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四 章 你怀春了

“小子,你额头这是怎么了?伤的可不轻。”医馆里的白须子大夫拿纱布裹了药,细细地给周子砚处理着。

这镶金边的周家二少爷一直是个浑的厉害的武苗子,自打他练武起,三天两头的带着一身伤来医馆看诊,每次来都是骂骂咧咧,边疼的龇牙咧嘴边赌咒下次要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可偏偏这次,周子砚抬着眉梢仰着下巴,像个斗赢了架的斗鸡一样,神采奕奕的来了。

周子砚额头确实伤的厉害,一道手掌长的破口从发际开到耳朵边,皮肉外翻,隐隐透着红肉,像是被利器划伤的,一看便知道是用了十足的力道,要置人于死地不可。

下死手了,他还不生气?老大夫有些摸不着头脑,抬头一看,这混帐小子不知道出神地想什么呢,嘴角带着点不聪明的弧度,不时抿嘴,像个怀春姑娘似的偷笑。

“上药酒了,咬着点牙。”老大夫哪里见过他这幅样子,还以为是这伤的厉害坏了脑子了,连忙往纱布上倒了十足十的药酒,往周子砚脑门上啪的便是一下,疼的周子砚一嗓子叫了出来。

“哎哟!老东西你要杀了我!?”周子砚疼的龇牙咧嘴,想要抬手去揉,又想起自己脑袋上还有好大一道口子,讪讪地搓了搓手作罢。

“想杀你的可不是我。”老大夫朝着他一努嘴,神色稍微郑重了些:“小子,之前那些伤我瞧得出来,大多是你练武切磋的拳头伤,看着严重可都留了手的,不至于伤人性命,可你现在这伤......要我说,离这人远些吧,这是真想动真格的打死你。”

当然是动真格的。周子砚想着一脚勾过刚刚被自己踢翻的凳子,隔着桌子在老大夫对面吊儿郎当地坐下:“打了就打了,还能打死我不成?”

“可别不当回事,你......”老大夫正打算再劝诫一番,忽地神色一滞,脸上的焦急慢慢变为狐疑,他犹豫地开口道:“你...你莫不是,轻薄了哪家闺女,叫人家拿榔头给砸的?”

“这叫什么话。”周子砚刚要矢口否认,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还真是那么回事,一时磕巴:“哪有什么榔头!”

的确不是什么榔头,而是周子砚床边的烛台。

昨日夜里,铜盆里的炭火已经烧了大半,本该冷下去的屋子却燥热到了顶点,何况刚刚发现了那样大的秘密,周子砚只觉得气血翻涌,恨不得生剥了周子墨的皮,连骨头带肉的吞进肚子里。

可周子墨常年病卧身子虚,像个精巧的琉璃摆件,别说是用力地捏两把,叫骂声一大便止不住的咳,周子砚怕他嗓子嚷坏了,去桌边拿了茶壶要喂他喝水,差点被一水壶砸在脸上。

实在是情理之中。周子砚想着,拾了衣裳把周子墨两手一绑,抬脚将茶壶碎片拢到一边,踩着满地茶水又一次回到了榻上。

喝了些水的周子墨又有了力气,骂人都清亮了不少,床榻一阵不知是动作还是挣扎的吱嘎声后,一床被褥被掀飞下来,落在地上的那滩茶水上,屋里只剩下两人交缠着的喘气声,累的周子墨连骂人都顾不上了。

“兄长,你瞧这个。”周子砚紧揽着周子墨,抓起褥子往他的眼前凑:“怪我,若是弟弟早知道兄长还是头一遭,该叫人备一间洞房才是。”

扣着周子砚手臂的几个指甲又用了力,愣生生的抓出了血来,周子墨说不出心里的个中滋味,他悔恨老天不公给了他一副这样的身子,怨周子砚这样侮辱自己,索性紧闭着眼睛,石头一般的躺着。

周子砚偏要从他嘴里听些什么,榻上传来三声猛烈的响,周子墨的骂声都破碎颠簸了:“快...闭上你的狗嘴......”

满意了的周子砚把下巴搁在周子墨的肩窝,细细的打量他白嫩的侧脸和血红的耳廓,忍不住手不老实:“兄长长得漂亮...别处也很秀气...”周子砚存了心要看他失态,声音里带着嘲弄:“兄长自己动手过吗?怕是不曾吧?”

周子墨体力不支,又忙着打理丧事,夜里席面还为了躲人没吃几口,实在没有精力在周子砚掌心里作出反应,褥子上湿了一片,躺着很不舒服。

纸窗被冷风刮得呼呼震响,床边的烛火有所感应,忽闪着跳动几下,周子墨 的目光幽幽,落在了那柄烛台上。那烛台是铜水浇灌的,应该是用了许久,浑身生了铜绿,三支红烛插在上面缓慢地淌着蜡油。

周子砚正想着他怎么没了动静,是不是又昏了过去,便听见周子墨低声开口,声音有些软,像是要求饶的意思:“周子砚...替我解开......”

“...兄长可是要做什么,弟弟可以代劳。”周子砚不信他会服软,低头寻了片好皮咂摸出响来,眼神却未从周子墨的脸上移开。

周子墨生的实在貌美,眉梢眼角都是精致的,老爹虽说人品不行,当年高中是圣上都亲提的五官端正,亲点为探花,样貌自然是顶好的,又娶了周子墨生母那样的千金贵女,生下的周子墨想不漂亮都难,虽说性子冷淡疏离,可仍是贵气的让人移不开眼。

“替我解开吧...”周子墨兀的放柔了语气,两只手递到了周子砚的眼前,周子砚刚刚绑的并不细心,厚厚的衣裳绕了两圈牢牢地捆着周子墨的两个腕子,隐隐能在那白嫩的皮肤边缘看到一抹红色,似乎真是磨得破了皮。

周子墨知道自己生的好看,也从不吝啬利用自己这张皮囊,嗓音里带着操劳过后的沙哑,颇具迷惑性:“替我解开吧,疼......”

周子砚对天发誓,真的是打定了主意要看周子墨出丑。

可见到周子墨这副模样“服软”,周子砚却又忍不住动摇,喉结不争气地滚动两下,真是坐实了色令智昏这句话。

周子砚停下动作,伸手过去替他解开绑着两手的衣裳,瞧着的确是红的厉害,怪不得周子墨喊疼。

看着自家兄长手脚僵硬地活动身子,周子砚也并不担心周子墨会进行所谓的反抗,只是想看看这人执意解开双手是为了什么,若只是花拳绣腿地打上几下,也只是徒增情趣罢了。

还不等周子砚调笑两句,周子墨忽地伸出手来,一手亲昵的环着他的脖颈,一手无声地落在被褥之上。

“我的好弟弟......”他的右手安静地摩挲过脏污的被褥,像是夜里寻了机会要夺人性命的毒蛇,慢慢地摸到床头那柄烛台上,火焰跳跃,周子砚的脸被压在柔软的肩窝,侧脸贴着股股跳动的动脉,一时间失了神,甚至没有深想这是要做什么。

铜柱冰凉,周子墨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攥紧那柄烛台对着周子砚的后脑狠狠砸去,三支蜡烛被甩落在地,屋里霎时暗了一半,固定红烛的尖端眼瞧着便要扎进周子砚的颅骨!

周子砚察觉到他的异常动作,常年习武练下的反应让他下意识地侧头闪开,可周子墨揽的太紧,他只得猛地仰头,那烛台重重擦过额头,脑袋上一凉,温热的血水便淌了下来,一时耳鸣阵阵,若不是周子砚躲得及时,估计他的脑袋已经被砸出血洞来了。

周子砚倒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反倒有些“果然如此”的释然,但即使他能够理解,也不代表他不会计较。

抓过周子墨那件孝服胡乱地抹了抹血,周子砚像是见了荤腥的野狼,原本就野性不羁的面孔更见邪气,那张脸明明是笑着,可看着却格外渗人。

伸手硬是抢过周子墨紧抓着的烛台,周子砚手臂一挥,带着一阵风将那东西扔到了屋子另边,在地上丁零当啷的滚进了黑暗。

“兄长不喜欢有光亮,弟弟乐意效劳。”

此后又是好一番折腾,直到周子墨体力实在不济彻底昏了过去,周子砚这才顾得上收拾一下自己满脑袋的血。

见周子砚又一次出神,老大夫用力地敲了敲桌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我就说,平日里三五天你便要来一回,这几月都不见人,我还以为你犯了事被关在家里,原来是忙着思春了?”

“反正我没轻薄姑娘,你少胡说。”

周子砚挥了挥手,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坐了一会儿,还是周子砚率先开了口:“老头儿,你见多识广,这话我悄悄地问你,你可别出去胡说。”

老大夫还以为周子砚终于要上心了,登时严肃起来,对着他点点头道:“你说,老头子我别的不说,嘴巴一向很牢。”

“我是说,我有一个朋友...你说...”周子砚在心里纠结了半天措辞,才脸色沉沉地问出一句:“你说一个男人,会是雌雄同体吗?”

老头儿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可也没见过这种浪,还不等他的脑子理清‘雌雄同体’是什么意思,周子砚又掀起了一浪:“你说他们会怀孕吗?”

几个词在老大夫的脑子里飞快地过了几轮,摸了药材一辈子的手哆哆嗦嗦伸向茶杯,直到一口凉了的药茶进肚,这才从嘴里找到了舌头来回话。

“我看你病的不轻,你把脑袋伸过来,我再看看是不是把脑子打坏了?”

周子砚:“……”

“实在不行,我还认识两个看事儿的,咱们死马当作活马医,你这也可能是中邪了......哎!你上哪去!药还没上完呢!”

[加油]日更,日更~喜欢的观众老爷们多多留言多多收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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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四 章 回忆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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