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狂风暴雨席卷着院中的一切,糟糕的天气加上漆黑的夜晚,走廊上点燃的灯笼忽明忽暗。
屋内灯火敞亮,一女子双手拉着悬挂房梁上的绳子,她喘息着气,乌黑的头发粘黏在她耳旁两侧,额头和颈部全是汗水,要不是身旁有两侍女扶着她站稳,她早就站不住了。
“怎么样了,夫人都生了两个时辰了,还没动静?”佳美拿着布为产屋敷美羽擦着汗,她是产屋敷美羽跟着陪嫁过来的侍女,从小就跟着产屋敷美羽一块儿长大,产屋敷美羽还未出嫁前,最为亲密的便是佳美,也是产屋敷美羽最信任的人,
佳美看着产屋敷美羽痛苦的样子,心里焦急万分,拉着其中一位产婆走到远处的屏障后询问。
产婆不敢有所隐瞒,直言道:“夫人肚中孩子的力气太小爬不出来,这是难产啊!!”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佳美踱步了几下,快步走过来拉住产婆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说道:“若你们不能安全的让夫人生下孩子,你们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产婆吓的心跳漏了一拍,想往后退,但手被佳美死死拉着动弹不得,一咬牙,心中一横,说道:“只能试试了。”
说完,产婆重新回到产房,指着其中几位侍女说:“你们几个去打些热水来。”
又指了指其他几位侍女,“你们去把夫人的手和脚按住。”
侍女们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听产婆的话,这时佳美走了过来,“听不见吗?还不快去。”
“哦,啊,是。”
侍女们上前扶着产屋敷美羽躺在柔软的面铺上,按住了她的手脚。
“你们这是干什么?”产屋敷美羽虚弱的躺在床榻上,对这发生的事不知所措,慌忙地叫着:“佳美,佳美。”
佳美闻言上前牵住产屋敷美羽的手,安慰着:“夫人,别怕,佳美在呢。”
“夫人,会有些疼,你忍着点。”产婆本不想用这方法,可为了活命,只能铤而走险的试试了。
产屋敷美羽还未反应过来,剧痛从□□传来,“啊,啊,啊。”
疼痛使她拽紧了佳美的手,想要动弹,可她的双手双脚被压住,动弹不得,只能承受着。
凄惨的叫声传遍整个庭院,听到的人无不为这叫声感到惊心。
“轰隆隆”
“轰隆隆”
天空中划过一道道闪电,一声比一声响,随着最后一道闪电的划过,惨叫声也随之停止。
“恭喜夫人,恭喜夫人,是个小姐。”
终于,孩子生出来了,产婆抱着孩子来到一旁清洗身上的血渍。
“抱来我看看。”
产屋敷美羽脸色惨白,虚弱地倚在佳美的身上,双手颤抖接过产婆抱过来的孩子。
产屋敷美羽细细的观察怀里的女儿,跟她的哥哥产屋敷胜泽刚出生时不同,产屋敷胜泽声音洪亮,大的整个院子都能听见,握住人的小手力气也大,白白胖胖的一个男孩儿。
反观这孩子,瘦瘦弱弱的身躯在她怀里微微颤抖,发出的哭声跟小猫似得,声音细微得要仔细听才听得见,抱着都感受不到有重量在。
当初得知自己又怀孕是在孩子快四个月的时候,在此之前她从未察觉到,都是她的日子一直没来,以为生了病,请来医师查看,才发现是怀孕了,为此她高兴不已。
但又没高兴多久,医师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心情又低落了起来。
医师说她怀的胎像不稳,胎儿孱弱,活不到出生,或者出生了,也活不了多久。
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产屋敷美羽舍不得,为了留下孩子,产屋敷美羽恳求医师保住,开了不少的药,一直吃到怀孩子的第八个月。
现在孩子出生了,产屋敷美羽心中却涌起一股愧疚之情,她不后悔留下孩子,但是愧疚没有给她一个好的身体。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低头,轻轻吻着孩子的额头,不过没关系,“父亲和母亲,还有你的哥哥会一直陪伴你,守护你,所以你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大的。”
“夫人,以后有的是时间和小姐相处,不急一时,你劳累了一晚上,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该歇息了。”佳美劝道。
“说的是。”
把孩子交给乳母喂奶后,侍女们为产屋敷美羽擦拭身上的污渍,换上干净的衣服。
一个晚上的劳累,产屋敷美羽精疲力尽,躺下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
“父亲,你让我看看妹妹长什么样。”产屋敷胜泽伸长脖子想看看妹妹的样子,他一伸过去,产屋敷康近就转向一边,不让他看。
“哼,臭小子,我这个当父亲的都还没看,你着什么急。”
产屋敷胜泽嘴角一抽,无语地看向产屋敷康近,“父亲,我们一回来你就抱着妹妹看,怎能说你没看呢?你可不能这么小气。”
面对儿子幽怨的眼神,产屋敷康近干咳一声,心虚地转了过来,“还不是你平时毛手毛脚的,我怕你吓着你妹妹,以后你妹妹不喜欢你可别来找我。”
产屋敷胜泽的注意力全在妹妹的身上,根本没注意自己的父亲说了什么。
妹妹的皮肤白白嫩嫩,两只小手蜷缩一团,像个糯米团子,相貌长得像母亲,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奶香味。
他伸手戳了一下妹妹的脸颊,软软的,滑滑的,“父亲,妹妹长得真可爱。”
“那是自然。”产屋敷康近自豪道。
两父子正沉浸在有了女儿/妹妹的喜悦当中,并无注意到远处走来的侍女。
“主君,少君,夫人醒了。”
“我知道了,这就来。”
产屋敷康近把女儿交到产屋敷胜泽手上,嘱咐道:“好好照看你妹妹,我去看看你母亲。”
产屋敷胜泽:“我知道了,父亲。”
产屋敷美羽虚弱的坐在床榻上,佳美正端着药小心翼翼地喂产屋敷美羽喝药。
“夫人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产屋敷美羽此次生产身体亏损了许多,正在安心修养身体,床榻前立了一屏障,产屋敷康近跪坐在屏障前,看不清屏障后产屋敷美羽的情况。
“好多了,夫君怎么提前回来了?”
产屋敷美羽生产当日丈夫和儿子都不在家,得天皇指令,父子两都在外处理此事,怎的早早回了京。
对此产屋敷康近解释:“收到府里来信说夫人平安诞下一女,我担心夫人的身体状况,把事情尽快处理了,立刻赶了回来。”
产屋敷美羽听了心里暖暖的,“多谢夫君关爱。”
“夫君可想过给女儿取什么名字吗?”
产屋敷康近:“还未曾。”
产屋敷美羽提议:“夫君,我们的女儿身体虚弱,既然如此,不如待我身体好转,我们一起去神社找神官为我们的女儿起名,保佑她平安长大如何?”
“好,都听夫人的。”产屋敷康近走到产屋敷美羽身旁,宠溺的看着她。
待产屋敷美羽修养好身体后,两人带着女儿坐着牛车来到鸟居神社,拜访这位京都中名声在外的神官。
神官得知两人前来所求之事,为此女取名为“无惨”。
寓意为“无忧,无祸事降临,平安无事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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