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在我的门口游荡呢？”

“……别笑话我了。”莉娜委屈地轻瞪索菲娅一眼，眼睛还红红的。

“请进吧，小姐的朋友，让我为您倒杯红茶。”

于是莉娜在索菲娅家的客厅盯着手里的茶杯发呆。

“我又逃走了。”莉娜喃喃道，“索菲娅，我是不是很差劲……”

索菲娅笑了。

“你们都对自己太苛刻了，莉娜，你也是卡莱尔也是。”她轻抿一口红茶，“你的逃避只是被过去的记忆影响罢了。卡莱尔不也是因为过去的事情不能接受触碰吗？你没有苛责卡莱尔，也不应该苛责自己。”

“可是我一定让卡莱尔伤心了……”

“这话我听你说过不下五遍了，之前你觉得让他伤心的时候，他都是不愿意理你了吗？”

“……”好像也没有，卡莱尔还在她怀里哭来着。

“你知道你该去直接问问他的，你们会好好聊聊的，对吗？”

莉娜轻轻点头。

索菲娅知道她的朋友只需要她轻推一把，“你看，莉娜，你并没有一直在逃避。”

她们没有分别太久，索菲娅在晚上又听到了门铃，而莉娜一进门就扑到她怀里。

“我还在想该不该和你道歉呢。”索菲娅轻抚着莉娜的头发。

莉娜在她怀里摇头，“没有，索菲娅，我好高兴……”

她拿到了一封老院长的信，她知道是卡莱尔帮她拿来的，而这些故事应当是索菲娅告诉他的。

她打开信之前简直要怕极了，她不知道院长奶奶会说些什么。

但是信里没有期待，没有失望，只有普通的谈天，仿佛不是医院药剂师的莉娜仍是她疼爱的孩子。

她觉得有什么很沉重的东西就这样被卸下了。

“想念你的苹果派，你的恶魔朋友说下次会和你一起来作客，我由衷期待。”

读到最后一句时，莉娜真的再也忍不住眼泪。

她无法克制地想见卡莱尔，想拥抱他，想和他分享自己所有的恐惧和喜悦。

她不知道卡莱尔是怎么穿梭在医院的人群里，又是怎么和不了解恶魔的院长奶奶交谈的。

可是她等到夜幕降临，也没看到卡莱尔的身影。

今天是新月夜，莉娜开始焦急。

“索菲娅，我能请佐拉帮帮我吗？我怕……我怕他……”

怕他要去一个人面对解除契约的痛苦。

莉娜又红了眼眶，索菲娅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对不起，莉娜，这可能也有我的原因……”她想起自己劝说卡莱尔的话语，和卡莱尔最后的眼神，“佐拉，你有办法能帮帮她吗？我也拜托你。”

“别担心，小姐和小姐的朋友，梦魔的幻影应该能够潜进魅魔管理者的掌控。”

于是佐拉让莉娜躺下，引导着她进入睡眠。

她可以将梦里的莉娜制成幻影，在魅魔管理者的地盘下也能显现一小会儿。

“看着您手腕上的契约，小姐的朋友。契约是灵魂的链接，您可以通过契约找到他的位置。”

莉娜带着担忧慢慢闭上了眼。

梦魔的幻影并不能维持太久，但索菲娅知道莉娜应当确实是见到卡莱尔了。

因为当她从床上惊醒而坐起时，眼泪断线珍珠一样不受控制地跌落。

“莉娜……”

索菲娅想拥抱和安慰她，但是没等她动作，莉娜就用衣袖粗暴地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极尽克制地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要……我要回去了，索菲娅，佐拉，谢谢你们。”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一次她不愿意逃避。

她记得曾经有很多次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坚强起来，但这次是她自己想要这么做，她很肯定。

“我要回去等卡莱尔回家。”她的眼眸里闪烁着某种坚定的光，“我会和他一起来向你们道谢。”

索菲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口气，她的女孩又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