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旧事’二字可就有的研究了,沈翎看上去多少岁了?只不过是十一、二岁罢了,姜向多少岁了呢?比沈翎大了一轮还有剩下的,现在姜向要跟沈翎说旧事,任谁听见都会感觉莫名其妙。
只是沈翎真的很不想跟这个看上去让她心底发毛的人去‘谈谈’天知道是哪年的旧事,一根筋的人永远感觉都是灵敏的,而且会下意识的遵从这种感觉。
所以当下沈翎就对姜向说道:“我又没见过你,哪里会有什么‘旧事’要说,那个……我还有急事,看着你儿子好像还有事情要问你,不若我就不打扰了,告辞了。”
说罢就脚底抹油瞬间就窜了老远,只不过三息之间就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就像是林中的鬼魅一般来去无踪,让姜丘炎,莫青和焦娇心底难免有些发寒。
姜丘炎收了手中的扇子,看向姜向,“爹……”
姜向却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我知晓你要问我什么,但是这件事情就此停下,以后也不会在发生这种事情,你也莫要再问了。”
姜向还是浅笑的嘴角,但是姜丘炎却生生的感觉从脚底冒出了一股寒气直逼心脏,手心瞬间就出了冷汗,自然也就不干在说些什么。
要说姜向在姜丘炎心中的位置和感觉,姜丘炎只会摇着头叹息给你听,而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们这对在别人看来甚是奇葩的父子。
要说姜向的话,那么姜丘炎只能从自己刚记事的时候说起,但是时间有些久远,他的记忆也是模模糊糊的。
姜丘炎能记得的时候大概是四、五岁,还是小面团的姜丘炎长得很可爱,但是从小就可以看得出他跟自己的父亲姜向长得一点都不像。
小时候周围的孩子有时候欺负他了,说他是捡来的孩子,说他只有爹爹没有娘亲,他就会哭着跑回去跟姜向诉苦,希望他也会像别人家的大人一样将他抱在怀里哄一哄。
他知道自己没有娘亲,年纪尚小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追究或者是去询问,只是懵懂的觉着只要父亲在身边就可以了,他就很满足了。
他诉完苦,眼角还挂着泪,姜向那时候在看书,手里拿着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古书竹简正在悠闲的看着。
在他说完的时候,并不是如同姜丘炎所想象的那样伸出宽厚的手掌抚摸他的脑袋,也不是用修长有力的双臂拥抱他,更加的没有怒其不争的打骂。
他只是淡然的卷了一下竹简,往后翻动,一双淡色好看的唇微动,说出了一句让当时年纪还很小的他发生巨大变化的一句话。
——我本就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不是……亲生……父亲……
为什么会这么说?年纪尚小的姜丘炎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快崩塌了,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依旧淡然的看着书的姜向。
他希望自己的父亲在逗他玩,为什么平淡的生活之下,要吐出这样残忍的话。
说来姜向对待姜丘炎从来都是严格的,姜丘炎不知道姜向的实力,只是知道他教导自己的武功很厉害,而且姜向也很神秘,三百六十五天总是有大半都是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事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姜丘炎变得开始渐渐疏离起姜向了,心里小人每天都在问候姜向,但是有一样是不会变的,那就是忽然有一天姜丘炎开始害怕姜向了。
虽然姜丘炎努力想要忘记那天不该看见的东西,或许姜向并没有发现他,但是也不知道是他的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他总是觉得自那之后姜向看他的吧眼神都莫名的蕴含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姜伯父……”莫青似乎是看出了姜丘炎的意思不对劲,往前走了一步,半挡住了姜丘炎,朝着姜向客气的抱拳行着晚辈礼。
姜向淡然的收回目光,一手负于身后,朝着莫青浅笑,说道:“剑宗莫大侠,小儿行走江湖承蒙你多多照顾了。”
完全是一副慈爱的模样,莫青不由想着难道刚才的全是幻觉?
到底是不是幻觉,莫青已经没有机会再去考证了,因为姜向要走了。
只见姜向望着沈翎离开的方向说道:“我现在要去证明一件事情,许是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你以后也不用在找我了。”
姜丘炎一听之下大骇,虽然他恐他惧他,但到底是还是敬他重视他,此番姜向来了一句仿佛是交代后事的话,可是吓得他不轻呢。
姜丘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姜向忽而扭头看向他,这笑不若平常他温润尔雅的笑,墨色的眸子飞扬,竟然是现出了一丝张扬的邪魅,只闻他忽然说道:“姜丘炎……这姓倒是颇为不错,只是我觉得你今后许是不会再想要姓姜了。”
姜丘炎皱眉,不知道姜向又在打什么注意,倒是抿着嘴看着他没有说话,一旁的焦娇倒是好奇心挺重,替姜丘炎问道:“为什么不会愿意姓姜。”
姜向只是说道:“因为他的杀母仇人,便是姓姜。”
杀母……
这二字颇为沉重,重重的从半空中压下来让姜丘炎呼吸停止了那么一瞬,但是下一秒他就越过身前的莫青瞪圆了眼睛看着姜向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向依旧风轻云淡的样子,好似刚才丢下炸弹的并不是他一样,“你比你的母亲比较起来,很是不错,当年她可是怕极了我,可我还是忍不住爱看她恐惧望着我的表情,将她亲手剥开,然后将你从她的肚子里拿出来——”
这段话的冲击似乎是比杀母二字来的还要重,焦娇当下就后退了一步一脸震惊的模样一手捂着嘴看着姜向说道:“你……你……你竟然,你怎么可以这样……”
姜丘炎不敢置信的后退两步,摇着头恍惚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么会是杀了我娘的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姜丘炎嘴里一直说着那四个字,仿佛这样就会忘记刚才姜向所说的一切,到底还是旁观者清,莫青对于这个局面虽然也震惊于姜向的话,但是到底不是当事人,比姜丘炎冷静的太多。
“姜前辈何以这样说?您是姜兄的父亲,又怎会杀死自己的发妻?这件事前前后后疑点颇多,晚辈斗胆推测,可是姜前辈之前所说……怕姜兄难过,所以才这样跟他说的。”
姜丘炎闻言瞬间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期盼的看向姜向,希望能看见他点头,或者是听见他说‘就是如此’。
但是姜向却笑了,他大笑,姜丘炎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姜向,让他更加的害怕了。
只闻姜向说道:“莫少侠倒是推理的不错,可惜我并不是炎儿的亲生父亲,所以也就没有发妻这一说了,那年你看见我那副模样,虽然惊惧,倒也还是依赖我,倘若你当初表现出一丝的不对,我怕是也忍不住想要将你细细的剥开,感受着那温热鲜血流淌在指尖那美妙的感觉了。”
实在是太害人听闻了,莫青从来都没有想过,世界上怎么可能还会有这样的人存在,竟然着迷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是在幻想着那鲜血流淌的画面。
焦娇倒是觉得有些反胃想吐,因为她觉得那画面实在是太恶心了。
“啊!!姜向!”
姜丘炎只觉得自己快要疯狂了,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难道是他的灾难日?或许这全都是一个梦,他还在这个噩梦之中,醒来的时候还是在益州的那处小院,但是……他要怎么样才能够醒过来?
“你让我觉得有些事物还是不错的,便放你一条生路吧……”
…………
姜向不见了,就如他自己说的,纵使姜丘炎找翻了天,都没有打听到任何有关于姜向一丝丝的消息。
姜丘炎颓废了很多,也不再爱张扬的笑了,手中的一把铁扇好像都渐渐的暗淡了下去,说明着主人不在爱惜自己的武器。
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个埋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姜向要忽然将它说出来,打乱了姜丘炎全部的生活,影响的是他的一辈子,他或许永远都不能从自己的父亲竟然是杀死自己母亲的人这件事情的漩涡中走出来。
许是这就是姜向想要看见的,这就是他的恶趣味。
莫青和焦娇陪着姜丘炎去打听十几年前的事情,也追查着姜向的真实身份。
因为姜向说他不是姜丘炎的亲生父亲,那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姜向又为什么要收养姜丘炎呢?
最后他们查到了营川,那里十几年前确实发生了一件令人想起来都胆战心寒的事情。
话说金家有一账房先生,年约二十七、八长得温润如玉,君子如风。
但是忽然有一日,金家已然出嫁的大小姐想念自己的母亲,要回来看看,却是忽然疯了,逢人便说姜管事不是人,是魔鬼。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没人知道,只是他们还记得那日太阳渐渐升起的时候,金家还是大门紧闭,看不见一个人进出。
这样维持了三、四日都无人察觉,直到那因为娘子久出不归的金家女婿因为担心而赶来的时候,才发现了那让人惊骇的一幕。
金家的所有人,竟然都死了,包括一干奴仆在呢的二十七口人。
许是那些人都是安详的死去,让人感觉好像都只是睡着了,没什么感觉,但是那金家的大小姐,死的可就极为的凄惨了。
听说金家大小姐怀孕已经有九月有余,许是过不了一、二十日就要生产,但是现在……
她被人用利器割破了手腕,鲜血铺满了整片地面,她就躺在那中间,张着大嘴,双目瞪到了极致,锦缎华服的孕妇服装被人从肚子处划破,原本应该高高隆起的腹部却是平坦一片。
走进了才会发现,原来她的肚子早已经被剥开,除去应该在的还未被生出的婴儿不在了,五脏六腑全都裸漏在外面。
有人说是金家大小姐怀了妖怪,不然金家怎么会一夜之间府内的人全都死光了而且还没有被人察觉,而单单只是金家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不见了。
许是很久之后,他们才发现,那个温润如玉的金家的账房先生,也早已经神秘的失踪了……
葱葱恶劣了……
下面老板就该追着妹子去了
再次给姜丘炎这倒霉孩子点一排蜡,祝你安息~~~~阿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渡魂3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