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微微露出一边,阳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快地覆盖了大地。
很快,薄纱般的阳光笼罩住了了我。
皮肤在触碰到阳光之时发生了灼烧,细微的焦味逐渐弥漫,未遮挡的肌肤传来了一阵有一阵的疼痛。
好痛。
然而,我又好像感受不到这般的疼痛。
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胃酸在胃中翻滚,引出一阵阵想要呕吐的感觉。
脑中循环着炼狱所说的话语,头部仿佛四分五裂般传出一阵阵疼痛。
……谁?
我记得吗……我失去的记忆……
……我不记得吗?
风吹得眼睛有些干涩,让我不自觉眨眼,眼前景色倏然变得模糊。
不,我记得的……
记得自己有家人这一事实,但是……
——但是……那是一片血腥的。
我有些失神,思绪不经意间飘到了曾想极力忘怀的记忆。
遍布的血迹斑斑,还因时间而干枯成暗红色,鼻腔似乎仍然能闻得到当时场面的铁锈血腥……
——还有随之弥漫而来的、无边际的……绝望。
七扭八歪的孩童倒在地上,脸上惊恐未去……
我并不记得他们。
但我却为他们而憎恨悲伤。
于是我便从记忆中的痛苦悟出:他们……是我的家人啊……
——我曾挚爱的家人……
场景似乎在变换,一阵天旋地转。
我好像看到自己跪倒在地,哪怕大口喘着气,却仍觉得窒息,脸上泪珠不断。
我没有嘶吼……
「怎么……生。」
我没有尖叫……
「……弥生?」
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地狱。
「弥生,清醒点!」
真奇怪,我在哪里?
「清醒点!太阳来了,你快死了啊!!」
为什么……
「不死川弥生!!!!」
——我会为他们流泪?
倏然,一阵猛烈的风刮过,带着锐利的风刃,划破了我颊处的肌肤,狂风大作,拉着我想让我远离阳光。
刺痛袭来。
我趔趄一下。
「三月?」
我猛然惊醒,稳住身形。
我的身体被阳光腐蚀,逐渐化为灰烬。
大脑中的痛觉神经传来迟来的疼痛。
糟糕!
我睁大双眼,转身便想几个飞跃离开。然而,身体却因为在太阳底下待久了而导致施展不开。
……完了。
我的脑中闪过这两个字。
紧接着,就感觉到有股巨大拉力在拉扯着我的衣领,将我带入了阴影处。
速度之快,加之身体不协调,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抬头看向关键时刻救我一命的鬼,迟疑地唤:“猗窝座阁下?”
粉发的鬼抱着双臂,双眼有着上弦叁的字样,是十二鬼月中比我大一个等级的猗窝座。
他抱着双臂看着我,脸看着很黑,像是在压抑着愤怒。
……嗯?
……怎么了吗?
尽管有些疑惑,但我如今也顾不上了。
被太阳灼伤的伤口正不受控制地继续扩大,我微蹙起眉,控制着细胞加速分裂,以求早些愈合。
我的眼睛快速瞟过四周景色。
猗窝座阁下应该将我带到了离战斗区域不远的林子,但鬼杀队的人却并没有追上来。
我视线转回猗窝座阁下身上。
“多谢相救。”
我向他致谢。
他并没有理会我,而是用那种莫名的眼神盯着我。
气氛有些凝固,抑或说上弦之间本就没什么、也可以说不能有交流。
毕竟,那位大人可是明令禁止鬼之间不允许出现抱团行为。
我吁出一口气,背靠着树干,垂眸理了理身上的衣衫。纵使在战斗中处于上风,但我身上仍然不免有几道豁口。
我将羽织略微收拾一番,遮掩被划开的布料。
“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对手很强吗?”猗窝座阁下冷不丁问起。
“……确实是少见的强者,”我说,“我失误了。”
“失误?”猗窝座阁下看去对这说法很是不屑。
我看着他嘴角微撇,轻哼了声:“我可不记得你的实力这么差。”
他瞥向我,神色轻蔑:“若是当时你跟我打的时候是这个水平,你的坟头草都比墓碑高了。”
我无言以对。
不过……
我眼神瞥向方才的战斗的方向。猗窝座阁下说的也不错。
我确实没有真正施展开来……
——由于各种原因。
因为鬼与鬼之间不能聚集,猗窝座阁下与我寒暄了几句便走了——我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好聊的。
另,我从猗窝座阁下口中得知,他离我的任务地点很近,仅仅是当初我所在位置隔一个村庄罢了。
这让我懊悔不及——早知就不听三月的请求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也不会接到这该死的任务了。
但,想归想。没有早知,已经过去的东西无法挽回了。
那是我的成为鬼以来的第一个任务。
然后,我失败了。
现在,我还要去跟那位大人我的失败。
我已经可以想象那位大人会怎样盛怒了。
……麻烦。
我垂下眼睛,左手扣着刀鞘。
「【弥生。】」
我看向三月。
*
“如果旧友相遇的话能让你恢复记忆……”小男孩模样的鬼王盯着作臣服姿态的上弦肆,红色的眼眸仿若鲜血流淌,“那么我命令你,沿着你过去的蛛丝马迹去寻找有关‘不死川弥生’的一切,寻找你的的前尘往事,找到昔日的好友,利用他们恢复记忆,然后……”
“——杀了他们。”稚嫩的童音如冰窖般寒冷,带着傲慢和不屑,说出了与年龄完全不符的话语。
“收到,”上弦肆的嘴角溢出猩红的血,哪怕大脑的疼痛像万根尖针狠狠扎入,但她无动于衷,眼睛是死一般的空茫,“无惨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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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如今4(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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