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玩的三天期间，姚彦一直随身带着自己的傻瓜相机，个头不大，带着不算累赘。

许昕打算再在上海待一阵，所以马龙父女俩回程前一天晚上，姚彦就递给马龙这三天拍下来的照片，是去冲印店一张一张洗好的，仔细包在信封里，还用胶带整整齐齐粘好了口。

“小葡萄，想姐姐了就再来上海呀！”还是开着粉粉的小车把他们送到了机场，看着小葡萄一个劲儿地在爸爸怀里回头望向自己，姚彦愈发觉得不舍，眼眶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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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的自律是出了名的，放小长假也不会耽误他的训练。仅仅因为在上海停训了三四天，一回北京就一头猛扎进空荡的训练馆，生怕拍子对自己感到陌生。

作为卷王中的卷王，只有他看别人离馆的份儿，没人知道马龙自己每天几点就来练球。

所以圣诞前的下午，马龙和樊振东拉了几局就去冲澡打算走了的时候，大家都挺奇怪的。

“龙哥怎么走这么早？”

“噢，答应了小葡萄要陪她过圣诞。”马龙冲着一张张诧异的脸笑着解释道，说完就挥挥手，一溜烟儿地撤了。

今天北京不像往常一样干干冷冷的，反倒多了点潮湿，要下雨的模样。出了球馆就被冻一哆嗦的马龙急急地就上了车。

小葡萄最近走路越来越稳，爸爸一进家门就小跑着要抱抱，嘻嘻哈哈地在爸爸怀里闹腾着。

“爸爸是不是信守承诺？说要陪小葡萄吃平安夜晚饭的对不对？”

小葡萄开心的不行，吧唧就往爸爸脸上啵了一口。

马龙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马先生，晚饭还要一会！”丽姐从厨房探出脑袋，点头算打了招呼。

马龙举起手上的塑料袋摇了摇，“丽姐您不用做了，我带了菜和小蛋糕回来，您赶紧回家吧！”

丽姐也爽朗地笑着回应，“没事没事，等我把买好的猪肉煮起来就好！”说着又合上厨房玻璃门，里面立马烟气儿就浓了起来。

马龙知道丽姐是个相当负责任的，也就没再阻拦，抱着小葡萄进了暖和点的里屋。

“爸爸！”小葡萄突然开口。

“嗯？怎么了？”

“姐姐…想姐姐。”小葡萄嘟嘟嘴，手指握成拳头，一张一合的。

马龙眯着眼愣住了神，“姐姐？给你凯蒂猫的姐姐吗？”

小葡萄立刻全身用力似的点点头，差点从爸爸的膝头翻下去。

“嗯……那我们看看照片好吗？”马龙把小葡萄稳稳放在床上，自己蹲下身去翻被压在最下面一个抽屉的巨型相册。

———连他自己拿起来都有些费劲，但这么大的相册竟然也已经满了四分之三。

父女俩就这么趴在床上，把相册放在床边桌，细细翻看起来。

相册是倒着装的，每次塑封袋不够了就从后面取，所以一打开就是马龙和许昕在上海街头早餐店里大快朵颐小笼包的画面，小葡萄当时则是被姚彦抱着，所以没有入画。

“爸爸！”手指在照片里马龙的脑袋上戳戳，小葡萄一下子兴奋起来。

真是拍了好多。马龙边翻边感叹着。

有请路人拍的四人外滩合照，漆黑黑的夜里看不太清楚，但马龙记得那时快被江风吹感冒；有小葡萄的单独照，蹲坐在还光秃秃的人民广场草坪上，黄亮的衣服像一朵小花；也有在野生动物园和动物们的亲密合照，小葡萄还显得怕怕的，被姚彦哄着才勇敢伸出小手给小猴子喂食。

俩人因为几天前的回忆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自己安静地回味着。

看的入了迷，丽姐唤了好几声才听着。

“马先生！外面下雪啦！”丽姐刚把做好的饭菜放进保温箱，就看到外面棉絮一样飘起了雪。

马龙赶紧把小葡萄的外套帽子围巾一一穿戴好，搂起小孩就出门看雪去了。

以为会下雨，没想到到是雪。三个人站在院子里抬头仰望，如墨似的暗蓝天空像个无底洞，不知道从哪儿飘来这些洁白的雪点。

小葡萄觉得神奇极了，雪第一次在小孩眼里有了模样。

“是初雪啊。”

“是啊，是初雪。”

马龙和丽姐一句一答。

马龙还记得与小葡萄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的一个雪天。

“初…雪…”小葡萄听着大人的话，看着他们的嘴唇，又学会了一个新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