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你们该冷静一下,于是让凉打车回去,你去了站台。
凌晨的电车站台空空荡荡,你似乎能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你的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真是的这就害羞了,凉都不害羞,自己像什么样子……
电车进站的嗡鸣打断了你的回忆,车门滑开,里面几乎空无一人。
你选择了最末端的座位,靠着窗坐下。玻璃映出你模糊的倒影,头发凌乱,嘴角带着难以察觉的弧度。
你看着手机屏幕发呆,感到振动,点开一看,是凉发来的消息,“到家告诉我”。
简短的信息却让你的脸颊又烧了起来。刚想回复,突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大久爱正站在车厢中央,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她的声音比平时尖利,质问:“你怎么在这?”
“这话该我来问吧,”你十分困惑,想到在居酒屋受的气,语气很难平静,“你不是住在下北泽吗?上这趟电车干嘛。”
大久爱的状态明显不对,原本为了舞台精心打理的橘发乱蓬蓬的,没卸干净的眼线被泪水晕开成一片污渍。她手里死死拽着琴包的肩带,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忽然冷笑一下,坐在了你对面的位置上,眼睛定定地看向电车的地板。
“你知道吗,岛业云已经订婚了。你们走了之后她说出来的。”
你有些惊讶,但绝不至于震惊,自那日谈话后你就有了心理准备,看来离岛业前辈退出东京迷宫的日子不远了。
大久爱抬起头看见你的反应,确认了:“看来唯独你她早就说过了。”
你无意反驳,她便当你默认了。大久爱身上的酒气传来,她自顾自地说着。
“我本来就不住在下北泽,只是为了陪她们两个每次特意多坐一段。”
“你们关系挺好的。”你干巴巴地感慨。
“一点也不好,和她们不一样,我既没天赋也没有钱,”她说,“你知道吗…不,你当然不知道了。高中的时候,我的朋友和二宫尤尤、藤井椿她们组了乐队,我朋友邀请我去,我就去了,其实我和她们并不是很熟悉。”
“她们两个总让我感觉难相处,我朋友却总说没关系的,一个乐队里就是要互相包容,才忍了。我的朋友本来是队里的主唱,为乐队真的付出了很多,但是呢,就因为一次演出失利,你知道她们干了什么吗?”
“下次练习二宫尤尤直接带了个我们不认识的人过来,就是岛业云,说什么‘以后她就是新主唱’了。藤井椿就和很多时候一样,摆出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什么都不做。”
“岛业云在了解情况后就拒绝了,之后我和岛业云再没什么接触,我不讨厌她。但是我无法忍受二宫她们做的决定,替我的朋友鸣不值,天天和她们吵架,又为了让下次演出好一点日夜努力。”
“然后我发现我的朋友一直在和二宫她们抱怨我,骂我骂得比骂谁都难听,还是二宫她们看不下去告诉我的。我拜托二宫她们假装不知道这事,我们的乐队摇摇欲坠地维系着。”
“我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反正我成绩差再读下去也没意义,我讨厌老师和同学,他们都觉得我是不良少女。当然我的朋友规规矩矩地读完了高中,然后,她就出国和家里安排的对象结婚了,乐队解散了,我们再也没有联系。”
“那天岛业云邀请我组乐队,我真的没想到二宫她们也在——早知道她们也在,我是绝对不会来的。但是对我来说,有水平可以的人和我一起组乐队就很难得了。”
电车穿过都市,忽明忽暗的灯光在你们脸上交错。她问:“你和凉为什么反对呢?”
“在你看来是这样的吗?”
“你知道吗,”大久爱俯身向前,香水混合着酒精的气息扑面而来,“有时候我觉得东京迷宫其实是你们两个的二人乐队,展现你们理解和感情的舞台,我们其他人只是伴奏。”
你暂时不打算告诉此类麻烦角色你们的关系。
面对她探究班的话,你不适地别开脸:“我们不过是因为一些契机,对彼此的音乐理解得比较深入。”
隧道尽头的光越来越近,你感到一种被逼入死角的不适。想到与凉的谈话,你鼓起勇气,尽量平静地告诉大久爱。
“我们都认为罢了,不应该为了迎合大众改变风格。抱着‘为了别人’、‘这么做就能受欢迎’、‘为了受别人欢迎’的想法搞音乐,只会在仅仅一次的失败后毁灭。”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大久爱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就是你们那种,‘我们比你们纯粹’的态度。”
你的手机又亮了,还是凉的消息,她问,末班车应该到了,你上车了没有?
瞥见屏幕,大久爱苦涩得轻笑一声:“看,关系真好,连坐个电车她都要确认。”
你不想凉和自己被其他人评头论足,摁灭了手机屏幕,大久爱似乎把这当成了开战信号。
她的手在空中比划着,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好像在乎粉丝喜欢什么就是背叛音乐似的。”
你没想到你的话会被解读为优越感,感到极致的无力:“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也能感受到其他人对东京迷宫的态度吧,好不容易我们获得了成功,大家开始对乐队上心了。只有东京迷宫真正成功,乐队才能维持下去啊!照现在这样,我们永远只能在小小的展演厅里演出啊!”
她酒喝得太多了,甚至忘了东京迷宫马上要在新宿的大型展演厅和Sick Hack对决了。你很生气,但和她吵架是没有用的。
“我和凉不是对任何人有意见,凉相信你们,”你艰难地组织语言,“只是...音乐对我们来说……”
“神圣不可侵犯?”大久爱讽刺地接话,“得了吧,音乐是给人听的。如果没人听,再‘有个性’再‘纯粹’,又有什么用?”
“我理解你的担心,”你用最后一点耐心说,“但就像广井小姐说的,被听众一时的热情迷花了眼改变风格可能只会失去现在的听众,不一定能赢得更多的人气。”
大久爱疲惫地闭上眼睛:“所以你听那醉鬼的话,就这样僵持下去,直到大家彻底闹翻?”
不知怎么的,明明“东京迷宫解散”这件事从最开始就思考过了,现在却无法面对,你觉得那样的结局糟糕透了。
好不容易拥有了点什么,不想再失去了。
你的目的地要到了,车门即将打开,你站了起来,只抛给她冰冷冷的话。
“你们三个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岛业前辈要擅自邀请你们进来。再说了,就算长时间没有联系,但你们和她认识的时间可比我久多了,既然知道她的家庭,这点心理准备应该早有吧?为什么像条丧家犬一样,只敢冲着我发脾气?”
“我不知道啊!”
“对我来说,东京迷宫还有价值,我不会让它就这么解散的。但是你们,你,是无关紧要的,如果接受不了我们的想法,要逃的话请随意。”
“东京迷宫是岛业前辈为了和我一起演奏建立的。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把它变成获得人气的道具,就算想这么做的人是岛业前辈也一样!”
车门打开,夜晚的冷风灌入车厢。大久爱怔愣地看着你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站台,你没有回头,没去管她怎么想。感受到手机再次震动——凉今晚发来的第三条消息。
「睡着了吗?」
想到凉,想到凉一定会支持你的决定,你的内心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和勇气,让你的手不再发抖、眼眶不再湿润。
「快到家了。明天再见,有重要的事想和你说。」
「好。」
你的心中,斗志前所未有地高昂,然而第二天等来的却是岛业前辈小心翼翼的、带有讨好性质的笑容。
“昨天是我们不对。抱歉,酒喝多了就说了很多胡话……这次和Sick Hack的比赛用的曲子和歌词,还有风格什么的,就交给你和凉来决定,可以吗?”
二宫尤尤坐在沙发上,一副该生气的是她的理直气壮的表情,藤井椿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大久爱迟到了半小时才来,刚才已经和二宫尤尤吵过了。
你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凉昨天“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的诘问萦绕在耳边。
真的是做错了。昨天就应该在居酒屋大吵一架,把话都说开来!现在她们已经“妥协了”,什么都没用了。
“好啊。”你听见自己的声音。
山田凉像警惕的动物一样靠在墙角,先来的她听到了其他人的谈论。
“……一次怎么样,我们就试这一次,试试嘛”岛业云尽量维持着软和的语气,“其他的尝试以后再说,先让她们决定下次演出的曲目风格。”
大久爱的声音毫无感情:“然后呢?在小展演厅演出到三十岁?”
“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反对她们,只是希望乐队能活下去...”山田凉能想象到二宫尤尤说这话的表情。
“就一次,”岛业云强调,“如果这次比赛效果不好,我们再讨论。”
考虑到你的心情,凉不打算说出来,见你欣然同意,看起来很高兴,更坚定了打算。
休息时间,其他人都出去了,凉亮出你昨天发的短信,无声地等待你的话语,你摇摇头,说已经解决了,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年轻的少女打算很坚定,但面对你,她把迷茫脱口而出,情不自禁。
“她们只会排斥我们,我想错了。”凉突然说,声音在空荡荡的排练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的动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她们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有朝一日被听众和粉丝遗忘,”你轻轻合上琴盒,“害怕付出一切却什么也留不下,还不如迎合大众。”
凉盯着自己写得满满的曲子,那些曾经让她兴奋到深夜的旋律现在看起来如此幼稚无用。
“那我们呢,我们的付出算什么?我们的音乐不够让她们有信心吗?”
她好像第一次如此情绪化,又是如此坦率地说出心中所想。
应该是,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因为有你在”,当初听到这话很感动,但你现在,总觉得是自己把她困在这个乐队里了。
“我们不是为了他人演奏的,你记得你说过喜欢我坦率的歌词吗?我也喜欢你独来独往的样子,真的很帅。”
“一起加油吧,凉,别管其他人怎么想,我们要用音乐唤醒她们。”
凉轻轻应了一声,几乎是惭愧地低下头,之后便是沉默。
接下来的两周,孤立变得明目张胆。排练时大久爱的吉他音量故意调低,二宫尤尤的键盘总是慢半拍,藤井椿虽然准时出席却很少发言,岛业前辈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周四晚上,凉独自留在ktv里修改新曲。当她开始做第七次新尝试前,录音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她抬头,看到你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罐热咖啡。
你无言地递过一罐,在沙发上坐下。
凉接过咖啡,热度透过铝罐灼痛她的指尖:“…曲子还需要调整。”
你们沉默地啜饮着咖啡,你的目光扫过凉,凉的黑眼圈在惨白的灯光下像糟糕的淤青,当然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大家都不是纯粹的坏人。”此刻你恨极了还要说这话的自己。
凉顿了一下,冷淡地回答:“我知道。”
“岛业前辈家里只希望她快点嫁人,为孩子付出一生,而她自己没有继续坚持的勇气,”你叹了口气,“或许大家都各有各的难处。大久爱她觉得乐队拿不出人气东京很快就会解散,我想事实确实如此。”
贝斯在凉的手指下发出沉闷的嗡鸣。她突然意识除了你,她对其他队友几乎一无所知。
“…我不知道。”
“这不是你的错,”你安慰她,“她们不敞开心扉却指望所有人和自己的看法一样,不能理解自己就是罪大恶极……总是这样。”
“我以为你会早点告诉我。”凉轻声问。
“你会因此改变吗?”你笑着反问。
凉张了张嘴,答案卡在喉咙里。你了然地点点头。
“凉,你先走吧。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我来处理。”
她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门关上后,你的视线模糊了。机械地弹着未完的旋律,调整曲子和歌词,直到手指酸痛得无法继续。你累了,蜷缩在录音室角落,用外套蒙住头无声哭泣。手机屏幕在这时再度亮起,是凉的消息。
「楼下等你。」
你跌跌撞撞地下楼,看到凉靠在你借给她的那辆自行车上,戴着不知从哪买来的墨镜。深夜的风把她用发夹夹好的鬓角都吹乱了。
“上车。”山田凉简短地说。
你不客气地坐上后座。
她载着你穿过沉睡的城市,看起来比上次轻松多了,力气大了不少。你们偶尔经过经常在夜晚演出的地方,居然还有人和你们打招呼,你恍然间意识到过去了这么久,自己又留下了什么。
这段时光绝不是毫无意义的。
“这次我想写一首给你的曲子,”她看着你说,“你也来写下给我的歌。”
“现在才说?”
“晚了?”
“不,没有。”
月光轻轻落在凉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你突然意识到,这个寡言的孩子或许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自己。
回家后,你撕掉了所有原本为这次舞台准备的草稿,开始写一首全新的歌。当你把写好的歌词发给凉时,收到的回复只有简短的,完美。
这带给了你巨大的鼓舞。
喜多不知道东京迷宫发生了什么,一如既往地支持你们。上次受了刺激后不知道思考了什么,她在和你的聊天中很自然地做出来“我要成为凉前辈和你的孩子”的发言,让你啼笑皆非。
另外让你感到安慰的是Sick Hack的三人,她们很关心你,你笑着告诉她们没关系。
和Sick Hack比赛的当天,与热热闹闹的Sick Hack成反比,你们之间的气氛凝重得像刚死了人。
你们五个人衣服各穿各的,毫无协调性,二宫尤尤故意背对着你调整器材,岛业前辈安静地擦拭着小提琴,眼神飘向远方。
“今天演新歌。”你突然宣布,声音要比预想得更响亮。
二宫尤尤猛地转身:“什么新歌?”
凉平静地接话:“曲谱在你们邮箱。”
藤井椿快速翻看手机,眉头越皱越紧:“这...就算突然让我们弹……”
“我相信大家。”最后一次,你想。
岛业前辈第一个拿起琴弓:“还好是Sick Hack先上台,我们趁现在练习吧!”
其他人陆陆续续拿起了乐器。
当你们站在舞台上时,东京迷宫的粉丝发现你们的站位与平常不同。你和凉站在最前方,其他三人稍靠后,原本站在最前面的是主唱和小提琴手。
当由凉的贝斯挑起的前奏响起,二宫尤尤的键盘迟疑了几秒才加入,但很快,岛业前辈的小提琴像魔法的金线将所有人的乐器缝合在了一起。
在温暖的金色灯光下,你开始唱歌,你的声音在第一句是微微颤抖,就像忽明忽暗的烛火,让人听着揪心,但很快稳定下来。
凉大步走向你,燕尾服的下摆划过,缠在你的腰间。
她站在了属于主唱的麦克风前,第一次在东京迷宫的舞台上开口唱歌,唱和你一同唱着弹奏着你们创造的歌。
唱到第二段时,你将主唱的位置暂时交给凉,离开麦克风,带着不知何时眼眶通红地走向大久爱。
和你有过不愉快谈话吉他手本能地后退,但你还是对她伸出手,一个邀请的姿势。
就算自己和凉是主角,她,难道真的甘心在舞台上作为陪衬存在吗?
大久爱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回应了一段音符如火花四溅的即兴,并不优秀,但情绪到位。
岛业前辈的小提琴适时加入,然后是藤井椿越来越激烈的鼓点。凉的贝斯线像一条暗河,载着所有声音流向同一个方向,你看到她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加油啊!”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嘈杂。你惊讶地发现,是喜多,今天她又来了,绝对不能让她失望。
你将自己全部的感情灌入歌声中,让它们以最美妙的方式呈现在他人耳中。凉的贝斯回应着你,岛业前辈的琴弓在空中划出银弧,连一向表现得内敛的藤井椿都像是咆哮般跟随着你的歌声。
当键盘声和吉他的声音再次切入时,你有些想哭。无论如何,知道这段旋律将永远刻在你们的灵魂里,在此结下不可见的、比任何音符都坚固的连结。
你唱出终末的歌词,最后的结尾由凉来做。凉没有失误接上,突然俯身亲吻你拿着麦克风的手。
“我喜欢主唱。”她坦然地说。
音乐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五束聚光灯同时熄灭,主办方只留下一束白光笼罩着凉和傻眼的你。台下静默了一秒,随即爆发出足以掀翻屋顶的尖叫与掌声,好像有人昏过去了有谁在抢救。
你羞愤地踹了山田凉一脚,她吃痛,但愣是面上不显,也不闪不避,你无奈地发现自己拿她没办法。
最后你们以绝望的分数差败给了Sick Hack,但是指责你们不行的评论却很少,有许多人第一次认识到你们,被你们的演出触动,变成了粉丝。结果是好的,你有自信觉得这肯定比贸然追求流行使用老风格结果败北来得好。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演出好感动,我要哭了。”如果不是你了解广井菊理,你还以为她在阴阳怪气。
好像和广井菊理关系不错的大槻悠悠子也来到后台,评价:“哼,还不错。”
你对她们鞠躬:“非常感谢你们,没有大家的鼓励和安慰我可能早就放弃了,我能走到这一步少不了Sick Hack的支持。”
“唉,唉?我吗??”
“讨、讨厌,这么认真地道谢……”
后来只剩下你们时,沉默持续了整整一分钟。最终是岛业前辈先开口:“这首歌,是什么时候写的?”
“你们先走的那天晚上。”凉说。
“……对不起。”
“我不觉得现在说有用。”
“…是呢,抱歉,假惺惺的。”
藤井椿的手指轻抚台面:“歌词里的‘被遗忘的承诺’...是指我们吗?”
这不是写给她们的歌,你没有直接回答:“音乐对我们每个人有着不同的含义,大家对音乐的追求我想也不一样。但最初让我们聚在一起的,绝不是对热度的渴望。”
你看向大家。
“凉…和我只是希望大家能找回初心。”
大久爱突然抓起吉他包冲了出去,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你的心沉了下去,但藤井椿拍了拍你的肩膀:“给她点时间。”
庆功宴的氛围比上次好很多,让你感到了些许慰藉。在刮着凉风的街道上,岛业前辈向你承诺。
“我不会放弃的……就算结了婚,有了孩子,我也不会放弃小提琴。”
闻言,你短暂地愣住了。
对着她,你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好。”
“那,你和凉要幸福啊。”
在岛业前辈消失在街道上前,她对你说出了你收到过最甜蜜的诅咒。
“还有东京迷宫,直到我可以回来拉小提琴的那一天,请你保护好它,不要放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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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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