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珊的惨叫声突然响起,她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手中拿着一块石头,就要往西奥多头上砸去。
鹧鸪哨眼疾手快,他立马转身一个箭步冲到了苏珊身边。一手打掉了她手中的石头,一脚踢飞了西奥多手中的枪。
“让我杀了他!”苏珊当然恨西奥多,她五岁之前虽然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但总比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好。而且和她一起来到这里的孩子里,最后活下来的,也没有几个。她一天天长大,仇恨也越来越深。生长在黑暗之中,负面的阴影简直就像树根一般深种。
“不行!”鹧鸪哨自然不会让这么小的孩子手中沾血,她现在获救了,日后就会有光明的人生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背负上什么。
“为什么?你跟他是一伙的吗?”苏珊抬起眼来,用那双失败的鬼眼看着鹧鸪哨。
鹧鸪哨心头一痛,看着这样的眼睛,似乎几千年前那些被殉葬的女子都复活在了他眼前。
“杀人这种事怎么能让女孩子来做呢,交给叔叔们就好啦。”陈玉楼把西奥多的枪捡了起来,毫无心理障碍地开了枪。
枪声散去,好似鸟鸣的乐曲声却响了起来。鹧鸪哨听了听,就知道是羽琴在吹唢呐了。她在上面一定很着急,他必须快一些了。
和陈玉楼一起,把关着的孩子们都救了出来,一共有十来个。沿着电梯井艰难地爬了上去,他们运气比较好,没有再遇上较强的余震。
看见从碎石堆里爬出来的鹧鸪哨,羽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撕碎了裙摆,用布条遮住了这群孩子的眼睛。对于他们来说,阳光是致命的。估计要等上很长的时间,他们才能适应地面的生活。
休整了一番,羽琴和鹧鸪哨就带着这群孩子回到了唐人街。至于圣地亚哥那边,就由当地的帮派去处理了。他们大肆宣扬这次地震是神罚,还将西奥多所做的事情描叙得无比邪恶。三十年代的美国还是受宗教影响很深的,异教徒遭难从来都喜闻乐见。
一边帮着那群孩子调养身体,羽琴一边就计划着要开餐厅了。耽搁了这么久,是该抓紧了。
在她心里最急的倒不是这个,而是跟鹧鸪哨完婚。
虽说戒指也送了吧,亲也亲过了,但除此之外两人就再无进展了。她真的很急,只恨鹧鸪哨是块木头,无论她旗袍开衩有多高,他都好像没看到一样。倒是那陈玉楼眼尖,每次都要多瞄几眼。
一边炒着菜,一边叹着气,不知道不觉,手就抖了好几次。
“夔姑娘,你的口味真的越来越重了。”陈玉楼一边吃,一边摇着头。他吃一口菜,起码要扒三口饭才能中和那咸味儿。
“那你去找口味清淡的啊,干嘛坐我这儿!”羽琴把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鹧鸪哨她舍不得。看着他的脸,她都说不出重话来。
见她今日心情不好,陈玉楼表示理解,女孩子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这样。他端着自己的饭碗,再端了一盆肉,到海边去一边看美女一边吃了。
鹧鸪哨却没陈玉楼那么机智,他单纯只是觉得羽琴不喜欢人家说她做的菜不好吃。所以他拼命吃菜,齁得他把茶水,汤水都喝了个干净。
“下午干嘛呀?”羽琴换上了笑脸,托着腮问鹧鸪哨。
“下午要先去救济院那边看看孩子们,之前照顾的嬷嬷说他们情况好了不少,让我过去讨论下一步计划。然后晚一点我会去商会那边,餐厅要开业了,总要办得热闹些。然后族里有人从田纳西那边过来,晚上可能就到了,我得去接。”鹧鸪哨的安排非常满,连吃晚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我跟你一起去!”羽琴一听就炸了,这样下去猴年马月能结婚啊。而且等到餐厅开业之后,她也会忙碌起来,岂不是更没空了。
“好,苏珊肯定也想见见你。诶,要不然咱们做点饭菜带过去吧,她喜欢你做的鱼香肉丝。”鹧鸪哨还是很细心的,对孩子。苏珊在疗养那段时间里,羽琴经常给孩子们送菜过去,希望家乡的味道能安抚他们受伤的内心。后来救济院的嬷嬷从羽琴那里拿到了菜谱,她就没再去过了。
“嗯。”羽琴点点头,转身就进了厨房。不过她此刻心中极度不平衡,他都记得苏珊喜欢吃鱼香肉丝,那他知不知道他们有多长时间没独处过了?简直不像个直男,都不想那些事的吗?难道说她是女色魔,一天到晚尽想些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事情?
又生气,又郁闷,又无处发泄。她剁着肉,把肉丝都弄成肉馅儿了。
“我来吧。”鹧鸪哨跟进了厨房,他看着那团肉馅儿,知道这肯定做不成肉丝了。
在他切肉丝的时候,羽琴回去把那颗钻戒戴在了手指上。她今儿必须得提醒一下他了,不然要等他主动,估计苏珊到时候都嫁出去了,她还是他未婚妻。
等她回到厨房,鹧鸪哨已经把鱼香肉丝给炒好了,“平时都是你在做,不过我有偷师。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鹧鸪哨拿起筷子,他夹了一根肉丝,吹了几口,确定凉了,才喂到了羽琴嘴边。
见他这么细心,羽琴总算是心情好了一些。她吃了肉丝,但满口的酸味却让她又不爽了,于是便一口咬住了筷子。
鹧鸪哨正准备收回手来,却发现她么松口。这拔也拔不出来的感觉让他莫名有一丝燥热,老脸一红,他竟有些手足无措。
还好咬了几秒羽琴就松开嘴了,不然她口中的唾液就要流出来了,“酸了一点点,酸甜辣的比例一定要控制好才行啊。”
“知道了,夔大厨。”鹧鸪哨用微笑来掩饰了自己的异常情绪,他将菜装进了饭盒里,带到了车上去。
羽琴又拿了一些之前做出来的糕点,一起去到了救济院。
这家救济院是唐人街华裔商会开设的,能在这里开店的华人都非常能干,也积累了一些财富,所以那些养不活孩子的人就会把孩子扔到这儿来,希望他们能被好人家收养。甚至白人和黑人的孩子,都会出现在这里。
羽琴做的蛋黄酥,蛋挞都很受欢迎,这群孩子大多数是甜党。她给苏珊单独做了千层酥饼,因为这孩子是咸党。
“羽琴姐,你这戒指好刺眼!”苏珊正准备接过千层酥饼的时候,就被羽琴的钻石戒指闪瞎了眼。她的眼睛现在已经可以看正常的东西了,但钻石的光芒对她来说还是太过耀眼了些。
“啊,对不起。”羽琴连忙将戒指调了一下,把钻石转到了手心的位置。
“你和哨子哥哥是要结婚了吗?那我到时候能来参加吗?”苏珊一边吃着饼,一边问道。她在救济院呆着也有点烦了,很想去其他地方看看。不过她对其他人还是很害怕的,目前只敢接触华人,所以她只能去唐人街玩。
“可以啊。”羽琴一想到这里就又叹了口气,她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从救济院出来,两人又把日程上的事都做了。把来到唐人街的族人都安顿好之后,都快九点了。羽琴累得不行,觉得这比下墓还要耗费精力。她裹紧了衣服,干脆就在车上先睡一会儿。开车回她住的地方,还要一段时间呢。
他们没有住在唐人街旁边,这附近的条件并不是很好。鹧鸪哨买了一栋临海的别墅,不过陈玉楼现在也住这儿,气氛就很像学生公寓,两人也是各自睡不同的房间,完全没有已经订婚的感觉。
鹧鸪哨的车开得很稳,在轻微的摇晃之下,羽琴睡得很熟。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汽车平稳了下来,下意识就醒了,“嗯,到家了吗?”
“没有。”鹧鸪哨伸出手,他帮她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到哪儿了?”羽琴抬起头往车窗外看了一眼,这一看就让她彻底清醒了,“我们来这儿干嘛?”
他们现在就在好莱坞那巨大的白色招牌之后,刚好车就停在H这个字母的位置。透过空隙,羽琴可以看到整个洛杉矶的夜景。
来都来了,那就欣赏一下这美景好了。羽琴跳下了车,走到了山崖边,往远处眺望了起来。
鹧鸪哨连忙走到了她身边,还贴心地帮她披上了自己的衣服,“小心别摔下去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羽琴一边说,一边就伸出了一只脚,要去踩最边缘的那块石头。
“小心!”鹧鸪哨伸出自己健全的那只手,一把将她拉入了怀里。当她的身体撞过来的时候,他一点都不觉得疼,反而感觉到的是一片柔软。
他差一点都忘记了亲近她的感觉了,这段时间太忙,两人最多就拉拉小手。而如今在这片美好的月色之下,他的一切感官都像被放大了一般。
她的手心温暖,皮肤白净,身体柔软,还有那双眼睛闪闪发亮,好像天空中的星星都落在了其中。
羽琴努力地抬着头,她看着他,禁不住用舌尖舔了舔嘴唇。
看到她这个动作,鹧鸪哨一下子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伸出手,用拇指轻轻地抚过了她的嘴唇,湿润而柔软的感觉让他更是失去了理智。
低下头,他直接用双唇含住了她的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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