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耀得让人眼睛发花。
像水晶般透亮的冰柱子,一排排地挂在屋檐上。屋檐下,坐着一位披着厚毯的小女孩,正望着在雪地里玩耍的灶门姐弟们。
一个绿色的身影突然进入视线里。
“中午好吖,小伊藤。”
望着眼前灿烂且比自己年幼多的笑容,伊藤辉月对对方口中的‘小’有些抵触:“中、中午好...”
灶门炭治郎放下背筐,笑容依然挂在脸上望向伊藤辉月的:“伤,好些了吗?”
随着对方的视线望自己的右腿看去:“...好多了。”
“那”
灶门炭治郎指了指身后的弟弟妹妹们继续:“去玩吗?”
“不、不了。”
“没事、没事,小伊藤你每天就坐在这里眼巴巴地望着祢豆子他们玩,想必也想加入他们吧。”
“我没”
不理会伊藤辉月的拒绝,灶门炭治郎一手将与自己小妹差不多身形的伊藤辉月抱起,继续:“我们去加入他们吧!”
突然的腾空感让伊藤辉月的身体一僵:“放、放我下”
“噗!”
一颗冰冷的雪球打在灶门炭治郎的脸上,雪块轻落在伊藤辉月的脸上。
下一秒,灶门竹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哟西、打到了哥哥了!!”
轻扫去落在围巾里和衣服上的雪块,灶门炭治郎连忙望向手臂上的伊藤辉月:“没事吧,小伊藤,有没有被吓着了?”
愣着摇了摇头,伊藤辉月瞧见了对方头上的雪,伸出小手为对方扫去:“没、没事。那个..能放我下来吗?”
灶门炭治郎不理会臂上的小女孩,蹲下身子,一手将雪堆成颗小球:“哟西、没事的话我们要去复仇了!”
“复仇?等、等等等等”
“噗!”
雪球击上了伊藤辉月的小脸,雪的冰冷和松软让伊藤辉月顿时睁大了双眼。
灶门花子怀里抱着些雪球,雀跃:“打到伊藤了哈哈哈哈哈”
伊藤辉月呆望着灶门花子欢喜的笑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眼角出现了颗白色的小球,望去,对上了灶门炭治郎温柔的双眸。
“那、那个请放我下”
“给”
灶门炭治郎将手中的雪球递给对方,扬起嘴角轻声继续:“拿着,往花子他们扔去吧。”
“扔、扔?!”
“嗯嗯,扔向他们,要大力些哦。没事的,这只是雪球、是游戏。”
迟疑了一会儿,伊藤辉月轻抓着雪球,瞄准了花子,扔去。
见那雪白的球体往自己的方向冲来,灶门花子连忙蹲下,躲过了伊藤辉月的一击但..
“哎呀!”
击到了在灶门花子身后灶门竹雄的额头,他随着那雪球的冲力往后一退,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树。树上的落雪如雨般,瞬间落在灶门竹雄的身上,将他压倒在雪地上。
倒下的灶门竹雄不但没发出哭怨声,反倒发出了似鸭子般滑稽的声音,引起了大家的笑声,伊藤辉月也被灶门竹雄的动作和声音逗笑了。
望着伊藤辉月的笑颜,灶门炭治郎露出了笑容,低声:“终于,笑了..”
“哟西!”
灶门炭治郎连忙蹲下身子,捏着雪球边呼唤着自己的妹妹们继续:“祢豆子、花子,快、趁现在!”
随着长男的话落下,妹妹们得令,拿起准备好的雪球一同扔向还没来得及防备的灶门竹雄。
一场充斥着充满欢乐声的雪仗开始了。
另一边,一家之主正寻找着自家的长子帮忙做事。
“炭治郎,你在”
“嘘,十郎。”
灶门葵枝阻止了自家丈夫的呼唤,指了指后院。
随着妻子的提示,灶门炭十郎看见了在后院嬉闹、打雪仗的孩子们。
“瞧,小伊藤笑得多欢乐啊。”
瞧见了那被自家长男抱在臂上的伊藤辉月,红彤彤的脸蛋上挂着如冬日里梅花小巧可爱般的笑容,自己的嘴角也不禁上扬了起来。
灶门葵枝扬起了嘴角,轻声继续:“炭治郎也玩得乐乎中呢。今天..就让他带着小伊藤和孩子们玩耍吧。”
望着孩子们的笑颜,灶门炭十郎平淡地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中,天边抹上了一片暮色。太阳收起它那淡淡的光,怕冷似地躲进厚云里。
灶门家里,依旧一片热闹。这次的热闹,是以伊藤辉月为中心而‘闹’的。
刚洗好热水澡的伊藤辉月呆坐在榻榻米上,身后坐着这家庭中的两位女儿。姐妹俩正动用着灵活的手指,为伊藤辉月的头发编起辫子。
“是我!”
“不行,花子、今晚应该轮到我了。”
“那个..”
伊藤辉月无奈地抬起眼,望向天井板,继续:“今晚能不能就让我一个人睡。”
“不行!”
灶门姐妹俩异口同声地说道。
只从那天的‘逃家’失败起,灶门葵枝便开始让灶门姐妹俩与伊藤辉月共用一张被褥,姐妹俩也欢喜地接下这任务了。
这不,两人开始为今晚该轮到谁‘侍寝’的事情而开始起了小争执。
虽然外表还是小女孩的模样,但实际上伊藤辉月的年龄和心智已经远远超过了灶门家所有的人。而想到自己这几天都被灶门一家都以小孩子的方式对待,伊藤辉月不禁叹气。
“小伊藤!”
“伊藤。”
四对粉瞳顿时出现在眼前,伊藤辉月下意识地往后一移:“怎、怎么了..”
“你今晚想和谁一起睡?”
面对姐妹俩的问题,伊藤辉月依旧回答道:“我想自己一人。”
回应她的,当然是姐妹俩的否决。
“好了、好了,祢豆子、花子。”
灶门葵枝端着食盘出现了,她摆放着晚餐边继续:“今晚就让小伊藤随我一起睡吧。这几天都是你们霸占了她呢,母亲我也想和小伊藤培养培养感情吖。”
随着母亲的决定,姐妹俩立马发出了不满的声响。
不理会自家女儿们的声音,灶门葵枝继续:“茂今晚就跟炭治郎一起睡吧。对了,今晚你们的父亲会祭祀哦。”
听见自家母亲的后话,姐妹俩顿时忘了今晚不用‘侍寝’的不满,高兴了起来。
“祭祀?”
灶门祢豆子望向一脸疑惑的伊藤辉月,扬起期待的嘴角:“嗯嗯,祭祀。父亲每年的冬天时都会跳祭舞哦,可好看了。”
“祭舞?”
“是啊,是为了保护我们哦。祭舞的名字叫..叫..火神..”
“神乐。”
灶门炭治郎端着食盘,走了进来边替灶门祢豆子回答伊藤辉月:“是火之神、神乐。”
瞧见了伊藤辉月被绑起的辫子,灶门炭治郎轻声赞赏了对方的可爱后轻拍对方的小脑袋,继续:“晚饭后小伊藤就能看见了哦。”
用完了晚饭,伊藤辉月被灶门祢豆子抱坐在膝上,披着保暖的厚服看着那赤脚站在雪地里的灶门炭十郎。
瘦弱的男人束起了长发,换上了黑红并绣有火焰颜色的祭服,手中拿着一把木制的七支刀,脸上戴着写有‘炎’字的面具。
四周都燃起了火把,灶门炭十郎缓缓地侧身、半蹲着身体,祭舞开始了。
“啷铛~啷铛~”
随着灶门炭十郎的动作,绑在七支刀柄末的铃铛在细雪中轻声响起,成了这祭舞的伴奏。
许久,夜色已深。灶门炭十郎依旧站在雪地里,继续跳着祭舞,挺拔的身子在冬雪里似乎都不觉得疲累和寒冷。
望着那身影,伊藤辉月感受到了对方体内的力量和气息都随着舞蹈的时长而逐渐增加但,同时也在伤害着自己的生命。
皱眉,伊藤辉月低声:“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灶门葵枝领着孩子们进房入睡。伊藤辉月则拒绝了灶门葵枝的哄睡,留在原地望着还在祭舞中的灶门炭十郎。
待火红的旭日透过晨雾,给恬静的森林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那在雪地里持续响了一夜的铃铛声这才停下。
“不去睡吗?”
抬起眼,伊藤辉月望着眼前身上冒着热气但不喘气的男人:“为什么?你知道它(祭舞)在燃烧着你的生命吧,为什么还要继续?”
灶门炭十郎平静地望着眼前绑有着长辫的小女孩,再透过她望向身后的房门,回应:“我有非守护不可的事物。”
“守护...”
拇指抚上躺在手心中的香囊,在那蝴蝶的绣图上来回摸蹭。低头,双眸顿时覆上一层灰暗,伊藤辉月继续:“那你认为,我该如何去‘守护’...对于【你们】,我是【危险】,那样我又该如何去守护好我想守护的事物呢?”
“守护不分你是【谁】。”
伊藤辉月猛然抬起头,眼底闪过丝光芒但很快地灭了。小脑袋摇了摇:“那样的话,我便会做出自己最厌恶的事情。我不想如【那人】一样,那样做太自私了..然而我已经...呵,已经回不去了。”
灶门炭十郎低下眼帘,望着对方手中的香囊,轻声:“那就继续向前迈进吧。利用你所失去一切、丧失所爱而留下的悲痛,都化为力量去守护你的守护之物。”
“..将悲痛化为力量吗?”
灶门炭十郎点了点头,轻声继续:“我们都无法选择以身俱来的命运..背负它,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但,我们能选择怎样去击败和回转它(命运),不让它再击溃我们。”
“但我”
温热的大手覆上伊藤辉月受了一夜冷风的脑袋,抚摸。灶门炭十郎打断了她的话语:“只要有那必须守护和所爱之物,就不必再纠结你是【谁】了。”
随着灶门炭十郎的抚摸,伊藤辉月开始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了起来,脑袋也开始昏沉。她似乎听懂了灶门炭十郎的话语,扬起一抹了然的笑容,眯着眼低喃:“将..悲痛化...化为力、力量吗...”
抱起已睡去的伊藤辉月,灶门炭十郎望着对方紧握在手心中的香囊,自语:“可能..这就是我把你带回来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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