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像是我要肩负很大的责任一样，我可不喜欢这种感觉，你喜欢什么与我关系不大。你要哪天犯错难不成还和我有关系了。”凯瑟琳叫嚷着，她起身。
“你出门是吃了一大堆甜食回来的吧，我听着耳朵都腻了。”凯瑟琳挥挥手，“就住在阁楼上吧，阁楼上堆着你送来的东西，收拾一下也可以主人，而且还算宽敞。”
“你让我留下了。”威廉问。
凯瑟琳转身说：“有条件的，你要帮我，既然我收留了你，你就必须乖乖当我的宠物，供我驱使。”
“遵命，我正好闲着无聊。”
“说起来。”凯瑟琳一边走一边说，“进来发生的事情真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要说完全无关，这也不准确。”他说，“不过，我的确可以帮你，我知道那些人要做什么，但，如何处罚他们，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按照我的一贯风格，你们这些正派的人大概是不乐意听的。”
“你方才说过，你喜欢这个世界。”凯瑟琳让威廉更上她的脚步，她推开一道小门，这里通往阁楼。
凯瑟琳很少去阁楼上，楼梯一般被一条波斯挂毯遮住，为了保暖。
“这就是我支付的代价，免费让你住我的隔间。”凯瑟琳说。
“我知道你一定妥协了不少，凯瑟琳，委屈你了。”
“这话听上去委屈的是你。”凯瑟琳说。
“倒不是。”威廉抱着买来的日用品，整个人看起来就快埋在礼盒里了，虽然行动上不方便，可他跟在凯瑟琳身后，快乐的像一只小狗，踉踉跄跄很是可爱。
“通风好，就是上面没有壁炉，你要是冷了可以回到楼下，我的读书角边上的壁炉你可以用，要是天气冷睡在附近也行，只是不要再进我的卧室就好。”
他将买来的日用品放下，讪笑着。
用那双狡猾的眼睛望着凯瑟琳。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的兴奋，那是一种奸计得逞后的洋洋得意。
“你要留我几个冬天。”
凯瑟琳反应了一下，先是睁大眼睛，而后眉毛一皱，继而一笑，摇头。
“几个？你原是准备赖上我了。”凯瑟琳说，“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
“我没有害过你，也救过你几次。”他说。
他们共处在一间不算太大的阁楼上，房间的屋顶是一个立体三角状，往后靠近墙壁的位置有些低矮。
他们站在房间的正中间。窗户透着幽暗鬼魅的绿光，那彩色的玻璃窗户像是威廉的眼睛。
这位神秘的莫里亚蒂。
凯瑟琳觉得有些理亏。她开始转移话题，指挥着对方，让他将东西放置好。
“说好了，你不要胡来。”
“凯瑟琳，要是我愿意胡来，你知道伦敦会有多危险。”他说。
“你斗不过歇洛克。”凯瑟琳怼道。
“只是输了一次。”他说，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难堪。
“如果你想活得久一点。”凯瑟琳仰头看着莫里亚蒂，这一次，她是在对她的另一重身份说话。
“你就要听话些，小心谨慎，这个世界上的疯子不止你一个。”凯瑟琳说，
“群狼无首，群狼无首。”他说。
“你是坐回位置。”凯瑟琳问。
“坐回去，却不干我过去的勾搭，我已然有了资本，所以，那些，对权贵多有得罪的小事，暂时就不做了。”他说的潇洒。
“可你不是说过，你的故旧中还是有人坚持去做。”
“那是他们的注意，我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你要留在我身边就要听我的建议。”
“你要先相信我，凯瑟琳。”
凯瑟琳微微叹气。
“人与人间哪里有百分比的信任。”
“这倒是事实，不过，百分之六十你可以给我。”威廉道，他忙前忙后的将置办的衣物收拾好。
“我上班的时间多是晚上，早上没有多大功夫和你说话，假期不算多，偶尔还要出差，干一年我大概就可以升职了，那个时候的工作时间会固定些。”凯瑟琳说。
“你，居然想到这么长远的事情。”威廉假装诧异，他眼泪婆娑的望着凯瑟琳。
“少来，你是什么样子我最清楚，这装可怜的功夫还是免了。你的日常时间是如何安排的。”
“我现在做些投资生意，这生意和家里人还是有往来的。自己的私人产业地产，不过这笔生意是在美国，我交给信任的人打理了，多是我过去的属下，也是好友。至于，我另一重身份的工作，最近才成立，打着旧有的名号。犯罪帝王，莫里亚蒂阁下。”
凯瑟琳搬起椅子，正襟危坐，和审犯人一样。
“弄过不合规的教派吗？”
威廉摇摇头。
“犯过有违法律的事情吗？”
“眼下没有。”
“你和魔物有过违背公约的交易吗？”凯瑟琳观察着威廉的表情。
这家伙波澜不惊，连呼吸都很平缓，直勾勾的望着凯瑟琳，眼神很是纯粹。没有夹杂一丝的掩饰。
“有，很多次都有，不过我没有干过伤害无辜市民的勾当，也对那些下三滥的犯罪不感兴趣，并约束我能监管的势力。”
“哦？”凯瑟琳说。
“你要是感兴趣，你自己慢慢就会参与进来，我保证，这和你的工作是绝对没有一点相冲突的地方。”威廉振振有词的说。
“先去公园吧，我可不想错过春天。”凯瑟琳道。
*
黑夜来的很快，伦敦的白日是短暂的，只有少数几天可以看见太阳，这里是阴郁的，潮湿的。
那些鬼魅可以大张旗鼓的藏在黑暗中。
“反常的好天气。”凯瑟琳说。
他们租了一只小船。
由威廉来负责划船。
凯瑟琳悠闲的欣赏湖边的风景。
“要是不出太阳，也不会融化的这么快，眼看又要到社交季了。我可能会抽出时间去参与舞会。”凯瑟琳说。
“可你有我了。”
“有你我也要混迹在人群中，怎么了，你觉得你现在是我的伴侣吗？得了吧，你最多算我的情人。”凯瑟琳打趣道，她手中拿着捧鲜花。她把玩着漂亮的花束。
“情人，这可真是个好恩赐。”
“普通人青年的生活都是这样的，爱情只在危险的关系中才会产生，你看，多久都流行养情人。”凯瑟琳慢悠悠的说，他们穿过一道桥。凯瑟琳望见桥底长着青苔。
“可是，凯瑟琳，你是我的新娘，你忘记了吗？”
桥洞下，流水缓慢，他把船桨放在一边，凑到凯瑟琳的跟前。
凯瑟琳又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还有肌肤散发的死一般的冰冷质感。
桥洞下的光线和外面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对比，湖水映在墙洞上，波光粼粼。眼前的景色染上了灰度，垂下的树梢一半在明处，一半躲在了暗处。
他们被树枝包裹着。
“你是我的。”他说。
他变化了样子，不是莫里亚蒂的那张伪装，也不是那谄媚的人鱼，而是半人半魔的样子，他的五官没有变，只是更加的锋利，美的带血气。
凯瑟琳喜欢他的脸，迷人的样子。危险的动物。
他的眉毛是棕色的，浓密有型，眼窝深邃。他的脸有原始的美感，但不会显得粗糙。五官是优美的，甚至有些阴柔，他的美介于文明和野蛮之间，模糊了道德。
男子长这样的脸显得忧郁，女子张这样的面容楚楚动人。
“那么，你要和我接吻吗？”凯瑟琳说，她的抬起他的下巴。
没有等对方作出反应，猛地在他的嘴唇上点了一下。
轻柔的，温柔的，艳红色的，好像亲吻那些玫瑰花，他送来的玫瑰花。
这一举动像是惊扰了小鹿。
他的脸绯红，不自觉的，低下头，生怕凯瑟琳看到他此时的窘迫。
凯瑟琳大大方方的笑了。
“继续划船吧，后面的船也要过去。”凯瑟琳说。
他就像战败的将军，一路上愁眉苦脸，不敢看凯瑟琳，脸上的表情是羞涩的，强忍着内心的激动，那些居高临下的俯瞰瞬间被瓦解。
凯瑟琳开心的坐在船上，欣赏着战利品。
“威廉，莫里亚蒂小教授，你在思考什么？”凯瑟琳说。
她将花瓣洒在水中。
在阳光下，她美得更出彩，阳光将她的美逼得更加生机勃勃，她的肌肤雪白，浓黑的秀发打着卷。
他不敢看，看了就会自卑。
比起自信的凯瑟琳，他觉得自己不过是阴沟中的老鼠，是最可怕的怪物。
他不能占有这样的人。
“不，凯瑟琳。”他抬头，“这很危险。”
“你错了，当我的情人一点也不危险。”凯瑟琳，“威廉，你可以当我的恋人。如果是你，我想你可以加入我的生活。”
“如果，你愿意教会我寻常的爱，我会帮你，站在正义一方，这不就是歇洛克的计划，凯瑟琳。是我错了，你才是诱饵，这一次，胜利的是他，还是他。”
“可是，威廉！我不是任何人计划的一员。”凯瑟琳的手指划过湖面，湖水还有些冰凉，“而且，你一直都了解爱，你有家人，有朋友，即便走向过极端，也从来没有欺压过弱小，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低级的罪犯。”
“你希望我站在你那边吗？”
凯瑟琳望着湖面。
“我们要站在对的那一边。而不是看上去的正义，威廉，不。莫里亚蒂教授，你和歇洛克其实是一类人。我知道的。”
她笑着望着自己的恋人，自信满满，势在必得。这是她的王牌。
“凯瑟琳，原来普通的生活是这样的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