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尽管兰帕德侯爵是红天使坚定的追随者与崇拜者,坎瑟对于拿太阳神开玩笑依旧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就算祂余威尚存,也是个死人了。
虽然她……他现在有了硬件条件,记忆和心智还是偏向那个十五岁的女孩子,不会也不可能对阿蒙的父亲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巨人王长子布拉德尔因侮辱祂而骤然死去,尸体徘徊于圣地切尔诺贝利附近的荒原,不得解脱。这种用以彰显“主的怒火”的神话多半是真实事件,告诫世人不要随便骂脏话。
可那与坎瑟有什么关系呢?
依靠手脚不安分的阿蒙试探出了隔离屋内大概的可活动范围,坎瑟快乐地翘起二郎腿,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反正祂只是一个可怜的,即将被阿蒙玩死的半神罢了。也许可以垂死挣扎,但心理医生都被换掉了,醒来也大概是当场失控。
但她还是想活下去。
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只是想维持自己的“存在”罢了。
也许是未来的坎瑟经历了什么,十五岁的她听到“阿蒙”就感觉头秃。
看祂那反光的单片眼镜,勾起的嘴角,粉红色的额头,尤其是漠然中带着狡黠的眼神……一看就是想搞死我。
阿蒙谈到祂那可怜的父亲,依旧满脸笑意,语气轻快,堪称冷酷无情与狼心狗肺的典范。
“不要再纠结那位老人家啦,还是来听听你亲爱的甲方为冕下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吧。”
“首先,恭喜你继承了父亲的非凡特性,成为一名一点也不可爱的天气术士!”
祂象征性地鼓掌,眼里是惯常的漠然。
父亲死了……那么兰帕德家族定也是树倒猢狲散,母亲并不足以撑起大局。
等等,“树倒猢狲散”是什么意思?好像是一个叫罗赛尔的后辈发明的新词。
不对……母亲早就离开了……
坎瑟茫然地睁大眼睛,别到腰间的眼镜似乎又自己跑回了脸上,让整个世界都模糊不清。
疼。
头疼,眼睛疼,浑身都疼,好像被火从内到外烧灼,下一秒就会化为灰烬。
眩晕。
脑子搅成了一锅粥,记忆混乱的堆叠而来,上一刻是母亲憔悴的脸,下一刻就会变成战场上迎头拍下的重剑。
坎瑟颇为烦躁,甚至想用虚浮无力的拳头打扁阿蒙的脸,她踉跄着离开了安全范围,在作死的边缘大鹏展翅。
伴随着一阵肉香,她默默地将煮熟的手拿了回来,全程没有惨叫,只是捏碎了一片铁甲。
卧槽卧槽疼死老子了!
坎瑟将被“门”挤移位的肢体拉回来,正了正自己的首级。
阿蒙就端庄娴静地看着她作妖。
不对,已经是半神的姑娘,怎么都该用“他”或“祂”来称呼了。
面对兰帕德家族衰落的罪魁祸首,坎瑟颇为自嘲的笑道:“主子死了,狗又能活出什么好模样来。”
“也对。”
阿蒙戏谑地看着这个仍在垂死挣扎的无趣灵魂,眼底的意思显而易见:你不也是梅迪奇手底下的一条狗?
坎瑟认为卷毛乌鸦也只不过是一个无趣至极的恶劣家伙。
梅迪奇大人居然就陨落在这对神兄弟手里……祂亲手看护大的兄弟,祂所誓死效忠的神明……
神子吗?也就是这种混账玩意儿啊……
“你真是一个讨厌的天生神话生物,认识你的活物都倒了血霉。”
阿蒙欣赏了一下坎瑟咬牙切齿的面孔,感慨于阴谋家居然没有费心掩饰自己狰狞的面色。
“我有必要纠正一些你的认知。”
妙极了,一位bug先生说“纠正”。
“兰帕德家族从来都是交好于查拉图,而不是我。严格意义上,你之前并不属于‘认识我的活物’这一范畴。”
这种误差难道不是因为您强行篡改了我的认知吗?
“身为一个倒霉的阿蒙,不用自己跳下混沌海,不用被本体拿来做实验*,而是附身一位美丽的小姐来观看他人做梦,我感到荣幸之至。”
祂伸出完好的左手,破碎的白色花瓣尚停留在指尖。
“门外的拉劳利先生,因为总是恰好处于梦境重启点。到目前为止,已经历了扔掉茶杯,牵一位貌美女仆在地毯上□□,打翻烛火等一系列合理事件。”祂正了一下右眼的单片眼镜,“简直让我对你的大脑的诡异构造叹为观止。”
坎瑟没什么情绪地感慨到:
“可怜的地毯。”上面手工刺绣的宝石换成军费就更好了。
“但是事情出现了转机。”阿蒙托腮看着对面铁黑色里夹杂血光的卷发,目光澄澈而飘忽。
很明显,祂在走神。
“你的心理状态已经出现好转,可以进入下一个场景。妙极了,我终于逃离了第十九周目!”
坎瑟理直气壮地接话。
“很明显,这是我的功劳。”
“你居然和一个未成年抢功!”几千岁的造物主之子瞪大眼睛,用祂已经超过坎瑟的身高俯视第四纪才出生的小可怜。
“此地禁止装嫩。”
挑衅者对时之虫比了一个中指,示意祂对手里的黄铜色废纸多少有点尊重,然后用大火覆盖了自己,再不去看那个糟心的粉红色宽额头。
阿蒙在火焰席卷立足之地前轻盈一跃,跳上了天空。
烈火却不依不饶,卷走祂的一片衣角。
祂忍不住笑了一声。
“哈,你可真是梅迪奇一条忠心的狗啊……”
祂垂眸看向脚下混乱的潜意识大海。
夹杂铁锈味的风涌动,伴有战场上的喊杀与嘶吼。黑红两色交织,风暴雨雪不歇,一片美丽的末日图景。
梦境开始崩塌。
散发香气的帷幔、挂毯化为灰烬,穿插贵重金属与宝石的刺绣消散,女子的娇笑戛然而止,红枣茶混合酒精从消失的桌子上滚下,未及触地,便已融入肆意张扬的烈焰。
华丽的庄园或是肮脏的贫民窟,在为战争而燃的大火面前,摧枯拉朽般逝去。
高傲的黑裙少女手捧白花,在黑白色墓地中呢喃了什么,笑着走入燃烧整个世界的灾火。
她的目光十分灵动,似乎不只是一个潜意识捏造的印象。
“天光未明,白雪覆盖血红尸骨。
我的爱人啊,请不要为我流泪……”
侯爵夫人望着墓园,眼眶中掉下一滴晶莹的液体。
她没有融入火焰,似乎永远驻足于密密麻麻的墓碑前,无法释怀。
烈火拥有一定的自主意识,不愿侵入这片埋骨的哀土。
旧的棋盘尚未完全打散,下一出戏剧便已上演。
……
“黄金梦想号”上,一个穿着深红色长裙的高挑身影踹开了教室的门。
“上课!”
坎瑟面无表情,发现身上该有的没有,不该有的很明显。
两腿间的那个东西……是真的。
但谁规定祂不能穿裙子了!
“今天我来代课,授课内容是语法。”
“首先,我们来看这个例句。”
一个船员满脸茫然的用古巨人语念到:
“兰帕德是人。”
“现在我们给表语前加上修饰语。”
“兰帕德是这片海上……狗屎!”
坎瑟和善地笑了。
一行古巨人语赫然陈列于黑板上。
“兰帕德是这片海上最英俊的人。”
注意到那个*号了吗?这是一个长满黑面草的梗。
因为这本质是一个蓝色链接,我就不污染晋江了。
依旧求评论哦~
小声:据说得不到评论的作者会哭嚎着去更另一篇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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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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