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愤怒的喊叫突然传来,灰色的雾气如沸水般滚动消散。我眨了下眼睛,发现不知何时眼眶溢满泪水,身体中蕴含的浓厚的悲伤让我的呼吸略微急促。
我还坐在出租车上,副驾驶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一个人,他背对着我,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那一头如血流下的长发。
车厢内回响着凄厉的重金属摇滚乐,恨不得将我的耳膜戳破。
“%%&%%……&¥”
“&……&%……&%……&%”
新乘客正与司机发生强烈的争吵,音乐太吵了,我只能依稀听到什么“乌鸦”“压力”“差点把··害死”之类的。
司机没有那位红发乘客情绪激动,但他面目表情满是不屑,吐露出来的字词虽少,却杀伤力极大,红发乘客很明显被他激怒了,大喝一声,直接上手开始跟司机枪方向盘。
“等······”我还没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连忙劝他们不要激动,车速猛然加快。
我的身体被加速度猛然甩到后座上,头“咣”的一声撞到车门,无数小星星在头顶闪耀。
司机和红发乘客动作同时停住往后瞅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大碍,又继续开始争斗,我感觉自己就像被装在盒子里的小球一样,在后座不断弹来弹去。
车子在无人操纵的情况下如同发狂的疯狗,在马路上狂飙,好在现在马路上没什么车,它在大路上冲撞着路灯,护栏,最后纵身一跃,带着我们三个人跳下了立交桥。
我徒劳地张大嘴巴,嗓子里喊不出任何声音,深秋的冷风从破碎的车窗灌进来吹得我头发和衣服上飘,我竭力抓住车门把手,闭上眼睛等待那命中到来的撞击和火光。
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什么也想不到,唯一不解的就是在这种危急关头,为什么副驾驶的乘客和司机还能打的有来又回。
“咣。”预想到的撞击没能来临,我眼皮动了下,再睁开眼时,破损的出租车就像轻飘飘的羽毛一样落在了立交桥下面的一条小路上。
我遇到了魔法?
还未等探寻原因,我灌满酒的胃部再也遭受不住这样非人的折腾,一股酸水直冲嗓子眼,我扶着还算完好的后座直接吐了。
红发乘客满是嫌弃的看着我,他对这场没有结果的争斗已经赶到厌烦,整个人扑向司机,他一脚踩着方向盘,一脚踩着座椅试图去抓司机的眼镜,司机闪躲的身法很是灵活,两人几招过下来,司机依旧面带笑容,神色轻松,眼镜稳当当坐落在鼻梁上,连他的宽大的帽子都没有歪掉,甚至连头发丝都没有抖动。
等等,为什么一个司机会戴这么大的帽子,我一边吐,一边思考,仿佛才注意到那顶奇怪的帽子,当我想继续深究时候,我脑袋一糊,突然忘掉了什么。
红发乘客始终抓不到司机彻底暴怒了,他大喝一声,就跟玄幻小说一样,身边出现数道火焰。
整个出租车顿时变成了火焰炼狱,耀眼的火光将出租车车顶顺便烧了个干净,刺骨的狂风涌进这个敞篷出租车,火借风势,一时之间,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做的是出租还是灵车。
我呆呆看着这一切,已经丧失了对生活的反抗能力。
魔法师!
他是魔法师!
即鬼魂之后我又遇到了魔法师!
火焰一出,我就被炽热的温度灼烧的睁不开眼睛,我的表皮就像被架在烤架上的乳猪一样不断失去水分,一时间我感觉自己从头到脚被烧透了。
等那股骇人的温度过后,我捂住猛烈调动的心脏大口喘息起来,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出租车后座上,身上还盖着一件陌生的风衣外套,刚才疯狂的出租车正完好无损的、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
我坐起身,摸了摸自己身上,手机在,钱包在,人也在,没有伤口,仿佛刚才的吵闹和疯狂都是一场梦。
出租车播的不是死亡摇滚乐而是正儿八经的城市新闻,副驾驶的确坐着一位红发乘客,他看见我醒了投过后视镜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叼着未点燃香烟的嘴里切了一声。
“醒了就把衣服还我。”他伸手拿走我身上盖着的风衣,又不知道为什么瞪着我,似乎对我很不满意。“天天睡,天天睡,连坐个车都睡,你是猪吗?”
“谢谢你的衣服。”我不好意思朝他笑笑,虽然不知道他何处来的火气,不过应该是个好心人吧,要不然也不会怕我着凉把衣服借给我,脾气倒是和梦境中一样暴躁。
“到了。”坐在前面的司机开口,他停稳车嘴角勾起笑容看着我。“这段路程怎么样,还满意吗?”
“还行。”我混混沌沌点头,不是很想给他好评。
“多少钱?”我拿出我的钱包一张张数着,琢磨是给新的一百还是旧的。
“这次算你优惠,给你免费。”司机道,我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吃惊地看着他,“免费?”
世界上真的有免费的出租!
司机笑着推了下眼镜,颇有意味地看着我,“那你想给我什么?”
这下可把我问住了,不要钱他该不会是想要我的手机吧,难道这就是隐形打劫!
正待我犹豫的时候,副驾驶的红发乘客不耐烦了,“要下就下,磨磨蹭蹭干什么。”
我看了下司机,从钱包掏出五十块钱递给他,“这些够不够?”
“够了。”司机将钱收下来,也没有要找钱的意思,我连忙下了车,护住我的手机。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出租,幸亏我机灵,要不然差点就中司机的圈套了。
我毫不回头的冲进小区大门,只想快点回家躺在床上休息,对了,还要联系戴女士,问她鬼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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