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希帕蒂娅被唤回神，垂眸怔愣片刻，才望过去。

雷古勒斯也在看她，他早就发现了，她回到休息室后一直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的手，流血了。”他站在她面前，淡声说道。

希帕蒂娅低头看去，指尖在手背上用力揉搓了几下，温声回应：“谢谢关心，不是我的血。”

……应该是他哥哥的，她帮完忙就直接回来了，也没顾得上整理自己。

“西里斯还好么？听说是高缇耶学姐去帮忙清创的。”

休息室里此时没什么人，大家各干各的，注意不到这边。

“……啊。”听到这个名字，希帕蒂娅又恍惚了一下。

一秒以后，抱头大喊。

“他到底要干什么啊？！”

在雷古勒斯的愕然中，逃回宿舍。

“……？”

恰巧小巴蒂从图书馆回来，只能看到希帕蒂娅像兔子一样跑掉，然后就是愣在原地的雷古勒斯。

“发生了什么？”他走上前，把好友快要出窍的魂拍回来。

雷古勒斯不免迟疑：“……西里斯告白了？”

小巴蒂：“？”

重重关上房门，希帕蒂娅的心还在砰砰作响，西里斯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她几乎从办公室落荒而逃。

世界上最社死的事情，莫过于自己最脆弱的时刻被他人发现，并且道出。

将纱布在西里斯脸上贴好，希帕蒂娅收拾医疗箱的时候，西里斯突然来了一句：“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总会有偏心…讨厌…之类的。你还在因为这些而难过吗？”

她当时就僵住了。

什么鬼？

他在说什么？

在霍格沃茨除宿舍外的地方发泄情绪的时候还真不多，于是她理所应当地想到了上个学期临近期末的某个夜晚。

她当时确实感觉有人在看她，虽然没有发现人影，但还是很快就回宿舍了。

所以她没有感觉错。而且这个人，是西里斯·布莱克。

希帕蒂娅闭了闭眼。

梅林的。天塌了。

“雾可真大。”

一夜过去，抹去窗户上的水气，凯瑞迪观察片刻，坐回到希帕蒂娅旁边，问道：“今天不是要和格兰芬多打友谊赛来着？”

希帕蒂娅打了个哈欠，咽下一口带有沙拉酱甜味的水果沙拉，恹恹应道：“那就是连梅林都不看好这场…嗯，友谊赛。”

不知道邓布利多校长在想什么，突然就提出了这项建议，偏偏院长和麦格教授还都答应了。

什么友谊赛啊，敌对了这么些年，打到最后怎么可能不两败俱伤。

“昨晚没睡好么？我记得你很早就上床了。”凯瑞迪点了点自己眼下，“你黑眼圈好重。”

希帕蒂娅叼着叉子，看向长桌另一边，斯莱特林队正热火朝天地聊着一会儿如何把格兰芬多队打得落花流水，精美的新款扫帚统一摆在身侧。

其中一支飞天扫帚，尾柄处赫然刻着一行花体字。

“本来也不轻。”她平静地收回视线，把碗一推，倒在凯瑞迪身上，“最好是不比了，上课也好放假也好，我才懒得看他们较劲——”

“这份荣光，注定会落在格兰芬多头上！”

詹姆斯·波特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彻礼堂。

斯莱特林很难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缄默。

雷古勒斯侧首瞥了一眼西里斯。兄弟二人确实是有些默契在身上的，此时此刻，西里斯也在看他。

西里斯懒散地背靠桌子，面朝斯莱特林，明明什么都没说，但那意思却很明显。

“西里斯还真是…雷尔，你们太不像亲兄弟。”作为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队长，身兼数职的诺特意味深长地感慨道，“我想，布莱克夫人一定对你寄予厚望。”

刀叉被一点一点捏紧，指尖泛白，雷古勒斯一反常态没有吭声。

他在乎的，是否也在乎他？

无解。

——“斯莱特林必胜！”

硝烟无形弥漫礼堂，在其他两院看戏的境况下，希帕蒂娅高声调转不利情形，上一刻的冷静荡然无存。

天杀的波特，敢挑衅是吧？看谁起的哄大！

中二也无妨，色彩鲜妍分明的青春，谁没有肆意过一场。

哪怕，长大后再想起，会视为黑历史。

“斯莱特林必胜！”

“斯莱特林万岁！”

“打倒格兰芬多！胜利属于斯莱特林！”

此起彼伏的应和声，以凯瑞迪开头，以一位又一位斯莱特林学生作尾声。

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西里斯的注视下，雷古勒斯举起右手，温和难压锐利。

“我向梅林起誓。”

“此局，必胜。”

詹姆尚愕然于希帕蒂娅带头起哄这件事，西里斯已然在注视着她。

他仿佛能透过她，看见万古长青的历代斯莱特林，他们怀揣一番野心，渴望建功立业，有的步步高升，有的坠落深渊。

有的，终归平庸。

直到教授们出现维持秩序，他才回过神来。

他在做什么？共情斯莱特林吗？…他们有什么值得他共情的？

西里斯不愿承认，然而总会有人看得清楚。

维维安瞧在眼里，轻轻弯唇，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见未来，五年、十年，都不是问题……

她想看看，他们的红线，是相交，还是平行。

西里斯·布莱克，最厌恶斯莱特林，却也最了解斯莱特林。

希帕蒂娅·高缇耶，以斯莱特林为荣，为斯莱特林而战。

她想看看，他们的结局。

氛围归于平和，希帕蒂娅望向格兰芬多，西里斯恰在此时将头转了回去，是以二人谁也没有看到谁的注视。

片刻，收回视线，无意间与雷古勒斯目光相接。

谢谢。——他的口型这样说道。

他终于开始正视希帕蒂娅，不带任何偏见。

以雷古勒斯之名。

卡罗兄妹并没有在家中待满一周，他们于昨日晚间提早返校，虽说平日里交好的人对他们的态度没有变化，但还是会令人感到烦躁。

“…可笑。”

阿莱克托皱了皱眉，傲慢得理直气壮。

“我们学院是没人了吗？轮得着她起哄。”

阿米库斯吃了教训，加之卢修斯学长的交代，此时的他已经不能像从前一样轻视希帕蒂娅了。

他们确实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只是现在他不得不摘下。

这样一个女孩，与妹妹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两年多的时日，也针锋相对了两年多的时日，她漂亮，友善，野心勃勃。

不怪乎卢修斯像看好西弗勒斯那样称赞希帕蒂娅。

“魔法界的明天，会越来越好的。”那时，他拍着阿米库斯的肩膀，如嘱托重任般。

——“在主人的带领下。”

——“在千千万万个，如你，如我，如西弗，如高缇耶的拥护下。”

那一刻，阿米库斯俨然明白一切。

“亲爱的。”

他低声对妹妹说道。

“别再盯着高缇耶了…她一定会成为我们的同伴。”

阿莱克托很快听懂，不可置信地看向哥哥。

“你是说…？！”

阿米库斯点头。

阿莱克托咬牙，指甲几乎陷进掌心。

“……我知道了。”

雷古勒斯：（没头没尾）你姐姐人还挺好的。

小巴蒂：？（警惕）你在打什么馊主意？

雷古勒斯：（看向西里斯）

小巴蒂：（顺着目光看去）（炸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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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