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鬼杀队的水柱

“江川大人,有你的来信和包裹。”

嗯?

她不是正式的队员,还没有被分配鬼杀队内部联络用的鎹鸦,如果是鬼杀队内部有人找她的话,应该是别人的鎹鸦找上门来,而不是后勤部门的隐。

她拆着信件,想起因为总有伤员她脱不开身,她请求一个没出任务的剑士前往了自己之前待过的村镇,将万事屋贴上归期不定的封条,紧急事件联系地址改成了一个紫藤花家纹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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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天光阁下亲启

感谢您接下我的委托,为我解决一桩心愿。

回去后我才看到吉他箱里写了字,也不知道骏岚是怎么扭曲着把字写在木材里面的,‘大正十四年卯月七日母亲赠藤云骏岚’。

这些他曾经留下的痕迹没有被抹掉,我也算有个念想。

我摆了佛堂,为收养孤儿的家院捐了许多钱,每日为他诵经,祈祷他来世生活快乐安稳,祈祷我二人来世还能有缘分。

再次感谢您的出手相助,让我和我的孩子还有机会解开误会。

我派人再次找您的时候,发现您已远行,多方打探后得知您现在在鬼杀队中工作,在下对鬼杀队小有耳闻,阁下大义。

实在不知如何形容您的帮助对我有多重要。

藤云家除了财物之外并没有什么大人入眼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若需帮助请尽情开口。

还望大人身体安康,多加保重。

祈恕不恭

藤云秀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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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打开巨大包裹里沉重的漆花盒子,被里边整齐摆放的金条钞票银币闪到眼睛。

这金钱的香气,这大方的客户,这亿点心意。

她回信后有点感慨,自己好像很草率地就做了什么改变人生规划的重大决定,说来就来鬼杀队了。

但她并不后悔。

日子忙碌起来过得很快,这里是个氛围很让人喜欢的地方,尤其是蝶屋的几个小姑娘,都很可爱。

她想起来那个比蝴蝶忍还小两岁的小姑娘,听说是蝴蝶姐妹收养的义妹。

原本一直在蝶屋帮忙照顾伤员,但是自从蝴蝶香奈惠重伤归来后,开始每天在后院里一个人从早到晚地练习剑术,是非常内向不爱说话的人,在自己学习呼吸法的时候被无奈的香奈惠收为继子。

每天都跑到自己面前沉默地抛个硬币再跑走,直到第六天,她抛完硬币之后小小地松了口气,开口表达了对自己救下蝴蝶姐姐这件事的感谢。

诶?

后来才听香奈惠说这个叫栗花落香奈乎的孩子因为童年的一些事情,一直在抛硬币做决定。

……扔了六次才成功道谢。

这运气,她特意看了眼那孩子有没有被诅咒。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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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送来了一位重伤员,天光认真观摩着医师给这位辰级队员正骨,他的肩膀被鬼咬掉了一大块肉,肩峰和大臂的肱骨都骨折了,韧带撕裂,又在失力后从高处重重跌落,关节处血肉模糊,骨头碎渣太多,清理之后,她就没办法再处理。

说实话,解黑袍法师诅咒,研究如何散播魔鸦瘟疫这种事情,她可以自信地说一句自己是其中翘楚,但是外伤她受得真不是特别多,相对地,了解也就那样。一目了然的刀伤切口她可以像拼积木一样把断裂的两边连起来,但内部的骨骼,复杂的关节,围绕的筋膜,是她用双眼所看不到的,是她不知如何去拼的积木。

但既然承担了责任,就不能用一句“也就那样”搪塞过去。

诚然魔法允许她一次又一次地试错,但不可以那样,受伤的剑士不应当被自己当作因缺乏知识而练手的材料。

不过……

鬼可以啊!

她回忆着那鬼少女的体态,虽然牙齿和眼睛都呈现了非人特征,但是身体的骨骼和移动方式很明显还是和人类大幅度相似的。

前几天香奈惠把她家里的人体骨骼筋络图拿过来了,药师家庭出身的蝴蝶姐妹正是靠着家中的积累和熏陶成为了领导蝶屋的存在。然而,实际学习起来的时候却能发现那份图册中很多无法与现实对应的小错误,这份有些年头的图册绘画方式也很扁平,看起来有些吃力,虽然使自己对人体增进了许多了解,但终究不同,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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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关于通过解剖鬼增进人体了解的申请报告》摊在产屋敷耀哉的桌上。

钢笔字的风骨劲飒而立,除了偶尔过于奇怪的书面语使用。这份报告有着一个十分引人认同的开头,用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几百年前的魔法师说过的话引题,洋洋洒洒几百字,详细解释为什么要研究鬼,逻辑之理性,言语之无情,感情之真挚,让人叹为观止,恨不得立刻抓一百只鬼给这位来之不易的好队员,研究,给我使劲研究。

随后是多个小章节的目录,关于对鬼的要求,捕捉方式,豢养方法,看管条件,研究后的无害处理措施,大概会实施的研究项目,可能会出现的危机事件和处理方式,结尾还有一个需要的实验材料清单和缺失的实验材料清单。

产屋敷耀哉心情复杂地召见了天光。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咦?太短了吗?对不起我离开太久,我懈怠了!”

“不,这是一份十分优秀的计划。”产屋敷无奈地看着这个行事风格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孩子。

“为什么会写这种东西呢。”

“总觉得私下研究鬼被发现的话会被风柱生撕了,现在的我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竟然是这种原因吗!

“而且我不知道哪里有鬼,最后还是要靠主公大人找人指引我。”

“倒也不必如此实诚。”产屋敷耀哉弯下眼睫,温和地笑着看她。

“天光以前经常要写这些报告吗?”

“嗯……没毕业之前要给老师写,毕业之后要给工作的法师学院写,谈不上经常,但是魔法师总归要会写这些的。”天光挠挠头。

“研究危险生物族群本身就是危险的行为,需要尽量考虑到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谋定而后动,不能给其他人找麻烦,否则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是吗……”产屋敷耀哉将厚厚的一沓软纸按顺序整齐地叠了起来,欣慰地看向了他的好队员,“这……就是魔法师吗?”

“予以批准,天光……加油啊,我看好你。”美人主公言语里有点她没听懂的未尽之意。

明明请求被大方地答应了,为什么她脊背有点冷。

“我觉得你在打什么狐狸算盘。”赌上她魔法师的直觉,她悄悄拢了拢外袍。

产屋敷露出了一点无辜的神色,“嗯?天光想为他人付出努力的心善良高尚,谢谢你为鬼杀队的孩子们做这些。”

表情之真挚,言语之恳切,目光之清澈,他还微微侧头轻咳了几下,没有人还能再怀疑他!

罪恶,太罪恶了。

她有点愧疚地望向产屋敷,“你没事吧?”

没有魔法诅咒的痕迹。

她犹豫了一下,望着产屋敷指了指自己的额发边缘,“是生病了吗?”

他眉眼弯弯,语气淡然,“嗯,不怎么要紧,相比之下,天光未来一阵会很忙的,先道一声辛苦了。”

不习惯于这个民族中含蓄谦虚的文化,她并不推拒,伸手在空气中揪了一口虚无的‘辛苦了’,捂回胸前,笑着对他道,“祝我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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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她看着眼前的水柱,清原泽豪先生。

备注,锃光瓦亮的光头。

备注,身型高得像座小山。

她在旁边一比像颗发了芽的土豆。

猛男。

鬼杀队真就全员怪人呗!

他气质沉稳,身材高大巍峨,有点凶的脸上是为柱十载积累出的煞气与威严,“就是你要研究鬼?”

来了!职场斗争无法避免的桥段之同僚的质疑!

“是的,因为鬼也是人变成的,肌肉骨骼之间存在相似性,为了更好地医治受伤的剑士们,主公予以我批准,但一次只能研究一只鬼,研究地点在蝶屋后山外的监牢,隐部队正在按我的计划紧急施工改造中。”

没有违反队规,得到了批准!理由一气讲了出来,周全的准备工作也讲了出来!来吧!让我康康你还有什么质疑!

……

猛男盯着她不说话,死寂。

……

她害怕。

“这是我的计划,还有疑问请尽管提出。”她递出一沓纸。

她的脊梁绝不会弯下,她的计划周全无暇,她的面部波澜不惊,但是嗓子,你为何要背叛你的主人屈辱地颤抖。

废物!

“咳。“清原先生说话了说话了他说话了出声了他侧动的光头正在闪耀地攻击着自己的眼睛。

可恶!难道这就输了吗?!

“抓什么样的?叔叔帮你抓个大的吧?”

她看向这位岁数最大的柱,为什么,他凶恶的脸上,隐约透露着点耀眼的父爱。

黑发猫猫炸开的毛顺了下去。

黑发猫猫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黑发猫猫露出了缺德的微笑。

“清原先生,我想抓小的!弱不禁风,长得像人,五官清秀,身材端正,那种!”她拖着调子,黏黏糊糊地和清原泽豪撒娇。

被萌到的猛男水柱伸出了在羽织里农民揣的手,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幸福到有点恶心,暗自抹了下眼泪,“这就逮,这就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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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清原泽豪坐在高而坚硬的杉树枝上,一个光头闪耀着晨光,一个鸦黑长发反射着晨光,双双捂着脸。

“对不起……”这个三十岁的壮年男人疲惫地打破了沉默。

“没……没关系,是预料到了的可能发生的情况。”天光疲惫地回答。

“不要灰心。”不愧是身经百战的柱,很快便克服了这小小的低谷,再回答时语气中已满是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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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对不起!咿呜呜噫!怎么会这样!” 这个三十岁的壮年男人无法接受这再一次一无所获的一晚,蹲地捂脸,手掌下的脸拧在了一起,悲痛的褶子溢了出来。

“是我太天真了,以为抓鬼和抓鱼一样,说抓就抓……”天光抱住膝盖,风吹过她沉重的袍角,她吸了吸被冻到的鼻子,看起来有点可怜。

三十岁的清原泽豪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怎么会有这么乖巧的孩子,“不!小天光没有错!这点事情都做不到!我实在愧对水柱之名!”

天光被丑到,战术后仰,“不,我说真的,是我太天真了,从来没有参与过猎鬼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她琢磨着最近三天夜巡的空荡行程,山间失踪的旅人是因为脚滑挂在了崖边的树枝上,白天闭门不出的奇怪男人是因为欠了钱回乡躲债主,闹市区消失的老人是赌赢了一小笔泡在了花街的女人怀里。加起来拿了双份柱级工资的俩人,为这个世间解决了许多谜团。

给一些家庭带来了欢笑,给一些家庭带来了悲伤。

“因为柱级以下的剑士们在战斗中疲于保命,捕捉鬼这种事只能麻烦柱级的清原先生出手,花柱还在复健期间,她巡视的地区也要靠你和炎柱顶替,但是鬼是不会主动找上门来的,也不会主动暴露自己,我们只能等鬼出手捕猎的时候靠运气得到他们的踪迹。”天光往手心哈着气往鼻子上捂,低着头认真分析。

她小小地叹了口气,“要求事务繁忙的柱把每一只看起来差不多符合要求的鬼抓起来看管住再一路扭送到我这边辨别不可行,我跟随清原先生一起猎鬼才是正确的做法,只是这样看来,不知道多久才会碰到符合要求的鬼。”

“其实,藤袭山大概会有你想要的鬼。但是最近快考核了,弱小的鬼也需要供应给新人考核用,考核后我们偶尔不忙的时候还是会补充新鬼进去的。”

清原先生在自己低着头讲话的时候直起了腰,调整了下坐姿,“正常来讲,一晚上巡逻的区域大到连续三天不碰见鬼才是柱少见的情况。”

清原先生替自己挡住了北边吹来的寒风,他宽大的白色羽织被吹得猎猎作响,天光抿出一个感谢的笑,“这可能是因为清原先生工作努力,最近辖区内的鬼变少了。”

“不,鬼永远是不断增加的,我只希望这不是因为鬼在我看不到也尚且没人注意到的地方害人。”

“……”她为自己的愚蠢感到窒息。

“哈哈哈!” 清原先生突然仰头大笑,“小姑娘家家的,表情这么沉重干什么!”他用身高压制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乱糟糟。

“我总是希望能尽力保护每一个无辜的百姓,不让自己晚到,不让自己后悔,但是,”清原泽豪露出一口白牙,“老练的鬼会拖延失踪人口的消息,吃的都是山里生活的人家,或者市区里不起眼的流浪汉,虽然消息可能会延迟,但总不会毫无风声,新生的鬼往往会造出很骇人的现场,根本掩盖不住自己的存在。鎹鸦带来的只是表面上流传的消息,实际情况还是要我们亲自去调查是否有鬼的踪迹。”

“天光姑且把这个看成,虽然平时到处都有印象,但真正需要的时候却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小物件吧!”

她本来……没有特别苦恼,但是看着水柱先生豪迈潇洒地劝慰着自己,嘴角却止不住地勾起,“嗯,祝我们明天好运。”

“祝我们明天好运!”清原先生仿着自己的造句说了句祝词。

“我回蝶屋了,清原先生今天也辛苦了,”她站起身,昂起头看向清原先生摆摆手,“明日再会。”

“日安,明日见。”

她每天要赶在日落前到达清原先生的辖区,和他跑东跑西调查近期情报,巡逻一夜直至天亮后,清原先生还要进行日常的修行,磨练剑技,而她也要回到蝶屋处理病人,这几天,剑士们由蝶屋医师或者蝴蝶姐妹出手,处理好伤口,等自己回去按照诊断好的病历做一个无情的治疗机器,现在的文书工作由蝴蝶忍全盘接手,好让她早点睡觉。

她心里有点想法,但魔力每天总是积蓄了多少又被用出去多少,根本攒不下来。

她拖着风尘仆仆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小屋子,拉上了加厚的窗帘,清洁咒都舍不得用,咕嘟咕嘟洗漱之后,闭目开阵冥想。

反手在琴身内部刻字一行已经是极限,其实小字还有第二行,但是因为距离越远越难使力所以扭曲得十分模糊,原句是“大正十四年卯月七日母亲赠藤云骏岚,没我同意石亚我吉他者要亲一百只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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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酋栗花落香奈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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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屋敷美人只是在一众文盲中被天光这社畜一般通顺详细干净简洁的报告感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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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原泽豪,名字是我起的,关于这位水柱,原作漫画里有两张图,一张在剧情开始两年前,炭炭去狭雾山训练的时候,作品对鬼杀队的初次介绍中,义勇的左边有一个闪亮的光头,光头壮汉,身着白色羽织;一张出现在实弥的回忆里,在义勇的左边,身形比义勇宽,比天元窄,只露出了一个跪着的背影,头被文字框挡住了,但仍能看出是纯色的浅色羽织/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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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设了这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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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写一写鬼杀队除了主角团以外的人,他们的人生是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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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17岁的风哥已经是柱并且彻底认同了主公,义勇这个时候也17岁,但原作没有提及他什么时候升的柱,不过按照那两张图片来看,义勇此时应该已经是柱,但是为了剧情,我就,稍微,延后那么一点,义勇正在升柱的边缘大鹏展翅,而那个光头剑士看起来年龄不小的,这里我就私设了一下,这位也是水柱,且更年长。因为炼狱曾经说过,不管时过境迁多少年,水炎两个柱的位置基本没有断过,我个人的解读认为这是因为炎之呼吸是炼狱家一直在传承,水之呼吸是因为容易入门,五大基础呼吸法里对新手最友善的,因此传播度最高,更容易出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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