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高大的身体站过来阻挡了白艾林对我的眼神攻击,他和善的目光分别看了看我们两个,雄厚的嗓子道:“纠结这点事是没有结果的,你们还要离开丰收教堂吗?”
“在你把我的心理暗示解除以前我是不会走的。”白艾林率先道。
神父表情很是无奈,我好奇问道:“是什么心理暗示?”
白艾林第一次提出这个词的时候我就想问了,只不过我当时不太确定神父所扮演的是什么角色,通过刚才相处,和白艾林活蹦乱跳的状态来看,神父并没恶意。
“就是让我不能离开丰收教堂,该死,每当我迈出教堂,或者有这个念头,我都感觉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甚至······”
“总之,我是不会改信的。”
白艾林的目光越过我看向教堂中央的雕像,那是名穿着宽松袍子的女性,她有着丰满的身材,怀中搂抱着酣睡的婴儿,她所伫立的地面刻画着成熟的稻谷与繁茂的花草。
我在神学方面没什么研究,只知道道教,佛教,基督教,那位慈爱的女性神灵我还是第一次见。
“那要不,你先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别让他们担心。”
白艾林沉默。
他一字一字,十分理直气壮地说:“并不是所有血族的手机都会存父母的联系方式,你可以回去药店将我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他们。”
什么意思?
他是说他没有他爸妈联系方式?
吸血鬼养孩子的观念和人类就是不一样,我三岁的时候就能把我爸妈电话,还有家庭住址倒背如流。
还记得那时——
猛烈的眩晕感灌入脑海,周围的世界就像软糖一样流淌塌陷,神父和白艾林的身影一下子变得模糊,炫目恶心的感觉瞬间涌过来。
我下意识撑住桌子干呕,等视线重新回复正常的时候,神父和白艾林正担心地蹲在我面前。
“你,没事吧。”白艾林有点结巴道,“你的脸色好苍白。”
我揉了下脸,朝他们露出放松的笑容。
“没事,可能是昨天没睡好,我觉得我要回去休息一下,你要真的不跟我回去,我先要走了。”
白艾林摇头,我心里暗叹一口气。
看来白先生的悬赏我只能拿提供线索的两万块了。
神父和白艾林将我送出教堂,临走时,神父从口袋中掏出一枚银色的钥匙给我。
“这是枚神奇的钥匙,它可以帮你打开任何门,甚至帮你打开不存在空间,是这孩子偷偷从家里拿出来的,我想让你帮我归还给他父母。”
在我把玩钥匙的时候,神父语重心长地提醒我。
“它唯一的不好就是可能会让你迷路,所以不要放在身边太长时间。”
迷路?我可是有手机导航的。
我心里嘀咕一声,将钥匙随意揣到口袋,挥手告别了丰收教堂。
我叫了辆出租车,上车之前,我再次确认司机是个微胖的中年人,没有一头黑色卷发,也没带着单片眼镜,是名正常普通的司机。
本来想在回家之间把那枚神奇的钥匙给白先生他们,不过药店已经关门了,我只好揣着钥匙走回自己小区。
从隔壁小区药店到家的路程不会超过10分钟,刚开始我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当我走了二十分钟之后再次来到药店门口后,我沉默了。
我掏出兜里的钥匙,摆在手心观察。
它是如此的普通,如此的不引人注目,若不是神父提醒,我肯定不会怀疑迷路是由这枚钥匙引起的。
肯定会认为自己遇到了鬼打墙。
好吧,我妥协了。
我拿出手机导航,在导航的指引下终于摸回了小区大门。
上楼的时候我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钥匙的副作用——让人迷路领略到了,但神父说的开门是什么,打开一个神秘空间又是什么。
我上下看了看,确定破旧的楼道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后,握住那把钥匙抵在墙上。
潮湿的,暗黄的墙面呈现出水状的波纹,我握着钥匙的手陷入了墙中,但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在陌生的对面,一种温暖,令人舒服的感觉攀附在我的手指上。
看来钥匙不会把我带入墙内,而是真的带到了另一个空间!
有了这把钥匙,游戏厅,黄总的休息室,银行的钱库我不是出入自如了!在那一刻,我起了贪念,想把这枚神奇的钥匙据为己有。
刚准备把手从墙里抽回的时,一股冰凉,带有力量的东西抓住了我。
我心一惊,还没等挣扎,我就被那股拽住我的巨力拖入了墙内,来到另一个空间。
薄薄的水雾中,一名眼熟的白发人影面无表情盯着我,他的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按停了浴室的花洒。
相顾无言中,我痛苦地扯出一张笑脸,朝对方打招呼。
“乌副总,晚上好呀。”
一天闯一个浴室,我可真是能耐了,昨天是房东,今天是隔壁公司乌副总,要是有选择的话,我恨不得打死刚才的自己。
怎么那么爱作死,老老实实回家不行吗?试什么钥匙!
不过乌副总一向反应慢,脑子不咋好使,应该能糊弄过去。
然而当我的目光顺着他滴水的发丝下移时,我哽住了。
他!他没有腿!
下半身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泛着光泽的银色蛇尾,在浴室地面拍打着水花。
性转版白娘子!他是蛇妖!
难怪长得那么帅气好看,原来是妖精!
在两天内接连遇到鬼魂,吸血鬼后,我发现我对传说中的生物出现接受的越来越迅速。
乌副总银瞳缓慢地眨了下,在我眼中就像电影开了0.5倍速。
他动了动,我下意识双手举起双手护在前方。
打人不打脸,至少能让警察叔叔找到我的尸体时辨认出我的身份。
冰凉的感觉离开我的右手手腕,同时身后传来划拉一声。
透过指缝,我看见乌副总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没有被人突然闯入浴室的恼凶成怒,也没有被人发现秘密的要斩草除根的狠厉。
“我要洗澡。”他开口,声音空灵带着回声。
我微微侧头发现浴室的门开了,拉开门的正是乌副总的银白色蛇尾巴。
他这是要放我走的意思?
我不待思考,连忙跑出浴室,来到客厅,顺便一口气冲出大门。
客厅里,欧式装修风格的沙发上坐在一位陌生人,他穿着绣着银色精美花纹的黑色长袍,留着一头微卷的黑色长发,手中正捧着本红色封皮的书。
他抬头看突然出现的我,深邃俊美的脸上露出温和又不失优雅的笑容。
“请坐。”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