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岛鸣死了。
我和严胜赶到护理所的时候,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这个粗眉毛的爽朗男人,在和缘一他们练习挥剑的时候,突然间昏倒,没过多久便失去了呼吸和心跳。
强忍着震惊和悲恸为他做完尸/检后,我眉头紧皱着,感到十分困惑。
桑岛鸣身上并没有致命伤,但在我用魔力探查的时候,发现他的内脏器官严重损坏,尤其是肺部和心脏,用千疮百孔、支离破碎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心中瞬间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桑岛他倒下之前,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预兆吗?”
和他一起训练的剑士们含着泪摇摇头。
虽然还有许多疑问,但眼下安葬好亡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定了定神,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整理好。
“通知他的家人吧,然后.....将他安葬在剑士们的陵墓里......”
产屋敷拓哉坚持出席了鸣柱的葬礼,为了支撑他已经残破不已的身躯,我一直在鬼杀队的当主身边,不停地将日光转换成魔力,输入他破碎的经脉中。
丧式结束后,我叫住了剑士们,提出希望为他们做一次身体检查。
然后我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检查中,开启了斑纹的剑士们虽然表面上看着很正常,甚至比以前更加强大,但这份力量是以透支生命为代价的。
为了能够发挥出超越常人的力量,他们的心肺系统承受着数十乃至数百倍的压力,早已不堪重负。
紧跟着严胜之后开启斑纹的桑岛鸣,因为过度训练,并且在连续灭杀了下弦之后,撑不住,率先倒下了。
我心情沉重地将这一发现告知了鬼杀队的成员们。
“......我认为,开启了斑纹的剑士,很可能活不过一定年龄.......”
室内一片死寂。
参与了会议的产屋敷拓哉听完我的话语之后,再也支撑不住,哇地吐了一大口淤血,我伸手想去扶他,却被咳嗽着的男人推开了。
“请......请不要管我.......”他喘息着,哀求道。“我已经是将死之人,请您.....救救我的剑士(孩子)们......”
产屋敷拓哉的女儿们将父亲扶去了病房。
等她们的脚步声消失在纸拉门之后,炼狱松寿郎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炼狱家族,世代以灭杀鬼舞辻无惨为己任!”金红色头发的年轻人大声说道,脸上不仅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反倒有一种超脱的平静:“只要能够杀死鬼舞辻无惨,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无所畏惧!”
他的发言迅速缓和了空气中的沉重感,水柱也重新展露出讨人厌的假笑:“哎呀,炼狱真是说的话比唱歌还好听,虽然我也这么想的。”
“唔姆,清水你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呢!真过分!”
“毕竟我还没有结婚生子,”清水翔也故意做出愁眉苦脸的表情。“水之呼吸会不会就断绝了传承啊,真难过。”
“切,那种像温水一样的斩击,能把恶鬼怎么样!”高岡岚毫不客气地吐槽自己的同僚:“对于老子来说都无所谓,只要能杀死鬼舞辻无惨!”
然后他又冲缘一挑衅地拔出日轮刀。“再来!!!”
缘一直接无视了高岡岚,往我身边挪了挪,又引起风柱的不满,怒吼着挥舞日轮刀,然后被水柱一巴掌糊在后脑勺,直挺挺倒地。
“是啊是啊,只要无惨死了,鬼杀队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我们不会停下脚步的!”
“继续去练习啊!一定要将无惨杀死......”
我张了张嘴,本来准备了一肚子安慰的话语,没想到现在却根本派不上用场。
即使有些人眼中还带有对死的恐惧,对家人的眷恋和歉意,但如果在这种时候对他们致以敬意和赞扬,是对他们身为武士之尊严的羞辱。
自始至终,我都应该坚信,作为剑士的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为了大义献身。在生与死的抉择中,他们会抛去畏惧,坦荡地走向死之国度。
对心怀痛苦之人,不可表示赞赏。
垂下眼帘,掩去所有情绪,我拍拍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既然各位已经做好舍命与无惨拼搏的心理准备,我会全力布置法阵——在我完成之前,还望诸君控制好训练的‘度’。”
“一切准备完全之后,我会通知诸位。胜利只有一次机会,我们必须要死死抓住.....!”
**
会议结束后,我匆匆地跑到缘一身边,拖着他再次做了检查。
确认他身体没有大碍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缘一,你的身体没事。”我压低声音对他说。“可能是因为我的影响,你即使天生拥有斑纹,也不会面临脏器超负荷带来的死亡威胁。”
面对我的担心,缘一轻轻地回握我的手,低声安慰。
“朱里,你太紧张了。”他温声道。“放松一点。”
“.......怎么可能放松地下来......”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得知斑纹剑士的生命就如同昙花一现般短暂后,虽然大部分人的态度是“只要能够杀死无惨就死不足惜”,但也有一些人感到了恐惧和绝望。
比如说严胜。
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绝望:那不是对死亡的害怕,而是一种彻底失去希望的灰暗。
我回忆起那天晚上我和他的交谈,严胜谈论起自己的梦想时那副憧憬和坚定的模样来。
他说,如果开启了斑纹,只要他坚持磨炼,必定能超越所有人,超越缘一,抵达“无空”的至高境界。
但严胜现在却不得不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他的生命已经接近尽头,留给他磨炼剑术的时间已经只剩下短短几年。
“太残忍了。”我喃喃道。“怎么会......太残忍了,我......”
继国缘一张开双臂抱住了我。
我倚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脏平稳地跳动,心中的慌乱和痛苦不知不觉中消去了大半。
“朱里,我们(人类)都不过是漫长历史的匆匆过客而已,”缘一低沉温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到达同一个终点——死亡。只是抵达的时间不同罢了。”
“不会的。”我握住他的手,望着缘一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会让御主轻易死去。”
缘一笑了起来,垂下脸,嘴唇轻轻擦过我的额头。
“朱里,谢谢。那就拜托你了。”
**
月之呼吸·一之型。
蛮荒时代的月色锻造而成的冰冷剑身斩下了恶鬼的头颅,惨叫声中,继国严胜将日轮刀收回鞘中。
这是他今晚狩猎的第六只鬼。
本以为这样便可以暂时将所有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但继国严胜却在回程时遇上了一个黑发红瞳的鬼。
“——月之呼吸·二之型.....”
刀还没碰到男鬼的衣服,男鬼直接徒手捉住了继国严胜的日轮刀,刀身应声折成了两段。
继国严胜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呼喊,便被鬼舞辻无惨洞/穿了腹部,单手收紧脖子,双脚离地地被拎了起来。
“哦?刚刚一直在鬼鬼祟祟跟着我的老鼠就是你啊。”
面前的男人表情痛苦,但仍然挣扎着从袖口里掏出一把短刀,斩断了鬼舞辻无惨的手腕。
看着继国严胜喘着粗气,拉开一人一鬼间距离后,鬼之始祖难得露出了兴味的表情。
“这副讨人厌的长相....你和那个女人的情人是什么关系?”
继国严胜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鬼舞辻无惨说的是谁:“.....朱里和缘一不是那种关系。”
“是吗?”
一个主意从鬼舞辻无惨的脑中形成。
比起直接杀死鬼杀队的成员,他更乐意用一些小小的手段,让他们痛苦,从他们的绝望和挣扎中获得乐趣。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继国严胜,用低沉而带着些魅/惑的声音说道:“真可怜。看着自己的兄弟和那个女人关系如此亲近,你和他一比,还真的什么都不是啊.....他只凭一把木刀就可以打穿我的头,而你,就算拿着她加护过的神刀,也只能让我稍微流点血。”
“——闭嘴!!!”
瞬间燃起日轮之炎的短刀,伴随着恼怒的斩击,把鬼舞辻无惨的手臂砍出好几道难以愈合的伤口。
那天被川田朱里揍到短期生活不能自理的恐惧涌上心头,鬼舞辻无惨拔腿就想逃跑,但他等了一会儿也没看到川田朱里和她的镜子来救场,于是推断继国严胜似乎不能召唤川田朱里。
他心中沸腾起恶意。
“你,很不甘心吧?”
鬼舞辻无惨缓缓地在手腕上划出一道伤痕,红黑色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在地面上凝聚成一轮暗红的月亮。
“你也知道,那个女人不是普通的人类巫女,而是神明的神官,很有可能是不老不死的存在吧?”
“就算你死在了现在,她也只会短暂地哀悼你,然后在漫长的岁月之后,彻底忘却你......”
“如何,要不要考虑成为鬼,拥有无限岁月来磨炼剑技,留在那个女人身边,等她在百年后忘记所有人的存在后,取而代之?”
他轻笑着,阴冷的红瞳里映出继国严胜怔愣的脸。
开斑纹致死的原因是我xjb写的,原作鳄鱼没交代为什么开了斑纹就会挂菜,姑且就这样私设了...
缘一开斑纹却没有死的原因除了朱里的加护外还有开通透世界(也是私设!鳄鱼原作没说)
屑中之屑无惨在线挖墙脚
说点丧气话,“养肥了再看”这类评论是我最不想见到的,创作最怕的不是灵感枯竭而是没人看...不是单纯的虚荣,而是没人看真的很打击创作动力...那种说等完结了再看的人,我很好奇如果他们自己是创作者会不会也有这种想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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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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