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隐村在他们离开之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连绵的阴雨作为佩恩感知外人的手段，朝利雨月在进村时就察觉到了异样，不过千手扉间事先做过提醒，他也就没有对此多说什么。

佩恩同样不会对朝利雨月的道来有所疑问，哪怕他给人的印象是个阴阳师，且实力不俗，但从大洋彼岸而来的身份注定他只是个过客罢了，宇智波带土和绝给他讯息也是如此。

但提到宇智波带土，佩恩当真是满脑子问号。

宇智波带土在他们面前也是打着宇智波斑的名号，他的实力的确很强，神威展现出来的压制力无人能敌，看着是符合宇智波斑传说中的形象，可那到底是死去多年的人物，即使使用他名字的人是个宇智波，拥有万花筒写轮眼，但佩恩他们还是免不了怀疑与试探。

碍于实力差距，佩恩和小南从未将之放在明面上，但这份忌惮不该是相互之间心照不宣的吗？

那现在这个旗木卡卡西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带土怎么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说一个木叶暗部要加入晓，甚至还在人家都没有背叛木叶的情况下就点头答应——当然加入晓的前提未必是要众叛亲离，但起码也该以晓组织为重，可以大多数忍者都对自己的村子忠心耿耿，何况这还是个暗部。

先入为主之下，佩恩几乎可以确信，如果木叶需要晓组织的情报，旗木卡卡西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悉数奉上。

宇智波带土就这样给晓拉来一个明牌卧底？

要说旗木卡卡西有什么独特之处也就罢了，可他身上最特殊的也不过是他并非是宇智波族人却拥有一只写轮眼，但情况类似的白眼拥有者青，不是被宇智波带土毫不留情地送给了大蛇丸吗？

难道……旗木卡卡西也是什么研究材料？

这要是让宇智波带土知道，怕是能给他气得跳脚。

但宇智波带土不知道，他正忙着当监工。

旗木卡卡西又进了千手扉间和大蛇丸的研究室。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是研究如何减少神威和写轮眼对旗木卡卡西的消耗的。

要说水之国一行都是各有收获，大蛇丸和赤砂之蝎尚且还不知道能拿那些血继限界忍者得到什么成果，但总归是锦上添花，真正受益匪浅的，还得是旗木卡卡西。

先是见到了死而复生的宇智波带土，又在水之国都城内得到了充分的锻炼，最后，甚至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哪怕当时只是一场误会，旗木卡卡西还是庆幸自己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定格在宇智波带土将他送入神威空间前的那一幕，是雾隐忍者们对宇智波带土的围攻，紧跟着，就是一片空旷寂寥的异空间，将时间无限延展。

旗木卡卡西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跟不上宇智波带土的脚步，但面对三尾，面对那些雾隐忍者，他才知道何谓云泥之别，而宇智波带土甚至为了让他能安全地待在神威空间里，竟选择放弃使用神威！

至少从神威空间里出来，让宇智波带土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力量。

——在千手扉间的要求下将开眼前发生的事和盘托出，可当时旗木卡卡西脑海里却只剩下那一个想法，赧赧然地说出后，旗木卡卡西感觉自己简直死了一回。社死。

他出发前怎么跟千手扉间说得来着？不说大义灭亲起码也是个阻止的意思吧？结果事实证明旗木卡卡西不仅是嘴上说得好听，甚至还打伤了千手扉间，这让他如何面对？

千手扉间倒是不以为然，说：“这有什么关系，当时没有你的话，还真有点不好收场。”

“呵。”宇智波带土顿时冷笑出声。

水之国的事不管在谁眼里都是千手扉间算计宇智波带土，而他本人也痛快承认，照那个形式下去总得以一方受伤为收场，最佳人选当然是千手扉间他自己。

而与其让宇智波带土动手，那还不如伤在旗木卡卡西手上，至少伤得不会太重，从这点来看，旗木卡卡西还算帮了千手扉间大忙。

宇智波带土就算当时不知道，事后总能反应过来，可他能有什么办法？旗木卡卡西至今还在为伤了千手扉间的事情惶惶不安，比起计较，宇智波带土更想让千手扉间赶紧帮他把人哄好。

千手扉间接受了这个眼神暗示，毕竟事情发生以后，他和旗木卡卡西也没好好说过话。

查克拉几乎被掏空的旗木卡卡西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等他醒时一行人已经打算返回雨之国了，可旗木卡卡西不是宇智波，没办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诉说着自己的情感，于是只能沉默，拖延到又因为写轮眼之事而踏入研究室内的现在。

“我这么说并不是在安慰你，从一开始起，我就不打算让你在带土身上做出选择。”千手扉间道，“如果我在这里却还是让你做出那样的选择的话，就只能说明，是我没用。”

如果按照千手柱间当年的愿望，他绝对不会希望以后的孩子仍然要在伙伴和道义之间做出选择，那是当年他和宇智波斑的痛，千手柱间不会下一辈，乃至更远的未来，孩子们仍然要面临这样的窘境。即使是因为那个产生分歧的孩子品行不端或者误入歧途，也该由成年人来为之引导，这才是监护人或者师长应尽的责任。

千手扉间不敢说能让所有后辈都不用面临那样的选择，但至少，护一护眼前人还是能做到的。

听到这话的宇智波带土一时有些沉默，千手扉间何止在说旗木卡卡西，同时……也是在说他吧。

但宇智波带土不会因这三言两语就回心转意，他只是猛然察觉到千手扉间的言行不一，指指点点地说道：“你的确没用，也就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最后，不还是让卡卡西陷入纠结吗？”

千手扉间既然不想让旗木卡卡西选择，那么为什么不直接瞒着他？

“卡卡西很聪明，他能推测出我的计划，这和你不一样。”千手扉间说，“而且，既然卡卡西有这个觉悟，那么尝试一番又有何妨？他迟早也要教导别人如何选择的。”

况且有千手扉间在这，事情必然不会向最坏的方向滑去，旗木卡卡西大可放心大胆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

一番话下来又说得宇智波带土哑口无言，倒是旁听了半天的大蛇丸悠悠开口，说：“嚯，没想到，二代目大人对养孩子也这么有心得。”

“毕竟我也是当过老师的人。”千手扉间瞥了大蛇丸一眼。

想当初忍校都还是千手扉间提议要办的，看来大蛇丸对他学识之外的事，当真是一点也不关心。

“那这不是巧了么？”大蛇丸却只是欲擒故纵，见千手扉间轻易上钩，不禁得意洋洋地一笑，说：“我把那些拥有血继限界的孩子留了下来，那些刚刚遭遇重大人生变故的小孩子们，正需要一个像你这样优秀的人开导他们。”

潜台词：一个人带不过来了，帮我。

千手扉间不禁翻了个白眼：“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手上急需他解决的研究项目还有好几个，千手扉间哪能分出神去给大蛇丸带小孩？

大蛇丸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怕不是见聊天不带他，刻意调侃他吧。

两个大人暗中用眼神交锋，难得没注意到那边神色异常的宇智波带土。

老师吗？

如果波风水门在的话，现在在做这些事的人，应该……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