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忍小姐……梅子她什么时候会醒?”
“……现在她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应该就在这几天会醒过来……”
“这样啊……梅子已经昏迷了两个多月了,我有些担心她……”
我迷迷糊糊的轻轻动了动手指,耳边隐约听到蝴蝶和炭治郎传来的对话让我想醒过来,可是眼皮就像是粘住了一样,根本就睁不开,现在除了手指能轻微的动一下外,身体就好似灌了铅,沉沉的躺着,任由意识飘浮着。
不能自控的我只能无奈地又睡了过去。
我以为我会梦到什么,但梦里什么都没有,白茫茫一片,触目之处都是空荡荡的。
不知什么时候,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夕阳透过窗口染红的天花板。
我静静看着天花板,放空了思绪发了一会儿呆,等到想动的时候才迟钝的发现自己的手突然不能动了。
我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还以为自己的手被毒没了,急忙扭头(其实是很缓慢的扭头)看向手的位置的时候却被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挡住了视线。
拥有深红头发的少年正满满的握着我的手枕在脸颊下,像是守护着什么宝贝的巨龙。
他趴在床边睡得很沉,呼吸浅浅的,暖暖的喷洒在我的手背上,那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动一动,并会扫到手背上的皮肤,瘙痒感就像根轻柔的羽毛一样从那里传来,不由让我的心软成一片。
我舍不得叫醒他,于是便放缓了呼吸,一直保持着扭头的姿势看着炭治郎的脸。
然后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我快要保持这个姿势睡着的时候,他突然握着我的手蹦了起来,并大喊一声:“梅子?!!”语调里充满了惊慌失措,还带了点哭腔。
而我的胳膊被他一扯,也被他突然一吓,朦胧的睡意全无,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满脑子的疑惑。
他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眼角还挂着一颗泪珠,委屈又可怜。
我俩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直到他哇的一声趴在我床头,喜极而泣道:“梅子!你终于醒了!!”
“……”我正想出声问他怎么了的时候,才发现喉咙干得很,嘴唇也很干裂,一时之间竟不发出任何声音。
“啊!是要喝水吗?”炭治郎抹了把眼泪,立刻领悟过来,松开我的手跑去给我拿水喝。
我看着自己手一下子被松开,另一只热烘烘的手掌就这样离开,心里突然感觉有些不舍。
等炭治郎拿水过来并扶着我起来一点点喝完水后,我又把手塞到他手里。
“是手很疼吗?”他愣愣的看着我,握着我的手缓缓从头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用嘶哑的声音慢慢跟他说道:“不要放手,就这样拉着我就好。”
他听到我的话,很乖的握紧了手说:“好。”
“我睡了多久了?”我问他。
他坐在我床边,眨了眨眼说:“从花街发现你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我比你还早醒几天。忍小姐说你体内毒已经解开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了……伊之助、善逸和祢豆子他们也有来看你,不过刚走了,还有炼狱先生和甘露寺小姐……虽然战斗很惨烈,也死了很多无辜的人,但最后我们都有好好的回来,宇髓先生虽然受伤十分严重,但也很好的活了下来……”
我静静的听他说完后才出声说:“抱歉,害你们担心了。是我实力不够,不能去支援你们……”“才没有这回事!”他严肃的反驳我说,“梅子已经做得很好了!而且受的伤比我们还重,还独自一人打败了一只鬼……”
“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听到他说我单独打败那只鬼,我就有些羞愧,其他人都在认真战斗着,而我却太不坚定且实力不够,才会差点着了那只鬼的道,还花费了那么多时间……以及还有那种抛下一切不负责任想要去死的想法……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情绪低落,炭治郎急忙开口转移话题,“对了梅子,在这场战斗中我的刀刃受损不轻,钢铁塚先生好像很生气……啊,当然都是因为我不够强大,才会让刀刃受损,所以钢铁塚先生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然后我就想亲自去他那里向他道歉,并希望他能再次帮我修复好刀刃。”
我说:“所以你要去刀匠村吗?什么时候?”
他想了想,说,“本来是打算这几天等梅子醒过来后的……既然现在梅子醒了,那明天就出发吧,毕竟刀刃不早点修复的话我就没有武器去战斗了。”
“也好,早点解决早点完事。”我点点头说,“炭治郎,等你回来后,我跟你说个事吧。”
“诶?”他愣了一下,立刻就一下子明白过来我的意思,垂着眼睛看着我很认真道:“好。”
等炭治郎走后,蝴蝶忍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眯眯地问我:“清水小姐,你现在还好吗?感觉有哪里不对吗?”
“还好,暂时感觉没有哪里不对。”我老实回答说,“其实胳膊有点麻了,但我不太好意思说,因为被炭治郎一直握着还保持着姿势不动,所以现在真的整条手都麻掉了,屁股也坐得有些疼。”
“……”蝴蝶忍的笑脸突然有些僵硬,语气很不妙的说,“这种事情,就不要告诉我了。”
我乖巧点头道:“好喔。”
“对了蝴蝶,”我动了动麻掉的胳膊,用很平常的语气说,“我全都想起来了,关于我、还有我师父的一切……”
蝴蝶忍还是笑着的模样,只不过正在给我检查的手却停住了,“……你都想起来了?”
“你应该已经从那只鬼那里得知到了吧?!”我耸耸肩,然后又因为这个动作牵扯到伤口,痛的嘶了一声,但还是坚持说完,“谢谢你们这些年的照顾,对不起,是我太不成熟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两年大家对我的善意和帮助我都有记在心里,并且由衷的感谢他们。
特别是蝴蝶忍,真的给她添了不少麻烦,现在想想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以及,等过两天,我想去拜见主公大人。”我无奈笑了笑说,“我有事情跟主公大人说……并不是什么无礼的事情,不要这样看着我啊!”
蝴蝶忍沉默的看着我,轻轻地说:“你……”“能再想起你们,真的太好了!”
我张开手对她笑着说,“要来一个许久未见的拥抱吗?蝴蝶小姐?”
“就算恢复了记忆你也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呢,但也不错,还请继续这样保持下去吧,清水小姐。”蝴蝶忍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弯下腰轻轻抱了我一下,“欢迎回来。”
……
………
两天后,在我终于能下床活动的时候,西瓜就从窗外飞进来跟我说主公大人同意了与我的见面。
当时我还在床上练习倒立,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还是紧张得从床上跌了下来,差点砸断了我的老腰。
“请进。”
房间里传来那个柔和如春风的声音,让人的心情不由跟着舒畅起来。
“打扰了。”门被轻轻拉开,我走了进去,对着坐在被子里的产屋敷耀哉端正的跪坐下来,恭敬的鞠了一躬,“此时登门拜访,打扰到主公大人的休息,真是万分抱歉。”
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产屋敷耀哉了,恢复记忆之后的再次相见的时候,仿如隔世,又像是在昨天才见过一样,一眨眼,时间过得飞快,物是人非,但现在的主公大人除了病情加重外,其他的都和现在一模一样,这让我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仿佛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到寺桥坐在我身后,正皱着眉挑剔的看着我……
“无妨。听蝴蝶说,时雨你恢复记忆了是吗?”产屋敷耀哉握拳抵在唇前轻咳一声,“抱歉,一直以来都在瞒着你……”
“都是我的问题,不关主公大人的事,而且还让主公大人替我操心,是我的失职。”我再次低头道,“我这次前来,是有事请求主公大人。”
产屋敷耀哉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柔和,还含着一点鼓励。
“现在九柱之一——音柱宇髓天元大人负伤退居二线,柱位空缺,而且现在急需用人之际,虽然我的实力微弱,但还是斗胆希望主公大人同意我的请求并原谅我的出尔反尔……”
我双手交叠在腹部,深深弯腰道,“请恢复我的柱位,我愿为鬼杀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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