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知塞菲努力和埃里奥斯的极力恳求下,大祭司同意与亡灵女王见面交谈——关于战争和‘混沌吞噬者’的问题。
在边境线上一座废弃已久的石堡内,一张巨大的木桌被放置在中央,双方人马分列左右。
光明教会一方,大祭司奥罗拉端坐在主位,脸色沉凝。骑士团长加尔站在她右侧,手始终按在剑柄上,眉头紧锁。他们身后,数名高阶祭司和圣骑士将领肃然而立,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对面。
幽夜国度一方,女王维尔拉坐在对面,黑纱裙裾铺散在石地上。宰相莫尔静默地侍立在她座椅的侧后方,兜帽遮住大半面容。身后是几位亡灵将领,还有暗影巫女莉娜。莉娜目光先是飞快地扫过教会众人,最后定格在埃里奥斯身上,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埃里奥斯独自站在桌子的中间,这个位置象征着他此刻尴尬而艰难的处境——他既无法代表教会,也不是幽夜的囚徒或单纯的客人。
“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别浪费时间。”奥罗拉率先开口,“维尔拉女王,教会已经核查过有关‘混沌吞噬者’的记载,只在几卷残缺的远古卷轴中出现过,没有任何实证支持。”
“教会的职责是守护生者世界,净化暗影侵蚀。与亡灵‘合作’,这不仅违背神旨,更是对信众的背叛。”
维尔拉微微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奥罗拉:“奥罗拉大祭司,混沌吞噬者的威胁远超你我之间的纷争。若封印彻底破碎,毁灭将席卷一切,亡灵的哀嚎与生者的哭喊将同时归于沉寂。”
奥罗拉冷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维尔拉女王,若想证明你的‘诚意’,就该拿出实际行动。”
维尔拉指尖在桌沿轻轻划过,语气平静:“请说。”
“交出阴影峡谷、骸骨隘口、沉寂平原的控制权,由教会派人驻守。”
这话一出,莉娜立刻嗤笑出声,“交出战略要地?大祭司是把我们当成战败国了?”
“放肆!”高阶祭司立刻厉声呵斥道,“一个小小的暗影巫女,也敢对大祭司不敬?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怎么?想动手?”莉娜的指尖泛起暗影。
“你——”
“两位请安静!”加尔皱眉说道。
两人收回能量,默契的转过头去。
“大祭司,女王陛下,不如先组建一支探查队。就由我和莫尔宰相分别带队,去封印外围勘察能量波动。”
奥罗拉冷冷地瞥了加尔一眼:“骑士团长,你忘了教会的戒律?戒律第七条:不得与亡灵达成任何形式的协同行动,违者视为叛教。亡灵的话如何能信?他们若在勘察途中设下陷阱,牺牲的可是教会的勇士!维尔拉女王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愿给,谈何合作?”
维尔拉骨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奥罗拉大祭司,你提出的并非谈判条件,而是战败者的投降书。你的要求,我拒绝。而且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正谈判——你只是想借着‘混沌吞噬者’的名义,逼我们让步,为下一场战争找借口。”
“这么说,谈判破裂了?”
“是你没有诚意。”
场面安静了下来。
“哼!”莉娜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打破了沉默,“光明教会一贯的虚伪!嘴上说着和平与安全,心里想的只有征服和毁灭!陛下,我们何必再与他们多费唇舌?他们根本就不想解决封印的事,只想着消灭我们!”
她身旁一位身披重甲的骷髅将领立刻附和:“没错,陛下!他们的目的从来就不是谈判!”
教会这边,一位高阶祭司立刻怒目而视:“邪恶的亡灵,是你们没有诚意!”
奥罗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站起身,“既然如此,那么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光明教会会秉承神旨,彻底净化这片污秽之地!”说完,她转身而去,教会众人立刻紧随其后。
“大祭司!”加尔还想劝阻,却被奥罗拉冷冷的眼神制止。
教会众人紧随大祭司离开,加尔落在最后,他深深地看了埃里奥斯一眼,眼神里满是无奈,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埃里奥斯脸上失去了血色,他望向女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陛下!难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非要让无数的生命成为这场仇恨的祭品,非要将整个世界推向混沌的深渊?”
维尔拉转向他,“埃里奥斯,是奥罗拉固执地选择了战争这条路。我作为亡灵的女王,捍卫我的国度和子民是我的职责,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至于你,埃里奥斯?德克兰,我建议你保持中立,远离这场厮杀。如果你最终选择再次站在光明教会的旗帜下,拿起武器与我、与整个幽夜国度为敌……”
她停顿了一下,幽蓝的光芒在眼窝中跳动,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我会亲手终结你的生命。我绝不会容许一个光明神官,将他的武器指向我的子民。”
埃里奥斯眼中满是痛苦:“我不想与任何一方为敌,我只想阻止混沌吞噬者……”
“我理解,但是显然目前没有这个选择。”
埃里奥斯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沉重地低下头。
莫尔低声道:“陛下,我们该回去了,得提前做好防御准备。”
维尔拉看了一眼垂头的埃里奥斯,转身带着亡灵众人离开了。
——
战争,以更加惨烈和无所顾忌的态势再次爆发。
奥罗拉亲自站在前线的高台上督战,她的白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的圣杖高高举起。
“吟唱圣歌,凝聚圣光!”
她的声音透过圣光传遍战场,数百名高阶祭司立刻整齐地吟唱起来,金色的圣光从他们身上汇聚到奥罗拉的圣杖顶端,逐渐凝聚成一支巨大的光矛。
“为了光明,净化污秽!”
奥罗拉猛地将圣杖向前挥出,光矛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射向亡灵军团。光矛落地的瞬间,金色光芒炸开,成片的亡灵士兵被光芒吞噬,骨片飞溅,暗影能量消散在空气中。奥罗拉没有停顿,圣杖再次举起,第二支、第三支光矛接连射出,亡灵军团的阵线被撕开一道又一道缺口。
加尔率领圣骑士冲锋,银甲在战场上形成一道洪流。
幽夜国度这边,维尔拉悬浮在半空,黑色的长袍下摆飘动着。她看着不断逼近的圣骑士,抬手对身旁的莫尔道:“让左翼的骨兵方阵顶住,莉娜的暗影小队去袭扰教会的祭司阵,不能让他们安稳地凝聚圣光。”
莫尔立刻点头,转身通过暗影传讯下达命令。
暗影能量从她身上涌出,逐渐凝聚成一道巨大的暗影屏障,挡在亡灵军团前方。教会的圣光术射来,撞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屏障微微震颤,却没有破碎。
“守住!” 维尔拉的声音传到每个亡灵士兵耳中,“幽夜的土地,绝不能让他们踏进一步!”
莫尔在后方调度着亡灵将领,他对身旁的骷髅将领道:“让你的骨骑兵绕到教会的右翼,冲击他们的补给线,打乱他们的节奏。”
骷髅将领立刻领命,转身率领一队骨骑兵朝着战场侧翼奔去。
莉娜率领着暗影小队在战场上冲杀,她的暗影匕首异常锋利,每一次挥舞都能刺穿圣骑士的铠甲缝隙。暗影能量在她周身缠绕,她避开圣骑士的圣剑,纵身跃到一名祭司身后,匕首抵住祭司的咽喉。
圣光术与暗影箭矢在空中对撞湮灭,圣骑士与亡灵军团混战在一起,有的圣骑士被骷髅士兵的骨矛刺穿胸膛,有的亡灵士兵被圣剑劈成碎片,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消逝。产生的能量乱流扭曲了天空,大地在剧烈的轰鸣中开裂。
而就在战况达到白热化的时刻,战场中心的天空,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随即崩塌出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混沌漩涡。难以名状的恐怖气息席卷而下,所到之处,无论是耀眼的圣光还是深邃的暗影,都被它贪婪地吞噬,归于最原始的混沌。
光明战士和亡灵士兵在同一时刻遭到了无差别的、毁灭性的打击。原本厮杀的双方瞬间陷入混乱,有人转身逃跑,有人试图反抗,却都逃不过混沌能量的吞噬。
——
“混沌吞噬者……降临了。”先知塞菲出现在埃里奥斯身边。
埃里奥斯此刻正站在战场边缘的一座塔楼窗户前,眼神里满是痛苦和绝望。
“那我能怎么办呢?先知大人。奥罗拉大祭司不肯合作,维尔拉女王也无路可退,现在……现在一切都晚了。”
“光与暗相互融合,是再次封印的关键。去吧,去找亡灵女王。”
“先知——”
先知消失了,埃里奥斯重新振作了精神,赶去战场。
——
奥罗拉站在原地,手中的圣杖微微颤抖。她曾坚信圣光能净化一切,可此刻,面对这道混沌力量,她第一次感到了茫然。不远处,一名圣骑士正被混沌能量包裹,那名圣骑士朝着她的方向伸出手,口中喊着 ‘大祭司’,却最终还是被彻底吞噬。
那些被吞噬的圣骑士,那些被毁灭的亡灵,在混沌面前,所有人都一样渺小。
“怎么会这样……神的旨意,不是净化吗?为什么……”
维尔拉悬浮在半空,暗影在她身前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屏障,试图阻挡混沌能量的扩散。可屏障接触到混沌的瞬间,就像冰雪遇到烈火,迅速消融。她眼窝中的幽蓝火焰剧烈跳动着,这是她守护了千年的国度,她绝不能让它被混沌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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