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最适合沉睡的时段,是结束一天的开始。但对于【鬼】来说却是一天的开始…
“…姐...姐姐!”
夜晚的凉风抚上脸,伊藤辉月皱眉地撑起眼皮,进入眼眶的是那位白发的少年。
“...滚。”
累挽起伊藤辉月的手臂,试图将她从被窝里拉出:“不能睡了,姐姐。要去觅食了,你好不容易在这几天都吃了些【食物】,就一定要吃下去。不然怎么有力气来保护我呢。”
拖着疲累的身子坐起身,肚子就传来了饥饿的感觉。皱眉,撩起眼皮厌恶地看着眼前兴致勃勃的累:“凭什么要我保护你。”
“因为你是我姐姐吖~”
“啧,我不是你姐姐。”
不知是自己体内的【鬼血】因太久没进食血液,还是久违地品尝了血液,那天之后的伊藤辉月变得十分虚弱、想要带着斑和五加木逃离累都成了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因为身体的虚弱加上见累时刻用了银线捆绑了自己的脖子,让伊藤辉月被迫地留在这山中并与对方生活了几个星期。在这几个星期内,伊藤辉月过上了【鬼】的生活:白天沉睡,夜晚觅食。
脖子传来了微微地疼痛,随着那记疼痛累的声音传入耳朵:“走吧,姐姐。”
夜晚中的山林里,除了在夜间觅食的野兽之外偶尔还会有些在山林中迷路的村民或旅人...
“抓到啦!!”
累满意地看着被自己银线悬挂在半空中并已断气的男人,像个捕抓到了独角仙的小男孩般高呼着。
累回头望向伊藤辉月:“姐姐,刚刚看见了吗?是我抓到的噢!”
望着那惨死的陌生男人,伊藤辉月在心中为对方默哀,不理会累的兴奋。
脖子再次传来疼痛。
累看着双手空空,一整晚都没【猎物】的伊藤辉月,些许失望:“欸...姐姐你要加把劲吖,为了你的身体要吃多点啊、要捕多些。今晚我可不会再分给你了噢。”
累的话刚落,一只漆黑的鎹鸦叼着只已断气的兔子,送到伊藤辉月的脚边。
见状,累鼓起腮:“不公平。那是斑的,不是姐姐的。姐姐不能一直靠斑给你送食。”
危险的气息突然迎面而来,伊藤辉月没多想便化为【鬼】。带刺的蔓藤忽然破土而出,在她和累的面前成了一道防御墙。
“该死!就差那么一点。”
粗糙的声音从蔓藤后传来。
不给那人机会,伊藤辉月手一挥,蔓藤捆住了对方的脖子。
半空中,伊藤辉月看见了那偷袭他们的是只秃头的老【鬼】。
老【鬼】用尽全力扯着自己脖子上的蔓藤:“老、老夫饿了...只不过要吃东西罢了。既然是同类,你、你快放开我。”
“骗人。”
伊藤辉月握紧了手,老【鬼】脖子上的蔓藤收紧了许多。想起前几天同样偷袭他们的【鬼】,伊藤辉月冷眼:“食物和地盘,对吧。”
不给老【鬼】多余的机会,将手紧握成拳头,老【鬼】的头立马被蔓藤掰断了。头从半空中落下,滚落到累的脚边。
轻踢着那头颅,累有些高兴:“这就是姐姐今晚的【猎物】了。”
随后,他向伊藤辉月露出灿烂且单纯的笑容:“今天,姐姐也保护我了呢~~”
“...啧。别错意,那是保护我自己、刚好你在我身边罢了。”
“欸~~别这样嘛,姐姐。我知道姐姐脸皮薄,容易害羞。”
乌云飘过,遮挡了一部分的月光。结束【打猎】的他们搬着【猎物】回到了那间属于累的屋子。草草地吃下了兔子,伊藤辉月坐在走廊上,手中拿着一袋糖果,低望着。
“姐姐。”
累的声音从身边传来。随着他的脚步声,伊藤辉月闻到了他身上所发出的血腥味,与对方拉开距离:“别靠近我,腥。”
累立马往自己身上闻了闻:“有吗?”
闻不出伊藤辉月所说了味道,累也不理会对方,直接坐靠在她的身边。见到对方手中的小袋,疑惑地指了指:“这什么?”
望着身边披着小孩模样的【恶鬼】,伊藤辉月不知怎么想起了那位曾有段时间将自己温柔抚育长大,但最后却想要自己死的鬼舞辻无惨,低语:“...真像。”
“像?我跟谁像?”
不理会累的疑问,伊藤辉月淡漠地望着对方问:“累,你为什么...为什么变成了【鬼】?是那人逼迫你,还是自愿?”
轻抚上伊藤辉月毫无遮拦的银发,累不假思索地回答:“自愿的,因为我想要奔跑、想要个强壮的身体。”
简单且单纯的答案让伊藤辉月一愣:“欸?”
“我啊...在还没【重生】之前,身体很弱。别的小朋友都能自由自在地在草地、雪地中奔跑,但我不能。”
累开始为伊藤辉月的头发编上辫子,继续:“只要我一想要迈开脚步,享受奔跑的感觉时候,身体就会很难受。像是...像是有人拿着刀刺了我的脚和心脏一样,每动一下都很疼、很难受。”
望着手中已成型但有些松散的辫子,累扬起嘴角:“但那位大人给了我【血】,让我有了很强壮的身体,还让我遇到了姐姐。我很高兴噢,希望能这样继续下去...”
随后他仰起头,直视伊藤辉月:“姐姐你呢?你为什么会变成【鬼】...不对,我应该问,姐姐跟那位大人的关系是什么。”
听着累的故事,心中不知为何不再那么厌恶眼前的【鬼】。轻叹出一口气,伊藤辉月拿出块糖果交到对方的手中:“你没有必要知道我的故事。”
累也不在意伊藤辉月的隐瞒,拿起手中的糖果。在月光的照耀下,手中的糖果更为闪亮,让累想起了夜空中的璀璨:“是星星...”
托着下巴,伊藤辉月望着眼前单纯的少年:“吃下去。”
随着伊藤辉月的话,累也不假思索地将手中的陌生物放入嘴中。甜蜜的味道在口腔里环绕,去除了那在嘴里停留已久的血腥味。
“好、好好吃!这是什么啊、好像吃了好一大罐蜜糖似的!!”
累的毫不犹豫让伊藤辉月有些吃惊:“你...难道就不怕我给你的是紫藤毒药吗?”
累美滋滋地吃着嘴里的糖果,露出幸福的笑容:“因为是姐姐给的。姐姐,你还没告诉我呢、这是什么啊?”
瞧着累小孩般的表情,不禁想起了产屋敷家中的那两对双胞胎姐妹和男孩。手情不自禁地盖上对方的白发,轻声:“糖果。”
那晚起,伊藤辉月对累的厌恶有所改变,可能是心中对累产生了怜悯和同情,也有可能是在他的身上似乎看见了自家父亲还没对自己和母亲下重手时的影子。
随着对血肉的进食,伊藤辉月发现了自己体内的力量逐渐恢复了。虽说人类的血肉对于【鬼】是相当拥有高的【营养】,但可能出自于内心对人肉的抗拒,伊藤辉月每次都选择食用动物的血肉。
这一晚,水银般的月光把山洗得一片湛蓝。
累踩着轻快的脚步,哼着小曲边逗弄着站在自己肩膀上的斑。回头:“姐姐,今天你想吃什么?如果有小孩,记得留给我噢。小孩的肉很好吃呢,香香的。对了,吃完后我还能再吃颗糖果吗?”
跟在后头的伊藤辉月望着眼前的男孩,摸着躲在自己怀中的五加木,欲言又止住,最后点头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因为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完全恢复了,伊藤辉月想要跟对方道别,继续自己的旅程。但想起对方对于‘姐姐’、‘家人’的执着,不知如何开口。虽然现在的自己能以武力将对方打倒或直接杀死,但
“...下不去”
“欸?”
累听见了伊藤辉月的声音,回头:“姐姐刚刚说了什么吗?”
没想到对方听见自己的低喃,一愣:“没、没事。糖果是吧,等会儿给你。”
话刚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甜的花香。熟悉的味道让伊藤辉月不知觉地拉紧身体。
眼角瞟见了一记光点正向他们的方向从过来,伊藤辉月回首正准备迎击时,对上了那熟悉的淡紫色双眸。
“无名小姐?”
“蝴蝶?”
想起自己身后的累,伊藤辉月连忙暗自催动【鬼血】,让蔓藤悄声将累隐藏了起来,顺带让蔓藤散发出催眠剂让少年入睡。
好在现在是夜晚,加上伊藤辉月遮挡了蝴蝶香奈惠的视线,这才不让对方见到累的存在。
“奇怪了呐...我明明发现了【鬼】的气息,怎么会是无名小姐呢?”
蝴蝶香奈惠望着伊藤辉月,轻笑:“算了,可能是我错觉。但我没想到无名小姐会出现在这里呢。”
对于对方会出现在这里,伊藤辉月也有些惊讶:“你呢,为什么会在这里。”
“辉月大人~~”
桃子,蝴蝶香奈惠的扑上了伊藤辉月的脸上,继续:“是桃子我噢,好久不见吖!!”
“桃子。”
蝴蝶香奈惠轻拉着自家的兴奋不已的鎹鸦,继续:“你这样,无名小姐会吓到的。”
随后她没瞧见一直伴随在伊藤辉月身边的那只额头上带着白色斑点的鎹鸦,问:“斑呢?怎么没看见啊?”
伊藤辉月淡定地回头,走向暗处的草丛,发动【鬼血】,制作了一个严密的鸟笼并让躲在草丛中的斑进去边回应后人:“斑它受伤了,为了安全,我将它藏在了这里去寻找了能烧火的木材。没想到碰到了你们。”
望着在草丛里翻找着什么的伊藤辉月,蝴蝶香奈惠邀请对方:“那我们一起走吧。我正往花街的方向去呢,有任务。”
身体一愣,一个想法从伊藤辉月的脑海浮出:脖子上的银线没有了,斑也在这里、五加木也在自己的怀里...能离开
但看见草丛中一旁的蔓藤圈,累的笑容顿时浮现在脑海里。伊藤辉月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那糖果袋,放在蔓藤圈的附近。也不知道里头的人是否听见,轻声嘱咐:“别吃太多,小心蛀牙。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让其他【鬼】欺负你了。”
随后拿着鸟笼起身,伊藤辉月望着那草丛:“走吧。”
听见对方答应与自己同行,蝴蝶香奈惠扬起嘴角:“太好了,有了无名小姐的陪伴路途应该会很有趣。”
桃子也高兴地在伊藤辉月身边飞绕:“太好了、太好了~~啊,主人、你看!辉月大人的怀里有只小麻雀呢。”
“啊啦,还真是呢。”
蝴蝶香奈惠淡笑地望着眼前的少女,继续:“看来无名小姐在旅途中发生了很多事呐..有机会说给我听听吧。”
“说来听、说来听!”
伊藤辉月有些不习惯这么活泼的桃子:“桃子..有段时间没见,怎么就那么吵闹了..”
望着熟悉的鬼杀队队服,伊藤辉月不知觉想起了那位如火焰般热血的少年,轻声问:“...阳咳,炎柱他怎样了?”
蝴蝶香奈惠含笑:“誒...一上来就向我问炎柱大人的情况..怎么就不见你先问问我的情况呢?”
“不想回答就算了。”
“誒、别啊。无名小姐,你就问问我吧”
随着女孩们的说话声逐渐离去,草丛内传出了断裂清脆的声响。
累缓缓地从草丛中站起身子,手中紧握着那袋糖果,猩红着眼怒瞪着伊藤辉月和蝴蝶香奈惠离去的方向。忍耐着体内的昏睡感,咬牙切齿地低吼:“鬼杀队...”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