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顺利回到蝶屋以后,缪戈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自己曾短暂并肩作战过的鬼杀队队士,粂野匡近要请长假暂时退役了。
从蝴蝶姐妹嘴里听到这详细描述的时候,惊讶和惋惜同时涌上喉头。
干的好好的,为什么忽然要暂时停薪留职呢?
“粂野君的伤口虽然说是愈合了,但是似乎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上次看到他练习感觉很没有力气,主公跟他单独商谈过,具体的我没有听,只听说他受伤以后想了很多,准备暂时退役,从新积蓄力量,这段时间会转到后备那边去做培育师,如果后续回复的好的话,会从新回到我们中间,如果不行……”蝴蝶香奈惠叹了口气:“恐怕就是真的正式退役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真是可惜啊。”蝴蝶忍在旁边叹了口气:“下弦之一是他和不死川一起击杀的,按道理来说,两个人谁成为柱都可以,不死川杀的鬼比他多,如果他先成为柱,不死川先生在从新凑五十个鬼的数量也不需要多久了,到时候风之呼吸就有两位柱。”
“谁说不可惜呢。”蝴蝶香奈惠也叹了口气。
缪戈抿了抿嘴。
这件事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怪她学艺不精了,人体短时间大规模出血是会留下一些后遗症,有些能好,有些不能好,医疗魔法是能够彻底回复伤口才对,应该不至于留下什么后遗症的,但是她并不擅长医疗魔法,尽全力也不过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就在她低头装鹌鹑打算把这一段混过去,别让人发现她外强中干的档口。蝴蝶香奈惠吧头扭过来对着他道:“说起来,粂野君和不死川君之前打赌。说谁先成为柱就犹谁请客吃饭,不死川君也邀请了我和忍,粂野君托我问问你,愿意一起去么?”
“我?”缪戈有些受宠若惊的指着自己:“我也可以去么?”
在这之前,还没有什么人邀请她参加过聚会呢。
“当然,”蝴蝶香奈惠颇有耐心的笑道:“我倒是觉得你是一定要去的,粂野君这几天一直念叨着你救了他,要当面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只是不巧你去参加最终选拔了。”
救命之恩……
缪戈的脑子一懵,她还没有被谁冠上如此重的名头过。
不过是做了些能做得到的事而已,她并没有多努力的去帮助对方,怎么当得起呢?
“我没有……我不是……他不应该……”
缪戈有些慌张的想要解释,声音结结巴巴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忍皱着眉头道:“什么我啊他啊的,粂野君打算一起请你吃饭来感谢你而已,你到底是去不去嘛。 ”
听到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的时候,缪戈脑子里面浮现的是不死川实弥那张脸。
大而且漂亮的深紫色眼睛,睫毛很长,头发是灰白的颜色,很浅,在阳光下就会呈现纯白,像刺猬一样炸开,如果不是脸上和身上的疤太骇人的话,光凭脸上还残留着不肯褪去的婴儿肥足够迷惑不少年轻女孩子了。
包括她。
又或者说,那些疤痕,也抵挡不住对方对她的吸引力。
漂亮,而且强大的少年人。
缪戈顿住了话头,眨了眨眼,半晌:“我去。”
蝴蝶姐妹相视一笑。
在这个小插曲的前一天。
好不容易伤口愈合出了蝶屋的实弥和匡近两个人凑在了一起。
虽然同师门同老师同呼吸法,可是这两个少年人因为任务繁忙很少有闲下来细聊的时候,这次一起受伤在蝶屋蹲了一个多星期也是难得。
本着好好工作也要好好生活的想法,匡近拉着自己的师弟打算出去溜一圈,美鸣其曰透口气。
实弥勉强同意——虽然他打得过匡近,但是对师兄动手总不是什么好事。
“喂喂喂,不要这么不开心,不是说好谁作为柱就请客吃饭吗?”匡近勾着实际上比他还要高一线的实弥的脖子大声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看着你收到了成为柱的任命邀请,你必须得请客!”
实弥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在想的是前几天在蝴蝶姐妹的廊下,透过窗子看到的人。
那个叫做缪戈·亚克斯利的英国人。
因为他的伤口没有那么严重,不需要卧床修养,只是在愈合之前也不方便在出任务了。
实弥是没打算住在蝶屋浪费床位的,他这几年攒了点钱,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在住,他完全可以回去自己的住所里面。
而且产屋敷任命他为柱的任命书已经下来,他签字同意以后跟着的就是赠送给作为风柱的他的宅院,怎么都轮不到在蝶屋休息,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原本是要跟蝴蝶香奈惠告辞的,却在庭院下看到了蝴蝶姐妹正在教那个女孩用筷子。
在看到三个人都凑在一起的时候,实弥很自觉的停住了脚步,或者是那头浅金近白色的头发太过耀眼,又或者是那双祖母绿的眼睛过于深邃,他本应该看向蝴蝶香奈惠的目光却落在了缪戈头上。
对方并没有发觉他的视线和窥视,而是很为难的看着矮桌上的食物和餐具。
她应该是第一次来日本,不了解筷子,也对日本的食物不熟悉,旁边的味增汤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便当里面的牛肉丸也夹不起来,只能戳着吃。
她看起来并不怎么喜欢日本的料理,从头到尾脸上都没有什么笑容。
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树叶落到他肩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天都快黑了。
很难描述他心里那种有些发闷的感觉是什么。
但是他并不难理解自己的想法,他想看到对方的笑脸,就像是那天早上,她愈合了匡近的伤口后,迎着朝阳露出来的那个笑容。
小时候家里很穷,实弥作为大哥要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没什么机会读书,只能算认得字,现在脑子里面的有限的学问还是为了加入让他顺利加入鬼杀队,自己的培育师看不过去才教导他的,也没有多少。
所以他并不怎么能够很好的描述自己那一刻的感想或者那一刻看到的画面。
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乍见天光,又见繁花的感觉吧。
不过这位粉金色头发的小姐似乎很不喜欢笑,她说但是还没等他把这个问题想出个解决的办法,第二天的时候就听蝴蝶姐妹说,她已经启程出发去参加最终选拔了。
“搞什么啊,这么怕鬼还凑到鬼杀队来干嘛?要我说这种娇娇弱弱看到鬼就哭的,就不应该来鬼杀队!”实弥皱着眉头道。
“别这么说嘛,亚克斯利桑其实很强大的,虽然看起来并不能正面对敌,但是她的魔法却非常的神奇呢。”
“呵。”实弥淬了一声:“那就看看她是怎么死的吧!”
最终选拔非常的残酷,按往年的情况,十个人里面能活下来两三个都算不错了,那个祖母绿眼睛的丫头……虽然手段奇怪,但是也不能保证她就一定能活下来。
不会斩鬼就老老实实回去找个老公嫁了,最好是个稍微有钱一点,长得高大一点,性格跟她一样的男人,这样的话就能保护她,也能让她好好生活了——凭对方的脸完全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为什么非要冲上来杀鬼啊!
可是他没有任何立场去把对方拉回来。
假如是玄弥的话……他一定砍了他的腿让他老老实实的过普通人日子!
焦躁感覆盖了实弥的心,不停的侵蚀他的脑子一直到这天。
最终选拔结束了,听说无人伤亡。
一种死地后生的庆幸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让他松了口气,但是随之即来的是更多的焦躁情绪。
这个蠢货竟然真的要加入鬼杀队了?怎么杀鬼?就凭她那根小木杖?天天躲在别人背后哭?
且。
就是这个时候,匡近把他拉了出来,说要选个地方宰他一顿。
两个人在镇上乱转。
这里是蝶屋底下最繁华的地方了,伤口痊愈以后,不久匡近就要接受调任去做培育师了,而后天就是下一次的柱合会议,也是实弥第一次参加的柱合会议,短暂的休息以后,出自于同一师门的两个人就要从新选择不同的道路了。
而这个时候的匡近一会看中牛肉店,一会看中茶馆,叽叽喳喳的非常烦人,丝毫看不出任何即将调任的不甘心和难过。
于是实弥脑子里面因为即将离别而带来的那一丝丝的不忿,就显得有些多余。
“所以,实弥,你到底想吃什么?我觉得我都可以!”匡近大笑道:“说起来,你马上要正式成为柱了,不请其他的同僚庆祝一下么?比如蝴蝶香奈惠小姐,我记得她对你挺好的,怎么都要请对方吃饭多些对方关照吧。”
实弥的脚步顿了顿,他们正好走到一家装潢的非常华丽且花里胡哨的西洋酒店旁。
她是英国人,日本餐吃不惯的话,西洋餐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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