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对话者为空

一直等到海浪平息,乌云散去,阿蝶才松开手,原地打坐离开。

兮夜赶忙从群玉阁上跃下,一个俯冲脸着地落到申鹤和荧身旁,弹奏着小曲为二人回血。

待千岩军离开,凝光望向远处的山峰:“暗中观察这么久,可有结论?”

站在那里的留云借风真君冷哼一声:“你问本仙的意见?若非申鹤出手,绝不会如此顺利。”

“这一点我不否认。不过,无非是过程艰辛一些罢了,最终的胜利仍然属于我们。”凝光故作轻松道。“大不了,我可以再砸一个群玉阁。”

实际上砸下群玉阁,凝光还是不舍的。兮夜在看攻略时注意到了这点。就像一个萌新肝了很久终于到达十二翼,却被冥龙一下撞掉四五个还全碎了的那种心痛。即使跑遍全图再次回到十二翼,也不想再掉翼回到十一翼。

事件结束后,在群玉阁上欣赏完云堇的神女劈观,荧与兮夜回到地面,被萍姥姥叫住,收下了一个尘歌壶。

进入壶中,是一番新天地。

可以任意装饰的空间,家具、饰品、用品……

兮夜看着荧制作出一件件家具和物品,慢慢装点壶中小屋,让原本空旷的房间塞满温馨。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她激动地发出一阵叫声,这不就是大了很多的共享空间嘛!

从阿圆那里拿了几份图纸,兮夜发现了几个蜡烛,试着做了一下,却只是放置物品。

于是兮夜挑了个房间用自己的东西布置了一下,荧则邀请了几个朋友住进来。

“太好了,我们有家了!”派蒙兴奋地拍手。

家?兮夜一愣。

光之子没有家的概念,硬要说,兮夜的家是名为遇境的小岛。不过那里在归巢季之后被云巢取代,成了新生光之子的家园,就连活动和复刻都只在云巢进行。

尽管筑巢季时光之子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公寓,但是大部分光之子心中的家仍然是遇境……

下意识打开终端,抬手想点开谁的聊天界面又顿住。

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啊。

布置完尘歌壶,几人又回到蒙德。刚踏进蒙德城,便又一次被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叫住。

“旅行者,请过来这边。”

本以为会是什么棘手的任务,却听到凯瑟琳问:“您加入冒险家协会也有一段时间了,冒险活动开展的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派蒙和兮夜都很靠谱。”荧实话实说。

“我可是最好的伙伴!”派蒙自信叉腰。

“叭叭。”兮夜不甘示弱,掏出电吉他。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凯瑟琳笑眯眯地说。“对了,我这里有一些消息,说不定能对您有所帮助……”

凯瑟琳低头翻找了几页书本,对荧道:“最近蒙德城来了一位陌生人,那位陌生人和您一样是金色头发,但衣着十分不同寻常。”

听到这个描述,荧和派蒙一下子把可能性往空的方面去想。

“等等,那位陌生人的脸,和她的样子像不像?”派蒙指着荧,声音因激动有些许颤抖。

“和荣誉骑士吗?”凯瑟琳摇摇头:“差别很大呢。是个很高大的男人,还戴着一个眼罩……”

荧有些失落,低声自语。“看来只是凯亚的远亲。”

这还真猜对了。兮夜暗暗想。

经过一番问询,三人在天使的馈赠见到了那个人。

荧几次打招呼,都被无视,直到她说自己是旅行者,那人才有了反应:“旅行者……哼。你为什么要旅行?”

“为了寻找失散的亲人。”荧实话实说。

那人终于抬头,看了荧一眼。“这个理由还算不错……坐吧,坐对面。”

等荧坐下,那人看了眼飘在半空的派蒙和坐在荧身旁因为身高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兮夜。

“这两个小东西……”

“是应急食品。”荧道,随之而来的是派蒙的不满,兮夜倒是没意见,因为她知道作为光之子的自己不能吃。

那人的语气有了缓和,像是感慨一样说:“旅行的时候有人陪着,倒也不错。”

“我的名字是戴因斯雷布。你找我有什么事么?”那人终于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其实……是冒险家活动的招募……”荧忽然局促起来,其他人描述的形象中,这个人好像不太好说话。

“好。”戴因斯雷布微微点头。

“……啊?”见对方如此轻易地应下,荧有些意外。

“但是。”戴因斯雷布接着说。“你要提前支付我报酬。”

“五百摩拉,和三个问题。五百摩拉一次性支付,三个问题稍后再问。”

绝对是喝酒的钱还差五百摩拉。兮夜笃定地想。

收下摩拉后,戴因斯雷布又道:“还有三个问题,你需要在这里回答我。”

等荧回答完后,戴因斯雷布望着荧自言自语道:“果然,你和他非常相似。”

“什么意思?你说的他是在说谁?”荧忍不住问道。

戴因斯雷布沉默了一会,直接转移话题。“五百摩拉我收下了,你对世界的认知……我也多少了解了一些。那么,按照约定,你可以委托我做事了。”

“不过,我只接受和深渊教团有关的委托。”他补充道。“我和你一样,正在旅行之中。你是为了寻找亲人,而我,是为了对抗深渊。”

“我倒是见过一些深渊法师……”

“这些侍奉深渊的怪物,是深渊教团在世上散播混乱的爪牙。而我这次来到蒙德,是追踪着深渊使徒的痕迹……”

“深渊使徒?”派蒙困惑地歪头。

“是深渊中更加扭曲的一种怪物,深渊法师们的统领。”戴因斯雷布解释道。

“这么说来,龙灾之后,好像一直……”荧想到了什么。

“或许…它们是被某人命令,刻意绕开了你的行动路线。”

“就算遇到了,旅行者和兮夜也会把它们打倒的。”派蒙自信叉腰。

“那我们去实地看看吧。根据我手上的一些线索,深渊教团曾深入过西风之鹰的庙宇。”戴因斯雷布道。“在那里汇合吧。你对深渊的疑惑,或许在那里会有解答。”

随后三人与戴因斯雷布汇合,一起前往庙宇的深处,又搜素了奔狼领,调查了风龙废墟……

结果似乎没有什么收获。

过了几天,荧再次前往璃月港,想找寻前往稻妻的办法。

而兮夜再次换装,这次是黑面、公主头、道袍和武士裤,背上则带着雨伞。

办法没找到,却又接下了新的委托,去调查一个被深渊教团严密守护的遗迹。

一路走到最深处,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诡异。

盗宝团的人低垂着头跪在倒置的七天神像前,对派蒙的呼喊毫无反应。随后地面裂开,三人不得不离开那里。

跑到半路,一个个子很高的大家伙拦住了去路。

“深渊的奥秘,不可窥探!汝等来此,汝等直视。那么,就应当承担与之对等的代价。”那个个子很高的家伙说。“谴罚,由使徒降下。”

毫无疑问,这就是深渊使徒。

兮夜掏出鼓给荧和派蒙套盾,随后换成笛子准备与对方大干一场,谁知深渊使徒打一半却停了下来。

“如此力量……似曾相识……”深渊使徒喃喃。“我明白了,原来你就是……那位!”

哪位?兮夜直接问号脸。

“这样说来,我便不应久留了……”深渊使徒说完,后退两步身影隐没在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紫色漩涡中。

离开遗迹后,迎面遇上了戴因斯雷布。

“重逢,比我想象的来的更早些。”他感叹道,随后瞥了眼兮夜。

听荧讲述完在遗迹中的遭遇,戴因斯雷布想到了什么。

而这时,兮夜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对了,戴因。”

“嗯?有什么事吗?”戴因转头。

“你的斗篷,卖吗?”兮夜问完,又靠近几步,去触碰戴因身上的小红点。

嗯,全是灰色,暂时没有可兑换物品,只有一个在很高的地方换不到的剑。

“……”戴因斯雷布沉默着,用眼神去询问荧。

荧轻轻摇头,派蒙则是无奈摊手:“她就这样啦,有时候还会自己一个人跑开,然后过一段时间自己跑回来。”

发觉没有物品可换的兮夜朝戴因斯雷布递蜡烛解锁了传送,随后小跑回荧身旁。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戴因斯雷布说。

“我是从云之国度来的,暂时回不去了。”兮夜应声道。

“现在你的事先不提,我们先去追深渊使徒。”

话题被引回正题,几人一路追寻,在翠玦坡停下脚步。

“感觉在深渊法师蛰伏的地方,也经常会有遗迹守卫游荡,这是什么巧合吗?”

戴因斯雷布摇摇头:“不是巧合,它们是同一根系延展出的枝杈。”

“根系?枝杈?”派蒙有些困惑。

“它们都源自五百年前覆灭的古国……坎瑞亚。”戴因斯雷布解答道。

那是没有神明,仅靠人类建造起的强大国度,却因神而毁灭。

兮夜想起了先祖,只是至今为止,仍然没有哪个先祖能完整而清晰的告知光之子,曾经辉煌的云之国度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向灭亡。

就在兮夜沉浸于思绪时,她的背后冒出一个紫色漩涡,一只手从漩涡中伸出,将兮夜拉进漩涡之中。整个过程没有人发觉,在戴因斯雷布发现兮夜不见了时,派蒙摆摆手表示,应该是去哪里玩了,过些时候自己会回来。

兮夜陷入黑暗之中。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

像是失去全部光翼之后所感受到的空无与寂静,又像是在藏宝岛礁的深处被巨大的鱼吞下之时,与自身相排斥的东西。

过了一会,隐约有声音响起,隐约有光亮出现在视野中。

自己的光亮照耀了四周的黑暗,兮夜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人,有些疑惑荧怎么也来这里了。

不,那不是荧……他是空,荧的哥哥。

兮夜逐渐清醒过来,挣扎着站起身,立刻便引来了几个深渊法师的注意。

“王子殿下,她醒了……”其中一个深渊法师凑到空身旁,报告道。

空转过身,蹲下身平视兮夜,问道:“你是从世界之外来到这里的吗?”

兮夜点点头:“我和你的妹妹一起旅行……她在找你。”

空闻言却轻轻皱眉,话语中带着犹豫。“不,那不是……算了。可以给我讲讲天——云之国度的事吗?”

兮夜却比出一个拒绝的动作,凭空冒起一个红叉。她换成叉腰的站姿,极其认真地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要用关于深渊和坎瑞亚的事来交换。”

“凭你也想——”一旁的深渊法师不禁呵斥兮夜的行为,在看到空抬手的动作时又止住话头,低头退到一边。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们在准备与天理抗争。”空说。“而坎瑞亚之所以在五百年前覆灭,是七神遵从天空岛命令做的。”

“是尘世七执政灭了坎瑞亚?”兮夜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而空轻轻点头表示肯定。

“现在该我来说了。”兮夜说着,换回初始站姿。“云之国度是光之子的家园,我们的使命是送先祖回归天际。”

“先祖?”

“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存在过的一种人。后来的一次大灾变中,他们都死了……不,光之子跟先祖不是一个种族的。虽然在送他们回归天际之外也有别的事可做,但是目前我也只说这么多。”

空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请照顾好荧。”

“看来我得回去了。”兮夜眯眼,这种话一般意味着话题结束。

空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打开一道漩涡,抓着兮夜的斗篷把她拎起来,丢进那个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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