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公开赛的比赛地址都处在波斯湾，直飞的机票实在难买，但也幸好能卡在改岁之前，让马龙和女儿能吃上一次团圆饭。

丽姐也刚好借此提议去她们家一起吃，多两双筷子的事情，人多些也热闹。

丽姐的丈夫赵哥是个乒乓球资深球迷，从孔刘双子星时期就开始了自己的业余运动生活，时常在公司举办的员工运动会里夺取第一。

这次从自己老婆那儿听得奥运冠军要来家里吃年夜饭，可把他激动坏了，从大中午就开始忙前忙后张罗着掌勺做饭。

“你说我能不能和小马切磋切磋？”赵哥一点不嫌油烟大得糊脸，眉毛飞到额角喜气洋洋的。

丽姐在客厅拖着地，赶忙打住他，“你可别！人家吃完饭就得去赶飞机准备打比赛的！再说你别小马小马的叫，搞得跟人家多熟似的。”

赵哥听言也不恼，还笑得乐呵乐呵的，“见了面聊聊天可不就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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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暗下来，马龙就抱着小葡萄按响了门铃。

“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丽姐开门招呼着这一大一小，伸手就捞来了小葡萄的行李箱。

马龙不太习惯登门做客，况且还要把小葡萄托付给丽姐家两周，实在有点拘束不好意思。

反观小葡萄一看到丽姐，眼睛就眯成月牙弯，“尼！”。

“介绍一下，这是我先生，赵赟。”

小葡萄把视线挪到面前这个男人身上，个子高高的，肚子大大的，面相和蔼可亲，身上还穿着围裙，和爸爸握手不愿撒开，眼镜都挡不住他闪闪发光的眼神，“马龙先生，幸会幸会！”

“赵哥叫我小马就好！”

随即赵哥就一肘抵到丽姐胳膊上，冲她使了个得意的眼色，“好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小马！”嘴上还在回应着马龙。

“还有这是我儿子，赵凛，现在读初一。”

还有个瘦弱的男孩躲在赵哥后面，小葡萄差一点儿就没注意到。乱糟的头发下面一副黑框眼镜，内敛的模样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五官。

“小赵，你好。”马龙友好地伸手，但对面却迟迟没有握住。

还是丽姐拉着他的手才回握上，马龙觉得男孩手心汗津津的，似乎有点紧张，但也没太在意，偏过头也让小葡萄叫人，“小葡萄，叫叔叔和哥哥。”

“叔叔！哥哥！”是清清脆脆的小孩声音。

丽姐和赵哥都是长江边儿长大的，后面才搬到北京来，所以年夜饭习惯吃火锅，但鉴于马龙是纯正东北人，也准备了猪肉荠菜和酸菜馅儿的饺子。

大人们，当然还有小赵，一筷一勺地把桌上食物都卷了个遍，小葡萄则拿着自己的小碗小碟吃着糯米饭、鸡蛋羹、清蒸鱼片，还有爸爸夹给她的蔬菜，也吃得肚子饱饱。

没有太多逗留，马龙就赶着得出发了。

“小葡萄，爸爸要出门比赛，两周之后才能再见面。”马龙换好鞋子，蹲在门口鞋垫上把小葡萄圈在怀里，“要好好听丽姐的话，听叔叔和哥哥的话。”

“嗯！”

“要乖乖的啊！”

“嗯……”

两个人都等到门“砰”地一声关上，才开始默默流眼泪。

一岁多的小孩不习惯和爸爸的别离，坐在地上，悲从中来，哭得像个被路边石子刮伤的小奶猫。

二十五岁的爸爸舍不得自己软软的小团子，一步两阶跨着下楼梯，眼眶红着，鼻头也通红，光流着眼泪却不敢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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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葡萄在丽姐腿上坐着，哭声渐渐弱下来，小手抓着袖子擦着泪眼婆娑的眼。

似乎认清了爸爸确实不在身边，要过好几天才能回来的事实。

赵哥见状，立马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放着春晚的相声节目，两个身着大褂的男人你一句我一句，逗得现场观众捧腹大笑。小葡萄虽听不懂，但也被吸引去了注意力，小小的门牙透着风笑了。

小葡萄向来睡得早，丽姐和赵哥也立刻抓紧时间收拾起了小葡萄睡觉的地方。

幸好以前小赵的婴儿床还闲置在车库没有扔，抬上来仔仔细细消消毒，擦擦干净还能用。

“妹妹的床就放这里咯！你放心，晚上她不会闹的。”

赵哥吭哧吭哧把婴儿床放在小赵房间的角落里，还算宽敞的地方，顺道嘱咐了一下自己儿子。

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赵哥走出房间的脚又收回来，“儿子，刚刚马龙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要个签名合照什么的？你不是最喜欢他的嘛！”赵哥看着满墙马龙的海报，觉得有点可惜。

但他也知道儿子的性格，闷闷的，提不出要求胆小的要命，甚至连拜托自己妈妈去要一个签名也没张得了口。

这时小葡萄一摇一摆地晃进房间———

“哇！爸爸！”

刚刚哭完没消肿的葡萄眼看到满墙的爸爸又睁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