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分别

刚才还生龙活虎冲他笑的女孩,现在静静地躺在血泊里。炼狱杏寿郎想要冲过去查看伤势,被猗窝座拦了下来,只得再次纠缠在一起。

“杏寿郎,为什么要这么在乎弱者呢,你的强大明明更能用在合适的地方上啊。”

猗窝座的拳头从四面八方砸向炼狱,他根本不在乎碰在刀上会受伤,反正除了脖子,其他地方受了伤也马上就长好了。

炼狱不搭话。他不断使用剑技,寻找着破绽。

他自己伤的也很重。左眼近乎失明,视野里一片血色,体力也快要耗尽。长久的消耗战行不通,他必须尽快,不然在场所有人都会死。

“既然杏寿郎你坚持保护弱者,那么,如果这样呢?”猗窝座在躲闪的间隙将时雨抓了起来,“如果她变成鬼,杏寿郎,你会违背自己的信念杀了她吗?”

说罢,猗窝座咬破手腕,单手贯穿过时雨的胸膛,注入了自己的血液。时雨痛苦的从昏厥中醒来,身体里像是有成千上万的尖刺在生长,不管是器官还是血管都剧痛无比,有什么东西正在抢夺她的意识,接着她便痛晕了过去。

炼狱杏寿郎赶不上阻止,他只接到了被猗窝座随手丢开的时雨,看着重伤的少女,第一次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一股怒气从心中燃烧,轻轻地放好时雨,他握紧刀站了起来。

“我是炎柱,炼狱杏寿郎!”

“我会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这里的所有人,一个也不会死!”

炎之呼吸,九之型,炼狱!

铺天盖地的火焰腾空而起,阴云蔽空,狂风呼啸,咆哮的火龙带着燃烧一切的架势冲向了猗窝座。没有防守,只有全力的进攻,凝结了所有气力的最强势的一招,炼狱成功的把刀砍在了猗窝座的脖子上。

烟尘散去,众人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炼狱先生!!——”炭治郎绝望而愤怒地呼唤着。

炼狱的刀只砍了一半,而猗窝座的手臂扎穿了炼狱的心口。

“杏寿郎!接受我的血液!!你想死吗?!”猗窝座嘶吼,这个男人,就算死也要冲过来砍他的脖子,到底是为什么!!

炼狱杏寿郎怒吼着继续挥刀。他已经隐约看到了阳光,只要再撑住一会儿就好了。

“绝对不会让你跑掉!!!”

死死地抓着想要逃跑的猗窝座,炼狱不管身负重伤,不管会不会死,只要太阳升起,猗窝座就会被烧成灰烬。

猗窝座终于慌了起来,他不再追求什么武道精神,咬牙自断双臂,转身跑向漆黑的树林。

炭治郎想要追击,却也无能为力。

他只能对着逃跑的猗窝座哭泣着,怒吼着,咒骂着。

炼狱杏寿郎咳出一口鲜血,温柔地制止了炭治郎。

“回来吧,别太用力。伤口会裂开的。”

炭治郎跪在他面前,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炼狱微微笑着,拍了拍炭治郎的头。

“不必介意我的死亡,只要是柱的话,谁都会这么做的。柱的责任就是成为后辈的盾牌。”

炼狱有些艰难地呼吸着:“在这以后…你可以…去炼狱家,那里有历代炎柱们留下的笔记,虽然…有一些已经被父亲销毁了…”

“还有…请你代替我,告诉我的弟弟千寿郎…让他遵循自己的想法,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告诉我的父亲,请他…保重身体…”

阳光终于出现,晨曦驱散了战场的阴霾,暖洋洋的洒在炼狱杏寿郎的身上,温暖着他伤痕累累、几乎冰凉的皮肤。

身上也不再痛了,他觉得自己到时候了。

只是时雨…她怎么样了呢?

他想去道歉,对不起,没有护好她。

他原本想,等这一次任务结束以后,就带着时雨去他最喜欢的一家面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到时雨展示她新学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术式。这些似乎都要食言了。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时雨能够平安无事的话,如果神明真的存在的话,他会向神明祈求,用他的死换时雨的生。

“神明大人…请求您…”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他已经没有力气了,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炼…炼狱先生…等等!你的伤…!”

突然,炭治郎不可思议地惊呼起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炼狱先生的心口,那里,已经变得完好无恙。

但是炼狱杏寿郎已经阖上了眼睛,炭治郎小心翼翼地伸手试探着呼吸。

微弱的气流拂过手指,炼狱先生还活着!?!

太好了,太好了!炭治郎和伊之助相拥痛哭,炼狱先生没有死,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但是,时雨小姐怎么办?她…她不是被同化成鬼了吗?”黄发少年善逸这时提醒道,脸上还挂着泪珠。

三个人急忙去看时雨,然后再一次被震撼到。

时雨的致命伤竟然也像炼狱先生一样完全恢复了!她沉睡着,脸上没有表情,像是无悲无喜的神明,神圣庄严。

善逸哆哆嗦嗦地躲在炭治郎后面:“伤口恢复的那么快!时雨小姐…果然已经…!!”

“不,时雨小姐应该不是鬼。”炭治郎沉思,“现在可是有太阳啊,如果是鬼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变成灰烬了吧?”

“可是咱们都看到当时的情况了啊,时雨小姐可是被那家伙一下子就…”

炭治郎也想不明白,但是他鼻子很灵,他能闻得出来,时雨小姐身上并没有鬼的味道。他的妹妹祢豆子也是从人类被转化为鬼的,时雨小姐的味道和妹妹的并不一样。

但究竟怎么回事,谁也说不上来。

可能是和时雨的身世有关,毕竟她不是人类,也许有什么特殊之处。

蝶屋的队员陆续到场,三个人也不再纠结,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把时雨先抬到树下没有太阳直射的地方,然后就去救助伤员和乘客,打扫战场了。

“还真是一片狼藉啊。”一个后勤队员说,“那么长一节列车脱了轨,居然没出现死者,这鬼才信啊。”

“是啊,而且听说是来了上弦三,那可是上弦啊,居然和上弦打的有来有回,还保护了这么多人,咱们炎柱大人真是厉害!”

他们来到炼狱杏寿郎面前,利落地开始止血、处理伤口。

“炎柱大人只是伤了左眼吗?”队员拉住了炭治郎问,“这么大的破坏面积,这么惨烈的战斗,炎柱大人几乎没有致命伤,这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是有致命伤的。当时…炼狱先生他胸口已经被贯穿了…”

“嗯?在哪在哪?”

一群队员围着担架上的炎柱大人左瞧右瞧,“哪有致命伤啊!喂,炭治郎你这家伙,在寻我们开心吗?”

炭治郎解释不出,只能可怜并且无辜地接受众人的指责。伊之助就不行了,他暴跳如雷,誓要与质疑自己的人大战三百回合,打到他们相信为止。

“啊,对了,还有时雨小姐,她也收了重伤,请先看看她吧!”炭治郎死死抱着伊之助,艰难的指了个位置,“她就在那边的树下面……”

突然,一声弦响,众目睽睽之下,一扇窗出现在地面,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窗户倏地打开,倚在树下安详沉睡的少女便掉了下去。随即窗户也随之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时雨小姐!!!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炭治郎他们飞奔过去,却只得到一片寂静。

是…这是鬼的味道!是血鬼术!!

太多的变故让炭治郎已经有些承受不了了。善逸更是腿一软,跪在地上,呆滞地说:“时雨小姐…她…那个血鬼术…”

抓走时雨的就是鬼舞辻无惨。

也是他听到下弦一碰到了炎柱,于是便派出了自己的得力干将猗窝座去增援,鬼杀队已经妨碍了他太久,他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

当然,整场战斗他都看在了眼里。猗窝座仅仅是杀了一个炎柱,而他当时的命令可是剿灭在场的所有人。

玫红色的眼睛里渐渐染上怒气,细长的瞳孔像蛇一般狠毒。

看来他平时对猗窝座太好了,现在都敢来违抗自己的命令了。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那个白头发猫耳朵的家伙,居然也像祢豆子那样,在得到鬼的血液以后也不会收他的控制。

他甚至感应不到那个家伙的存在。

鬼舞辻无惨用鸣女的血鬼术,把时雨拉来了无限城。

虽然有些冒险,毕竟鸣女也算是他的底牌之一,就这么暴露给鬼杀队似乎很不划算。但他断定,这是一次收益大于风险的投资,说不定能从这个家伙身上得到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克服阳光的能力。

他轻轻地笑了,俊美苍白的脸上满是阴冷与晦暗。

昏迷的时雨不停地下坠,鸣女轻拨三弦,无限城开始旋转,时雨啪叽又摔在一个房间里的垫子上。

鬼舞辻无惨掐着时雨脖子,这纤细的脖颈他一只手就能拧断。但是看到时雨头上的耳朵,他突然又决定改变主意了。把时雨关在房子里,这里是无限城的最深处,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

鬼杀队这边,乌鸦已经将消息细致的上报给主公大人。炎柱大人不仅打败了下弦一,而且在遭遇上弦三后仍然活了下来。他保护着车上的二百多名乘客,一个人都没有死亡。主公大人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预感到,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悄悄地发生变化了。

重伤的炼狱杏寿郎一直处在昏迷中,每日高烧不断,怎么也降不下去。炭治郎他们也不同程度的负了伤,虽然不重但还是被蝴蝶忍勒令休息。于是蝶屋这几天人满为患,大家都忙的昏天黑地。

炼狱杏寿郎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

这是…在哪里?

抬手摸上心口,那里似乎完好无损。

对了,自己碰到了上弦三,然后战死。

那这里…是天国吗。

炼狱杏寿郎慢慢地往前走,他像是走在平静的水面,每踩下去都会泛起涟漪。远处似乎有一丝光亮,他循着光一点点靠近。水声滴答,悠悠回荡,静谧,却让人心情平静。

光的尽头,是一扇门,他轻轻推开。

这里是母亲的卧房。桌上点着淡淡的熏香,门外是母亲亲手打理的花园。盛夏的花在墙壁上生长,蝴蝶轻盈地飞舞,和煦的阳光照在屋内,投出长长的光影。母亲像往常一样坐在廊下,她背对着自己,微风吹起她的发尾,白色和服的衣角在轻轻摇晃。

“母亲…”

炼狱杏寿郎上前,端正地跪坐了下来。

母亲转过身,她的眼睛里都是疼惜和欣慰。

“我是否尽到了职责?”炼狱杏寿郎期待地问,“应做之事,应尽之责,我都完成了吗?”

母亲温柔地笑了,她将炼狱杏寿郎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抚他金色的卷发。

“你做的…非常好,杏寿郎。我最骄傲的事情,就是有你这样的孩子。”

炼狱杏寿郎颤抖地回抱母亲,像小时候那样把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他小声地祈求着。

“母亲…你…你不要走了好不好…我很想你…千寿郎,还有父亲,他们也都很想你…”

瑠火摇摇头,她拿出手帕擦去杏寿郎的眼泪。

“我们早晚会相聚的,杏寿郎,不过不是现在。”她抚上炼狱杏寿郎的脸颊,轻柔地将一簇头发别到耳后。

“你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但是现在,还有更多的人也都在等着你,他们都很需要你。”

“可是我…有一个人,我没有尽到保护的责任…明明她那么弱小,却还为了我…”

炼狱杏寿郎说不下去了,他有些哽咽。

瑠火拍拍他的背,耐心地安抚。

“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告诉母亲吗?”

炼狱杏寿郎从第一次相遇开始说起,不停的讲述着。奇怪,明明过了这么长时间,很多事情就好像昨天刚发生一样,生动鲜艳,深深刻在脑海里。

瑠火笑着,听着,偶尔会随声应和。

一直说到自己看着时雨为了帮他而被重伤,生死不明时,炼狱杏寿郎又有些沉默了。

他感到「害怕」。头一次体会这种不安的感觉让炼狱有些无措。

瑠火看着杏寿郎踌躇的样子,简直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再怎么豪爽强势的炼狱槙寿郎在她面前也经常会露出这种扭捏的表情,可爱极了。

“既然担心,就回去吧。”

瑠火折下一枝花,放在杏寿郎手中。她带着杏寿郎来到门前,最后一次理了理他的头发和衣服。

“去吧,孩子,母亲永远为你骄傲。”

炼狱杏寿郎还想挽留,门一下子打开,他便被吸了出去。母亲的身影越来越小,那温柔的笑容永远留在了他印象中。

“母亲!!”

炼狱又一次睁开眼,这次是白色的天花板,挂着的吊瓶,整洁的病房,还有消毒水的味道。而他手里攥着一朵玫瑰花。

“炼狱先生你终于醒了!!!”小清最先发现,激动地哭了起来,接着小澄,菜穗,还有炭治郎伊之助善逸他们都聚了过来,大家扑在炼狱杏寿郎身上,嘹亮的哭声此起彼伏。

炼狱杏寿郎笑着。

“唔姆!我回来了!让大家担心了!”

【鬼灭之刃】拯救大哥的时候顺便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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