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新加坡监狱，西斯不能自己出门，她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

玛利亚没空陪她，斯塔克工业部分武器在“安东·万科事件”发生后，又被发现在黑市上流通了。虽然对于霍华德来说这属于“基操勿六”的事，但表面功夫还要做做，否则政府也太下面子。

然则西斯刚处的男友史蒂夫正好有空。

退休人士的好处啊。

虽然美国队长和自然祭司同时出现比她自己被单独发现更轰动，但要是遇到像上次的人流堵截，她更希望史蒂夫在身边。

玛利亚没法陪她，但愿意把霍华德的专机借给西斯去新加坡。斯塔克工业的直升机有一部分充作神盾局公产，为着解决怀特霍尔的事，西斯用着也不觉占便宜。

镜中的自己脖子上一圈深浅蔓延的粉色痕迹，西斯本想穿件高领衣服遮住，偏偏上次疯狂购物时天气还热，没买那样的衣服。

只好系个丝巾在脖子上。

幸好现在正流行着女士带丝巾的潮流装扮，要是在穿越前，定然显得突兀。

男士出门前的准备要比女士少很多，史蒂夫收拾好了就在一旁看着西斯在镜前搭配，见她苦恼地盯着脖子发楞，最后终是系了条丝巾。他顿时明白那皱眉的表情因何而起，心虚左右瞟着能有什么比丝巾更好的遮挡物，可惜无果。

西斯未注意到他这些小心思，最后扫视了一遍，自然地拽着史蒂夫出了门。

新加坡

不像上次接史蒂夫从布鲁克林植物园中出去那样显赫，两人登机和降落的位置都在人少的天台平面进行。新加坡那处接到通知有高层要来，派了文员特助来接。

长相周正的中年男人，胸前板正整齐的黑白领带，手捏公文包和棕色文件夹，态度官方且热情：“罗杰斯将军，内特尔女士，欢迎您莅临新加坡科技监管中心，”他向两人伸出没拿东西的右手，“维克派·科斯，总部专门派我来接待二位。”

史蒂夫上前一步，两人握了握手相|互|点|头，维克派看了史蒂夫身后的西斯一眼，她只对他笑了笑，没有握手的打算。

她对维克派没什么反感，只是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有史蒂夫这么大一个将军摆在旁边，想必社交方面也不用她自己费事了。

维克派转身带领两人便跟他下楼，又上了一辆军用敞篷车。维克派在前座开车，西斯在后座歪在史蒂夫身上，头靠着宽阔的胸膛昏昏欲睡。

“困了？”史蒂夫抬起她的头帮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对西斯问道：“那明天再去？”说着抬头从后视镜看了眼维克派。

前面的维克派立刻应景地说科技监管中心早已为两人准备好了休息的房间。

罗杰斯将军在军政界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他一个小小的文员怎好违背。况且这次是陪西斯来，并非例行督查，没必要着急把长官送去。

“嗯？不用。”西斯迷糊地听见维克派的话回应道，继而抬眼不满地看了史蒂夫一眼，她为什么困他不清楚嘛？还不因为他昨天晚上，要个没完。

本想掐掐他的胳膊以泄愤，却因为肌肉太结实而揪不动，只能指甲在皮肤上刮两下了事。

虽然心里埋怨，但史蒂夫人形抱枕实在舒服，没理由苦了自己。

小嘴儿不满地撅地老高，动作上却又把身材健硕的男人抱紧了些。

史蒂夫感到臂膀上被轻轻柔柔地刮了下，眸色一深，忆起昨晚疯狂沉浮之余，西斯在他后背抓下道道痕迹。目光触及她殷红的翘起的嘴唇，不自觉俯下身轻啄，一触即分。

依然是记忆中柔软湿润的触感，令人心驰神往。

西斯：？

“在车上呢...”她一下就清醒了，赶忙撑着从史蒂夫怀里起来，看向前座的维克派。见其似乎未有察觉，这才放心，转头嗔怪地看向偷香的男人，却又被他手臂强压进怀里。

“睡吧，”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尾音带出几丝撩拨，仿佛含着笑意说话，“不动你。”

西斯顿时睁大眼，瞪着温柔笑意的史蒂夫，红晕在脸颊上散开，又看向前头开车的维克派。

接受注视的人一派正经，行车平稳。

她心中莫名冒出“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都好笑，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云云，维克派俨然如此。

西斯脸上一片羞红，咬牙切齿地凑近史蒂夫，“别说了！”

经此一回，她也再无睡意，却在某人坚持下全程在他怀里靠着，不能起身。

车程不远，他们很快到达目的地———关着怀特霍尔的监狱。

雪白大门两边以灰墙作衬，日光在侧边照着墙面，显出凹凸不平的纹理。

两人被带领着从庄严的大门进入内部，穿过层层大门和看守，来到一间阴暗狭窄的屋子。

这样的环境该是令人不适，作为审讯室如此阴暗也是合格。可西斯倒觉得这里的环境蛮惬意，清爽阴凉，唯一美中不足是少光。

如今她评判地角的要求早已被潜移默化到植物的视角，只她自己还一无所觉。

怀特霍尔很快被拷着双手带来，坐在两人对面，神态一片冷静平常，好似他不是在候审，而是去餐厅吃饭。

史蒂夫在边上冷眼瞧着，看见他的表现，心里默默评判怀特霍尔的心计恐怕不输疯魔前的红骷髅。

西斯不甚在意眼前犯人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她倒很好奇，如果怀特霍尔知道自己今天就要死了，还会不会如此淡定。

“你是丹尼尔·怀特霍尔？”西斯问道。

怀特霍尔一双阴鸷的眼睛里透出凶光聚向西斯，却又被脸上的眼镜片掩藏大半。

看见这种眼神，史蒂夫没来由地感到不适，他突然有股想把西斯带离这里的冲动。怀特霍尔从眼里透出的凶相让他想到带着人皮面具的约翰·施密特。来自凶狠恶兽的阴恻恻的注视，偏又被套在一副人的外壳里，每一道皮肤上的细纹、狱服扣到最顶端的扣子、显见打理过的头发、包裹着狠毒变态目光的眼镜，组合在一起，形成诡异的恐怖生物。

“博士，”怀特霍尔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沉闷，极像魔鬼的呻|吟，“是丹尼尔·怀特霍尔博士。”他紧盯西斯，试图从这个他认为的“小女孩”眼中找出些可利用的恐惧。

人人都知道罗杰斯将军在政府决定推出向民众第二个自然祭司时便宣布退休，再不管任何事了。可他如今陪这个女孩出现在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

西斯身上穿得是常服而非自然祭司的绿色战衣，但凭她在阴暗房间里都能闪耀出些许光泽的金发和看不真切的瞳孔颜色，怀特霍尔即便没见过也很快推断出面前的就是自然祭司。

面前的就是最近炙手可热的内特尔女士。

“...内特尔女士。”轻声呢喃脱口而出，他的目光却陡然迸出一丝兴奋，接着很快浸染了整个瞳仁，眼角眉梢尽是疯狂热切。

瞧着他手要是没拷着，就要直接站起来了。

得知自然祭司回归的消息，怀特霍尔当时就想把人抓去研究研究，只是苦于她不是跟着神盾局的人就是罗杰斯，九头蛇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原想等待时机，可惜先露了马脚，反被卡特特工取缔了大本营。

“噢...是我不对，忘了你的博士学位了。”西斯看他和自己说了一句话后活像磕大了的模样，心下微奇。

这么明显的变态都不能被死刑？就因为没有证据？随便扣个参与毒|品|买|卖的罪，又有谁会不信。

果然是战争结束了啊，大家都变得讲规矩起来。

听见她条件反射地因说错头衔而道歉，怀特霍尔心下更加十拿九稳，西斯比罗杰斯好对付得多。这样不带半点强硬态度的问话，岂能称之为审讯，自然也撬不开他的嘴。

“没关系，内特尔女士。”怀特霍尔微微倾身靠近些，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抽搐出一个微笑，刚欲说些什么，便被立刻打断：

“别，博士，你别笑，”西斯皱眉急促地说，怀特霍尔与史蒂夫具是神色一顿，不明所以。

“你这笑得也太难看了吧，不会笑可以不笑，脸皮是假的？这么不服帖？”西斯一脸嫌弃，说到这儿就难免想起九头蛇上一任帮主天天在猩红脸上戴面具，还用的半活不真的面具脸跑到布鲁克林叫她起床，游说她加入九头蛇并由此给她造成了极大心理阴影。

顿时感觉面前的怀特霍尔更膈应了。

怀特霍尔表情一滞，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已经很久没人敢对他如此放肆地说话了，这不知死活的女人居然敢这么嘲讽他和施密特那个蠢货一样，仿佛自己是个模仿别人的小丑。

他高高在上惯了，如今突然被冒犯，却立时三刻不能把西斯如何，只得在心中狠狠记上一笔，留待来日，必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这里，他脸上又收了那点不自然的笑，恢复严肃表情，等着西斯说话。

“我来也没什么别的事，就问你一件事。”西斯开始说起正题，怀特霍尔眼里透出一丝满意，只要西斯对他有所求，就有出去的希望。

“你们对厄斯金博士到底做了什么？”西斯语气神态具平静镇定，两相比较，看起来与怀特霍尔的心理素质不相上下。

“我已经对你的同事，”他似是斟酌了一下，又改口，“卡特特工未必是你的同事，不过无论怎样，我已经都告诉过她了。”

“那你可以再说一遍吗？”西斯问道。

怀特霍尔内心更加诧异，他没见过对犯人这么问话的，半丝审讯技巧也无，倒像和朋友拉家常。便是他此时回答不可以，难道她还会停下不问？

他看向一旁坐着的罗杰斯，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是西斯在以一种单纯到可笑的态度和他交流，他原本很忌惮的罗杰斯却没说过一句话。

“九头蛇用电流电击他的大脑，试图得到超级血清的配方。”怀特霍尔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说出这个欲盖弥彰的答案，这与他透露给卡特的一般无二。

“噢...”西斯猜到他应该会如此说，和卡特告诉她的一样，“那你们成功了吗？”

“没有，他被折磨到糊涂疯癫也没有说。”怀特霍尔如实回答，这倒是真的。

“那你们岂不是白忙活了，”西斯笑了笑，看一眼史蒂夫，他正观察着怀特霍尔的神态，眉头皱得死紧，她忍下去抚平他眉头的无端想法，接着问道，“白费力气，你们肯罢休？”

便是九头蛇肯罢休，怀特霍尔不会。

怀特霍尔挑了挑眉头，不置一词。

他要扮演一个听命于九头蛇的无国界科学家，自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

“好吧...”西斯见他如此，越发有些没耐心，“你不愿意告诉我真话，是吗？”

实诚到极致的问话，他今天也算是开眼了。想不到人人称颂的自然祭司竟如此草包，鲁直到愚蠢。

“那要怎样你才肯开口？”

此话一出，怀特霍尔直觉想笑，嘴上仍保持前后一致，“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

怎样才肯开口？自然是等他的脚踏上狱外的土地！只是到那时，他不必再与这个蠢货虚与委蛇。

西斯遗憾地摇摇头，看来他是不会说了。眼中也无太多意外，问这么多皆为宽史蒂夫的心，并非真想从他这知道些什么。否则善良如史蒂夫或许总觉此人有罪但终不致死。如今只看表情，都知道这人有多变态和阴狠了。

这实在是个美丽的误会，史蒂夫在飞机上说再问问纯粹是觉得在人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杀十分可惜。怀特霍尔作为九头蛇二周目头子必然还有不少没吐出来，就此杀了未免可惜。如果在狱中慢慢磨下去，假以时日必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今日一见，此人心机深沉阴暗狠绝均不下于红骷髅，一旦被他钻了空子出去，又将是一场浩劫。到那时，难道史蒂夫自己再亲身上阵杀敌一次不成？不如现在就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你觉得怎么样？”西斯意有所指地转向史蒂夫，后者沉吟一瞬下了决定，对她点点头。

怀特霍尔心中疑惑，不详预感升腾而起。

“嗯，既然这样，就别再想了，别老皱眉。”西斯碰了碰他的眉头，看着三条额上的浅皱纹化无，心里舒服不少，“走吧？”

史蒂夫再次点点头，全程没说一句话，拉起她的手站起来。

“怀特霍尔博士，”西斯也站起来，看向他说最后一句话，“我知道你和约翰·施密特是同事，那...你对佐拉博士了解多少呢？”

他终于了悟西斯对他如此态度的原因，怀特霍尔瞪圆眼睛，这下连眼镜也挡不住他的凶戾气焰了，他冲着桌对面扑过去，却被手铐限制了行动，西斯手指隐蔽地动了几下，怀特霍尔头上砖石应声掉落。第一块砸在他头上，血滴很快淌下来，顺着眉骨流进眼睛，染成腥红一片的血目。

“等等！”一目血红的怪物张嘴叫喊道。

紧接着是大面积的砖石塌陷，一块接一块的石头落在他头上，阻挡不及，很快被砸晕趴在桌上，西斯与史蒂夫的身体强度都不至被砖块砸伤，于是她索性放开手让整个天花板都塌毁掉，自己与史蒂夫则躲避着跑出摇摇欲坠的审讯室。

审讯室外自是有人记录，一群特工们正坐在门外对着能看见里面的单面玻璃不屑地鄙夷自然祭司不专业的审讯和罗杰斯将军的一言不发。

突然就见犯人被砖石砸死，不可谓不震惊。

西斯出门看见这些人，惊了一下。这得有十几个人了，都在这现场直播看她杀人？虽然她动手不太明显，但就靠她提到佐拉那句问话，足以说明这并非意外了。

西斯对这十几人惊讶，史蒂夫可不，他清楚审讯室外必定有人看着，只是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不足为惧。

“审讯室年久失修，塌陷了，记得向总部申请资金好好维修一下。”史蒂夫一脸和气，微笑着对同在外面看着的维克派说道，“还好这次是我和女士在里面，没有受伤。”他的笑容随着话语变淡，目光转向其他众人，逐渐锐利起来，“要是你们中的哪个人也进去，可就危险了。”

一阵诡异的静默，无人敢言。

来看审讯的多是擅长于此的厉害特工，来向两位领导学习的。谁知撞上了这样的事，满屋的精明人立刻明白怀特霍尔究竟死于谁手，只是不可明言。

上个月卡特特工来时，大概也是这些人，绞尽脑汁、花样百出试图从怀特霍尔口中逼出罪证，只为让这个恶人定下死刑，可惜都失败了。

如今一看才知，是他们方法太过迂回，对待特殊犯人应有特殊策略。

怀特霍尔不能死于死刑，但可死于意外。

如此怎不称得上一句天道轮回。

史蒂夫威胁人真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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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开学了，超级超级超级忙，好久没更新，但是一有空就来更了五千字啦！

感谢 格兰威特 三瓶营养液，我会继续努力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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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怀特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