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8
斯泰西摸了摸散开的头发,心中抱怨着皮筋质量差劲,竟然因为速度太快就崩开了。但眼下她也没有备用发带,她只能解下球衣一边的松紧带拿来绑头发。
比赛还在进行。
她重新把头发扎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球门的直径并不是很大,刚才钻球门的时候她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好就撞上门框,所以眼睛都没敢睁开,只能拼命压低重心。帚杆上沾了她的手汗,滑溜溜的,她用袖子将它擦干,望着撞球门后从扫帚上掉下不省人事的诺特,长吁一口气。
活该!格兰芬多都不知道在这祸害手里吃了多少次亏了,可惜刚才推伊多斯的哈里森已经下场,这样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斯泰西略微分神之际,格兰芬多的观众席处热烈地又鼓起掌,原来高文在斯莱特林守门员松懈时又进了一个鬼飞球,球一过圆环处在后面的斯泰西立刻接住,并且用自己手里的球棒将这个球击向远处待命的另一名追球手。
她重新飞到球门面向球场的那一侧,而彼时的菲尼尔·布莱克,还在因为刚才失守的球懊恼。他一抬头就看见斯泰西的扫帚又掠了过去。
来不及去想什么,他险险扫开格兰芬多投的第二个球。
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拉开了十分的差距。不多,但对于从半场更替开始就很压抑的格兰芬多队来说,重新拉开差距是一件相当鼓舞人心的事。
斯莱特林少了一个击球手,天狼星简直要气疯了。不过他没法腾出手对付斯泰西,他是找球手,她是击球手,任务不同。在越场飞行时,他眼神阴沉地扫过斯泰西身上,然后一个抬杆继续升空。
接下来双方就陷入了很长时间不进不退的僵局。斯泰西摆脱了加西尔·诺特的针对,高文和萨梅奇却被游走球给缠上了。西斯克护在他们周围,但到底会有所疏漏。萨梅奇拿着鬼飞球在同时躲避右后方来的斯莱特林追球手和左上方的游走球时判断失误,鬼飞球从他手里脱落被后面的斯莱特林拿到,而且他本人还没游走球撞了一下——大概是在腹腔的位置,他一下子扒拉住扫帚杆,疼得脸色发青。
斯莱特林再度进球,比分拉平。
西斯克拍着大腿咒骂了一声,在游走球再度飞过来之际用力将它朝斯莱特林的方向击打,被他们躲开,直直地朝着菲尼尔·布莱克而去。
他侧身也躲开了这个威力强大的游走球。
格兰芬多借此机会成功进球。
“你们这些废物。”安东尼·伍尔夫瞪着其他追球手,当然也不无狠戾地扫了一眼菲尼尔。后者回敬他一个满不在乎的冷笑。
西斯克打完上一个球,龇牙咧嘴地抬着手臂飞过来提醒斯泰西:“小心点,考蒙诺,这个游走球的力度也不正常。”
上半场鬼飞球,下半场游走球。
斯泰西心领神会。她本来就不是会和游走球硬杠的人,就尽可能往游走球飞行路线以外的地方去。但是西斯克的手可能在击球时受了伤,她也不能完全躲避游走球。
场下。
阿不思加快步伐,越来越快,最后一个箭步上前,拨开了那一堆灌木丛。
灌木丛后面的几名学生连带着中间的鹰嘴马身兽都抬起头。他们胸前都戴着蓝色的院徽。
“抱歉,打扰你们了。”阿不思说,“请问甘普小姐在吗?”
学生们对视一眼。
一个女生慢悠悠地站起来:“你好,邓布利多先生。”
赫斯珀·甘普看着这个才二年级的格兰芬多男孩,笑了笑,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能否单独谈谈?”阿不思回答,“时间……很紧张。”
“好吧。”她放下了手里的纸笔,朝他走来,“谈什么?”
阿不思很直接:
“斯莱特林的球会对格兰芬多的球员针对性打击,这是很高明的操控术。但比赛是要讲公平的,甘普小姐。”
赫斯珀歪着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邓布利多。”
“你从来不缺席有天狼星·布莱克的比赛,但今天却没有去,因为在球场更容易被发现作弊。甘普教授前天提起拉文克劳有一个鹰嘴马身兽观察小组会在今天举行活动,而且地点离球场不远。”阿不思加快语速,“若不是这样,为什么六年级的甘普小姐今天突然兴致大发要来参加四年级学生的观察小组?”
赫斯珀像是忍俊不禁:“推理很有意思,但是抱歉,它听上去过于离谱。我又看不到场上的情况,帮斯莱特林作弊?不坑他们都已经很好了。好了,邓布利多,我知道你很聪明。可你想得未免太多了,管得也太多。”
她慢条斯理地将手背在身后要抬步离开。
“如果不是你本人在帮斯莱特林,那就一定另有其人在你的指示下帮他们。”阿不思却没有停下,“斯莱特林今天在场上的表现可不是他们自己能想出来的,这种风格也不是他们平时的打球风格。”
“所以?”
“有理由帮斯莱特林的人在这个学校里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根据我对教授的了解、和教授私下里多次向我夸奖他侄女的聪慧之处,我认为你这么做或许是出于兴趣或者别的学术研究需要,总之不会是真的在意斯莱特林的输赢,因为据我所知这类问题从来不在拉文克劳们的考虑范围以内。甘普小姐,比赛已经过半了,如果你有什么目的也该达到了。比赛总归是需要公平性的,看在这份上,希望你能避免事态恶化下去——我和所有格兰芬多都将不胜感激。”
“唔……好吧,我收回刚才那些话保留倒数第二句。”
赫斯珀停下来,转身摊开手,“但是,要不这样:我可以把那个咒语教给你,你用它帮你的学院做点什么,算我对格兰芬多致以歉意,我们扯平?”
阿不思:“甘普小姐!”
拒绝的语气让赫斯珀驻目看了他一会儿。
“……我会告诉我叔叔,他惋惜你没有进我们院是浪费感情了。”她莞尔一笑,“你的确还是适合格兰芬多。”
接着她将手指弯曲放在唇边,一个响亮的哨音响起。
鹰嘴马身兽张开翅膀回应似地鸣叫了一声。
阿不思仍然疑惑着,抬头却看见从球场的方向飞来一个小黑点。它自高空落下,掠过树叶停在少女纤细的手指上。
它看上去就像一只麻雀。
不,麻雀的羽毛会黯淡许多,这只鸟只是和麻雀相似,实际上要再大一点,通体羽毛呈灰黑色,有细密的白色斑纹。
“好了。”她亲了亲鸟毛茸茸的头顶,亲昵地抚了抚它的羽毛。
“……它?”阿不思惊讶。
“甘普家族的每个成员都有一只自己的鸟,男性是鹰,女性是隼。”她漫不经心地解释着,“我喜欢观察——对于一个观察爱好者来说,隐匿在一群普通但又有点蠢的家伙里是很有必要的。所以我挑选了亲爱的欧丝芙,当它站在球场观众席的横栏上时,人们只会把它当成一只灰麻雀,仅此而已。”
“你能通过它看到比赛?”阿不思忍不住问,“以及操纵比赛中的球?这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是已经在学业上听过许多赞美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此时也为这种魔法惊叹不已。求知的心猛然跳动起来,眼神也倏地放光。
赫斯珀继续把玩着手里的小鸟,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
“刚才我还说我可以教给你呢——你拒绝了啊,邓布利多。”
阿不思呆滞了一秒。
她闲庭信步地离开,背对着阿不思摆摆手:
“祝你们好运,格兰芬多男孩。”
场上。
“嘶——”斯泰西被两边斯莱特林学生夹击,体力也消耗到极限值了,以至于无法顾及其它方向,被游走球擦了一下左肩。
但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虽然还是很痛,但怎么说呢,痛得挺……正常?
不去想那么多了,比赛,比赛!
亨利·波特怎么还没有抓到金色飞贼?现在比分已经130:130了!
时间是四小时十六分钟。
这大概是今年时间最长的一场比赛。也就是校内赛不看时长,听说世界杯4个小时没打完就直接宣布结束了。
斯泰西仰头看天。她看见了金色飞贼,天狼星和亨利已经在高空中绕了十几圈,你追我赶你前我后,但今天的金色飞贼特别顽强,愣是不给人抓到的机会。
四小时的球场,别说球员个个累得要死,场下的学生也累,呼喊的声音消停了不少。
亨利快抓到球了,但每次他快抓到时衣服后摆就要被天狼星·布莱克往后扯;同样,天狼星要抓到金色飞贼时,亨利不甘示弱地也踢一脚他的扫帚迫使它远离。
金色飞贼下降,场中的球员不得不让开。
斯莱特林的一个击球手却趁此机会绕到了游走球的反方向,高高甩起球棒朝亨利的方向打过去。
斯泰西离那个球最近。
她立刻加速飞行到游走球后方,伸手用球棒将其击出原来的飞行方向,手一下子麻了。
打完后她就后悔了:应该往天狼星·布莱克那边打的。
后悔尚未结束,场下却发出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被她击打出去的游走球直直朝着斯莱特林的球门飞去,一下就撞在了守门员菲尼尔身上,把他撞下了扫帚,然后格兰芬多就又进了一个球。
然后游走球一个绕圈,去追两个找球手。天狼星·布莱克再次狠推了一把亨利,被恼火的亨利·波特狠狠撞了一下,结果在撞过去后反而被后面飞过来的游走球撞到,翻身要掉下去——
不,他没掉下去!
他抓住了天狼星的外套,而为了甩开他,天狼星再度加速,结果因为扫帚承重太大,两人出于惯性一起往前冲,然后在空中翻了个身带着飞在前面的金色飞贼一起掉了下去。
本场比赛喜提第四个和第五个掉扫帚的家伙。
可到底是谁拿到了金色飞贼?
赛后直到进了医疗翼吊着腿躺在病床上,亨利依旧在破口大骂:
“天狼星·布莱克你贱不贱呐!掉下去拉我当垫背不说还踩着我的腿去把金色飞贼放你衣服里,明明就是我先摸到的金色飞贼!”
亨利一口咬定摔到沙地上时是他更早抓住的金色飞贼,但当时的情景也很混乱,谁都没看清究竟是什么情况。温德教授把扭打的二人拉开时,金色飞贼的的确确在天狼星的外衣口袋里。
亨利吼了几个小时,直到辛罗普夫人警告他再喊就给他下禁言咒他才愤愤不平地消停了。他的左边是仍然昏迷着没醒过来的伊多斯,对面是被斯泰西以脑震荡整下场的加西尔·诺特(同样处于昏迷中),大病没有小病呻\吟的天狼星·布莱克,斜对角才是在比赛最后几分钟倒了血霉被游走球撞断一根肋骨的菲尼尔·布莱克。
当校长来到医疗翼时,布莱克这一家子终于算是整整齐齐出场了。
“我可怜的儿子和学生们!”老菲尼亚斯一进门就毫不掩饰他的怒火,斯泰西默默给那个“学生们”前加了个“斯莱特林的”。
“比赛应当以友谊为第一位!瞧瞧你们都干了什么?砸人!撞人!我们已经多少年没有在魁地奇比赛上见到那么多伤员了?以后我要发布禁令,禁令!要严惩比赛中那些行为不规范导致伤害过大的球员,防止你们把比赛当成恶意宣泄的地方!”
斯泰西:……听听,这都是什么鬼话!先搞事情的难道不是斯莱特林吗?
“布莱克教授,是斯莱特林学院先违规作弊的!伊多斯还躺在那儿!”亨利不甘心地争辩道。
老菲尼亚斯看向他:“是的,关于这一点,我深表遗憾。”
亨利正要接下去说,却被他打断:“可是波特,作弊这种事不是你随便说说就能成行的。你有没有证据?如果你要说你的同伴被球砸了,我不正是在气愤这件事情吗?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从球场上下来的时候是一群伤残,绝不允许——一旦开了这个头,那以后的比赛都要离谱没边了!所以我建议双方队员在养完伤后都提交给我一份长度不少于七英寸的检讨,限期一个月,都没有意见吧?”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又是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处置问题的老一套,各打五十大棒。看起来是公平了,但只是迫使另一方不去追究斯莱特林的责任而已。就像上一次格兰芬多明明是被斯莱特林学院那边诬陷气愤不过才打架的,校长却给双方涉事人都关了半个月禁闭。这半个月禁闭对接下来没有比赛的斯莱特林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当时两天后就有比赛的格兰芬多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没有人能反驳校长,气氛死沉。
亨利愤怒又无奈地别过头,其他还站在房间里的队员都怒视着对面的斯莱特林学生,捏紧了拳头。而病床上躺着的天狼星·布莱克却是侧着脸意料之中地笑了一下,斯泰西看见了,觉得无比刺眼。
轻飘飘的总结,自以为是的训诫。
他们在场上拼搏了四个半小时,没有赢就算了,还要忍受这些,是不是太过分了?
正当老菲尼亚斯将要离开医疗翼之际,斯泰西上前一步。
“请等等,布莱克教授。”
整个房间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包括老菲尼亚斯。他转过身,眯起眼睛。
“你有事,考蒙诺小姐?”
斯泰西舔了舔有点干裂的下唇。
“我觉得,您说得很有道理。”她把手放在身前,手指紧紧交叉在一起。
“而且我私以为写七英寸的检讨不足以让我们更好地体会到您的苦心教诲。”
“所以,也许以后在比赛中因为行为不规范而导致对方受伤的人,还应当在大庭广众下,向他道歉。虽然我出身于麻瓜家庭,但是我的父母从小教育我,做错了事,就要赔礼道歉。”
她一字一顿,最后一句话的咬音尤其重。
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从意外变成了难以置信。难得连亨利急忙去拉她的衣摆,他可是队长,这种反驳触霉头的话本该由他来说的,他怎么能让自己的队员先于自己站出去承担那些不可预料的后果呢?
老菲尼亚斯把格兰芬多一张张脸上的表情看过去。
“道歉就不必了。我认为这也并不都是格兰芬多的错,只需要检讨就够了。”他冷淡地回复着,半侧的身体证明了他根本不欲在此地久待。
“如果我没理解错,您的意思是承认斯莱特林有错。”斯泰西却紧接着又道,“在这里的每一位格兰芬多都很愿意为自己在场上做出的不规范动作道歉,所以我想斯莱特林的学生也会如此。毕竟,如果连我的麻瓜父母都知道这种礼仪的话,没有理由巫师父母会不知道。”
老菲尼亚斯倏地瞪过来,那眼神仿佛要立刻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打入十八层地狱。
斯泰西则是破釜沉舟般地去看校长黑沉的眼睛。因为这也是她第一次这样跟人顶嘴,心中也分外不安。
“是的!格兰芬多是讲礼貌的学院!”亨利这时提高声音,回应着斯泰西的话,“我们很乐意为比赛中的不规范动作道歉,希望斯莱特林也一样。”
其他人也纷纷出声。
“够了,再吵下去每个人扣二十分!”老菲尼亚斯大喊一声,痛心疾首地指遍红球衣的学生们。
“我不曾对你们的过错加以指责,你们却来逼我——你们的校长,去做违背我个人原则的事,这像话吗?你们就不看看现在两边的病床,你们只倒下了两个人,斯莱特林却倒下了三个,更不要提其他在比赛中受伤的成员。真的要道歉,难道你们不会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吗?我实在有必要跟艾雷克好好聊聊,你们这些天真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我的学生一直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布莱克。”医疗翼的大门被猛地推开,走在最前面进来的是高大的格兰芬多院长欧内斯特·艾雷克教授,斯泰西看见阿不思也跟在他后面。
他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斯泰西忽然有点想哭。
艾雷克教授将手里的鬼飞球扔向老菲尼亚斯,因为没有准备,老菲尼亚斯接住球的姿态有点狼狈。
“比赛的时候有人对鬼飞球和游走球下了咒,出于你人身安全的考虑我就不把游走球带过来了。”艾雷克冷冷说着,一只手放在了身边阿不思的肩膀上,“但是我优秀的学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并且猜出了那个咒语的可能方向,最后经由我和温德的联合检验确实在这上面发现了残留的相关魔法痕迹。布莱克,不说出是谁在背后操控球是我给你保留颜面,但我要提醒你,如果你还要执意不承认斯莱特林学院在比赛中的那些丑事,你的亲家都会看不起你和你儿子的。”
布莱克校长转头一个眼刀射向天狼星,而天狼星原本得意洋洋的眼神在他父亲的注视下很快难堪起来。
他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但老菲尼亚斯又看回艾雷克。
艾雷克继续说了下去:“按照学校魁地奇比赛的规则,作弊一经发现就要被扣除150分原有积分,且涉事学生将禁赛一整个赛季。拿个主意吧,布莱克。剩下的我们就只当小打小闹,哪有魁地奇比赛不受伤的呢?”
“父亲!”天狼星直起上半身,忙不迭地喊了一声。
“闭嘴!”老菲尼亚斯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输了就给我坦坦荡荡认下!”
他的目光在艾雷克和阿不思之间徘徊着,半天才咬牙切齿地憋出来下一句话。
“我对此……深表遗憾。”
然后他快步径直从两人中间走了出去。房间里的人久久绷紧的神经终于放下,格兰芬多那一边爆发出欢呼和掌声。
艾雷克粗声粗气地讽刺着病床上半躺着的天狼星:“看看你的左右,小布莱克先生。你再躺三分钟病就好了。”
天狼星脸上五色纷呈。
他狠狠瞪了亨利——包括离他很近的斯泰西一眼,然后翻身下床匆匆离开了医疗翼。
·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可惜最后还是没让他们跟我们道歉。”埃菲亚斯说。
“扣分吃闷亏已经很好了,真要让天狼星·布莱克鞠躬道歉,考蒙诺就彻底被校长他们记恨上了。”伦纳德摇摇头。
斯泰西听到这儿的时候,脑子里莫名冒出一个画面:
苦着脸的老菲尼亚斯·布莱克校长,头顶上顶着一块牌子,写着“讨厌麻瓜的第一万零一个理由:他们竟然试图教一个高贵的布莱克礼仪”。
好的,好笑极了,哈哈。
桑茜认真端详了一下,觉得糖应该已经烤得差不多了,塞到伦纳德手里。他接过来咬了一口,立刻呸了一声:“艾伯特,你烤焦了!”
“是嘛?谢谢提醒。”桑茜翻个白眼,赶紧从烤炉上又拿起一串递给斯泰西,“那这个应该就是正好了,斯泰西,第一串应该你吃。”
“谢谢艾伯特小姐。”斯泰西接过去笑着回应。
“不是,你怎么还区别对待呢?”伦纳德气笑了。
桑茜鼓着腮帮子没理他。她忙着烤下一串。
斯泰西正要张口去咬被旁边的阿不思拦住:“先等一下,把药喝了。”
一众人都围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阿不思则是盘腿坐在壁炉旁,借用壁炉火焰熬魔药。斯泰西听从他的话,乖乖地等着他的药熬好。
实际上她只等了不到半分钟。阿不思·邓布利多手下的魔药向来都是又快又好的,而且绝不会有第二遍重做的可能。
她把舒缓剂喝了,立刻感觉到时不时刺痛一下的左肩轻松了许多。然后咂咂嘴,惊叹:“它尝起来像樱桃汁!”
“是的,我试着改良了一下它的口味。”阿不思挥动魔杖将剩余的材料和工具收拾好,“毕竟你以后肯定会很需要它,总不能让你每隔一段时间就被魔药的苦味熏一次。”
“就冲这个味道我也会永远感激你的,阿不思。”斯泰西咬了一小口烤软糖,然后抱住膝盖转过去,面对他的方向,“不过我能问问你今天是怎么确认斯莱特林作弊的吗?我们在赛场上的时候,温德教授拿着鬼飞球时也没觉得不对劲,我以为这是查不出来的。”
“说来话长。”阿不思边回答边从桑茜那里接过烤糖,“简而言之……和拉文克劳的赫斯珀·甘普有关,是她在帮斯莱特林,你知道,这也不是第一次她这么做,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天狼星·布莱克是什么样的关系。甘普教授一直对我非常好,我不可能当众去揭发他侄女,所以这件事我们私了了——她大致给我提供了一个方向,然后我立刻去了图书馆查阅相关资料并找到了一个类似的咒语,顺着这个方向我请求艾雷克教授和温德教授对比赛用的球再检测一遍。有了明确的检测方向后就很容易分辨出它是否被人操控过,万幸的是我们还是赶上了校长离开医疗翼前的时候。”
斯泰西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吐槽起。是那位甘普小姐的行为,还是阿不思只用了赛后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就顺藤摸瓜找到了证据。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说的私了……没有涉及到什么……武器斗争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欠了阿不思一个巨大的人情。
“当然不是,是很和平的交谈。”阿不思笑她的天马行空,“甘普小姐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如果是这样,她不就是帮了斯莱特林又卖了斯莱特林吗?”斯泰西困惑道。
“有时候你必须明白,拉文克劳的想法和一般人的不太一样。或许在甘普小姐看来,她只是想找点乐子,也未可知。”
“看在甘普教授从来不给学生打不及格的份上,我姑且只把那些赛场上的恶劣行径归给斯莱特林单独的责任。”斯泰西还是有些不舒服,“是不是对于一些人来说,聪明智慧和正义邪恶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阿不思回答,“但我觉得,智慧肯定不会是非黑即白的。”
斯泰西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好了,都好了!”欧妮佳拍了一下手,把斯泰西拉到中间,“让我们为今天的结果好好庆祝!——怎么说,斯泰西?”
“庆祝我在四个半小时的对抗赛里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斯泰西开玩笑地说着,举起手里啃了一半的软糖。
“庆祝邪不压正!”欧妮佳接下去,也举起手。
“庆祝考蒙诺小姐给我们提供了在休息室吃烤软糖的理由!”这是桑茜。
“那我就……庆祝斯莱特林学院扣分!”这是埃菲亚斯。
“庆祝格兰芬多本场胜利!”这是伦纳德。
然后看向阿不思。
他从容地笑着,举起手里的叉子,然后清清嗓子:
“庆祝友谊长存。”
“庆祝友谊长存!”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着,叉着烤软糖的叉子交叉一瞬,食物分别进了大家的肚子。
·
清晨的阳光透过医疗翼窗户的纱帘落在大理石地板上,一片寂静中,菲尼尔·布莱克在病床上翻了个身,但左下侧的肋骨因此隐隐作痛。
他不得不再次仰躺,看着高阔的天花板。保持这一个动作一整夜没睡让他头晕目眩。
直到大门被打开,一个人蹑手蹑脚走进来,观察了一下后朝他的病床这边走过来。
菲尼尔立刻坐起来。
“吓死我了!”来人一头放荡不羁的金发,看见他坐起来的那一瞬像是看见有人诈尸了一样往后跳了一步。
“你醒着啊?”
“如果你没瞎这是很明显的事实。”菲尼尔没好气道。
“你的脸色简直差极了,没睡好?”费里恩仔细打量着他的脸,看到他眼下淡淡的乌青。
“要不要让你和一个打呼噜到凌晨三点钟的人待在同一个房间里一夜,检测一下你的睡眠质量?”
对面的亨利·波特一只脚吊着,呈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连有人在说话都没能惊醒他而是迷迷糊糊地咂着嘴继续安详地睡。无可置疑的是这人的睡眠质量好得不能再好了。
菲尼尔昨晚恨不得自己和另外两个脑震荡昏迷的人一样干脆昏过去,那样就什么都不用知道了。
“药呢?”
“喏,在这儿。塞尔温教授说这是他最后一次给你调跌打损伤的魔药,而且这一次……”
“他上一次也是这么说的。”菲尼尔拿过瓶子,推开瓶塞一饮而尽,然后五官拧在了一起。
“……而且这一次为了让你长记性,他在药水里加了整整两瓶拟臭袜子精。”费里恩无语地看着他,又递过一颗薄荷糖。
菲尼尔将糖果含在嘴里,花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缓过那股臭袜子味。但是格里菲兹·塞尔温的魔药效果的确很好,等嘴里的味道消失时,他的肋下的疼痛也彻底消失了。
“走吧。”他下了床,捡起放在床头的脏秋衣把它夹在胳膊下。
“这就走了吗?”费里恩赶紧跟在他身后,“不需要再休息一会儿?塞尔温的药再好用也不是你这样喝完就跑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菲尼尔去推门,但他的手还没碰上门把手,它就被反向推开了。
厚重的门板正好撞在菲尼尔鼻子上。
“天呐我不知道门后有人……”来人快速说着,然后抬头定睛一看,气氛尴尬起来。
“抱歉,菲尼尔先生。”语气也淡了一些。
菲尼尔捂着鼻子,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对方身上。
今天是周末,她没有穿校服,米色的拉夫领衣裙,脑后扎着马尾,手里抱着新鲜的百合花。
昨天她跟布莱克校长顶嘴时,他可没有睡着。
按照他父亲的评价标准,斯泰西·考蒙诺应该已经完全踢出“好学生”的标准了。
“你先请,菲尼尔先生。”她侧身让了点距离。菲尼尔沉沉看着她,不客气地穿过大门走出去。
费里恩原本跟着,结果菲尼尔前脚刚出门,手就把门给带上了——换言之他把费里恩扣在了房间里面,而且还抵着门不让它被打开。
“嘿,菲尼亚斯!……你发什么疯?”费里恩拍着门,又不敢拍响,只能压着嗓子不太高兴地说道。
菲尼尔也不知道,他只是心烦意乱。
斯泰西眼神诧异:“你这是在做什么?”
医疗翼那么大,走廊那么长,他却偏偏把人拦在门边三四英尺的距离内,靠得太近连做动作都困难。菲尼尔·布莱克觉得自己简直跟头蠢驴一样。
他过了半晌才说了一句不着前后的话:“……你昨天是怎么钻进那个圆环的?”
“……”
“……”
斯泰西茫然了好一会儿,对于这个问题无从下手。
主要是她觉得自己没理由一定要跟对方交代得多详细,她今天是帮其他人来给亨利和伊多斯送花的啊!
“像我这样的身材和个子当然能钻。”她简言意骇地回答,“你能让个路吗,菲尼尔先生?”
“你赶时间?”
“倒也……不。”她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太莫名其妙了。
菲尼尔垂着眸。
“占用你的时间了,考蒙诺小姐。”他松开门把手,将门往后一推。
费里恩一出来,斯泰西就快步进去了。
“你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吃错药了?”费里恩用手在菲尼尔面前甩了甩。
“闭嘴。”
菲尼尔自顾自大步往外走。
不善辞令菲尼尔:你昨天是怎么钻的球门的?
被关门内费里恩:我竟是你play的一部分吗?
接上一章:
不是球动
不是风动
是少年心动
虽然也是真的嫉妒赛茜
这个视角写不了他听见那句“我的麻瓜父母都知道这种礼仪的话,没有道理巫师父母会不知道”时的心理变化emmm,之前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给菲尼尔的视角小出一个番外,既怕能写的太少又怕写太多显得啰嗦。三年级有感情线这是真的,但主要还是菲尼尔单方面的,与其说是感情线倒不如说是这个傲娇猫猫得先自我有一些成长转变。历史上的小菲尼亚斯·布莱克是官设有记载的布莱克里第二个出走的人,所以他本身就是有冲破桎梏的内驱力的,这也是这个角色的人格魅力所在。虽然一直戏称他是西皮,但他也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人。斯泰西的出现改善了阿不思一家的境遇并不是因为她身负救赎者光环,是邓布利多们对家人的爱救了他们自己,赛茜和她的家人只是作为旁观者帮助他们更早地认识到这一点;西皮也同样,让他变得更好的首要原因是他是独一无二的小菲尼亚斯·布莱克,其次才是在他注意到赛茜而受到的影响。
这本可能因为时间线太早原创人物太多然后进度又慢所以数据是真的惨淡哇(捂脸)比隔壁冈特小姐惨多了,写冈特小姐的时候真的就是一个高三中二期,文笔生涩也没有很多生活经验,所以我自己也觉得有很多地方写得奇奇怪怪。这本一开始是抱着“让邓校过得好点吧”的想法开写的,写到现在写群像日常反而上头了,可能未来也会继续保持这个调调写他们的三年级、四年级、五年级一直到毕业、工作、婚姻甚至是下一代,可能会很枯燥甚至在读者的角度会觉得拖沓,但是作者摆烂了就准备这样写了哈哈哈(捂脸×2)……
下一章要进德国视角,二年级就结束了,米莉安和盖勒特要去上学啦!所以斯泰西的三年级和米莉安的一年级中后者会占比更重一点。本文没准备拆盖勒特和阿不思的cp,但是想把他们两个的形象再建立得饱满一点,尤其是盖勒特。他身上吸引阿不思的特质只是那种规则之外的肆无忌惮吗?阿不思身上吸引盖勒特的又只是才华吗?在他们相遇前,每个人的独立成长路径都应该有自己的逻辑,相遇后擦出的火花才能感觉到宿命的轮回。这几天几千字大纲激情开写但还是没找到那个感觉……所以决定还是慢慢来吧(哭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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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hapter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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