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信任

14.

对于他们给出的答案,我的内心意外的平静,茫然也好,激动也罢,我感知不到它们的存在。

一定要说有什么感想的话……

机兵们修建好的住所没有被浪费,这就很好。

我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他们只是先遣人员,后头还有不少人待在最开始降落的地方,等着他们把这附近的情况带回去。

“应星小先生,请你收下它,之后方便联系。”

疑似小队领头的男人撩起鬓旁散下的碎发,将夹在耳廓的微型联络器递到了我眼前。

它的设计很大胆,也足够巧妙。

如果我没推测错的话,它的创造者利用了一种特殊的信号,将他们手上所有的联络器都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小世界”。

而且,从先前【R】提供的结果来看,它不会触动信号检测仪的“警戒线”。

隔离了外界信号的干扰,不会被追踪到,也不会被半路截胡……

有意思。

虽然用材略显瑕疵,使用起来也有许多限制,但好在核心不怕耗损,即使不慎损坏也很容易就能修复,它很好地完成了最初被赋予的使命。

我并没有伸手去接。

器物于我而言,是这个世界上除开家人外,最密切也是最亲近的存在。无论是小小的一枚零件,还是百米之高的金人,在我看来,它们都是近似于家人一般的存在。

有缺陷很正常,不完美也很正常,粗暴地将它定义成残次品、凡铁俗物,不过是一叶障目的家伙而已。

所以,我也很清楚,如果到了我手里,我只会当场就把它拆了。

摸清它的每一处构造,记住它的每一处“伤口”,修复,替换,改造,让它重新焕发光彩,展现它真正的样貌与实力。

但我不是它的家人,我不能这么做。

所以我朝对方摇了摇头。

“不用,这是你们的东西,联系的话……”

我看向飘在自己身旁的【R】,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它转动了一下身躯,明明动静也不大,却给人一种侧耳倾听的既视感。

“有它在就行了。”

【R】赞同似的“滴”了一声,看起来很骄傲的样子。

好在男人并不坚持,听完后,他点头说了声“好”,便把手里的微型联络器收了回去。

等这些人稍作收拾后,便动身前往他们的临时驻地。

然而,在见到他们的代理领袖时,我不免感到有些惊讶,对方居然是一个看起来才不过十二三岁的娃娃。

自称为“阿苏”的男孩走到了我面前,他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的来意,态度很诚恳,但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些不安……不,那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很微妙的情绪。

就像是对待一个早有所闻、却从未见过的东西。

如果不是确认过,在这三年里,我从未见过除开自己以外存活着的人。

或许,我们真的曾经见过一面。

我无意间瞥见了男孩手里握着的东西——一把小小的螺丝刀。

我想起方才过来的时候,他好像确实低头在桌前捣鼓着什么,很专注,连人走到了门口都没发觉,直到我敲了敲他的房门才反应过来。

“你在修东西?”

“嗯,算不上?”苏挠了挠头,“只是稍微调整一下,让它运行更流畅一些而已。”

说完,他偷偷瞄了一眼【R】和我,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这场景……有点熟悉。

很有当初“我”在小锻造坊里,心血来潮打了个小玩意,才刚出炉,正拿在手里端详着,就被半路串门的怀炎师傅给瞅着了。

啊……原来是这样。

“辛苦了。”

我揉了揉苏的头,交代完他们迁移工作需要注意的事情后,我走出了房间。

而在我走出房门后,男孩愣怔着,虽然面上并无表情,耳廓却悄俏染上了红晕。

等他们收拾好后,我便重新坐上自己的小飞船,把这些人全都带了回去。

回来的人并不在少数,而且按阿苏的说法来看,后边还有一批人要回来,住处肯定是够的,但后续的管理与计划就成了新的问题。

说实话,不头疼是假的,毕竟即使是“我”也没有经历过这种问题,类似的基本都会有专门的人去处理,完全没有我去考虑它们的必要。

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种时候就很佩服丹枫和景元,一个是没有日常**的龙尊,干什么都有个龙师盯着,没点私人空间还要成天批公务,难怪后来精神能差成那样;另一个当上将军后,要处理的公务只怕比这还要麻烦不少,量还大,听着都要犯魔阴身了。

不过我好像没有魔阴身?

我迟疑了一下,不知为何,一时间没法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一时半会也找不出原因来,只好甩了甩头,将后边连带着的思考全都抛到脑后。

把跑偏了的思路拉了回来,我思考着,试图构思出一个大概的框架出来,应对前一个问题带来的考验。

然而过去了大半天,我依然想不出来,就如同我失败了四十一次的实验一样。但,后者只是燃料方面的问题,只要不断试错就能得到答案,前者却是一点基础都没有,脑子里一片空白。

要让它来吗?

我看向身旁的正处于待机状态的【R】。

只要一开口,就能轻松得到一个完美的方案,这是我的造物,我自然再清楚不过。

但为了避免在迁移过程中,受到来自丰饶孽物的威胁,我已经调动了不少机兵去前边“大扫除”了,加上还有维持更远处机兵们的运行,以及对丰饶活跃点的探测与分析,运行负荷已经占了很大一部分。

而且我也……

我转回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人来来回回地走着,不时夹带着几声感慨,脸上满是怀念与重返故乡的喜悦;机兵们搬运着货物,在收到夸赞时,还会“滴”一声作为回应;有几个年幼的孩子互相追逐打闹着,旁边照看他们的大人皱起了眉头,被身旁的同伴安抚了几句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交谈声、欢笑声、哼唱声,脚步一个接着一个,像风筝一样牵着一个个背影,又像花一样,簇拥在一起。物件碰撞着、摩擦着,纸笔接触在一起,发出沙沙的声音。

很吵。

但我的内心却因此得以平静。

好像在过去的时候,我也听过类似的声音,见过相同的场景。

那时学堂下课,阿爹阿娘没有来得那么快,先生搬了两张小板凳,和我一起坐外边。学堂门口对着条小巷子,有不少小贩在这附近摆摊,什么都卖,吃的占大多数,小孩子每次上下学堂,都很难不拿着一两份吃的回去。我那时最喜欢拉着阿娘的手,央着她买份糖糍粑或者麻团来吃,她总会笑着点我的头,说我和阿爹小时候一样,都是爱吃糖的小馋猫。

后来,步离人的战舰落在这里,它们用人喂养冰冷的器兽,将屠杀当作娱乐,让哭声取代笑声。于是建筑变成废墟,流水变成火海。我的阿爹阿娘,我的学堂,以及所有美好的回忆与笑颜,全都定格在那一天,不再回来了。

而苟延残喘的我,也成了自己最憎恨的存在。

就和“我”一样。

明明能感受到疼痛,会觉得疲倦,要吃饭也要睡觉,看上去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却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条界限出来,将我与他们隔开,所有声音都被裹上了一层膜,所有面容都覆上了一层纱。听不真切,也看不清楚。于是心变得空落落的,找不到东西将它填补。

原来陪伴着“我”走过了那么漫长岁月的,就是这种感觉啊。

我想,我能给出自己的方案了。

“只要不来打扰我,其他的随意。”

在苏询问我的意见时,我是这么回答的。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

……

这种事本就不该由我来管,我也没有这样的权利去指手画脚,插手干涉他们的生活。

我不介意看看他们能给出什么样的方案来。

若是别有用心,届时我再出手也不迟。

“R。”

“一旦有人意外失踪或者离开安全区,无论我当前处于什么情况,都必须第一时间告知我。”

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几日未曾进食,又整日埋头于书海之中,疲倦的精神早已无法抵挡困意的攻势,我只能随便找了块地方坐下,然后沉沉地睡去了。

只希望明天机兵搬运我的时候,动静不要太大,会吓坏别人的。

『应星,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也不点灯,黑漆漆的,不去和大家一起玩吗?』

阿爹……?

『是我,刚给人送完东西回来,外边没见着你人,就找过来了。』

……那,炉子里火熄了吗?

『怎么你也……唉,别这样子看我,熄了熄了,你娘提醒过我了,怎么可能会忘记啊!』

那也不一定。

阿娘之前让你盯着煮汤的锅,结果阿爹你光顾着打铁去了,汤都烧没了一半才记起来,阿娘那时候可生气了。

『是啊,整张脸都黑了哈哈,好久没看到她那种表情了,是真的气坏了。』

『但也不奇怪,毕竟那时候你上学堂好不容易交了个朋友,你娘可高兴了。』

『她起了个大早跑山里,又掐着点去了趟市,才弄到那么些东西回来,准备着煮好了汤,带过去让你和那小孩一起吃,结果全叫我给搅黄了。』

……

为什么?

『嗯?』

为什么会高兴?

『唉……应星,你知道吗?』

『我最开始遇见你娘的时候,她也和你现在一样,安安静静,很懂事也很听话,从来不会大声说话,总是一个人。』

『可是谁知道,她才是最有主意的那一个。』

『不让她上学堂,她就自己蹲窗子听先生讲课;不准她碰兵戈,她便拿臂弯上的锦绫来练手;不许她有异心,她趁着夜色直接翻墙出了府。』

『当然,这些光靠她一个人肯定是做不到的。』

『蹲学堂的窗子听课,有大侍女的纵容和先生的默许;锦绫远比刀剑难练,其中也少不了异邦的侍卫大哥指点;离家出走,自然也得有人配合与接应才行啊。』

……

阿娘?你怎么也来了?

『应星,你的身体里有团火,就和阿娘当初一样,旺盛地烧着,却又怕吓着别人,于是就把它锁在了心底下。只不过,阿娘遇到了一个朋友。他们一起吟诗作词、赏花作画,切磋着武艺,谈论着时事,和他一起周游天地,看人间百态。』

『所以,我很高兴你能遇到一个朋友。』

……可是,不一样的。

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我梦到了好多好多的事,梦里的我犯了好大的错,很多无辜的人都因为我离开了,也让很多的小孩变得和我一样,没有了他们的阿爹阿娘。然后……我锻的剑碎了,它很锋利,很坚硬,可是却碎了一地。我把它一块一块捡起来,但我修不好它,我的手不听使唤,我做不了工匠了。

我变成了和现在一样的怪物。

明明被杀了很多次,却怎么也死不掉,弥补不了我犯的错,还总是魔阴发作给同伴添麻烦。

明明是梦,但我却好怕……每次回想起来的时候,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脑子里记得很清楚。

那些事在我的脑海里转啊转,怎么都忘不掉,也忽视不了,我脑子里所有的记忆都变得混乱又矛盾,所有的一切都离我好远,也好陌生。只有平日里做些实验和研究,才能让它暂时安静下来。又或许那并不是梦,我真的会有那么一段经历,只是它还没有到来而已。

即使像现在这样,有阿爹阿娘你们陪着我,我也没有安心的感觉,我时刻都能感受到祂(丰饶)的存在,提醒我与别人处处不同,我回不到过去,我已经不再是“应星”了。

『……』

『但我们从来都不需要你变回“应星”,从我们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无需如此。』

『无论你是仙舟的百冶大人,还是后来作为星核猎手的剑客,对我们而言,你始终都是我们的孩子。这一点从未变过。从你诞生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们就一直被幸福所包裹着,每一天每一年都是如此。很高兴你能来到我们身边,很高兴你也爱着我们。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走上了什么样的路,我们都希望你能开心快乐,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所以别再拒绝自己了,我的孩子,瞧,你现在已经能抵抗住丰饶的蛊惑了。』

『试着说说看,说说你真正的想法。』

『你想要一个朋友吗?』

……

……

……

想。

可是,如果“朋友”本身就有所隐瞒呢?

我不擅长揣测他人意图,也不喜欢去盘算背后的利益纠葛,更不愿意纠结是非黑白。

我只在乎两点:

其一,是否会威胁到我的栖身之所。

其二,是否有助于我完成心中所愿。

前者,无论何等身份何等地位,是人还是神,都当斩于剑下;后者,无论哪种方法哪种手段,激进或和平,都该纳入尝试。

所以会对柒说出那番话,也正是因为如此。

若非亲眼看见对方被【R】不小心误伤到时,那异于常人的愈伤速度与过于平静的反应,或许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有这些发现。

而面对我的质问,柒愣了一下,却很快笑了出来。

不是被识破身份的尴尬,也不是角色扮演后的得意,更不是被揭穿真面目的恼羞成怒。

而是,一个看着明明很温暖、却又有点难过的笑容。

“虽然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和应星哥你说,但你最想知道的,是我们会不会站到你的对立面。”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我们,还有不能回来的他们,即使身躯化作星海间最细微的粉末,也绝不会将刀尖对向这个星球,对准我们深深爱着的这片土地。”

他指了指我身旁的【R】。

“如果应星哥没有把小助手整个格式化过,按阿苏的话来说,它有一个备注是‘种子’的隐藏权限,只要使用它,我们体内植入的丰饶之种就会被唤醒,但同时也会解除另一道限制,它的力量可以将还没开出花的丰饶之种消灭掉。”

“而我们的身躯也会‘嘭’地一声,变成轻轻一吹就会飞走的粉末。”

我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在【R】唤出的显示屏上边,竟然真的存在柒所说的那种隐藏权限,不仅如此,还“十分贴心”地附带了每一个被植入丰饶之种的人的头像照和编码。

只不过都比现在看起来要小两三岁的样子。

“这是刚进实验室那会拍的照吧,阿苏说我最开始是伤着了头,才叫那些人给抓到的,哎你看,这里头上还包扎着。”

柒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看见这点两下就可以决定他生死的东西,也不害怕,反而还伸手点了一下自己的头像照,结果跳出来一个权限使用确认与否的页面,把我吓得不轻,连忙叉掉退出,然后把这人不安分的爪子给拍了下去。

毕竟确认过他们并非听从于丰饶民,也没有加害这个星球的想法,我也没必要与他们再以敌意相对了。

只不过,我的疑惑却随之增加了不少。

为什么【R】会有连我都不知道的隐藏权限?

为什么他又会知道【R】身上拥有这种权限?

为什么那些人植入丰饶之种后,却又要额外增加一道不必要的后手?

柒像是看出了我的诸多疑惑,他笑了笑,作势要为我讲解的样子。

然而他开口就是这么一段:

“应星哥,你知道吗?”

“有时候我会想,在这里长大的人是不是脑子都不太正。”

我:……

虽然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但我能感受到,在他的声音里,有着和卡芙卡的笑容一样的“悲伤”。

那么,我也继续听下去吧。

“性格都一样的软硬,做事总是不顾后果。所以每个想法都是千奇百怪的,开口说话也都是一样的态度,做出的选择都会走向一致。”

在柒近乎倾诉的话语中,我逐渐得知了他们隐瞒的事实。

在更早些的时候,有这么一群如日光一般灿烂的年轻人,他们聪慧灵敏而自信,为了寻求能让母星发展得更加繁荣昌盛的方法,怀揣着理想与美好,他们踏上了远航的旅程。

在这段旅程中,他们创造了不少成就。

比如击杀了一头有着四翼六足、浑身泛着赤红光芒的巨型生物,挽救了一个险些死寂的星球;比如为了解决某处荒芜之地的沙暴,七日内建成了可□□百年之久的防沙壁;比如在某个王权至上的星球上,揭穿了一场长达五年的阴谋。

可旅程的终点来太突然了,谁也没能预料到。

五人之中,最爱花的少女被偷袭带走,那些人强行带走了她,在她的身体里埋下种子,以此要挟他们加入到一份计划中——“不死军团”。

如字面意思所说的那样,利用丰饶对所有生物的包容性,将饱含丰饶之力的种子埋入幼年人的体内,再结合各类培训项目,以此打造一个几乎无法死去、耐用而忠诚的特殊兵器。

而他们被迫参与了这场实验。

但五人并未因此放弃逃离,也不打算放任这种惨无人道的实验进行下去。他们一边在暗地里摸索着解决“种子”的方法,一边小心应对那些人的试探与监听。那是一段黑暗而漫长的岁月,所幸在这条路上他们并不是孤单一人,并且还意外拥有了上天赠予他们的礼物——一个孩子。

孩子的出现,就像是黑夜中点亮的一盏灯火,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给予他们前行的勇气。

他们酝酿着、筹备着,等待时机的到来。

这期间,有小孩的小夫妻又收养了一个孩子,亲密的小情侣连收了三个小孩,爱花的少女将一对姐妹收作了自己的妹妹。

直到五年前,实验室突然被人偷袭,里边乱成一团,他们趁着这个机会全都一起逃了出来,没有牺牲谁,也没有放弃谁,他们不眠不休,逃了三个日夜,才稍稍安心下来。然而即使早已解决了“种子”的威胁,可是随之而来的没日没夜的追杀与逃亡,令他们的精神与身躯都变得疲惫不堪,以至于在有意无意之间,潜意识里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在还没逃离实验室的那段日子里,他们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自然也清楚自己的故乡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然而,他们在那里见到了一个如白玉兰一般纯白的孩子。

如果忽略掉他周边的情况的话,或许对方真的如同看上去那样温顺无害。因为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观望时,映入眼帘的无一不是被丰饶枝条穿透的身躯,遍布整个城镇的血迹早已干涸,男孩恬静的睡颜在身边金色枝条的映衬下,就显得额外诡异。

“但有人认出了你,应星哥。”

他们之中有人认出了男孩,虽然并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通过一些特殊的方法,他们看到了男孩失控时的模样,以及,那深入灵魂之中的痛苦与悲伤。

虽然还想做些什么,但丰饶枝条对他们的抵触很强烈,再加上担忧后头的追兵会跟到这里,给当时唯一幸存的孩子带来危险,他们只能匆忙留下一个小礼物,把它藏在步离人的战舰里边。

因为只要还想联系外界,只有这里边的设施还算完全的了。

他们再次开始了逃亡,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尚且沉睡着的孩子。

他们中途有绕回来过一次,沉睡的孩子早已苏醒,不仅如此,他似乎还找到了他们留下的小礼物,修好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只是,他们让男孩的期待落空了。

即使想安慰对方些什么,但危险已经迫近,冲着他们来的敌人不该打扰到另一个世界,也本就不该落在无辜的孩子身上。

于是他们把当时所有能给男孩的全都留下,然后,再次离去。

逃亡的日子依旧继续着,直到几个月前,他们终于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才算真正安心下来。

而在前几天,他们和返乡的人一同回到这里,回到了他们的母星。

“怎么样,这个故事很美好,不是吗?”

柒这么问着,却并不看我的反应,而是望向蓝得透彻的天空,眯了眯眼。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抵抗住丰饶的蛊惑”是指?

就像将一杯水倒入另一个空杯子中,最开始的小应星还不能适应这份力量,他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控制不住体内的怪物(丰饶),失去理智,从而伤害到别人。

但现在已经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种子”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谁解决的?

模拟“巡猎”的力量。

实验室五人组。

*那么故事的真相是什么?

逃出实验室牺牲了五个人。

逃亡路上牺牲了一个人。

阿苏等人留下的小礼物→没有被应星改造成【R】的小三角机关。

隐藏权限是经过七哥等人同意后,由阿苏协助刘姨写进了小三角机关之中。

(前边没认出来是因为被小应星改装了)

*是谁认出了小应星?

阿苏,他的父母和应星的父母是旧识。

(小三角机关和联络器也是他们造出来的)

*可以公开原创角色的身份吗?

刘:负责监视实验室五人组,同时也是“不死军团”的主要实验人员之一,但早已背叛组织。在实验室五人组牺牲后,炸毁了自己的实验室,带着剩余的孩子们一起逃亡。为了赎罪和解决阿苏等人的后顾之忧,牺牲于几个月前。

实验室五人组:在星海间留下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成果,后来被迫加入“不死军团”的计划之中,体内均被强制性植入“种子”,最终为了完成逃出实验室的计划,五人均牺牲。

唐叔:实验室五人组唯一留下的外应,出生地不明,是阿苏小团体中的炊事员。

苏:实验室五人组之中,小夫妻生下的小孩,因为被藏得很好,所以体内并没有被植入“种子”。

柒:实验室五人组之中,小夫妻收养的小孩,第一位实验体(接近完成)。

花:实验室五人组之中,被爱花的少女收作妹妹,第二位实验体(半完成品),与青是姐妹关系。

青:实验室五人组之中,被爱花的少女收作妹妹,第三位实验体(半完成品),是花的妹妹。

哲:实验室五人组之中,小情侣收养的三个小孩之一,第四位实验体(半完成品)。

云:实验室五人组之中,小情侣收养的三个小孩之一,第五位实验体(半完成品)。

伊:实验室五人组之中,小情侣收养的三个小孩之一,第六位实验体(半完成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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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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