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开学

黛当然不会同意,不仅仅是出于恶心害怕,更是出于自身的骄傲,没有人能够这样羞辱她。骨子里的高贵给予她挺直脊梁的勇气,她抿着略显苍白的嘴唇,坚定地说道:“No.”

汤姆丝毫不感到意外,他嘴角微微一翘,笑得无比嘲弄。黛浑身戒备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居然挪开了身体,转身就走。黛此时真的摸不着头脑了,她的两道罥烟眉深蹙,正打算推门离开时,异变发生了。她只觉天旋地转,无数黏腻活奔乱跳的生物紧紧贴着她的上半身,那股腥味甚至要将她熏晕。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鼻涕虫因害怕而蠕动的巨大动静才让她回过神。这个世间罕有的恶棍,他把她以倒栽葱的方式丢进了鼻涕虫桶里。

直到现在黛想起当时的情景都不由浑身发毛,她被丢进去了三次,每次她昏倒后都被他用清水如泉泼醒。弄醒之后,他又再次问她做不做他的奴仆。而黛每次的答案都是不。她本以为他会把她丢进去第四次,谁知他却惊怒交织地看了她半晌后,魔杖发出一道红光。之后她就失去了知觉,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睡到了自己卧室的床上了。

更可恨的是,在他爱慕她之后,因遭受到了她拒绝,所以竟然施咒篡改了她的记忆,将一年级到三年级之间,他对她所做的混账事要么篡改,要么抹去。而她自己还是在艾斯翠亚出生,她为了保护女儿不断钻研魔法后,才发现了自己记忆的漏洞!也就是说这个混蛋整整骗了她二十多年!

黛气得双肩颤抖,她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对沃尔布加说:“你可以转告他。感谢他精妙绝伦的魔咒,的确让我们拥有一些浅薄的快乐记忆,可惜他的能力实在太弱,骗得了我一时,骗不了我一世。”

沃尔布加张大了嘴巴:“你是说,你们当时在一起是、是他……”

黛知道她八成是想到了迷情剂一类的爱情魔药,但她并没有解释,她讥诮道:“他不直接来见我,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一想起他那张讨厌的脸,我都抑制不住拔魔杖的冲动。我现在的生活很好、很宁静,如果再有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来打扰我的生活,那么恭喜这个幸运儿,他将亲眼见证我加入凤凰社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话音刚落,她立刻转头,无视沃尔布加仿佛见到火龙的表情,立即幻影移形离开。

或许因为这次狠话的效果太过猛烈,以致这次见面过后,再也没有任何莫名其妙的老同学来找她。她也得以与埃拉朵拉和西弗勒斯在一块舒适地生活。只是她经常会想起她远隔重洋的女儿,自从她决定接受教职后,她就将孩子送回了中国。正因她太了解汤姆,所以她绝对不敢冒这样的风险,即便有邓布利多教授的保证。

很快,当黛将教案练习了三遍之后,霍格沃兹的开学日就到了。她难掩激动地望着这所巍峨的城堡,她在这里住了整整六年,由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漂泊时的深深思念,现在她终于回家了。西弗勒斯看到教母明亮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晶莹,他伸手想去掏手绢,可当他将手绢攥在手心里,正踌躇着要不要递给她时,却见她已然平复了情绪,她低头对他一笑,笑容像盛着晨露的百合一样纯洁美丽:“走吧,西弗,分院仪式快要开始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终于进入了梦寐以求的魔法圣殿,他在一群面色苍白的小巫师里显得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他一点儿也不害怕,甚至还能不断安慰浑身僵硬的莉莉:“那些只是幽灵而已,分院仪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只需要将一顶会说话的帽子戴到头上就可以了。”

莉莉崇拜地看着他:“西弗,你真厉害。”

她是真心地为自己的朋友感到高兴。他穿着干净整洁的长袍,乌黑的鬈发垂在脸颊旁,双颊明显丰满了许多,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就像擦拭掉灰尘的黑珍珠。黛小姐真是一位好人,她彻底改变了她朋友的生活。

西弗勒斯努力地让自己的嘴角不要翘得那么高,尽量显得谦虚些:“这些都是黛告诉我的。”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就抬头去教师席中寻找黛的身影,很轻易就找到了她。她正与她身旁的其他几个教授说话。他们的神色看起来都很激动,黛甚至还流下了泪水。

莉莉感动地说:“他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

而西弗勒斯脑海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想法,他们看起来就像几十年都没见过面一样……可转念之间,他又疑惑,巫师的联系是那样的便捷,他们既然感情这么好,又怎么会这么多年不见面。

留给他思考答案的时间并不多,很快黛身旁的那个穿绿袍子的女巫就起身,她将那顶会说话的帽子放在凳子上,然后一个个地叫新生上前去,戴上帽子,而这顶破旧的帽子则会张大嘴,挨个地说出学院的名称。莉莉紧张地拉住西弗:“我不知道我会被分到哪个学院。”

西弗安慰她:“黛说四个学院都很好,我只希望我们能在同一个学院。”

但他的想法注定落空,帽子一碰上莉莉的红头发就大叫道:“格兰芬多!”

而在他坐上凳子,戴上帽子后,那帽子在他耳边细细地说话:“想去格兰芬多,或者拉文克劳?哦,不,孩子,相信我,那儿都不适合你。”

它突然拔高声音,大叫道:“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响起了欢呼和喝彩声。西弗勒斯被这群人的热情吓了一跳,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任何值得他们看重的地方。因为受宠若惊,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教母在听到他的分院结果后,那张陡然失去血色的美丽面孔。她预料之中最坏的结果出现了,斯莱特林是他的大本营,西弗就像一只肥羊被丢进了狼群!她下意识地攥紧了魔杖,这根纤细的与她血脉相连的金合欢木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她的目光渐渐坚定,斯莱特林又怎么样,她已经不是那个被汤姆.里德尔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了,她谁都不怕,任何人都别想动她的教子一根头发。

记忆又一次回溯到了十几年前,黛只能在与斯莱特林分开上课的时候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与愉悦,只要教授一提下课,她就仿佛被从天堂拖进了地狱,然后在女同学艳羡的目光下,被整个学校最英俊、最绅士的里德尔先生接走。可一进了有求必应室,他就露出了真面目。他最终还是找到了威胁她的办法,她不惧怕死亡,不畏惧疼痛,甚至也能忍受恶心,但她珍惜她的父亲。他就抓住这一点,威胁她与他合作。他将林如海的画像冰封之后,放在火上,逼她和他签订提尔契约。提尔是北欧主神奥丁之子,战争与正义之神,同时也是契约之神,誓言的捍卫者。只要在羊皮纸上写出提尔的象征魔纹,双方巫师再在羊皮纸上写上自己的真实名字,契约就会即刻生效。契约必需平等交换,背誓者将面临死亡。

黛相信,如果不是汤姆.里德尔在当时的条件下只能制作这样普通的契约,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她被要求在三年中帮助他完成一切不伤害她本人,同时也不违背法律道德的事务,而作为回报,汤姆会教授她一到三年级的魔法知识。

拜与他吵架所赐,她的英语水平一日千里。而在克服了对那些奇形怪状的魔药材料的恐惧之后,她在魔药学方面也是日益精进。她几乎看过一次操作步骤,就能完全记住,练习两三次之后,就能分毫不差的做出来。她从帮他打下手,到独立帮他制造大批违禁魔药。他通过埃拉朵拉的推荐信本就找到了一份很好的暑期工作,再加上向黑市出售魔药,他渐渐变得富裕起来,也愈发重视穿着打扮。在买了新衣服之后,他总是对她炫耀。然后,黛总是嗤笑一声,用最尖刻的语言从头到脚、有理有据地批一遍。他每每气得面色铁青,却碍于提尔契约无法伤害她。黛只有在此时略略开怀,露出浅浅的微笑。

这么一回想,她和他初见的三年,在没有被篡改记忆前,真是没有给她留下任何一点好的回忆,那汤姆.里德尔那莫名其妙的喜欢究竟从何而来?

下一章就是老伏真人出场了,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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