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承认我是个好人,就比如现在面对鬼舞辻无惨的时候,我会用我最狠厉的手法去折磨他,用最恶毒的诅咒咒骂他,日轮刀杀不死他,要么把他变成人类,要么把他拉到太阳底下被晒死,所以在这段时间之中就又是我与他的相处时间。
上次确实被他逃跑了,但是我不认为我们三个人还能让他再逃跑第二次,不相信我的本事但总得相信缘一的眼睛吧。
我们拉着两个非人类来到屋外的空地上,为了避免像上次那样给鬼舞辻无惨这狗东西又跑了,我让缘一和岩胜仿佛我的左右两大护法一样站着,守住左右两边的路不让他们有一丝能够逃跑的可能。
缘一举着刀的样子,不得不说真的和门神一模一样了,如果不是门神已经有确定的人选的话我肯定推荐缘一去当门神。
在触碰到姬君的时候,我感受到一种来自灵魂的拉扯感,能够确定是来自灵魂的拉扯感是因为这种感觉实在是玄妙,不是语言就能描述的出来的感觉,就仿佛是我要从自己的身体之中脱离出去一般,但是为什么呢,我为什么会从自己的身体之中脱离开来?我可是看过小说话本的,只有灵魂和身体并不匹配才会有如此被抽离开来的感觉。
我迅速将手抽离开来,不着痕迹的看了身边这两兄弟一眼,还好他们没有呢察觉到我身上的异样。
如果我的灵魂和这个身体不匹配的话,那么这个身体又属于谁呢?原本应该在这里的宗政镜又该在哪里呢?
我不是在这里重生活了第二辈子吗?
我有点怀疑自己的存在了,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看过一个话本上说最后发现自己上辈子所经历过的一切,自己的转生不过是一种臆想,不愿意接受现实,所以为自己创造一个现实的臆想。
如果上辈子也是臆想的话,那么,我是谁?我还是我吗?
我看到姬君的嘴角翘起似是笑了,你知道什么呢?作为不死生物的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呢?
鬼舞辻无惨子在争夺之中失败了,不过是半成品生物的他在我们使用了各种外界干扰的因素之下失败了,他在痛苦与悲伤之中咬了我的手臂一口,只不过他没能扯下我的血肉,只是在上面留下一圈渗血的牙印,然后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的照射下倒了下去。
快的有点让人感觉不真实,实在是太简单了些。
鬼舞辻无惨倒在地上的最后时光也在咒骂着,他这一生似乎也是如此,从未反思过自己的过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别人的并不好才会造成他的悲剧,所以他将自己凌驾在人类之上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因为生命这种东西啊,是如此珍贵。”既然你依旧学不会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保持安静,静静地等待着死亡,那我就只能手动闭麦了,我举起剑穿过他的嘴捅穿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发出半点声响,“就像你会因为畏惧死亡而不择手段一样,我们也是为了活下去而努力着,意外?天灾?这些是世界给予的不可抗力,但是人们依旧在努力的抗拒着面对着它,所以面对着你的时候,你凭什么认为人类这种能够为生命奋斗一切的生物不愿意去对抗你呢?稍微学习一下历史吧,人类的历史之中所写满的,永远是奋斗与抗争,与天、与地、与人。”
我将下巴拄在剑柄上垂眸看着脸上的皮肉正在一点点剥离变成飞灰的鬼舞辻无惨,这样的死亡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轻易与安详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给他一个更加残忍的死亡,但是不行啊,上次就是因为我太激动了所以才让鬼舞辻无惨跑掉了。
“你所寻找这的那个青色彼岸花,我其实见过哦~”人在语重心长的谈话的时候很容易就能想起曾经见到过的事情,此时我的眼中就突然划过那么一个画面,青色的花朵独枝绽放在荒土之上,那是人类无法踏足的土地,也是非人类无法触碰的彼方,“在通往轮回的尽头,不愿意转生而消散之人最后的慰藉,便是独一无二的青色彼岸花,是你终其一生都无法找到的东西。”
随着我的话落下,最后期望被打破的鬼舞辻无惨只能在不甘之中消散,属于鬼的时代终于迎来结束。
至于鬼舞辻无惨死后能不能见到那个花,还是说万一拿到那个花卷土重来什么的,那并不是我现在会思考的事情,我转头看向独独留在这里的保持着姬君面容的头颅,她吞噬了鬼王的血肉,会变成第二个鬼王吗?
没有人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所以我们三人围坐在这里看着这颗头颅一点点的将散落在外的血肉吸收,脸上逐渐变得清晰白净,终于可以见到姬君传闻之中可以与神话之中的辉夜姬所媲美的容貌。
她睁开了眼睛,是一双黑色的眼睛,放在我们三人之中倒是显得有些普通了,但是就是这样一双如此普遍的黑色眼睛竟然有种勾魂摄魄的感觉。
“将我,吞噬吧。”在扫过我们所有人之后,那双眼睛最终落在了岩胜的身上,对着岩胜轻声道。
我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了,真不知道缘一是怎么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的,眼神也平静的不像话。
“缘一,这个女人在蛊惑你哥哦。”我提醒缘一,防止缘一其实并未听明白刚才姬君对岩胜的话,毕竟这孩子迟钝的可怕,可别等很久很久之后才明白这会发生的事情,然后再追悔莫及。
缘一果然是没有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只能细心的给这个笨蛋解释这个女人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发生过什么,话说她会选择岩胜,是不是因为岩胜是我们之中心性最脆弱的那一个呢?
可怜的岩胜啊,为你默哀三秒。
我抬手在岩胜的背上拍了一巴掌,发什么愣呢,你不会真的听到女人说的话就真的要吞噬她了吧,你到底能不能看清情况啊,你和她只可能是她吞噬了你,而不是你反过来吞噬了她,最后我们可怜的缘一可是会痛失兄长的啊。
“你的心性,不至于这点都抵抗不了吧?”戳了戳岩胜的胳膊,惹来了岩胜的白眼,嘿你居然给我翻白眼!刚才可是我帮了你一把吧,不然你就真的答应那女的了,在知道这个女的是什么生物之前,你和她的所有对话可都有可能掉入陷阱的哦。
“我马上就能领悟了!你打断我做什么?”岩胜刚才在幻象之中看到了自己能够领悟缘一的剑法了,他拿着刀一刀将缘一的刀斩断,赢得干脆利落,赢得光明正大,缘一也不过是如此,不再是眼前永远无法超越的大山了。
“你领悟出什么?估计等你被吃进去之后也领悟不出来。”我指了指对面的姬君,“你刚才被她蛊惑了你知道吗?我要是不打断你可就上去跟她融合了,融合是什么后果你看了之前的鬼舞辻无惨应该对此深有感悟吧,难道是想要与她融为一体获得永生吗?如果你非要这样的话我反正是阻止不了你,不过你弟弟嘛~”
我指了指目光突然就犀利了的缘一,希望岩胜能想起缘一那种难缠的一根筋性格。
岩胜抖了抖,好吧他就是败给缘一了,太难了。
“你为什么要阻碍我呢?”姬君突然开口了,这句话是对着我说的,我仿佛能看到她黑色的长发在脑后飞舞,着实恐怖。
我并未回答,我可不想只是因为说了句话然后就被她锁定了,有些关于鬼怪的事情确实是很玄的。至于我为什么对于这种事情有所了解?那当然是因为我上辈子可是个剑士啊,剑士啊,很多可都是从道家出来的哦,所以想要修行高深的剑法,去一趟道士们的山那不是就很正常了吗?然后在他们那里听说点这种事情,不就很理所当然了嘛。
道长他们经常说:每一个剑士都是成为道士的好苗子啊。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回去的方法吗?”她突然如此问我,蛊惑意味很深。
很好,你问到点子上了,但是实际上我并没有那么思念上辈子的生活,比起那种无聊的生活,果然还是这个世界有着家人的生活更好吧,起码我能够放下我在那个世界始终不能放下的属于剑士的一切,我是我,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只是我。
你这样努力,我很难装作没有听见啊。
于是我给了她一个眼神,此时我与她对视着,真的有种灵魂要被吸进去的感觉,但是却并不是被蛊惑,我能很清晰的分辨自己是否被蛊惑了。
我仿佛又一次见到那遥不可及的雪山,雪山之上终年不化的雪,以及站在山崖上装逼吹风的白胡子老头,他转过头来是我熟悉的面容,看向我的目光中满是悲伤痛惜,最终拔出了背后的剑。
那柄青色的剑已经数十年没有出鞘了,我早已记不清他拔出那把剑的时候是在什么情况之下,只是这一次,他对着我拔出了剑,为什么?
“师傅?”我只来得及问出这一句话,剑至眼前我不得不躲避,脚下的岩石被剑气划过就裂成两半,如果是我接下这一剑恐怕也是如此了。
这难道不算是久别重逢吗?虽然我已经死过一遍了,啊对了,我这辈子不是在那个我熟悉的世界生活着的啊,在师傅的眼中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但是倒也不至于见面就先给我一剑的吧,多可怕啊老头子。
我中了那个家伙的术法吗?
但是我并没有与她做出任何的互动啊?难道就连对视都不可以?
原因已经找不到了,只能先寻求破解之法,应该怎么解决这个术法?我要怎么才能醒来?
“人总是不能对过去有所忘怀。”师傅的声音有些悠远,我抬起头看向他,他已经又一次将剑收回去背在背后,背负双手面朝悬崖看着远方的山景,永远不将自己的脸面对着我们这些弟子们。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不是对我在说,可是说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您总是说言之未尽方才有所转机,可是言之不尽我又如何能理解其中之意呢?像我这种愚笨之人,又怎么能理解您所要表达的那些高深的意义呢?
“我不明白师傅。”我上前几步与师傅并肩而立,他所看的这方风景,此前我从未见过,此时便让我见识见识吧。
我见不到远方之景,我的视线所及之处尽是一片苍白,就连被大雪所覆盖的青松都看不到半点青色的踪影我的眼中空无一物,倒不如说继续这样看下去的话,该得雪盲症了。
师傅的手敲在我的头上,疼,又好像不是那么疼,我转过目光看向他。
我跟着师傅数十年的光景,他的容颜似乎从未变过,我小时候也曾怀疑过师傅他老人家啊,是真的人类吗?
“忘怀执念,方能拨开云雾见到真实。”师傅的笑声响起,而身边的人却不见了,周边的光景也消失了,没有那座雪山,没有那长站在山崖边的身影,只有一片空白,然后被黑色渐渐侵染,我沉了下去,逐渐窒息。
说是什么忘怀执念,师傅你老人家是不是忘记了,你曾经还说我这人愣是一点牵挂都没有,更遑论有所执念了,我是个无根漂泊之人,没有执念。
本就没有执念的我,要忘怀什么执念?
“哥哥,你今年不回来陪我过年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哈,这不是小歌前两天对我说的吗,还是靠着左卫门给我传信来着,结果我回去那两天却找不到身影,不知道躲哪去了。
“哥哥,我不是说有事情要给你说的吗?你难道不想知道吗?不回来的话我就再也不跟你说这件事情了哦。”
“不对!等等!要不你还是提前给我说一下是什么事情?为什么我如此的心慌?”
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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