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绾绾和奥斯瓦尔德回到了哥谭。

大房子空着，但却不能再住。

他找了一个破败的房屋，不知道被遗弃了多久，满屋子的灰尘，室内雾蒙蒙的一片，墙上还结着蜘蛛网。

就好像某个电视剧里的鬼屋。

奥斯瓦尔德这样调侃。

绾绾却觉得有住的地方，就已经极好了。

他不让她收拾，叫她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休息，自己进去忙活，绾绾就坐在外面破败的秋千架上，一晃一晃，听屋子里咣里咣当。

室外阳光明媚，是哥谭百年难遇的好天气。

忙活了好一阵，奥斯瓦尔德再也忍不住，跑出院子呛得直咳嗽。脸上还被蹭上好几道黑灰，脏兮兮的。

绾绾就笑。

“哈哈哈哈你现在真的好像一直企鹅！”

奥斯瓦尔德听了就去照镜子，他从门窗看见自己的模样，便问笑弯了腰的林绾绾:“那这样呢？”

他开始学企鹅走路。

一瘸一拐，比他平时走路还要夸张一百倍。

然后绾绾笑得更欢了，看着她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快乐的声音肆无忌惮，一声高过一声，从这破败的小院溢出来。

笑累了，绾绾把路上捧了一路的水瓶递到他手里，叫他喝水。

然后抬手，去擦拭他脸上的灰。

她靠他那么近，他能够看清楚她脸上的任何生动的表情，不过她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张着大眼睛，全神贯注的去擦拭他脸上的灰。

他就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奥斯瓦尔德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短暂的幸福过后，充斥他内心的是巨大的愧疚感。

他的内心倘过一阵波涛汹涌，但他表情平静无波，没让任何人知道。

只是突然抱住林绾绾。

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说。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了。”

【44】

贫穷的日子没有击垮夫妻二人，反而使感情更加深厚。

绾绾在家里专心养胎，顺带做一些小首饰贴补家用。奥斯瓦尔德去外面工作，因为身份的原因，他很低调，绾绾不知道他去做什么，每天穿着整洁的衣服离开，回来的时候也干干净净。

每天都会拿来一笔钱财，偶尔多的时候还会为绾绾带一个可爱的小礼物。

完全不像是给人打工，自己倒像个老板。

“奥斯，你不会去偷东西了吧？”

“我可没那么低级。”

他将钱全都放到她手里:“有时候呢，挣钱不一定要靠苦力。大钱不容易，这点钱还不是小case。”

“没偷没抢，当然了，重点是你老公的脑子比较好用。”

“嗯？我看是嘴巴比较好用吧。”

“那你要不要尝尝？”

“讨厌。”

……

奥斯瓦尔德每次出去，在赚钱的基础上，每天都在观察周边的人和事物，无论是报纸上还是周边的新闻。

他在打听索菲亚的现状，以及□□与法尔内科的关系。

他每天都在蹲点。

穿着长长的黑色风衣，一顶黑帽子，黑色墨镜，扮作街角假装读报纸的游客。

直到一辆豪华的车停在对角街的一家餐厅前，他看着索菲亚从车上下来，然后低头看一眼手表。

用报纸遮住半张脸，转身离去。

心里暗自谋划着什么。

林绾绾白天一个人在家，门窗关的很严，她不轻易出门，附近属于郊区，人烟稀少，还算安全。

春去秋来，肚子渐渐突显，行动也更加不便，于是宅在家里不出门，她最大的心愿只是盼着宝宝能安全生下来。

这一天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快要临盆，奥斯瓦尔德最近没有出去工作，整日照顾绾绾。

也是赶巧，他才出去买食物和生活用品，离开也不过才一刻钟。

门子就被撬开了。

“咔嚓”一声，很自然的开锁声。

绾绾没有多想，也没有回头，仍旧在忙活手里的小玩意。

“这么快就回来了？哈，我猜超市没开门对不对？”

没有回应。

绾绾奇怪的回头，这一回头，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啊——”地叫出声来。

“你、你、你是谁？”

她随手抄起桌子上刚刚用过的剪刀，连连后退，背脊撞到后面的墙壁，做防卫状态。

对面的人僵在门口，一头乱发像鸡窝一样顶在头上，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恶臭。

头发过长遮住他半张脸，叫人看不真切。

样子倒像是个乞丐。

不过那身即使沾了满是泥泞的衣服，也难以阻挡林绾绾去辨认出来，黑白相间的条纹，简直太具有标志性。

阿卡姆的囚服。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我有一些钱，你要不要？或者你要食物吗？”

林绾绾的手在颤抖，她尽量使自己表现的不那么害怕，她知道这个人是疯子，所以她要换一套逻辑方式。

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那人站在那里呆滞了一会，突然走过来。

林绾绾的心跟着颤抖。

“来，你最听话了是不是？”绾绾把剪刀藏在身后，伸手去抚摸对方的头发。

她希望这家伙能先放松下来。她记得精神病患者脾气很极端，这样温柔一点总归有好处。

“你乖乖听话，咱们今天不吃药不打针好不好？”

对方没有说话，似乎还略带奇怪目光的盯着她看。

然后他突然开口，很激动的语气。

“绾绾，你真的是绾绾吗？”

“什么？”

“绾绾，呜呜我还以为你死了！”他说着，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接着一把抱住林绾绾，嗷嗷大哭。

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擦到林绾绾新洗的衣服上。

林绾绾愣住，被他抱着，只是傻乎乎的拍拍他的后背，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是……”她听着他的声音，试探问道，“爱德？”

“呜呜我是爱德……我是爱德！！”

他哭的可委屈了。

林绾绾去扒遮挡在他脸上的乱发，埋在乱发之下黑乎乎的小脸，鼻梁上一副雾蒙蒙的眼镜。

“我的天，你真是爱德！”她赶紧让他坐下来，为他倒水，“你怎么成现在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