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的脸顿时热得发烫，双手，双脚都尴尬地不能自理。
天！他怎么能说出这个词，是我败了，是我输了。
“够了！闭嘴！”
我深吸一口气，“怪我没跟你说清楚，我不喜欢男的，也对你没感觉，以后别再说那种话。”
“我说了什么？脸红了？害羞了？”他笑眯眯贴过来。
我是害羞？我是被气的！碰上无赖真是有理说不清。
“离我远点，别动手动脚。”我推开他，同时后退，“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还有，你那些调戏人的话对别人说去，对我说，只会让我反胃。”
我很少对他人说重话，房东是第一个，每次跟他交谈，他的语气和动作都让我很不舒服，忍到今天终于忍不住了。
去他的房东，去他的房子，老子不住了！
我双手揣在兜里大步往前走，也不知道去哪里，超市也不想去了。
一回头，房东就跟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他不知道从哪里买了口罩和帽子带上。
阴魂不散！
我加快脚步想甩开他，十字路口突然变了红灯，房东从后面慢悠悠走到我身边。
他偏头看我，我敢笃定，他隐藏在口罩下的半边脸是带着笑的。
他到底在笑什么？他的目光让我感觉我像是站在舞台上的小丑，供他取乐玩弄。
“在生我的气？”他低沉的声音问。
我没理他，他以为他是谁？我会生他的气？生我自己的罢了。
“呵呵。”他突然笑起来，笑容让人毛骨悚然，旁边的路人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幸亏我没理他，我心里暗自庆幸，要不然他们得把我们认为是一伙的。
“你知道吗？你生气的样子比平常更好看。”
艹。
我头皮发麻，对上房东那双金黄色的眼眸，他的目光死死锁定我，里面是看不懂的笑。
我快被他逼疯了。
我发现我做错了一件事，我一直把房东当做一个正常人来相处，可现在看来，他根本不是正常人，他就是个彻头彻底的疯子。
好在红灯结束了，我立马抬腿跑入人群，他要是再跟我，我就把他送到警察局。
“哐当。”
刚过马路，头顶玻璃破碎声引起我的注意。
旁边的玻璃大厦，一道黑色的影子破窗而出，直坠下来。
我良好的动态视力可以清晰看到那人扭曲成结的五官，以及身上咕嘟冒泡的皮肤。
我周围的大部分人都跟我一样被声音下意识吸引抬头看，他们能看到的只是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像是被人高空扔下来的垃圾袋。
有人会死！
我脑海冒出这个念头，我预估着黑影落地的方向，发现它刚好砸在房东的头上。
而现在，那个神经病头抬起，跟其他爱看热闹的人一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半空中的东西。
傻呀，还不赶紧躲！
我跑向房东，一把拉开他。
其他人也意识到什么，慌乱地大叫跑开。
黑影重重砸在地面，四肢着地，烟尘滚滚中，露出真正的样貌。
它身形瘦长，大小跟猎豹差不多，头部只有一只眼睛和大张地嘴，肿胀流脓的皮肤跟鼓起的气球一样包覆在身躯上。
这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我忍不住咽口水，稳住想要颤抖的小腿，拉着房东慢慢后退。
周围的围观群众十分有逃生意志地跑得差不多了，在这怪物方圆二十米内只剩下我和房东。
那怪物在原地轻巧地跳了跳，猩红的目光很快锁定我们。
“你抓地我手好疼。”房东在一旁抱怨。
现在是说这个时候吗！他就一点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我告诫自己不能去推测精神病的脑回路，不然我也是精神病了。
我没搭理房东，盯着那只怪物丝毫不敢乱动。
视线中，它的头微微下低，嘴咧开，露出笑容（？），肿胀的下肢缩回。
这是动物起跳前的姿势。
我眼前一花，下意识推开房东，腥臭的气息喷在我的面前。
太快了，我加强过的视力都没能捕捉到它的动作，我感觉有什么滑腻地东西狠狠扼住我的咽喉，粘稠的液体糊在我的口鼻之间，让我无法呼吸。
我忍住恶心，双手抓住那怪物肿胀的臂膀，试图将它从我的身上扒下来。
怪物死命地挣扎，四肢喷出大股脓液将我的手甩开。
它嘴巴大张，发出凄厉的惨叫，叫声直刺脑海，好像有刀片在划着我的神经，同时爪子用力掐住我的脖子，差点将我掐地背过气。
胸口清凉的感觉涌向我的心脏，窒息的痛苦感稍微减轻，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我手胡乱地抓着，一次次抓住那只怪物，一次次又被它滑溜溜的身体甩开，就在我最后坚持不下时，我的手突然抓住了一个东西。
冰凉，带着咯手的花纹。
直觉告诉我那是一柄匕首。
我握住那只匕首，狠狠插在那怪物悲伤，怪物吃痛地大叫，手腕松了力气。
我抓住机会从它身下挣脱，一翻身将它狠撞在地上，举起匕首刺进它脑袋上那只唯一的眼中。
怪物挣扎几下，躺在地上不动了。
从它的伤口，喷出地不是血迹，而是跟脓水似的液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模糊的视线中，总感觉它最后的目光似乎带着解脱。
我捂着喉咙痛苦地咳嗽，手不停地蹭着脸上的脓液，脓液粘在我的皮肤上，像是被火灼伤般刺痛难忍。
刚才在争斗中没感觉，一放松下来，我恨不得立马疼昏过去。
周围围上一圈又一圈阴影，他们对我指指点点，说得什么我听不清，我也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在最后的视线中，我看到一抹金色的光，那是其中唯一的亮色。
......
“死了，可就没意思了，我还没玩够呢。”
他站在人群中拍了下手，周围人如同砂砾般烟消云散。
寂静的街道上，他扭转头，笑眯眯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黑发天使。
“自食其果的滋味如何？看来你还不够了解他。”
“挑衅我的后果，想好了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