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

山脚下的小村庄比上杉惠对古代穷困潦倒的印象好了不少,得说这儿其实还是个不错的地方......只不过时透家太穷了,弄得上杉惠以为相隔半座山的村庄也很穷。实际上时透父亲还是很有眼光的,村庄里有很多商人,尤其是来购买木柴的特别多,村落大概200多户人家,糖水铺子、成衣店、铁匠、私人诊所,几乎可以满足人的日常所有需求,也难怪时透无一郎最后漫画里回忆童年,依旧觉得他的出生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可惜的是原剧里父母同时离去,把生活的重担全压在了哥哥身上,将有一郎压得喘不过气,也无法再温柔地对待无一郎,这才让弟弟后面有些抵触哥哥。

不过上杉惠既然来了,肯定就不愿意再让双生子有痛苦的童年回忆了。

醒来第二天,他就拖着时透兄弟要他们带路去换金币,这个时代不管是挖矿还是炼金都不是一件简单事,他手里的纯金硬币被换钱所的老板兴高采烈地咬了一口,然后以最高价换给了他。

上杉惠拿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买房子,时透有一郎和无一郎原本以为他是要逃难的,看到他真的兴致勃勃地跟房东讨价还价才吃了一惊。

“喂...你不跑真的可以吗?”毕竟之前的衣服给时透有一郎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对此上杉惠已经有准备,一边规划房子的未来版图,一边说:“哦,那衣服是我从死人身上扒拉下来的,我偷了我爹的黄金偷跑出来,掩人耳目还是穿别人的旧衣服比较好。”

“......”你自己听听这能信吗?

时透有一郎表情一万个不相信,趴在桌子上的无一郎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上杉惠,问道:“那惠哥哥是小偷吗?不会被官府抓吗?”

“......不会,我爹的钱可多了,他的每一个小孩长大之后几乎都会偷他的钱跑路。”上杉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爹有三十八个老婆,给他生了六十四个孩子......你们啥眼神,不信也给我信!每个老婆都以为生孩子就可以抢财产,结果我老爹为了追求长命百岁入了邪教,每个孩子十八岁就会被烧死祭天,但我爹其实也还剩点人性吧,死了十多个孩子之后,剩下的孩子几乎都会拿钱跑路,他不报官也不追,继续娶老婆生新小孩。好了,这钱花完了我还有,你们两个小东西就别担惊受怕了。”

两个小孩子一瞬间汲取了大量毁三观的知识,正面面相觑着。

上杉惠想了想,从怀里摸出钱袋丢给他们,说道:“自己拿零花钱去外面买糖吃,别又给我舍不得花钱,钱没花完不准回来,买衣服也好买玩具也行,噢,给我带个苹果回来。”

“......”

出生以来第一次自己有了能自由支配的钱财,还被要求没花完不准回去,难得看到小小的时透双生子手足无措,握着钱袋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上杉惠。

......这两熊孩子不会花钱啊!

上杉惠待会就要跟人家谈买房的事,才没空带孩子呢,他嘴角抽搐着,问道:“你们两个......平时来村里都不逛街的吗?”

“逛....街?”

“......”穷人家的孩子真命苦。

上杉惠捂住额头:“你们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你们爸爸带你们下山卖柴的时候偶尔带你们参加过祭典吗。就是有很多小摊,卖炒面、苹果糖、钓金鱼、买面具的那种,那些东西平时人家也会卖的呀,又不是只有祭典才突然冒出来。”

时透双生子豆豆眼,歪头看他。

上杉惠深吸一口气,说:“我的意思就是,你们可以去任何你们喜欢的地方,看上什么想要的就买,喜欢吃什么,不要考虑价格,直接吃,钱不够了回来跟我要。”

“.......你为什么要给我们钱啊?”时透有一郎不太高兴,别扭地握住了弟弟的手。

无一郎抿抿嘴,小声说:“爸爸说我们不是乞丐,不可以白吃白喝,更不可以拿别人的钱做自己的事。”

怪不得你爹穷呢?哪个资本家不是出去抢钱给自己花的。

上杉惠忍住翻白眼的**,捂住脸,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露出一个非常温柔的笑容,手同时按在两小只乌黑的脑袋上。

“这怎么会是白吃白喝呢,你们不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吗?请我吃饭,让我用你们家的浴室,还给了你们父亲的衣服。现在我在报恩啊,不是口头上感谢你们,我在认真地报答你们的一粟之恩。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我现在所做的,只是很小很小,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所以你们两个小孩子一定不能拒绝我的报恩,要不我会很伤心的。”

见到两双纯真的大眼睛从怀疑抵触,变得又惊讶又不可思议又欣喜,上杉惠继续说道:“我对你们的报恩,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快快乐乐,健康平安的成长,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我只能一步一步来......你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买喜欢吃的食物,好看的衣服,小孩子该玩的玩具,对了,记得太阳下山之前要回到我的身边。”

养孩子真不是给钱就能解决的事,他这嘴皮子怕是要磨破。

兄弟俩稀里糊涂地揣着可以抵得上他们一家四口快半年的生活费,走进了村里最繁华的小街,对于吃喝玩乐这种事,时透家小孩虽然有些扭扭捏捏,但世界上的所有熊孩子都能无师自通。

仿佛天上掉馅饼,真砸到他们了。

今天上杉惠天一亮就出去找房子,回来给他们带了四个热乎乎的肉包子当早餐,此时他们倒也不饿,时透有一郎牵着弟弟的手,漫无目的地走在街边,忽然,手被轻轻拉了拉。有一郎转头望去,发现弟弟正盯着店铺里面来自西方的漂亮飞机玩具,又渴望又有点害怕的目光看向了他。

“......那,我们进去看看吧。”

这个口子一开,两个小孩子就玩得不亦乐乎了,买了飞机和汽车玩具后,在路边空地玩的时候吸引了一大堆小孩。

一群孩子玩了半天,又听当地孩子的建议去吃茶屋的三色丸子和甜豆花,吃完了跑去拜村里很灵的寺庙,最后给上杉惠带了一大包苹果回去。

上杉惠看着日落西山的太阳,和依旧鼓鼓的钱包,两个脏兮兮的小孩,陷入了沉思。

“你们两个玩了一整天还没花完.....我不是说过钱要花完才能回吗?”

两个小孩正摆弄他们难得的玩具,闻言一顿。

有一郎支支吾吾的,他总觉得今天这样花钱已经不太好了,买了很贵的玩具,还请了村里一堆小孩吃零嘴,去庙里花钱烧香给父母和弟弟顺带这个莫名其妙的怪人求平安,他就觉得差不多了,从没想过钱能这么经花。

无一郎看了哥哥一样,有一郎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一旦他放松下来,其实就是一个很好拿捏的小孩。于是无一郎说道:“可是,惠哥哥不是要我们太阳下山之前回来吗?惠哥哥给的钱太多了,我们今天玩的很开心,谢谢惠哥哥。”

“......谢、谢谢。”听见弟弟道谢,有一郎也别扭着小声道谢,然后把钱袋子继续推给上杉惠。

“......这是给你们的。”

上杉惠叹了口气,拿出今天下午出门他买的两个钱包给两兄弟,拿出一个苹果擦了擦直接啃:“你们把零花钱分一下,一人一半,出门在外一定得有钱,每人一个钱袋子,今天早点睡,我把街头那家包子铺隔壁的房子买下来了,已经请人打扫了,明天搬家,你们一人一个房间,东西搬过去了我再带你们去买被褥。”

钱包很漂亮,一个浅蓝色和一个藏蓝色,都绘有金黄色的银杏,两个小孩都很开心的样子,但听说要搬家,有一郎抬头,问道:“今天不搬吗?我们也没多少行李。”

上杉惠吭哧吭哧啃苹果,随意说道:“不行,那里还在搞卫生,还有,晚上外面有鬼,我怕黑。”

多大的人还信这种鬼故事。

有一郎一脸鄙视,然后被上杉惠敲了敲脑袋:“你们可别不信,半夜遇到鬼可不是好玩的,这个钱袋子里我给你们缝了紫藤花的干花在里面,可以驱鬼的,还有从今天开始,我们每天晚上都要点有紫藤花的香炉在门外。”

点紫藤花的香炉倒是寺庙里的和尚才有的习惯,没想到上杉惠也会有。双生子互相看了看对方,迷惑的目光依然没有消失。

上杉惠买的房子刚好在饭堂铺子旁,看着黑发红眸的男人戴了斗笠,大口大口吃包子的模样,很难不让人想象出他是不是冲着饭堂买的房子......

时透有一郎和无一郎每人捧着有半张脸大的豆沙包,一边小口吃一边两双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上杉惠。

上杉惠嘴角抽搐,有些无法面对双生子纯洁单纯的目光,问道:“怎么了,是你们自己不吃肉包的,想吃的话我再点。”

“不要,吃不下了。”时透无一郎咽下食物,歪歪头,“话说回来,惠哥哥也知道自己的耳朵很奇怪啊。”

时透有一郎喝了口抹茶,看着上杉惠:“眼睛比兔子还红也足够奇怪了,耳朵还那么长,戴帽子也遮不了,是你们家族的遗传吗?”

上杉惠第一次出门的时候就发现村民的目光不太对劲了,听到有小孩在背后窃窃私语他的耳朵,才赶紧买了斗笠戴上,要不出行可能都成问题,但红眼睛是真的没办法了。

“唔,好像是吧......反正挺麻烦的。”上杉惠叹了口气,“你们不要跟别人说我的耳朵和眼睛啊,虽然我爹他没派人追杀我,但要是传出去我还是有可能被抓回去的。”

“这个设定还在啊......”时透有一郎吐槽道,但也知道外表和正常人不一样不是什么好事。

三人吃过早餐,简单收拾好东西,便外出买生活用品。

上杉惠发现不光是脸,哥哥和弟弟很多方面都很像,例如都爱穿下摆很短的衣服,似乎都挺怕热的,但又不喜欢扎头发,据说扎马尾会让他们的头发更加自然卷,第二天很不好打理,上杉惠只好很可惜地放下一堆蝴蝶结和漂亮发簪。

无一郎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弟弟为优先的,例如他会主动背更多的柴火,做饭烧水减轻弟弟的负担,做饭想着都是弟弟爱吃的萝卜。

此时金钱物资充足,两个小孩都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柔软的铺垫、冰丝触感般的夏日被,软乎乎的枕头,能够隔日就换的新衣服,新草鞋,新内衣,一堆零嘴,还给两个小朋友都订了很贵的牛乳。

看见大门面前钉上的鲜奶盒,两个小朋友好奇又新鲜,不住地打量,此时的模样如出一辙,连上杉惠都有点分不清两兄弟谁是谁了。

有钱有闲了,孩子才能当孩子啊。

“好了,刚刚不是已经喝过牛奶了吗,新的要明天早上才能到。”上杉惠轻轻摸了摸双生子的小脑袋,对俩孩子的头发爱不释手,“快进去收拾新买的东西,床垫被子都要晒过才能睡。”

“好。”

“好。”

两兄弟很快就跑去忙活,顺便帮上杉惠的东西也收拾一通......他们也发现,上杉惠只有嘴巴特别能说,但做起家务来简直就是灾难,搬个东西都能把自己的腰给闪了,简直不像18岁的年轻人。

对此上杉惠只表示——千万别对1千米都可以跑脱水的大学生有任何体力方面的期待!!平时他只是嘴硬,真遇上事了就是战五渣!

朝夕相处让三个人关系亲近得非常快,上杉惠搬新家的第二天就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了,隔壁不光卖包子,也卖三餐定食,要不是有一郎及时制止他继续废柴化的苗头,他可以要无一郎打包带回来给他放床上吃,能躺着绝不站着,钱能解决的事绝不亲自做。

两个小朋友拒绝上杉惠请保姆洗衣做饭,包揽了全部家务,做家务对他们而言花不了多少时间。

闲下来后时透有一郎跑出去买了好几个信封和邮票,两兄弟一起在餐桌上给父母写信,遇到不会的字,时透无一郎见哥哥也不会,就捧着信跑上楼找明明健康却声称自己贫血的上杉惠,上杉惠一边啃着洗好的桃子,一边拿过小孩子写得整整齐齐的信,忽然,上杉惠骂了句:“我擦,老子不认字?!!”

明明是穿越者,自动学会了日语,为什么文字他就不能自动看懂?!!!

从此,两个小孩更加看不起上杉惠了。

上杉惠披着被子坐在两个小朋友旁边,不死心地问:“你们爸爸不是樵夫吗?村里又没有学堂,你们怎么学认字的?”

时透有一郎翻着新买的字典,说:“所有大人都会认字吧,就连流氓都认得五十音图......你的废柴倒是真的超出我的想象。”

......他就说为啥当初看番的时候,发现那个暴躁老哥风柱能说出那么高级的敬语时违和感会那么深。按他的常识来说,古代的鬼子国国民受教育程度不可能这么高!!

结果为了圆剧情线,这个世界普遍居民不用上学堂也是能认字的。

时透无一郎一脸担忧地拿走上杉惠面前的果盘。

上杉惠:????

时透无一郎很乖地递给他一堆儿童绘本,用着特别童稚的嗓音软乎乎地说:“惠哥哥,不把这几本书看完,不准吃水果哦!”

反了你了!

时透有一郎终于从字典里抬起头了,目光犀利地扫视过上杉惠和他的苹果们:“我发现你这几天饭都不吃,只吃这些乱七八糟的零嘴,有钱也不是这样用的。不把五十音图认完,不许吃水果。”

......行,哥哥厉害。

有一郎是觉得这个哥哥是真废柴,只“megumi”这样直接叫他名字,无一郎倒是很乖,又很爱撒娇,经常“惠哥哥”“惠哥哥你好怂”地叫,抱住上杉惠的腰要求陪玩。

......给吃给喝给钱真无所谓,但上杉惠上辈子是个死肥宅啊!要他和10岁孩子一样精力旺盛真是遭老罪了。

还有他实在是懒得再学一门新语言了,高等数学划了范围都能挂科的他本来就是懒出天际的人。

五十音图没看一行字就倒在无一郎身上呼呼大睡,这把有一郎气死了,把上杉惠的被子抢走,没想到这18岁的大人还能在地上打滚甩赖皮,抱住他弟弟的脸狂蹭。

“呜呜呜有一郎好凶好凶好凶!!!还是无一郎好!!!这脸蛋好嫩啊!!!啊啊啊啊来!给哥哥香一个。”

吓得两兄弟还以为这人是个大变态!

但发现不管把上杉惠吊起来还是一草鞋抽过去,对方都是傻乐的模样,就觉得这人只是少根筋。

上杉惠倒是无所谓,小孩子本来就是熊嘛,只要别是高铁狂叫、电影院狂踢座椅型,他一般都挺溺爱的。

有一郎想寄信,买最好的邮票用最快的速度。

无一郎喜欢纸飞机,买下店里全部的纸和飞机模型。

有一郎喜欢香蕉,买。无一郎喜欢梨,买。哥哥喜欢草莓大福,买。弟弟喜欢仙贝,买。衣服每个月买一次,书想买就买,堆在角落放不下就找人订做一个书架,给两小孩一人一个小书桌。两个孩子喜欢斧头和刀具,上杉惠心惊胆战地跑去找铁匠做了两把真刀和木刀,在庭院里打了两木桩让他们用木刀练习。反正不让双生子的童年再有任何遗憾。

不过一来二去这样没头没尾地花钱,加上买房子和寄去江户的医药费,上杉惠不得不又放了两次血换金币。但没想到双生子对血腥味特别敏感,所以上杉惠偷偷摸摸放第一次血的时候就被发现了。

上杉惠说:“不是给你们订做了两把真刀吗,我试试看它锋不锋利......啊,刀匠手艺不错。”

差点气死两小只。

第二次又用同样的理由试了另一把刀后。时透有一郎和无一郎一脸严肃地挖了个坑,把两把刀埋了。

上杉惠:“?????”

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的说:“你要是现在就想死,我和哥哥再给你挖个坑。”

“......”上杉惠打了个寒噤,估摸着还好这次血放的比较多,上次他怕痛,就割一条小口子,那点血只换了一个金币,这次换了快10个金币,应该是不怕再饿着小朋友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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