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是蓝色的花诶!”
弯下腰,葉子认真的看着缓缓展开,神奇的变为蓝色的花瓣。
“这是……石蒜吧?”
条状叶子,花像个漏斗,除了颜色和开放的季节有点问题,这花真的很像石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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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枝声音温柔:“我们并不知道它是什么花,长得有些像彼岸花,但彼岸花不会开在这个时间,所以我们也不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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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其实也有些将信将疑,就算是变种的石蒜花,也不应该在大冬天开吧?
不过谁在意这个呢?
她又不是植物学家!
葉子欢快的说道:“我们赶紧回去吧,炭治郎说葵枝阿姨做的饭团很好吃,我都要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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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枝做的饭团是真的很好吃,灶门家的孩子们也都很讨人喜欢。
但大家都温柔又坚定的拒绝了葉子的下山居住邀请。
原因也很简单,灶门家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这里也有很多关于亲人的回忆,不管生活多么贫困,日子总还是可以过下去,所以,他们不会离开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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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葉子当然不会强求,“这样啊,那我下次带一些紫藤花香来给大家吧。夜间山林里偶尔会有鬼出没,不过它们一般都会避开紫藤花的味道。”
众人一怔,年纪小的六太率先问道:“鬼?什么是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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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种会吃人的……嗯……怪物一类的吧,长得像人,同时也以人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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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有长得像人的怪物啊?”
凑过来一颗梳着齐刘海的、很可爱的娃娃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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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毫不犹豫的捏了两下灶门家这个小妹妹花子的脸蛋儿,“因为他们都是人变得啊。”
??
“诶?!”
其他人发出了震惊又排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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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把茶杯放在葉子跟前,“如果是人变得,应该跟人也是一样的吧?都有好有坏,如果笼统的称为怪物听起来……啊,对不起!神宫寺小姐,我没有……”
??
“炭治郎说的对哦。”
少年窘迫又茫然的抬起头,对上澄亮的琥珀色眼瞳,“我并没有见过足够多的鬼,里面当然可能有那些没有杀过人、吃过人的。这样告诉你们,也是希望如果真的遇到鬼,你们不要因为他们曾经是人而抱有一些侥幸,知道吗?”
??
炭治郎呆呆的看着她,半晌,红色的眼瞳亮了起来,“是,神宫寺小姐的话,我都记住了!”
“好啦好啦,不要这么正式,我都不习惯了。”
葉子夸张的摆了摆手,“今天到这里,饭也吃了,茶也喝了,天快黑了,我要走了哦。”
??
“是啊,天快黑了,路上一定不安稳,神宫寺小姐,我送你下山吧?”
炭治郎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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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轻咳两声,站起身子,露出自己腰间的佩刀——“当当当当!在下可是一位剑士,怎么能让小孩子送?你在家里照顾好弟弟妹妹就好啦,我会来看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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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表情僵硬了一瞬,好长一把刀,刚才为什么根本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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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既然这样,那,神宫寺小姐你慢走。”
“好啦,不用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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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藤花并不难找,但冬日的紫藤花很难找。
做香料自然是干花就足够了,但葉子想着能不能在灶门家外面种一些藤袭山上那种常开不败的紫藤花。
虽然任务艰巨,但,“海德薇,你一定能做到的吧?”
“嘎!”
海德薇伸了伸自己绑着纸条的腿,鄙夷的看了自家主人一眼,扭头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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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是个跟香奈惠很像的人呢。”
一样的温柔,坚定,有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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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定很合得来吧?有机会介绍他们认识吧。”
毕竟都是相信鬼和人一样有好有坏的,有可能和平共处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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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本身没有这么乐观,毕竟人是在鬼的食谱上的,上了食谱就很难和平共处,除非它不吃。
就像人类和濒危动物和平共处的一大基础原因,是动物们被保护了起来,不允许人类去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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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没有不死川那么激进,毕竟人里边会出现香奈惠这种善良的人,鬼里边说不定也有呢?
只是葉子自己没遇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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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最后一口拉面咽下去,摸了摸腰间的日轮刀,葉子兴冲冲的出了门,“走咯,打鬼去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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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们主要负责自己的区域,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毕竟一个区域内的鬼不可能像游戏里的小怪那样不断刷新。
杀光了,没有新的鬼诞生,才是最好的也最正常的。
这个时候柱就要去根据其余鬼杀队员传回来的消息去外面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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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部分是有厉害的血鬼术,或者吃过很多人的鬼,偶尔也会碰上十二鬼月的下弦。
但上弦是一次没碰上过,毕竟对普通队员来说,可能临死都不知道遇上了上弦,更遑论传消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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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从距离不近的山里赶回家,葉子迎来了终于回来的海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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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她抬头,惊讶的看着海德薇,“你是说,富冈成为柱了?这下就有八个柱了哦。”
??
这个消息其实是早晚的事,毕竟水之呼吸里面最有可能成为柱的,就是锖兔和富冈义勇两个人。
她之前还在和杏寿郎猜会是谁呢(和不死川也讨论过这件事,但被他一句无聊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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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是富冈呢,当初那个会在选拔里打着哆嗦也要去找朋友的少年也长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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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自己好像也十八岁了哦。
就是不知道,生日在哪天。
葉子挠挠头,有点想吃生日蛋糕了。
……
??“诶?又出去卖炭了吗?炭治郎真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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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坐在门边,看着边上半大的孩子一下一下的劈着比他腿还粗的柴火,本该细嫩柔软的掌心已经全是厚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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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枝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是啊,炭治郎很懂事,从小就开始带着弟弟妹妹们一起分担家务了。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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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这么说吧,葵枝阿姨也要在家里带孩子啊,也是很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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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咂咂嘴,觉得说不上到底哪边更辛苦,但看起来葵枝的身体确实没有炭治郎强壮,如果这样的大雪天到处卖炭,估计很快就会病倒了吧?
在家里互帮互助,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为亲人分担,感觉也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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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她被收养了之后,可是肩负起大半的家务呢,也努力讨好那家人,只求能顺利长大,结果还是被卖了。
不提了,想起来都是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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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不仅带了花过来,还带了不少吃的,屋里几个年纪小的孩子正碰头分着零食。
倒是还记着给出门外在的哥哥留下大份的。
都是很好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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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连续下雪,天昏昏沉沉的,都看不出早晚了。
祢豆子在屋子正中央小心翼翼的点燃了一根只剩屁股的烛火,星点火光,映亮了饭桌这一处小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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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枝笑着将饭菜端上桌子,并不是什么山珍,一大碗米饭,配上一点放了不少盐的味增汤,里面没有什么菜,零星的有几块豆腐,又咸又苦。
很多人家都是这样吃饭的,因为这样的汤可以多吃几口饭,让人吃的更饱更少一些。
几个小孩子显然都习惯了这样的东西,吃的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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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跟众人围坐在一起,交谈声、话语声,还有几个年纪小的孩子打闹的声音,让她恍惚想起了吃饭的时候总是很大声的称赞味道的炼狱家。
在这样的充满烟火气的家庭里生活,似乎连生活的压力都没那么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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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豆子温柔的喂最小的弟弟吃过东西,才自己简单吃了几口。
大家都深深地爱着对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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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留下吃过晚饭,看了看外面,炭治郎还没回来耶。
葵枝难掩焦急,一边安慰着其他的孩子们,一边不停像外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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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擦了擦嘴,“感谢款待,我也要走咯。放心吧,要是看见炭治郎,我会叮嘱他早点回来的。”
“也不用,”葵枝顿了顿,“天色太晚了,葉子要小心,如果看到炭治郎,请让他借宿一晚,天亮了再上山吧。”
“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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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到处都是血。
墙壁上,屏风上,门前,到处都是。
在洁白的雪地上,那点仍然冒着热呼气儿的鲜血洒落在其上,将绵密的雪花凝结成红的触目惊心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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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怔住了。
全然不明白,自己只是走到了半山腰,临时想起装在腰间袋子里的花种忘了留下,才想着折返回来而已,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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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因为价格不菲而被万般珍惜的蜡烛已经熄灭,淹没在血泊里,还隐约冒着黑烟。
葵枝趴倒在几个孩子身上,以一种保护的姿态。
几个方才还叽叽喳喳的孩子,面上还带着已经定格的懵懂和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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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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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巨大的愤怒和茫然击中的葉子前所未有的冷静,仔细的判断着几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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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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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看到祢豆子和最小的那个。
兴许是出去做了什么,恰好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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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鬼做的吗?
这么多的血液飞溅,也没有啃食过的痕迹,不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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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类的剑士吗?
仇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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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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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飞快的否认了这一点,片区内的消息她几乎都有所耳闻,灶门一家不可能有这样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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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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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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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幸福碎裂的时候,是悄无声息的,措手不及的。
像一面被碾碎的镜子,到处都是碎玻璃。
多看上两眼,伸手去摸一摸那些曾经,都会被割得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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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不是很幸运的葉子吗?又见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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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红眸的男人从院子里绕进来,皮肤苍白的如月色,看上去昂贵合体的黑色西装沾染了少许血迹,在夜色中,那张面容也仍旧矜贵而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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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手脚冰凉,手不自觉的攀上了腰间的日轮刀——“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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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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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杀了他们?”
葉子的声音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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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舞辻无惨略略皱起眉头,“不过是路过问两句罢了,多事的小鬼们就说我面色苍白,真是……”
他顿了顿,“葉子,你觉得我的面色苍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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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明白,此时应该像在夏日祭那样,笑着说上几句讨巧的话,尽量避免发生斗争,好话又不要钱,能哄着他离开,日后再报仇,有什么不好?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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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了闭眼睛,甚至能想象出来,年幼的孩子们担忧又清澈的眼睛。
他们一定很担心这个路过的陌生人吧,会小心翼翼的问:“先生的脸色好苍白啊,是冻坏了吗?这个天气,要不要进来喝杯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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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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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这样一句话!
??
“你的脸色当然苍白了。”
葉子说着,在他蓦然变得冰冷恼怒的眼神中,讥讽道:“像你这样不懂得接受别人善意,随意践踏生命和幸福的怪物,看起来像是死人一样也是当然的。”
??
“你在找死。”
鬼舞辻无惨居高临下地说道。
??
葉子轻柔而迅捷的拔出了腰间的日轮刀,刀锋映着血色,冰冷锐利,对准了他的面容。
??
“毕竟是怪物,不会还希望别人把你当成人类来对待吧?想要温热的体温,健康有血色的脸……鬼舞辻无惨,我劝你还是做梦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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