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七郎不止一次思考，流月城是不是还有一个叫风琊的小伙子，或者这娃被人穿了。他既不吟诗也不中二，自己拾掇的也挺干净，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和谢衣维持表面和睦相处！

风王邪你变了，你不再是流月城最靓的崽了。

“今天的偃术讲解就到这里，你们下课后自己研究，有问题自己解决。”穆七郎结束今天的课程，转身要走，又回过头吩咐，“谢衣，回去告诉大祭司，你的偃术我已经教不了了，让他另寻良师。”

“七杀大人，等等。”少年脸上带着灿烂笑容，眼疾手快拦住自己的偃术老师，“瞳师父，上次您说的什么偃甲高达还未教我呢。”

穆七郎：“……”我随口胡诌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也不会，不教，另请高明吧。”作势要走，却被谢衣张开双臂灵活拦住。像老鹰抓小鸡游戏里，护住身后小鸡的母鸡。

又来了，穆七郎板着脸思考要不要开传送阵离开，眼角余光看见风琊站在一边看戏，嘴角还带着笑，忍不住火起：“风琊，你站那作甚，过来！”

风琊轻咳一声，收拾好情绪，“来了，师父。”上去一手推轮椅，一手挥开谢衣，“让让，让让，下课了你哪来的回哪去。”动作无比熟练，仿佛已经做了无数次。

突破谢衣的封锁后，推着轮椅跑得飞快。

谢衣对着离去的背影呼喊：“七杀大人，我明日还来！”

你可别来了。一来就十万个为什么，短短大半年，用十万个为什么掏空了穆七郎的偃术存货。到最后不得不胡扯故事来堵快乐小孩的好奇心，结果这娃子记性奇好不管画风多不对的名词都能记住，然后问‘瞳师父，你上次说的xx还没讲呢’

听见瞳师父这词准没好事。

“谢衣走没。”穆七郎头痛地捏眉角。

“走了。”

“你去一趟大祭司神殿，给我请个病假。”

“这……大祭司恐怕不会批。”

“我只是告诉他一声，准与不准都一样。”掏出一份文件，递给风琊，“我要闭关三月，谁来了都不见。你回来后把殿门封住，特别是谢衣，严禁闯入。”

就是因为这样，大祭司才不批您的假，风琊低头不说话，默默接过文件，跑腿去了。

“谢衣！”沈夜捏着请假条倍感头痛，每次谢衣去七杀祭司神殿学习，瞳都会递请假条，这孩子是做了什么，这么不受待见。

“师尊。”谢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身上还带着偃甲零件。

“你看看，今年这是第几次了，瞳又递来了病假条，说才学浅薄，无力教授，请大祭司另请高明。”沈夜气的锤桌子，“本座说过，本座不善偃术，瞳精于此道却身体有恙，你学习时务必沉稳，不可调皮，结果，你……”

谢衣很委屈：“七杀祭司大人见识广博，弟子心向往之。”我就是多问了几个问题。

“左右无非是偃术，他还给你讲了什么？”

提起这个，谢衣瞬间满血复活，神采飞扬：“七杀祭司说，

‘浦东有巨鸟，金翅银羽，好饮石中酒，每致酣醉载人数百，朝辞沧海幕苍梧。’弟子遍阅典籍没有找到记载，就去追问七杀大人，浦东在何处，巨鸟长什么样子，他说是梦中所见，已经忘了。

又说，北海有大鱼，一锅炖不下，一锅红烧一锅清蒸，红烧鲜美，清蒸香甜。弟子听完肠胃倍感不适，晚上睡觉都是鱼。第二日，弟子问红烧是什么，清蒸又是什么，大鱼有多大，鱼长什么样。他说昨日灵光一闪偶有所得，今天无灵感，不知道。

还有好多，好多，听上去又有趣又好玩，可总是讲一半就不讲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沈夜：“本座让他教你偃术，他平日就教这些？”

“倒也不是，讲完偃术，闲暇时会召我和风琊过去听故事，七杀大人讲的故事可好听了。师尊，你知道那些故事吗，我想听，七杀大人总是只讲一半。”

本座不知道什么故事。说什么不会养小孩，这不是养的挺好。讲故事啊，很多年没听见瞳讲故事了，心里不由自主戴上瞳叔叔滤镜。

“七杀大人身体不适脾气不好，他有兴致讲故事你就听，至于不懂的问题，你暂且记下，日后有机会自己探索。”

“弟子尽量。我以后一定要找到北海的大鱼，一锅清蒸一锅红烧，第一口请师尊品尝！”

“流月城厨艺不精，你难道还要去研习厨艺。”

“这有何不可，哼！”

第二日，谢衣兴冲冲去七杀祭司神殿，被风琊拦住，说七杀祭司在闭关，三月内不见客。谢衣不信，一定要进，风琊不让，板着脸拦。

二人就我要进去，我不让你进去展开了长达三个月的斗志斗勇。大大锻炼了自己所学法术、偃术、各种术，技能熟练度大幅上升，算是意外之喜。

闭关出来，发现风琊和谢衣正在打架，嗯，这画风才对嘛。等等，打架？

“你们在做什么？”

斗智斗勇正酣的二人听到这个不带感情的声音，动作齐齐一顿，飞快收起法术和偃甲，站好行礼。

“师父，您出关了。”

“七杀祭司大人。”

看上去一个比一个乖，谁能想到这俩家伙方才在院子里打的噼里啪啦。

因为想出来走走，没有带轮椅，现在穆七郎觉得膝盖有些痛：“说，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师父，他不信您在闭关，硬要闯入，弟子在阻拦他。”

“我们在切磋。”

二人齐声答道，但明显事先没有对口供。

齐齐看向对方，又扭过去，不再说话。

这熟悉的味道，膝盖真的要痛了。

“我闭关期间你们打了几次。”

“……”沉默，低头沉默。

“讲实话。”

谢衣抬起头，小心翼翼：“我每日都来拜访七杀祭司大人。”

也就是说天天都在打架，神农在上。

“大祭司怎么说。”大祭司干嘛去了，快来管管你徒弟。

“大祭司让我多多与同龄人切磋，不要总是一个人。”谢衣偷偷那眼角余光看风琊，之前一起学习时感受不深，这次“切磋”之后发现对方还挺厉害的，不愧是瞳大人的弟子。

这是默许了，算了算了，还是小孩子，顽皮些无所谓，“风琊，你觉得如何。”

“弟子愚钝，让他突破了大门进入神殿，有付负师父所托。”

中二杀马特小时候这么一本正经的吗，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吟诗，穆七郎不着调地想。

“尚可。”

谢衣见七杀祭司没有生气，鼓起勇气:“瞳师父，之前你讲的大鱼能再给我讲讲吗？”

别，你是我师父。

“没有。你们先把院子收拾一下，再各写一份千字以上的假期感言，然后独立做一份偃甲。不许互相借鉴。”还要听故事，听你个头，作业太少。

“师父，我们何时放假了。”

“这三个月你们日日斗殴，不是假期吗？”

“师父说得对。”

“下去做功课，明日日落前上交。”

“是”X2.行礼告退，各自去找清洁工具。

浦东有巨鸟，金翅银羽，好饮石中酒，每致酣醉载人数百，朝辞沧海幕苍梧。翻译，浦东有一种大鸟，金色大翅膀，银色俏身姿，喜欢喝石头炼制的酒，喝醉后能承载几百人，一个晚上能行千里——飞机

下面那个大鱼就不用解释了。

风琊变“乖”的原因，第一志愿没被录上，第二志愿上了，名都报了，凑合过呗，还能离咋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北冥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