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瀑布边的某棵树下
【你是认真的吗,五加木。】
听见了小麻雀决定了自己的去留后,伊藤辉月皱眉,继续:【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五加木。你现在的决定,可能会让你】
【没事的,恩人啾!】
小小的翅膀拍上胸脯,五加木继续回应:【我已经决定了,要成为像恩公一样的鎹鸦。不管有多艰难,我就想成为鎹鸦。相信我吧啾!】
低下眼帘,悲痛再次划过眼底:【..你会因此失去生命的,小东西。就像..斑那样,因为我...】
轻柔的羽毛抚上了伊藤辉月的侧脸,五加木开声安慰:【不是的,恩人。那是恩公决定的,是它决定了自己的生命。这并不是恩人的错...是你,成全了恩公。】
【...真的要成为鎹鸦吗,五加木?】
【是的啾!我要成为鎹鸦,这样也能像恩公一样保护恩人和其他人了啾!】
【...我明白了。】
向空中一鸣,不一会儿个黑影便临到伊藤辉月的身边。
伊藤辉月向来者介绍并吩咐:【隼人,这是五加木。带它到..鸦屋并转告给空海,说将它培养成只合格的鎹鸦,就跟其他鎹鸦一样。若空海问起,你便说是斑的弟子吧...】
隼人领命,临走前还向伊藤辉月来了句深意的话:【我隼人无论如何都会忠诚于您,辉月大人。还有...空海先生..鸦屋的鎹鸦们,产屋敷的小姐和少爷们都在思念着您,盼望您早日归来。】
扯出个笑容给隼人,伊藤辉月眷恋地摸了摸五加木的小脑袋,回应对方:【帮我好好照顾他们,隼人。】
隼人也不再说什么,领着五加木离开了后山。
后山的树叶们开始变得橘黄、橘黄的,看起来有些脆弱,像是轻轻地被抚摸就会脱离了木枝,落地。
风,缓缓吹过,带着秋天的凉意亲抚过山上的树林,落叶飘落而下。
随着风的抚摸,不自禁地轻哼出那记忆里的古老童谣。
随着童谣地哼起,脑袋里的烦躁、气愤、悲恸都顿时有所改善。
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缓缓传来,待那声响停止后伊藤辉月仰起头,望着那蔚蓝的天空道:“以前..有听过这首童谣吗?”
参加完了胡蝶香奈惠的葬礼,身上的丧服还未换下,悲鸣屿行冥磨蹭手中的佛珠:“..不曾。”
伊藤辉月轻笑:“也是,这首童谣太久远、太久远了...”
风再次吹过,吵醒了还在秋困中的树叶们。
“...呐,木.. 悲鸣屿,你是僧侣,一定很懂那高高在上,每一天眼睁睁看着我们活在痛苦之中的神吧...”
悲鸣屿行冥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不语。
伊藤辉月望着那在天空中漂浮的雪白,继续:“你说..我为何降临在这世间上?为了什么?我以为有【人】但...事实并不如此,我终究还是你一开始所说的那样...【鬼】终究还是【鬼】。”
庞大的身影轻坐在伊藤辉月的身边,那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忧伤:“我不能随意评论他人的价值。”
“呵...那在耀哉面前扬言说过不能收留我的人呢?今日怎么说出这种不坚定的话语来了。”
面对伊藤辉月的讥笑,悲鸣屿行冥也在心中自嘲了一番。
身边传来了淡淡的熟悉香味,那股香味让悲鸣屿行冥想起了那位被自己救下并独当一面的温柔少女:“我..可能又错了。”
身边人没回应自己,悲鸣屿行冥像是找到了同伴一样,将心底话说出:“并不是错于将那两姐妹救下,而是...让她们加入了鬼杀队。那天,我并不应该被少女们的毅力感动并答应了她们...那样她就不会在这花季的年龄走了,妹妹也不会孤零零一人,带着仇恨呆在这里...”
伊藤辉月点头,赞同了对方的最后那一句:“有件事,是你现在能帮得到忍的,而且这事是正确。”
“是什么?”
“杀了我。”
手中的佛珠一震,悲鸣屿行冥起身,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不行。”
耳朵听见了眼前这位女生发出了轻笑,那笑声中充斥着痛苦,她在渴望着能借着死亡去除这份失去的痛苦和自恨。
“为什么不行?你拥有足够的力量,充分的理由...如果你担心耀哉,放心,他...是我辜负了他。来吧,岩柱、悲鸣屿行冥,拿起你的斧,瞄准我的脖子。”
退后了一步,悲鸣屿行冥摇头,发出低叹。
见对方拒绝,内心的烦躁和愤怒油然而生,怒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发现了吗,我的身份!你现在闻、用你的感知,我的身上都血腥的气味。一直以来不是都想把我除掉吗,现在有机会了、悲鸣屿行冥,杀了我!!”
悲鸣屿行冥还是摇头:“你与【它们】不同。”
“不同?”
伊藤辉月歇斯底里地发笑:“我告诉你,悲鸣屿。没有不同,我和【它们】没有不同!!我..我、我跟鬼舞辻无惨一样!!我把斑变成了【鬼】还”
双手紧抱自己颤抖中的身躯,咬牙:“还企图将她..竟然想要将她...”
抬起头,伊藤辉月看着那双灰白的眼,泪溢出了眼眶,微笑:“求你..杀了我。
转动中的佛珠停下,悲鸣屿行冥紧抓着手中的珠子:“..为什么那么执意?”
“为什么?”
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从眼眶滑落至下巴,滴落在那草地上。像是将心底最深处的痛苦发泄出来,哭怨:“最该死去的...不应该是他们,而是我啊!!”
踏出沉重的一步,悲鸣屿行冥轻声:“‘他们’的死..不是你所能控制的,辉..月。”
冷意突然从前迅速地传来,悲鸣屿行冥在那冷意还没覆上连忙后退。
手中的佛珠被刮断了,珠子掉落一地。
伊藤辉月的掌心有颗对方的佛珠,握紧,珠子化成粉末:“不..你不明白...我..我是【鬼】啊悲鸣屿...我是那巨恶之人鬼舞辻无惨的女儿..也是【恶鬼】啊..我、我还曾想把香奈惠变成..”
撒去手中的粉末,伊藤辉月竖起【鬼爪】,冷声:“既然你不动手,那么我就逼你动手吧,悲鸣屿。”
音刚落,伊藤辉月便开始挥爪向对方攻去。
“辉月大人。”
【鬼爪】随着那一声呼唤停在悲鸣屿行冥的侧腰前,伊藤辉月赶忙收起爪子撇过头,拭去眼泪。
回头,是胡蝶香奈惠的鎹鸦,桃子。
“辉月大人,请您到胡蝶屋一趟。”
伊藤辉月没回头,平淡:“...我已经没有理由去了,桃子。”
鎹鸦的爪子不禁收紧,刮破了枝上的树皮:“您必须去,辉月大人。是...有封诀别书是给您。”
只见那银白色的身影一震,柔声中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我明白了。”
临走前,悲鸣屿行冥唤住了对方:“好好看她留给你的话,可能...会明白我所说的‘不同’。”
乘着凉意的秋风,桃子领着伊藤辉月来到了那曾承载了无数茶香和胡蝶香奈惠身影的蝴蝶屋后院。
胡蝶香奈惠的专属位子上坐着个绑着半边斜马尾的小身影。
落地,伊藤辉月瞧见了对方头上那熟悉的蝴蝶发饰,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香奈乎?”
望着眼前那与众不同的发色,栗花落香奈乎不禁睁大了双眼但很快地恢复了原本的表情,望着对方,微笑,点头。心中念道眼前的伊藤辉月就如胡蝶香奈乎生前跟自己诉说的那样,是一位能让人一眼惊艳的少女,尤其是那一头带着瑰红的银白色长发。
随后,她从怀中取出封带着香囊的信件,交给伊藤辉月。
接过信件和香囊,熟悉的味道淡淡传来,囊上绣着月见草和些在花朵边翩翩起舞的蝴蝶。
手指附上那绣图,心再次被揪起,泪水再次溢上眼眶。
犹豫了一会儿,伊藤辉月还是打开了那信件。默念着那纸上秀丽的字痕迹...
看着、看着...手中的信件不禁被收紧,最后伊藤辉月抱着那香囊,低声哭泣。
栗花落香奈乎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少女哭泣,脸上保持着微笑。
微颤的手抚上栗花落香奈乎的脸,豆大的眼泪持续从眼眶里流出,泪划过伊藤辉月的嘴角。
她扬起释然的笑容,轻声:“谢谢你..香奈乎...但”
拉过对方进入自己的怀内,伊藤辉月压抑着喉间的哽咽,继续:“请再给我多一些时间...以后..不、不管如何..我都会保护你们...不会让你被【鬼】伤害的...但以什么身份..请再给我些时间去寻找..”
松开了对方,伊藤辉月轻抚对方的发丝,哽咽中带着柔声:“在等待我的时候,能..能照顾忍吗?”
栗花落香奈乎举起了手,为伊藤辉月拭去泪痕,心中念道那眼泪的温度,点头。
将那封带着花香的信件和香囊仔细收好,伊藤辉月离开了蝴蝶屋。这次,她的步伐视乎轻了些,但同时也带着丝犹豫...
第二天
秋风依旧冰冷,原本绿油的树叶们更比前一天枯黄了起来。
天还未亮,悲鸣屿行冥已经早早起身,准备一天的自我训练。
打开房门,踏出一步,脚尖就触碰到了个冰凉的物体。
疑惑地弯下触碰那冰凉,是个串联起来的珠链。
“..一休。”
自家的鎹鸦随着自己的呼唤轻落在肩膀上:“悲鸣屿大人。”
悲鸣屿行冥轻举起手中的珠链,轻声:“这是?”
“是串佛珠,大人。但对您来说有些...小且长,并不能戴在手腕上而且颜色跟您之前的佛珠有些许不同。”
“...颜色?”
一休望着那不同于普通佛珠的颜色,回答:“似玫瑰,但有点像火一样的红色。”
瞧见了地面还有个小纸条,便继续:“还有个纸条。”
听见还有个留言,眉毛轻轻一挑:“麻烦你了,一休。”
用爪子轻摊开那纸条,一休念道:“佛珠的赔偿。你的选择并不是个错误,谢谢你让她们加入了鬼杀队,让我知道了蝴蝶的香气。在我还未寻求那答案前,请替我守护她们。”
看着那落款,一休继续:“是辉月大人。”
手中的冰凉有了丝温度,拇指磨蹭着那珠子,嘴角不知觉地微微扬起,悲鸣屿行冥低语:“香奈惠...是你改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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