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缘分天注定

身体被那个脏小鬼用短刀刺中后,像是被麻痹了一样动弹不得。

苍老鬼眼睁睁看着穿蝴蝶羽织的丫头将粉色的刀刃挥向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被刀影划过的脖颈轻飘飘的,还弥漫着花朵浓腻的气味,但这并不痛,真正令他感到痛苦的是胳膊上不断传来的电击。

“好痛啊!!好痛啊啊———”

短刀刺中处宛如正释放电流,灼烧感以此为中心导入全身,然而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刀而已,甚至不是斩鬼刀,到底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效力?!

......不,不对,他明白了!是因为那个小鬼的血!!

那个小鬼的血液很不一般,闻起来也比其他见过的稀血气味更加浓烈。

痛苦的恍惚中,苍老鬼再次闻到了那芬芳辛辣的气息,遥远的记忆里自己似乎曾在哪里闻到过相似的味道。

......他想起来了,曾经自己搬运货物得到了一小瓶远洋进口的烈酒,没舍得自己喝,都留给了儿子,那时儿子还很孝顺,会给他也倒上一杯,回想起来是差不多的味道。

口感是醇厚的,气味却是辛辣刺鼻,仿佛浓缩了一生的苦辣在里面,一口下去从喉咙烫到心里,好像喝了这么一口就什么都能过的去了。

“......可爸爸还是好痛啊,雄平......”

苍老鬼的身体逐渐崩坏消散,握住吉之助的大手无力地松开来,胡蝶香奈惠跑去接住坠落的男孩,试探了他的鼻息——还有气。她抱起男孩,如跳上来时一般轻盈跃下。

“吉之助...我的儿子怎么样了?”乘务员挣扎着朝前爬去,留下一道血痕。

“请您先别动。”空城時雨见状立刻出声制止他,“贸然乱动会增加伤势的。”

胡蝶香奈惠走过来,半跪下将男孩小心放在他父亲身前,宽慰他道:“别担心,这位先生,我想吉之助并没有性命之忧。”

“谢谢你们两位......真的非常感谢。”可怜的父亲痛哭流涕,他从没想过自己和儿子会遇上如此凶险的事,那个怪物的存在告知了他这个世界暗地里的凶险,他会用一生牢记这个教训。

胡蝶香奈惠拍了拍手,立刻就有几个从头到脚被黑衣包裹的人从阴影里跳了出来。

空城時雨被小小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让出空地给他们,为首的黑衣人歉意地朝她一笑,转而去救治地上倒着的乘务员。

那些人似乎是类似后援部队的存在,所使用的的急救包扎手法都很专业,彼此之间交流默契,像是已经共事了很久。

空城時雨捂着仍有些酥麻的胳膊,默默看着香奈惠指挥这些称为“隐”的人为这对父子治疗,还让他们其中几个来检查自己胳膊的情况。

所幸都没有大碍,连伤情最惨烈的乘务员也被告知问题不大,虽然伤口看着确实可怕,但如果好好接受治疗还是有望再重新站起来的。

在基础的包扎止血后,胡蝶香奈惠告知了他们一些关于鬼的基本认识,以及普通人该如何应对的方法,连带着空城時雨也涨了不少知识。

原来弱点是阳光和斩鬼刀,还有紫藤花也有帮助......

空城時雨正兀自沉思,眼前一只挥舞的手将她拉回现实,一抬头,女子放大的明艳的笑颜吓得她往后退了半步。

空城時雨汗颜道:“怎么了吗?”

她抽空看了一眼香奈惠身后,隐们已经抬着乘务员父子慢慢起身准备离开了。

“是还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胡蝶香奈惠抱歉地笑着,双手合十问:“吓到你了吗?”

“.....不,其实也没什么的。”

“嗯嗯那就好,来,这是你的刀哦。”

“谢谢。”

空城時雨接过对方笑眯眯递来的短刀,简单擦拭过后收回刀鞘,小心放回牛皮袋里。

胡蝶香奈惠一言不发地看着女孩擦刀的动作,面露纠结之色,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唔.....小時雨,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空城時雨:“......”

空城時雨:“啊。”

“可以,具体要问什么?”空城時雨拍拍扔过刀的胳膊,已经差不多恢复了。

她会问些什么?怎么使出那一击的?从哪里练就的臂力?还是说问我是什么身份?

不管问哪一个,空城時雨都准备好了让人难以追问的谎言来应对。

尽管来吧,胡蝶香奈惠!

眼前的女子嘴唇轻启,空城時雨屏住了呼吸。

“小時雨要不要加入鬼杀队呢?”胡蝶香奈惠笑眯眯。

“......诶?”

...

后半夜飘起了细密小雨,夜间森林显现出与白日里的宁静所截然不同的阴森庄严。

一声汽笛鸣起,列车飞速驶过,惊动了雨天也勤勤恳恳捕食的猫头鹰。

——还有同样勤勤恳恳出窝觅食的野鼠。

远方传来如幽似怨的咕咕声,空城時雨停下了吃三明治的动作,靠在座位上往窗外望去,莫名从中听出了一股被猎物跑掉的气急败坏。

“您好,要来一杯咖啡或者茶吗?”

“麻烦给我咖啡,谢谢。”

空城時雨礼貌接过车上服务员递来的热咖啡,浅尝了一口,她并不对免费的咖啡抱有期待,不过意外的是还可以接受,虽然比不上家里的,但下雨天有热饮能喝就已经很幸福了。

与胡蝶香奈惠分开后,她便坐上了前往景信山附近山道的列车,继续寻找时透一族的旅程,想起和对方最后的谈话内容,空城時雨神色复杂。

“虽然不知道小時雨为什么拒绝加入,但是鬼杀队随时欢迎你。或者加入进来但是不成为剑士,做隐也很好......啊,不如进蝶屋做后援如何?我也想要多了解一些小時雨的事,当然,要等你愿意开口才行呢。”

“不管怎么说,联系我的符纸一定要拿好哦,哪怕做普通朋友也很好,一定还会再见的吧。”

......被这样善解人意地对待了。

空城時雨放下纸杯,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和一个香囊。符纸上画着看不懂的符文,姑且被告诉了要如何使用。而香囊里则是装了满满的风干的紫藤花瓣,据说对鬼而言是毒气一般臭不可闻的存在。

以及几份车站特供的便当,都是香奈惠买来的,说是让她在路上吃,托对方的福,现在她的包裹里除了美和子阿姨的饭团还有便当,是实实在在的一大包。

至于隐的人员,当他们听到自己接下来要去拜访第一次见面的人家后,便自告奋勇跑去买来了高档点心让她带上,说这是必要的见面礼,不希望她因为空手拜访暗地里被嘲笑。

虽然要是真的被嘲笑的话,她也不会给对方好脸色就是了。

空城時雨默默在心里顶了句嘴。

不过隐说得对,见面礼是礼数的一环,之前忘记准备还是自己太不成熟了,现在出门在外,正是将学过的礼仪用进实战的时候。

只是如果让她自己去礼品店一个个看过的话,少不得要半个时辰,那样一定赶不上列车,有他们帮自己买来真的是帮大忙了。

如果有机会再见到那几个帮忙买东西的隐,自己一定要请对方吃饭,好好道谢才可以。

想到这,空城時雨叼着纸杯子欲哭无泪。

说实话香奈惠也好,隐也好,他们太过热情导致拒绝邀请的她良心好痛。

“但是不能武断下决定。”空城時雨自言自语,盯着咖啡中倒映着的自己半晌,露出一个忧愁无奈的苦笑,“毕竟还不知道爷爷保留的约定到底是什么内容。”

她从衣襟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墨绿皮小本子。

祖父有写日记的习惯,大家都知道这一点,从来不去碰这个本子,如果不是因为意外她本来也没机会看到内容的。

那噩梦般的第二天,当一切动静结束,空城時雨终于回过神后才发现笔记本被染湿大半。

她推开上方的榻榻米——因为泡透了血所以很重,从下面的暗槽爬出来,挪到阳光下努力辨认爷爷最后翻到的那一页。

能识别的只有“重要”“时透一族”“约定”等字样,其中“重要”被涂了好几圈。如今血液虽然早已干透,但还是看不清楚后面的字迹,只有去同为约定者的另一方家寻找答案了。

要是约定是类似于“早年时透家某人救了老朽一命,所以老朽的后人一定要去以身报恩”这种麻烦的内容,那她作为唯二的空城一族后人,怕是不得不待在时透家做牛做马了。

总不能让已经成家的大姐来吧。

“啊啊真是的,越想越远了......怎么可能真这么扯淡呢!爷爷又不是傻子,才不会做卖子孙的缺德事呢!”

“......”

“他不会做的对吧?”她又有点说不准了。

空城時雨挠挠下巴,脑海浮现出一张比耶的搞怪老头的脸,想到他老人家那个跳脱的性子,头开始疼了起来。

算了,不想了。见到对方后随机应变吧。

空城時雨收起让她头疼的本子,连带收起对爷爷的想念。

玻璃窗有些沉,她起身用双手将窗户抬起,让凉风吹进来,雨声霎时变得清晰可闻,少许嘈杂却令人安心。

手中的咖啡已经不那么热了,温凉的液体散发着余香。

她又抿了一小口。

“嗯,好喝。”

列车仍不停歇地奔跑着。

码字者天助之,看我能不能更新的同时完成作业和手续。(饮咖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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