幸存了下来,再到十余年后的现在。
召唤我的过程并没有使用任何的圣遗物,应该来说那个祭祀台就是最大的圣遗物——我会被这种东西召唤出来足以说明我与乌鲁克的渊源。
恩奇都、阿伽、玛格莎……我存在的时间轴应该在尚为暴君的吉尔伽美什的统治时期。
但是,我为什么会被不完全召唤?与恩奇都一样的容貌究竟是生前具有还是这次被召唤的特殊情况?
我看不懂也猜不透那位贤王殿下的态度,我不想去揣测阿伽的想法,但是也可能认识我的玛格莎呢?是她伪装的太好我看不出一丝端倪,还是……
我觉得那样的猜想太多了,多到我找不到任何的头绪。
“如果你也认可我们确实认识这一点的话……我这里有借来史官从王登基开始记载的所有石板,你怎么看?”
我看着这样的她,突然间觉得口头的感谢只是侮辱她的所作所为,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会替我做到这一步。
“任何一个线索我都愿意去深入了解,我会想起来的。”
记忆越是碎片化浮现,就会越觉得那些过去不是我一个人的东西,那些存在记忆中重要的人,那些我绝对不应该忘记的事情。
我会想起来的,这并不是空口无凭的大话。
这是我的决意。
我这个结尾啊……卡的**的不行。
乌鲁克的进度比我想象中要慢一点,大概又要多拖个一章到两章的样子。
上一章的猜测我就放在那里啦,供大家继续参考——不要纷纷喊难啦,十个提示可以先分开考虑啊,猜到哪一步算哪一步,有的点(比如第十点)还是信息量很大的。
思来想去让阿伽还是以“rider”的职介上线了。
其实这一章信息量也有,包括下一章,请着眼于[两个世界的相似与不同],作为思考的基础。
目前的话还是【圣杯君】超厉害的!(虽然除了她之外根本没有人在猜(。)),如果说真相有三层她大概猜到了快两层了,最剩下的一层应该是主要在这两章埋伏笔。
我最近想要这篇文章写的快点,思来想去还是这篇正文写完再去安安心心写法贞的好,于是厚颜无耻求评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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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Ri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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