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一百零二册:愿望(3)

离开了宇髓天元的住宅,伊藤辉月也缓步抵达炼狱杏寿郎的道场。

“小”

“辉月!”

一如既往,自己还未唤出声,就被那金色的身影熊抱、入怀。

炼狱杏寿郎拥紧少女,眷恋地吻了吻对方的发顶:“我好想你..今天怎么那么迟才来见我?”

“啊..”

伊藤辉月有些呼吸困难地抬起头,带着歉意继续:“抱、抱歉..我在他们那儿都逗留了会儿,就、就迟了..”

望着埋在自己胸膛前的女孩,炼狱杏寿郎扬起大大的笑容:“没事!我原谅你!辉月、我肚子饿了!”

“唔、唔嗯..小、小阳..你先松开我..呼吸、呼吸有点...”

伊藤辉月举起左手提着的点心盒,继续:“我带了些羊羹和酱油团子..”

“唔嗯!”

炼狱杏寿郎直接以公主抱的形式将少女抱起,‘搬’到那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位置。

伊藤辉月有些无奈地窝在那‘座位’..

没错,正是我们大哥的怀内。

叹气,打开点心盒、还是那熟悉的‘配方’:亲手投喂。

瞧见那纤手上的色彩,炼狱杏寿郎顿时想起了那同样在手指上染色的男人、皱眉、直抓起了那手,抿嘴:“这颜色..”

“嗯?啊啊”

伊藤辉月向对方展示自己的指甲,嘴角上都是满意、继续:“是天元帮我染色的哦,好看吧。对了、我脚上也有哦。”

话音刚落下,被炼狱杏寿郎抓着的地方突然收紧、伊藤辉月一惊、抬起眼,讶异地看向对方:“小、小阳?”

听见少女那带着淡淡讶异的声音,炼狱杏寿郎连忙挂起笑容:“唔嗯?啊啊、很好看哦,辉月。没想到..宇·髓·那·家·伙,还碰了你的脚...过几天,我得去看看他了。”

伊藤辉月惊喜地抬起头,看着少年:“嗯?小阳你也想给手指甲染色吗?”

不等对方回应,少女想象了拥有彩甲的炼狱杏寿郎,不禁轻笑、继续:“一定会很可爱。”

“..辉月,我想吃羊羹。”

“好好..”

叉起块切好的羊羹,递过向对方的嘴边:“来、羊羹..呐、小阳?”

嘴里咀嚼着羊羹,炼狱杏寿郎拥紧了少女,将下巴靠在对方的颈窝上,感受着少女身上的冷香、慵懒地说道:“唔?”

伊藤辉月低下眼帘,抿嘴:“你..你还记得同我说过,想当教授剑道的师傅吗?”

颈窝处传来了微微的瘙痒感,伊藤辉月抬起手、抚上炼狱杏寿郎的发丝,柔声继续:“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或者..其他愿望?”

“嗯..”

炼狱杏寿郎眯起了眼睛,金色的眼眸转了转、轻笑:“我想你..想你一直待在我身边。”

以为少年还在打趣着自己,伊藤辉月侧头、轻捏起对方的脸颊:“我这不是待在你这里了..别开玩笑,认真点儿..有其他的小愿望吗?”

“玩笑啊..”

金色的眼眸因为少女的言语暗了暗,嘴角有些失落地扬起、叹笑:“嗯..那..我想吃你烤的红薯。”

伊藤辉月微微讶异:“就这?”

“唔嗯!”

“那好办。”

少女起身、离开了少年的怀抱,转身向对方伸出手、朝霞映着她那灿烂的笑脸:“走吧、小阳。”

少女动人的笑容,顿时让炼狱杏寿郎失了神。

见对方并没下个动作,伊藤辉月失笑、拉起少年的手:“走吧,小阳。”

“..唔、唔?!”

“噗呲、去我的宅院啊,给你烤红薯。”

在那之后,炼狱杏寿郎完全没有记忆自己是如何被伊藤辉月拉到她的宅院,再次回神时、自己已坐在回廊上,手中拿着热乎乎的烤红薯。

身旁,并没少女的身影。

“..辉...月..辉月?”

“怎么啦、小阳?”

伊藤辉月捧着菜肴步入居间,笑着继续:“噗呲、小阳,嘴角。”

“唔、唔?”

“我说”

将手中的菜肴端放在矮桌上后,少女来到炼狱杏寿郎的面前、蹲下,拇指腹轻滑过对方的嘴角、继续:“嘴角。嘻、你的吃相还跟你小时候一样啊,总爱嘴角上留些食。”

“辉、辉月我...”

瞧见桌上的菜肴,心中顿时一暖:“你是去准备晚餐给我吗?”

伊藤辉月一愣,轻笑解释:“不是哦,这是给孩子们准备的。”

炼狱杏寿郎震惊地睁大双眸:“孩..子们?!”

“嗯,炭治郎他们啊。我让空海(鎹鸦)去通知他们了,待会儿训练结束后来我这儿用晚餐。”

“那我..”

“小阳你当然要回家啊,千寿郎都准备了你的晚饭、怎么不能回去呢?”

“可..”

“好啦,千寿郎一定在等着你了。啊、回去前..”

伊藤辉月拿出个装好烤红薯的木盒,交给对方,继续:“烤红薯,是千寿郎和槙寿郎那份..嘻、别露出这表情啊,小阳。里头还是有你那份的。”

话完,便拉起炼狱杏寿郎、送到玄关处,道别:“好啦、炭治郎他们就快来了,小阳你也快回家吧。”

见少女如此焦急让自己离开,炼狱杏寿郎扁起了嘴、一副被抛弃的小狗模样,可怜兮兮地看着对方:“辉月..我想留下..一起...”

怎知,这次伊藤辉月并没‘吃’炼狱杏寿郎这一套,推挪这对方离开:“不行,千寿郎可是煮好了你的晚饭、你得回去。回去了,别对你父亲摆脸色哦,谁知道你父子俩在上次的事件后,有没有好好坐下、聊天..好啦、你快回去吧小阳。”

“那..”

炼狱杏寿郎望着少女、期待:“我们明天能一起吃饭吗?”

伊藤辉月轻笑,答应了对方。

待炼狱杏寿郎离开了不久后,玄关处也传来了客人的声音:

“辉——月——酱~~~”

“辉、辉月?我们来了哦..”

“黑溜助!!本大爷来了、出来!!”

“辉月..”

“唔唔!!”

听见了声音,伊藤辉月连忙到玄关处、欢迎了来者:“欢迎、欢迎,炭治郎、善逸、伊之助、祢豆子、香奈乎还有玄弥,快进来。”

领着他们步入居间,晚饭便开始了。

席间,伊藤辉月与他们有说有笑,都在讨论着有关训练期间的事情。

晚饭结束后,伊藤辉月也切好西瓜、招待他们。

“唔唔?”

“嗯?怎么啦、祢豆子?”

灶门祢豆子拉着少女的手,似乎想要表达着什么,手脚在努力地比划着:“嗯嗯、唔嗯,呼呼。”

伊藤辉月挑眉,明白少女要的东西,转头看向正用着西瓜的少年们:“祢豆子提议、待会儿去放风筝哦,要一起吗?”

我妻善逸一愣,看着那夜幕低垂的夜空:“放..风筝..?”

想起了那晚在月见草花丛中的夜景,灶门炭治郎向友人解释:“嗯,放风筝。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哦,善逸。”

望着脸上开始有些期待的栗花落香奈乎,伊藤辉月轻笑:“到天元的那后山花园去吧,那里比较宽敞。”

不久,在那月见草花丛上,伊藤辉月和少年们沐浴在月光之中、嬉戏着。

伊藤辉月深深地望着眼前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少年少女们,尽可能地将他们此时的欢乐模样刻画在脑海里、永远保存着。

“..大家?”

伊藤辉月走向他们,正准备拿出护身符、交给他们:“这..”

话还未说完,身后便传来了灶门祢豆子的惊呼声,随声望去,见她正指着上空、惊喜地呼叫着。

墨色的夜空中挂着许多闪烁着光芒的零星,忽然、一颗星星似乎脱离束缚拖着长长的尾巴,在那墨色的画布上划出道美丽的弧线。

“是、是流星!!!”

在我妻善逸的惊呼下,一颗又一颗的流星纷纷闪着白光,争先恐后地画出一道又一道美丽的弧线。

“快、大家!!许愿!!向神明许愿!!”

随着少年的呼喊,不知为何、大伙照做了。

过了一会儿,灶门炭治郎困惑地看向我妻善逸:“..呐、善逸..我们这样..愿望真的会实现?”

我妻善逸紧紧合十双手、紧闭着眼睛,急忙回应友人:“不知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灵不灵?”

“这..”

“大家都许了什么啊?”

伊藤辉月好奇地看着眼前天真可爱的少年少女们,浅笑继续:“能跟我分享吗?”

嘴平伊之助立马跳出、自信满满地开口:“我的当然是要当山唔?!”

话还未说完,少年的嘴就被我妻善逸一脸恐慌地捂上,打断:“你在干啥——?!!!不可以!!绝不能说出自己的愿望,被神明知道了、会被抛弃你的愿望的!!!绝不能、绝·不·能!!大声说出你刚刚许的愿望!!”

话完,我妻善逸还看向伊藤辉月,羞涩中带着困难地继续:“就、就算是辉月你跟我撒娇,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这样啊..好吧。”

伊藤辉月无奈一笑,拿出了自己准备的护身、一一交在少年少女的手中继续:“虽然不能知道你们的愿望,但..我想这个、在未来的战场中,一定能很好守护你们。这,就是我的愿望、要你们一生都平平安安。”

拿着那一瞧便知道是出自少女之手的小囊,我妻善逸直高举着那小囊、跑绕着整片花丛,欢声大叫。

嘴平伊之助以为我妻善逸要比赛赛跑,追在他的身后。

不死川玄弥小心翼翼地看着那护身符,嘴角淡淡扬起、细声:“以这信物为誓,我..会守护好你。”

栗花落香奈乎握着那还残留着少女温度的护身符,轻放在胸口,闭上眼、再次向神明许多了个愿望。

灶门炭治郎望着那躺在自己掌心、绣有朵漂亮百花多护身符,脑海顿时忆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为似雪精灵般漂亮又神秘的女孩..与自己和弟弟妹妹们在雪地里玩雪、蹦跑、寻松果等等的记忆:“..辉”

抬起头,正想向伊藤辉月说些什么的少年瞧见了自家妹妹、灶门祢豆子拉走了伊藤辉月,欢喜地邀请对方在这星空下放风筝、嬉戏,少年只好浅笑作罢、细声:“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由于第二天还得接受训练、大伙也在一番嬉闹游戏后不舍地互道晚安,散去。

好好看着少年少女们走远去后,伊藤辉月这才转身、缓步走在那安静的路上。

幽静的小道,晚风缓缓地抚过,带着那树叶的沙沙声、一下又一下地触着少女的内心深处。

“..咳..咳咳..咳咳、咳哈..噗咳哈、咳咳咳咳咳”

突然钻心的灼热和疼痛突然侵上少女,痛得直让她缓缓卷缩起身躯、双手大力地捂着心脏处、弯着腰、大口并痛苦地喘息和咳嗽着。

每一下的吸气都带着万针般,刺着少女的喉间、肺腑和心脏...

这一下又一下的痛感,似乎都在提醒着那些自己吃下并作为药引的花朵、是一个灵魂,是一个..曾是作为人类的灵魂。

还有,自己的终局。

一口刺目的艳红,终于滴沾上了那干净的石子路上。

呼吸变得困难了起来,伊藤辉月仰起了头、大口吸了着寒气,承受这份痛楚。

如墨般的夜空中,月亮被一层迷雾般的云层所遮挡,朦胧得泛出诡异的光晕。

伊藤辉月移开视线,低下头、不再去看着那让自己心烦的月色,手背随意抹过嘴巴、拭去了那血迹也..拭去了那作为苍白掩饰的口红。

淡光下的石子路上,一位神色苍白却逞强着身子的少女扶着墙、缓步前进...

突然,脚竟被颗石子绊到、扑倒了。

见自己竟会被这样、轻易地被绊倒,双膝跪在充满石子且空荡荡的小道上。

膝盖处虽然不疼,只是泛着淡淡大血色但...一份孤独、不安和害怕正缓缓地在少女的心中升起。

身体的疼痛和不适让伊藤辉月咳嗽着,轻轻且不断的咳嗽声成为了着幽静小道上唯一的声音...

徐徐的晚风略过,一滴剔透划过了少女的脸颊、碰到了那捂着口的手。

渐渐的,小道上的咳嗽声夹杂了断续的泣声。

疼痛..不舍..孤独..害怕..恐惧..终于冲破了那心墙、占据了少女的内心。

伊藤辉月严实地捂着自己的嘴,压抑那快要从喉咙溢出的恐惧。

这一刻,她怕了..她舍不得了..她..真的、真的..真的好想像今日一样..一直、一直陪在他们的身边,过着..普通的日子可...

【辉、辉月大人?】

听见了呼唤,伊藤辉月一惊、收回了心神,连忙拭去泪水,抬起头、望着来者,故作没事般扬起嘴角:【是、是隼人啊..这么晚了,咳、咳咳咳..咳哼是、是怎么吗?】

被名为隼人的雕担忧地看着眼前自己所效忠的主人:【辉月大人,您..血..】

【说吧,隼人。】

伊藤辉月咽下喉间的腥甜,打断了对方、继续:【是发现了什么吗?】

见主人不想自己过问,隼人也只好作罢、抬起自己的右爪,松开。

一颗圆形物体滚落在地,碰到了伊藤辉月脚边。

月亮安静地为伊藤辉月洒落光芒,让她能看清那物。

是一颗..长着如蜘蛛般细脚的眼球怪。

捏起那早已失去了生命的物体,伊藤辉月瞧见了那眼球上刻着的【肆】。

【..山下的鸟雀们这几日都在躁动。】

隼人为少女娓娓道来:【我下山,在宅院周围、山下的村落小镇上巡逻。今日,在村落..主宅的门口,抓着了这诡异的生物。辉月大人您看..】

随着雕的叙述,少女的眼眸从漆黑逐渐化成了梅红,眼眶里的泪水再次流出,但这次、从少女喉间发出的不是泣声,而是似哭泣的笑声。

少女此时的表情和声音吓到了隼人:【辉、辉月大人?】

【呵、呵呵呵呵..咳咳咳咳抱、抱歉隼人..我咳咳咳哼..我这是..呵、在开心..】

是开心吗?

不..其实她自己不知道这份悸动是不是开心..但,心中那份害怕再一点点地消失了..踏..踏实吧,应该是对那份现实的踏实感..所以,她应该笑吧...

那刻着【肆】的眼球怪出现让伊藤辉月知道,【那天】要来了..她终于,能杀死鬼舞辻无惨、终结所有一切的痛苦...让大家过上普通且幸福的日子了。

【可您流泪了..还、还有血..】

【咳咳、咳咳咳咳..我、咳咳我没事..哈...】

伊藤辉月缓缓站起了身子,将手中之物随意丢入黑暗,让蔓藤食去:【谢谢你、隼人。我开心是因为..他要来了,就如耀哉预言的一样。他..鬼舞辻..要来了。】

那属于月光诡异的光晕,淡淡地落在少女淡淡勾起的嘴角,映在隼人双眸。

冰凉的手抚上隼人的头,继续:【隼人,最后的一战..终于要来了。去吧、隼人..除了泷和圭梧,都让大家准备。我需要你们的力量,请..助我一臂之力吧...】

得令,隼人也张开羽翅、带着指令没入了黑暗之中。

伊藤辉月也拖着虚弱的脚步,缓缓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待自己来到门口时,却迟迟不敢踏出那一步、迈入那空荡荡的屋子。

空洞洞孤独感回来了,在那木门前欢迎着少女的归来,让她止下了步伐。

望着眼前让自己感到空落的木门,下一秒,伊藤辉月转身、往鸦屋的方向走去..

不久,那宁静的鸦屋传来了轻轻的‘咿呀’声。

伊藤辉月轻轻打开了门,步入,原以为自己不会吵醒里头正在歇息的鎹鸦们。

怎知,自己才前进一步,只鎹鸦便飞到自己的眼前:“辉月大人,这么晚了..是要我执行什么任务吗?”

“..唉”

伊藤辉月伸出双手,让对方落在自己的双手中、歉意地看着对方:“抱歉啊、空海..其实我没什么事,咳、咳咳咳只是..”

“只是?”

这时,空海注意到少女眼角的湿润和唇色的苍白,担忧地抬起翼、轻碰上少女的眼角,继续:“辉月大人,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空海就在这,能..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感受到眼角上那淡淡的瘙痒感,伊藤辉月眯起眼、浅笑:“没事..我已经没事了、空海。但..有个请求..就、就是”

少女顿时羞涩了起来,似位要求陪睡的孩童般,继续:“你..我、我能过来这里睡吗?”

空海一怔,下意识地开口..

”诶?”

“诶?”

“诶诶诶?”

身后一群同声的‘诶’取代了自己快要发出的‘诶’,空海顿时无言。

身后的那群声音并没就此打住,反而..

“是辉月大人诶!她怎么来了吖?”

“嘘..小声点,会被发现的..我们正要偷听呢..”

“诶诶、你们说,刚刚辉月大人说的..是要在我们这里睡?”

“嗯啊、嗯啊,辉月大人要在我们这里留宿诶!”

“笨蛋(低吼)!都说了要小声点!”

“可..辉月大人要留宿、咱们这儿也没床铺给辉月大人啊...”

“有啥担心的、让辉月大人睡我的窝呗。”

“你那臭死的窝、倒不如给老鼠睡好了。”

“那咋办啊?要不..去问问空海的意见?”

“傻X啊你,给空海知道我们在偷听、就不怕它明天把你丢进蛇窝里啊!”

...

(ー_ー╬ )

早已将它们对话收入耳朵的空海转头、冷瞪那窝在角落的鎹鸦们:“你们..”

“Σ(°△°|||)咿——!!被发现了!!”

“噗呲”

伊藤辉月失笑地继续:“抱、抱歉..把你们都吵醒了..噗..空海、你平时会把那些不听话的家伙扔进蛇窝?”

“..我不会,辉月大人。”

空海无奈叹气、继续:“但如它们说的,您不能在这里留宿。这儿并没有床铺给您休息。”

少女轻笑:“没事儿。那样的话..”

偷偷瞄向那群可爱的鎹鸦,继续:“你们到我那儿睡吧。就一晚、可以吗?”

“我..”

“非常乐意!!!”

不等空海那句婉拒,鎹鸦们等不及地冲出、兴冲冲地围起伊藤辉月,同声:“我们乐意、辉月大人!!”

就这样,伊藤辉月今晚喜得一群黑漆漆的鎹鸦伴自己入睡。

熄去烛火前,伊藤辉月望着那群正窝在自己被褥周围、占满了自己房间的鎹鸦们,轻笑:“我要熄烛了哦。”

话刚落下,鎹鸦们同声回应:“好~~”

吹熄了烛火,房间唯一的光芒也逝去、留下了一片漆黑,伊藤辉月也在黑暗中、轻身钻入那温暖的被窝。

这时,不知是谁带起了头,在这片黑暗中、轻声道:“晚安了,辉月大人、要做好梦哦。”

随后,便是鎹鸦们起起落落的道晚安声。

听着那小小且日常的祝福,渐渐占满了伊藤辉月那空荡的内心、驱走了孤独,留下了暖意。

黑暗中,伊藤辉月浅笑、柔声:“大家..晚安、好梦。”

不久,宁静的夜晚中,鎹鸦‘哔呼—’的打呼声在耳边环绕。

听着那起起落落的声音,伊藤辉月并不感到烦躁反而..有点开心,不禁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辉月大人?”

空海与伊藤辉月一样,还未入睡。

见少女醒着,空海歉意地轻声:“抱歉..他们..太吵了。”

“没事..空海、靠过来些..”

黑暗中,少女依旧能看清并认出身旁的空海,抚上对方的羽毛,轻声继续:“我能抱抱你吗?”

不等空海回应,少女便轻抱起它、放在自己的胸前,细细地抚摸。

看着眼前的鎹鸦,伴随那身旁起起落落的打呼声,伊藤辉月想起了那在多年前曾爱粘着自己的鎹鸦,以及自己对空海所做的一切,轻声中带着歉意:“谢谢你、空海..谢谢..也对不起...”

少女感受着指间那羽毛的触感,轻轻地继续:“把所有鸦屋的事情都交给你了,抱歉啊..那时的我,想不到有谁能胜任这个位置了。你..明明你也很向往出行任务的日子、成为一只真正的鎹鸦..我却..硬生生地把你束缚在那个地方...”

“不、不会,辉月大人。”

空海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少女、继续:“我并没感到束缚,虽然刚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但..只要是您给我的命令,我都会执行的。我..”

脑海顿时浮现出那只额头上有块白色斑点、是自己对手兼兄弟的鎹鸦,语气夹杂着思念:“其实..我跟斑一样,想成为辉月大人您的鎹鸦...我们还有过一个似对决般的约定,无论结果如何..您最后选择的鎹鸦是我们之中的谁,以后都要互相扶持、辅助辉月大人您。可没想到...”

随着空海的言语,伊藤辉月也想念起从前那只总爱在自己身边唠唠叨叨的鎹鸦,抿嘴:“斑啊..嘻、那家伙以前也常这样打呼呢..每次都偷溜进我的被窝、在我耳旁,‘哔呼’、‘哔呼’的..唔呜”

记忆,被翻开、翻到了那..失去自己最为独特鎹鸦的那晚,声音顿时微微哽咽了起来:“呼..斑它有跟我说过...不想成为像它父亲一样、辅助主公的鎹鸦,它想、呜..抱歉、空海。都怪我...”

黑幕之中,空海还是瞧见了少女眼眶里的泪花,伸出翼、抚上对方的脸:“这并不是您的错,辉月大人。斑那家伙..太要强了..一直以来、它都想要证明..自己是能陪伴在你身边..最合适你的鎹鸦...那件事并不是您的错。真的、真的不是您的错..您不用再自责了...”

“空海..”

伊藤辉月放任那在自己眼眶里的泪水,凝视着眼前的鎹鸦、柔声:“谢谢你。但..对不起、在这最后,我还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空海收回了翼、低下头,领命:“空海,在此听命。”

纤指划过空海的羽毛,那无血色的唇在黑暗中缓缓开合...

听着那少女对自己的下令,在这不大不下且温暖的房间里、空海竟感到里不安的冷寒,渗透了自己的心脏和灵魂。

感觉在这一刻起...它..似乎失去了在未来能长伴在眼前憧憬之人身边的资格。

今夜的月光,依旧那么的冷漠..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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