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
杨舟坐在右边后排最靠近后门的座位上，看着窗外。她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北方的小县城——南河县。这里的马路跟大城市里比要窄不少，人也少了很多。今天是她上任的第一天。他们这个县人口不多，大多数人都到更大的城里工作去了。南河县只有一个派出所，就是她要去的地方。马路两边是商店。公交车在路上慢慢的驶过。这里的站台和站台之间都不近，徒步走尽管是一站也要走上一会儿呢。公交车上人也不多，一共只有五六个乘客。她没事干的时候就会观察一会儿这些坐着的乘客。
前门开了，上来了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年轻人，看起来是一对母子。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粉红色的保温杯，还有一个塑料袋子，看着像是医院里那种放X光或者什么检查结果的袋子。他儿子看起来也有30多岁了，两个人做到了离着前门比较近的地方。
“几点了？”老太太问。
“妈，就几站就到，你别着急。现在不晚。”年轻人看了看手机，把手机放回兜里，又看了看司机。
“师傅，你这车太颠了，能开稳点吗？”
“路不好，我也没办法啊。”司机不紧不慢的回答他。
杨舟坐的是27路，这是路过派出所的唯一一路公交车。那个老太太坐下之后也没什么事干，看着窗外。其余车上的人，大都在玩手机。
她从毕业到现在已经3年了，同学们应该有不少还在局里工作吧，也就是她，来到这个地方工作。看着这里的荒凉，杨舟有了一点后悔的感觉，但是已经到这里了，想什么也没有什么用。
一个女乘客从她旁边走过，径直走到司机旁边：“师傅，你能不能把暖气风开大一点啊。冷死了。”
“你嫌冷可以把窗户关上。”司机说。
“真是的，”她不情愿的走回座位，还小声说，“票价一点也不值。”
杨舟注意到这个人的衣服鼓鼓的，她还在下面用手拖着，根据大小判断，那应该是一只小狗。杨舟看了看车厢上面贴的，禁止带宠物乘车的标语，也没有多说什么。
车门打开了，又上来一个老太太。这个人很高，看到了那对母子，表现的很高兴。
“宋瑜，这么巧啊，你们也做这车啊？”高个女人喜笑颜开，手里拎着东西。
母亲看了看她，哼了一声，不说话，也不看她。
“呦，云峰也在啊。”高个女人有点尴尬。
“张阿姨，你这是干什么去啊？”
“去市里，看我儿子去。我去后面坐着去了啊。”
“嗯，好嘞。”儿子点点头，然后对妈妈说，“妈，快到了，还有一两站，喝点水吧。”
又安静了。
直到这对母子对面坐了一位老大爷。那个人的手机声音很大。
“大爷，你声音小点行不行啊？我妈有心脏病，还有高血压。我们这打算去医院检查呢。”儿子说。
老头慢慢的说：“我耳朵不好使，不开大点听不清。”
年轻人不耐烦，也没有再说什么。
车又停了，老太太已经低着头睡着了。年轻人推了推她。
“妈，到站了，该下车了。”老太太没有反应。
年轻人又推了推她。老太太倒在了年轻人怀里。年轻人感觉不对劲，摸了摸妈妈的脉搏，突然惊恐的大喊。
“我妈，我妈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