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1】

来科波特先生的私人公寓做保姆真的只是林绾绾一时兴起。

因为光天化日之下钱包被偷,而她只能看着偷包贼越跑越远,除了说一句“卧槽”也别无他法。

谁叫这里是哥谭呢。

于是在她看到墙上的招聘广告时立即就心动了。

不像是在某个饭店做洗碗工又或者便利店的服务员,整日心惊胆战的怕被突如其来闯进的罪犯开.枪突突死,还不知道自己为啥死。

私人公寓,肯定既高薪又安全。

安全?

曾经她是多么天真啊,那里是在往后的日子里不知道被GCPD围剿了多少次的,□□的老巢。

本以为这么好的职位竞争者应该不少,她精心准备了一套官方说辞,可去了才知道,就她一个。

接待林绾绾的是一个光头小哥哥,不仅没头发还没有眉毛,不过长得挺帅的,所以说颜值和长不长毛真的没关系,不过她现在没心情考虑这些,因为她此刻正跟着光头小哥哥去见老板。

别墅很大,像是欧式古堡,以棕色调为主,墙壁上挂满了油画,房间很多,从这头到那头,长长的一排,就好像高中数学卷子上画的密集立体图形一样令人头疼。还好有人领路,她想,不然她大概在刚上二楼的时候就已经迷失自我了。

似乎爬了有近二十分钟的楼梯,这种古堡没有电梯,她感觉双腿快要残废了,她真的非常想问一下什么时候能到,因为她不是运动型选手。

正犹豫着要开口,光头小哥突然停了下来,以至于绾绾差一点撞到他身上。

“祝你好运。”光头小哥伸手示意让她进去,但她实在看不出来他的表情到底哪里想要希望她好运了。

林绾绾站在门口用了三秒做深呼吸,来平复此刻紧张的心情,然后破门而入。

“老板好!我叫林绾绾……”

第一次见面一定要落落大方,给人留下一种办事干净利落又礼貌恭亲的印象,于是她开口,音调甜美又不失活泼。

他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闻声,抬起头来看她。

画面定格,时光去了又回来,脑海深处某个记忆翻涌而至。

一把黑色的雨伞,一双美丽的眼睛。

【2】

十二年前,林绾绾被爸爸带到哥谭。

一个不称职的父亲,谁说不是呢?因为在路边忽然遇到熟人被叫去华人港办一些私事,大半夜的就把林绾绾丢在了路边,临走的时候只是告诉她别乱跑,乖乖等他回来。

可是他一夜都没回来。

半夜下起雨来,一个十岁的孩子蜷缩在路边,她甚至不敢换一个避雨的地方,只怕爸爸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她。

她记得爸爸说过,哥谭这地方,没有一个好人。

说这话的时候,林绾绾牵着爸爸的手从船上下来,刚踏上哥谭的陆地。

她看着来去匆匆的行人,听父亲这样告诉她。

直到在那个滂沱大雨的深夜,身无分文的她蜷缩在路边,被大雨浇的湿透,她因寒冷而不住的颤抖。她看见西装革履的绅士从豪华的车上下来,然后整理整理领带,淡定的离开,视她以无物;她看见名门贵妇、千金小姐,她们穿着美丽的礼服,脖子上、手指上的饰品闪闪发光,简直比哥谭的天空好看的太多,高跟鞋踩在雨水的地上,发出好听的哒哒声。

无数的行人依旧在她眼前晃动,金闪闪,灰暗暗,什么样的都有,来了去,去了又来。

可是,没有人停下来帮她。

她除了哭泣什么都做不了。

头顶投下一片阴影,将她小小的身子笼罩在这片阴影里。

起初她还以为雨停了,迟疑了几秒才发觉不对,那地上分明是某个物体的影子。

她抬头,对上一双灰绿色的眼睛。

他在为她撑伞。

林绾绾呆呆地看着他,白皙削瘦的脸,薄嘴唇,尖下巴,鹰钩鼻。

还有那双眼睛,比刚刚女人们手上带的钻石戒指还要好看呢。

“喂!企鹅,你干什么呢!”巷口粗暴的男人不耐烦的催促,“快点!我们老大等着见你!”

被唤作“企鹅”的男人礼貌的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他拿起女孩的手放在雨伞的把手上,然后一瘸一拐的消失在大雨尽头。

十岁的林绾绾握着雨伞,雨伞把上还残留着男人手掌的余温。

她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傻乎乎的。

然后将这一幕永远的刻在了脑海里。

第二天早上父亲回来,看到她干在脸上的泪痕,只是夸了她一句“好孩子”。

然后,便拉着她坐上了回国的游轮。

“你从哪里得到的雨伞呢?”

“是一个哥哥给我的。”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爸爸,哥谭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坏人。”

“那你可真是幸运。”

是啊,我可真是幸运。十年后的林绾绾这样嘲讽自己,幸好那时候用迷药拐卖流浪儿童的组织还没出现,不然现在她还不知道投胎到哪个地方了呢。

【3】

一张亚裔面孔,他看了她一眼,这并不算稀奇。

个子小小,过肩的黑色卷发自然垂在肩膀,长得倒是挺可爱,不过不免让他感到奇怪。

“uh……”他手抵着下巴,略带些试探的语气,“你成年了吗?”

雇佣童工?奥斯瓦尔德才不在乎是否违法,但这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总要先问清楚。

林绾绾忽然回过神来,先前准备好的台词此刻怎么也想不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成年了,二、二十二岁,我属兔…… ”

天,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然后说:“就你了。”

可能实在是没人可选了,林绾绾心想,他现在一定很无奈,但凡有第二个应聘者他也不会选一个傻子。

“芭芭拉。”他伸手示意,门外突然进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把林绾绾带走了。

她把绾绾带进换衣室,然后丢给她一套衣服。

“女仆装?”

“那家伙可是个讲究人。”这个叫芭芭拉的女人妩媚一笑,“快点换上吧,宝贝,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

林绾绾想了想,然后换衣服,芭芭拉对着镜子补妆。

补好口红和散粉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芭芭拉回头想吩咐些什么,不由眼前一亮。

林绾绾此时正在系腰上的蝴蝶结,挺费劲的。

“哇哦。”芭芭拉发出一声惊叹,将蕾丝花环的小帽子扣在林绾绾头上,笑意满满的勾了她的下巴,“如此可爱。”

“请问……”绾绾尴尬地回以微笑,然后礼貌的问道,“我的工作范围是?”

“做饭,收拾屋子,不用我教你吧?”芭芭拉说,“不好意思,我没做过女仆,反正……你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喽,他不会太在意的。”

“那个……”

“好了小可爱,我很忙的。”芭芭拉打断了林绾绾的话,说着,落在绾绾脸颊上一个吻,然后离开。

米国女人都这么奔放的嘛?

不过她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她现在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

午餐时间即将到来,可厨房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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